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限制級末日癥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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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卷 螺旋盡頭 第1301章 警告

第十二卷 螺旋盡頭

第1301章 警告

在我自己的感覺中,自己才剛剛處理了一次神秘事件。但是,自己所要面對的情況,的確已經發生了許多變化。
儘管在阮黎醫生那邊的觀測中,我是剛剛才恢復一些正常的精神病人,但對我來說,我一直都是這樣的精神狀態,並沒有任何變化。
「媽媽?」我說。
從這個角度來說,我認為自己在事件發生當時,做了正確的判斷。
心中一些沉甸甸的污垢,就像是被這眼淚沖刷了。
如今,之所以末日真理教內部的分歧還沒有完全爆發出來,正是因為,無論是數學家、物理學家所推導出來的,以白色克勞迪婭的存在為起因,而已經出現的「世界末日」傾向,還是阮黎醫生這些人得出的,以白色克勞迪婭為主要緣由,所導致的「人類末日」的展開,都對人類自身產生了巨大的威脅。
「是的。」我認真的點點頭,對她們說:「我起初也懷疑,但媽媽和我交代了一些情況。是這樣的,這個精神病院是新近擴建,範圍就包括這片林區,但因為一些原因,沒有裝上圍欄和告示牌。」
稍高也更豐|滿的女生狡黠又饒有深意地看了我一眼,和女同伴交頭接耳:「聽到了嗎?似乎挺純情的,還是個童子雞|吧?」
兩個女生相視一眼,認真地打量了我,張了好幾次口,最後才說:「真是難以置信。」她們的聲音和表情,完全就是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這個情況的樣子。或許是衝擊力太大的緣故,她們還在猶疑,無法真正相信從我這裏聽到的一切。
真是難以置信,我身邊看似尚算正常的人們都是精神病人,而我身處的「度假村」是一處精神病院的院內設施。而在阮黎醫生的觀測中,我失去了三天的記憶。我不是懷疑阮黎醫生,只是,並沒有真實感,倘若我真的失去了記憶,那麼,這三天中我到底都做了些什麼呢?不,應該說,在這個「我」的意識沒有清醒前,這個身體的「高川」又到底在阮黎醫生他們的眼皮子底下,做了怎樣的行為呢?我猜測,那一定是讓他們覺得,我的病情變得嚴重的行為。
我不記得,在被送至精神病院的三天中,到底遭遇了哪些人,經歷了哪些事情,又為什麼自己回到自然保護區的設施中。
不過,她們的話中透露出挺重要的信息。
「你們是從外面來的?」我又問。
「那麼,那三個……」兩個女生壓低聲音,指了指浴室。
正因為是第一次,所以,大家都不知道,如何做才是正確的,而僅以自己的想法行動著。
阮黎醫生沉默了片刻,聽筒里傳來溫柔的聲音:「無論是現實,還是幻覺,都要努力,都要相信自己。阿川,你必須相信,希望就掌握在自己手中,而無論它是不是就在你手中。」
「什麼?阿川。」阮黎醫生的語氣變得柔軟。
「不清楚,我只和*圖*書能說,這裏就是精神病院,而不是什麼度假村。」我攤開手說:「至於那三個,到底是不是精神病人,亦或者只是本地人,想要借地泡妞,我也不是很清楚。不過,我可以肯定,我們的鄰居都有些古怪,可能真的是精神病人。」
不管怎樣,現在的阮黎醫生都沒有讓我複習那段時間的行動記錄的意思。我追問健身教練等人的情況,也只是得到「他們和其他專家仍舊正常進行研討會活動」的回答,但字裡行間的意思,聽得出來,是已經認定,他們也被在一定程度上,被看作是「精神病人」。研討會十分肯定,我們在當時所遭遇的一切,正是受到白色克勞迪婭的證明,如果僅僅從「神秘」的角度去看,將白色克勞迪婭的存在,和「江」、「病毒」聯繫起來,倒也不算錯誤。只是,研討會並沒有從如此深遠的角度,去認知這一切,而僅僅是十分單純地,將「白色克勞迪婭」和「幻覺」聯繫起來。
「你得了什麼病?」她追問道,態度有些尖銳。
