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限制級末日癥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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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厄夜怪客 第0127章 脈衝

第四卷 厄夜怪客

第0127章 脈衝

比利順著我的目光朝真江望去,說:「啊……我也這麼覺得。你真的確定BT沒事?」
即便如此,在看向真江的目光中,那些激蕩的情緒並沒有完全消除。
「我也不喜歡。」我直起腰說道。
我走到真江身邊,將她拖起來。她的臉色即便在發笑時也是冷漠的,和我對視的目光帶著一抹異樣的光彩,讓我的胳膊窩開始冒汗。我知道她此時的精神不太正常,無法去責備她,只是將她嘴唇上的鮮血擦掉,帶她遠離這些新鮮而殘缺的屍體。
「也就是說,如果無法有效利用這個參數,那麼乾脆不用更好,是這個意思嗎?」一個男人認真地問道。
這種意識技術設備顯然超出了現實的科技水平,想必也是統治局的遺產。
「3……3800!?」比利抽著涼氣,眾人紛紛轉頭朝走火投去注目禮,「走火,不會裝置出了問題吧?」
「你不覺得難受嗎?」我反問道。
冰冷,銳利,她清醒過來了。
我幾乎以為系統出錯了,真是令人難以置信的數值,在純粹的數據中,前晚才成為魔紋使者的她,竟然是這個大廳中最強的人類。
「我們要在這裏呆上一段時間,如果這些傢伙變成喪屍就麻煩了。」比利說:「你沒遇到過嗎?喪屍不難清理,不過它們吃掉更多的同伴,有幾率會變得更加強大。」
比利蹲在士兵的屍體邊,將他們的武器挑挑揀揀,最後提起一把重機槍,將兩條彈鏈披在肩膀上,然後拿起一把狗腿刀,搜索被子彈打死的士兵,手一揮就將他們的頭砍下來。
比利,戰鬥力估值:960
「我知道了。」我掏出匕首走過去,學著他的樣子分割屍體,「它們會變成魔物嗎?」
毫無疑問,若說地獄在哪裡,它似乎就在這裏。
AI小隊的成員一共才五人,三男二女,其中三個男性正是我們剛抵達農舍時會面的警衛。比利帶我和真江走過去,聽到他們在討論安裝定時炸彈的事宜,隊員們和我們點頭打了聲招呼,立刻行動起來,只留下AI和我們進行溝通。
「那麼開始行動。」走火說:「一共有十個入口,每個小隊負責一個,自行選擇。」
十秒后,交戰聲停歇,大廳中的番狗部隊的士兵無一生還。挫刀小隊的成員踏出升降機,挫刀本人取出對講機向上峰報告戰況,只說了一句「清理完畢」。安全進入大廳的成員四散開來檢查周圍的環境,挫刀和比利徑直朝我和真江走來。
我和比利處理完屍和-圖-書體,回顧這片區域,滿眼都是支離破碎的屍體,以及流淌的鮮血和內臟,濃郁的腥味令人作嘔。一想到自己還要在這個人肉屠宰場里呆上好一會,就不禁心情晦暗。我在生理上並沒有產生抗拒反應,但是心理上卻遭到強烈的衝擊。這一切都是我經手的,我和真江一手將這些活生生的人變成了肉塊。
「一點也不覺得。」真江回答道:「就是有點吵,我不喜歡。」
「好多了。」我說。
所有人在他講話的同時開始調整自己的通訊裝置,並不是什麼難以使用的設備,只要有一些使用電腦的經驗就能快速上手。實際上,這個通訊裝置的功能比走火的簡單描述更強大。
「沒事。」
那些人看到眼前的修羅場,同樣眼都不眨,就算是當中年齡最小的桃樂絲,也沒有任何不同。我想,自己和他們還是不同的,這樣不合群的想法竟然讓自己好過了一些。
「所有人準備衝擊。」走火掃視我們,說:「會有一點點不舒服。」
我雖然不是心理醫生,卻希望能夠通過談話探究她的內心。今後要繼續和真江一起生活,這就是不可避免的課題。我想,也許自己應該放棄成為動力工程師的夢想,去研究心理學課程。
「沒關係。」走火應道,轉身朝其中一個箱子走去,「出去的方法很多,目前最優先的是完成任務。」
「讓他失誤,或者等他生病。」我知道自己的回答中規中矩,實際上,我從來沒有碰到過這樣的敵人。
走火已經和斑鳩打開了另一個箱子,招呼各個小隊的隊長上去領物資。比利回來後分發到我和真江手中,是個造型和色澤都充滿科幻風格的單邊式耳機,配有一麵茶色的鏡片,外側有三個輕微突起的小按鈕。這個東西套進耳廓後會產生一股吸力,十分貼合牢固,就算劇烈運動也不會掉落。
似乎是新產品,除了走火和斑鳩,所有人都顯得好奇地通過這個裝置觀察其他人。他們大概和我一樣,嘗試最多的是戰鬥力估值系統。
一部分人安靜地停留在原地,一部分人加入警戒,直到指揮官走火帶著四個人走出升降梯。其中有一人之前見過一面,是那位態度一絲不苟,充滿助理氣息的斑鳩先生,他們搬來了兩個箱子。
「他比你聰明。」比利說:「你能想到的,他都能想到。」
「幹得不錯,就這麼做。」挫刀拍了拍我的肩膀,隨即前往查看前方的通道。
「放心吧,有了這玩hetubook.com.com意,誰都能成為神槍手。」來自芬蘭的女性隊員小紅帽如此說道。
說完,他對AI示意:「你們的人少,跟比利隊一起行動,別忘記自己的任務。」
真江的身體慢慢鬆弛,最終安靜下來,變回了恍惚平靜的樣子。我陪她坐在角落裡,讓她的頭靠在我的肩膀上。
這就是安全局的戰場,一個讓人感到不真實的異常世界。
要完全準確地測算一個人的能力水平,幾乎是無法想象的事情。既然這個數據被稱之為估值,那麼在進行判斷的時候,甚至不能作為可靠的參數使用。我一邊考慮這個數值會給自己造成的影響,一邊尋找自己熟悉的人。
「沒事吧?你的臉色不太好。」比利說:「你得快點習慣。」
「已經警告過你們了……不要迷信估值。」在走火回答之前,斑鳩開口了,他推了一下鏡片,看得出是習慣性動作,毫無起伏的聲線,似乎這個世界上沒什麼能夠令他動容,「這個裝置的科技並未完全解析,我們並不知道這個數值是從那些因素得出來的,實際上,在先期測試中,也發生過數值極高卻被輕易打敗的情況,為此我們付出了至少十個三級魔紋使者的代價。」
這時我感到許多視線落在我們身上,抬起頭一看,幾乎每一個人都露出震撼的表情,他們顯然看到了真江的戰鬥力估值。
「我倒覺得可以殺死腫瘤,不過也能幹掉你的淋巴、精|子和腦細胞。」
一九九九年,末日降臨之後,這個世界究竟會變成什麼樣子?我無法想象,即便在許多幻想作品中看到過類似的描述,可是在我看來,不會比面前的一切更震撼人心了。
挫刀小隊的成員陸續聚集在挫刀跟前,向她報告搜索的結果。升降梯的大門打開了又關閉,其他小隊的成員陸續下來。
「很好看。」真江這麼回答道。
「問你一個問題。」比利不答反問道:「如果敵人和你一樣強壯,但是比你聰明,該怎麼戰勝他?」
異常的景象來得快去得也快,玻璃罩中的光芒猛然熄滅,懸浮其中的放射性物質徹底消失了,那種難以言語的聲音也徹底平息下來。我仍舊感到噁心,但經過強化的身體開始自我調整,比大多數人更快速地恢復過來。
「沒問題。」AI併攏食指和中指,在額角瀟洒地向前揮了一下,轉頭朝身後的戰友說:「聽到了嗎?都給我打起幹勁來。」