我不知道,自己在之後是否可以幫助他們,但是,有一點是很確定的,哪怕在阮黎醫生的眼中,五十一區的襲擊僅僅是一場幻覺,但是,如果我沒有在那個時候留下來,一定會有更多的人,在那次襲擊中死去——阮黎醫生那邊已經確定了好幾名專家的死亡,而他們的死因,正是因為產生了幻覺,而導致生理上的異常。就「死亡」這個結果來說,是不是真的受到怪異的攻擊,沒有任何差別。
「我不覺得你是精神病人。」稍矮的女生說。
「他之前不是說了,是跟著家裡人參加什麼心理學研討會嗎?」稍矮的女生也用同樣的音量說。
一步步暗示到這裏,稍矮的女生吞了吞口水,看了同伴一眼,對我說:「你在開玩笑?」
「不,只是……」我頓了頓,對她說:「只是想要一個鼓勵,一些認可而已。」
「病院既然還沒有裝上圍欄和告示牌,也應該是因為住在這裏的,不是什麼危險的病人。僅僅是精神上的一些輕微毛病,所以搞了一個放鬆心情的地方,進行自然療法?」稍矮的女生猜測。
「你的意思是,我們住的地方,其實是精神病院?」稍高的女生半信半疑,掃視了周圍一眼,有些心驚肉跳的表情,她似乎也覺得,周圍的擺設和飾品真的有些古怪了——不過,我想,這些雖然古怪,但仍舊屬於正常裝飾的範圍。
她們要有所注意,但太緊張的話,也不是什麼好狀態。
「什麼?」女生有些難以置信,她們小心翼翼看了一眼窗外,說:「你的意思是……外面都是?」
「我實在是很難相信。不過,我也覺得外面的人有些不對勁。」稍高的女生說:「但是,要說那三個是精神病人,可一點都看不出來。m•hetubook.com.com不是嗎?」她問身邊的同伴。
受到白色克勞迪婭的影響,所以,一部分專家看到了「幻覺」,並且,這種「幻覺」還會隨著時間不斷加深,雖然不會在短時間內影響他們的生活,但這種危害潛伏下來,也總有一天會爆發,最終對自己,為他人造成極為惡劣的結果。他們生活在「幻覺」中,這個「幻覺」則是基於現實的即時情況所產生的「幻覺」,同時,也會和他人的「幻覺」產生交互,而沒有受到克勞迪婭影響的人,是無法確切知道,他們到底都在即時性地產生何種「幻覺」。因此,利用「白色克勞迪婭」製造出的迷|幻|葯「樂園」才是必要的。
而無論哪一種認知,都是基於「末日進程已經開始,人類難以避免」這樣的認知為基礎。
例如,我現在要應付一群精神病人,哪怕,我至今還沒有發現他們到底在什麼地方,有心理和精神上的毛病。不過,鄰居那幫人,的確有些古怪,不是說他們的行為,而僅僅是一種感覺。
我繼續對她們說:「除了我們這些被開發商邀請來的,整個半島上,可以住人的地方,一個是自然保護區的設施,另一個則是精神病院。」
旁邊的女生壓低聲音說話,但卻沒有半點掩飾的效果:「和他們一樣,是本地人吧?」
「有這樣的可能。」我也不清楚具體的情況,不過,卻覺得當然不是這麼簡單,只是嘴裏不會這麼說,免得讓她們太過緊張。
我不也如此嗎?不僅我,所有的「高川」,以及高川的小夥伴們,都是只能依靠自己的判斷,根據自己的想法行動起來。
女生皺了皺眉頭,說:「難道你不是?」
「我們也一起住了三天。」稍矮的女生有點想追問我的病情的樣子,但還是忍住了,「假設這裏真的是精神病院,他們也應該是正常人,借用了這個地方吧。畢竟看起來也很像是度假村……」她這麼說的時候,我覺得她的內心中,「這裡是精神病院」的想法已經紮下根了。
他們所做的一切,無論對於受害者是好是壞,都僅僅是為了完成「樂園」,然後以「樂園」為基礎,推動自己的救世計劃,僅此而已。
「不一定會有危險。我只是提醒你們。」我說:「小心點總不會有錯,不是嗎?」
「而且,就算是精神病人,也應該不是什麼危險的病人吧?」稍高的女生說:「我也讀過一些心理學,並不是所有的精神病人,都是電視劇里的殺人狂。」
他們突然就在客廳中脫個精光,讓兩名女生一陣笑罵。我只是平靜地注視著,直到男生們離開后,才對那兩個準備向我搭話的女生說:「你們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嗎?」
儘管在事情發生的時候,會覺得研討會的反應遲鈍,亦或者,覺得他們的能量不應該僅僅是現場感受到的https://m.hetubook.com•com那樣,但在事後,和阮黎醫生交談時,就能從她那隱晦的態度和暗示中,覺察出研討會在控制整體局面時的選擇。
那麼,現在該怎麼辦呢?