若思考無法擺脫困境,那麼思考本身反而是一種折磨和-圖-書,我竭力讓腦中雜亂的聲音停歇下來。我無比渴望得到一絲溫暖和慰藉,我尋找真江,卻發現她蹲在屍體邊,像沒見過世面的小女孩,帶著無知又好奇的神情擺弄那些肢體和內臟,甚至用手指醮起鮮血,放在嘴裏含起來,發出一串神經質的笑聲。
走火,戰鬥力估值:1500
我大腦中的嘈雜聲頓時變得更了大,左眼球也開始隱隱作痛。
走火大步走到升降梯的大門處,傾聽了片刻,抽出刀子插|進門縫,將大門撬開。當我看清門后的物件時,立刻意識到我們被困住了。那是一堆變形的金屬,一個疑是電動機的機械,一圈又一圈的繩纜,藍色的電火花偶爾濺起,繩纜便抽搐似的拍打著牆壁。
「很……熟悉。」真江啃著指甲,突然顯得坐立不安,「我在哪裡見過,沒錯,我一定見過,在哪裡呢?那種味道……」
瞬間,玻璃罩中光芒大放,以那台儀器為中心,響起一種無法形容的古怪聲音。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空氣和地面都在顫抖。扭曲的波紋眨眼間向四周擴散,穿過我們的身體。我感到一陣噁心,如同發高燒般感官錯亂,地面似乎正在軟化,如站在波濤上起伏。
真江,戰鬥力估值:3800
進行習慣設定后,所有出現在右眼視野中的景狀都處在淡淡的茶色中,根據使用者本人的意志,被鎖定的物件都會沿著輪廓描上紅邊,併產生一些數據,包括長寬高,武器提示,生物的致命點,以及戰鬥力數據化估測。當使用手中的武器時,一個綠色的準星會隨著身體的動作而移動,當準星和致命點重合會變成紅色。
「這是什麼鬼東西?」
「那是什麼?」我向比利問道。
「一共找到十六個監視器,已經破壞了。」挫刀首先開口,她的聲音不大,但在沉默的環境中卻十分清晰,「但應該還有更多。這個地方的智能化程度很高,不是臨時建成。」
這時大部分的成員都恢復過來,紛紛抱怨。
敵人唯一比自己強大的地方在於智慧……我突然有了一個詭異卻更合適的結論。
「別傻站在哪兒了,過來幫幫忙。」他砍掉三顆腦袋后,朝我喊道。
「剛才的脈衝已經癱瘓了這個地方的大部分設備,不過可能還有殘餘,一些特殊的機器也會有防衛裝置,不要掉以輕心。我們的時間不多,必須分兵搜索,分散后可以通過這個裝置進行聯絡,除此之外,利用外側的三個控制鍵,還可以描繪地圖、鎖定目標、進行戰www.hetubook.com•com鬥力估值,大家儘快熟悉。」
對我來說,末日已經開始了。在它變得更嚴重之前,我試圖去阻止它,然而此時此刻,那種熱血沸騰的心情卻開始冷卻。我努力讓自己相信自己能做到,卻發現有一張看不到的巨網漸漸收攏,試圖將我牢牢捆住,越是掙扎,就越是痛苦和絕望。
其他人的目光掃過來,完全看不到絲毫驚訝和抗拒的情緒,那種淡漠的眼神證明他們早已經習慣了這種場面,反而令人心底發毛。他們的表現讓我覺得在這個世界里,死者和生者並沒有太大的區別。
「我的戰鬥力估值是多少?」我問她。
我是這麼認為的,可是真江卻喃喃地說:「媽媽……我和阿川在一起,是的,我在媽媽的肚子里。」
也許是在瘋人院里吧,畢竟她是從末日真理教的幹部養成所里逃出來的,既然那些人用精神病院打掩護,想必私下裡一定沒少做些慘絕人寰的實驗。
「幹什麼用的?不會讓身體里長腫瘤吧?我可不想英年早夭!」
「你喜歡這種景象?」我問。
沉默就是回答。
「知道嗎?比利。」我用手掌用力擠壓著左眼球,對他說:「現在我寧願回到末日幻境里,和這裏比起來,那裡就像天堂。」
走火開始調節儀器。
她的思維再度開始變得混亂起來。我的嘗試失敗了,她的癥狀比我想象中更加嚴重。
「不要想了,阿江,不要想。」我抱住她,「你不在那裡,你就在我的身邊。」
「很難受嗎?」
「想到了嗎?」比利的目光投向那台儀器,眼神變得銳利起來,「答案是,讓敵人變得和你一樣蠢,或者更蠢。」
挫刀,戰鬥力估值:1370
他招呼旁人助自己打開箱子,合力將一個奇怪的儀器搬出來。基座像是電台發射器,但是除了錶盤之外,在頂部還有天線、擴大器和玻璃罩。最奇妙的是玻璃罩中的物質,不清除是什麼東西,卻懸浮在半空,不斷向四周放射靜電狀的弧光。
「沒錯,這次的進攻,敵人的戰鬥力並不明朗,所以才將這個測試產品配給大家使用,方便在碰到意外時做好充分的準備。但是,如果這個數值會在心理層面產生干擾,那麼不使用比較好。」
「不要太過依賴戰鬥力估值,你們都是身經百戰的戰士,應該知道數據在戰鬥的時候無法決定勝負。」走火沉聲警告道,「反而可能會剝奪你們生存的希望。」
升降梯的門在他們身後再度閉合,我看到指揮官似乎有話要說,便拉https://m.hetubook.com.com起真江朝他們走去。突然,在升降梯處傳來一聲巨響,讓所有人嚇了一跳,齊齊朝那個方向戒備。緊隨而來的,是一陣異常的寂靜,寂靜中迸濺出些微的金屬響聲。
「什麼?」他的意思是,讓我也去將其它屍體的頭顱都砍下來?我立刻猜到了更多的可能。被富江攔腰斬斷和砍下頭顱的傢伙,應該是乾脆地死掉了,可是被子彈打死的,也許會在一段時間后變成喪屍。
「你在想什麼?阿川。」真江說。
「我們打頭,你們掩護,OK?」比利對AI等人說。
她曾幾次清醒,不過很快就會恍惚過去,產生一種退化的表現,但是這一次我卻覺得,她不會再發獃和退化了。
這時大廳中剩餘的人已經不多,大多數隊伍已經各自進入自己選定的通道中。直到大廳中只剩下我們兩個隊伍時,AI的隊員們終於完成了炸藥的安置。我們彼此做了個簡單的自我介紹,AI小隊的四個隊員分別是:粒子,火柴,閃光和小紅帽。分別來自加拿大,比利時,德國和芬蘭。
「好像是一種脈衝。」
「我明白了。」男人在裝置上搗鼓一陣,似乎關閉了戰鬥力估值功能,除了他之外,還有好些人也這麼做了。
「阿川?」真江專註的盯著我。
AI,戰鬥力估值:1000
在我差點跌倒的時候,真江伸手把我扶住。我張開口想說話,結果差點就嘔吐起來,連忙閉緊嘴巴,將唾沫咽回去。就在這時,周圍有人發出嘔吐的聲音,除了寥寥幾個人,一個個都臉色蒼白。
我在想,人類真能夠達到這種數值嗎?
「還有什麼問題嗎?」走火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來。
芭蕾熊,戰鬥力估值:1050
斑鳩,戰鬥力估值:1300
言罷,他按下儀器上那顆紅色的開關。
「也許吧。」比利悠閑而俐落地揮動刀子,「不過我沒見過那麼厲害的。這裡是敵人的重要基地,難保會有什麼利用這些殘渣的特殊手段。」
然後,我看向身旁沒有半點動靜的真江。她已經戴上了通訊設備,下垂的劉海遮住鏡片,用一種詭異遲緩的動作扭頭巡視四周,如同尋找獵物的惡靈。和我對上視線的時候,就連茶色的鏡片也無法遮住那隻格外黝黑深邃的眼眸,我再一次感受到那種令人如墮冰窟的惡意,好似一條毒蛇在背脊蜿蜒蠕動。
不一會,從耳機中傳來走火的聲音。
桃樂絲,戰鬥力估值:1200
「不要吃那些東西。」我對她說。
「1400。」真江說:「真是不靠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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