兩個女大學生的臉色變了又變,似乎想起了什麼,對我說:「你之前說,你也是精神病人?來這裏治療的?」
稍矮的女生露出有些窘迫的表情,用力捏了一下她的胸部,又狠狠瞪了她一眼。但同伴絲毫不懼,逗笑了一陣,才說:「嗯,假期很無聊,就在網上找到了一次免費旅遊的機會。」言下之意,大致是那三位男生在網上和兩人溝通,說是在本地免費招待她們遊玩,又許諾巴拉巴拉的條件,於是就這樣混到了一起。不過,兩個女生也同樣對這次出行做了許多準備,所以,更深入的交流,至今都沒有進行。看她們的表情,似乎打算從頭到尾,都準備將那三個男生當凱子。
「是的。」我笑了笑,對她們說:「我也是精神病人,和媽媽過來,就是準備入住這裏的精神病院。同時,我的媽媽也是心理醫生,是這次心理學研討會的參与者。所以,你們真的不需要懷疑。研討會的事情,你們到自然保護區的設施工作人員那裡打聽。而且,與會者也一直都在這裏的精神病院參与活動。」
我在她們對面坐下,認真地盯著她們。兩個女大學生露出尷尬的表情,雖然很快就擺出不在意的臉色,但動作已經收斂了。這時,我才認真地對她們說:「你們也許不知道,這個半島上,只有一個度假區,在靠河的那一邊。我們是從那邊的碼頭登島,住在那個度假區的別墅里。而招待我們這些人的,就是這個半島的開發商,整個半島的旅遊計劃,都是由他承包的。我剛才得到了媽媽的通知,這裏的確沒有其它的度假村,即便是我們如今住的別墅一帶,也尚未正式開放。你們明白我的意思嗎?」
兩個女生露出有哭有笑的表情,但很快,臉色就僵住了。她們盯著我,其中一個複述著我的話:「只有我們兩人?」
至於,結束事件之後,我莫名其妙就成為了「失去三天記憶」的病人,就不怎麼重要了。
我掛了電話,原本有些擔心健身教練等人,但從阮黎醫生的態度來看,他們雖然被懷疑,被做下了一下不好的判斷,但卻暫時不會有任何危險。其他的專家也有大部分是這樣的處境,而他們自己大概並不知曉,也無法把握自己未來的命運,但在那決定性的一刻到來前,他們同樣擁有選擇和希望——只要研討會還沒有開始行動,希望就是存在的。
兩個女大學生一開始還不怎麼在意,但後來就不由得面面相覷。她們有些猶豫,應該是我的年齡,讓她們很難相信我所說的話,而我透露出來的意思,也不是太過明白。普通人很少有這種遭遇,我很理解她們和-圖-書的茫然和懷疑。
在理性的程度上,人類末日比起世界末日,當然是不值一提。但是,在感性的程度上,人類末日要遠遠超過世界末日。
「如果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正確的……」我沒有把話說完。
「秘密。」我豎起食指,輕輕壓在嘴唇上。
即便如此,哪怕「世界末日」不是世界的末日,而僅僅是人類的末日,白色克勞迪婭所帶來的影響力,都已經值得人們重視。
「沒有。」我十分肯定地說。因為外表年齡的緣故,我總是需要表現出更加堅定的態度,以讓對方感受到真誠和實話。
我和阮黎醫生,對同一神秘事件的觀測是不一樣的,但是,卻又在相當大程度上,保持著結果上的同步。
「那是因為你沒看到我發病的樣子。」我說。
所以,哪怕對彼此的認知不太認可,利用數學公式和物理模型去推導出來的末日論,和以「白色克勞迪幻覺」為核心的末日論,已經存在不少的衝突,對於在拯救世界的路途上,僅有的資源,應該傾斜于哪一個論點,也有產生許多爭執。
「這裏不是度假村嗎?」稍矮一點的女生說:「你的家長難道沒有告訴你嗎?」我仔細觀察她們的表情,覺得她們是真的這麼認為,但顯然,她們的認知,和阮黎醫生的消息,有著莫大的出入。而我覺得,這並不是因為她們「精神異常」的緣故,而是的確帶著一種天真的想法,來看待身邊的情況。
我不知道,她們說的這些是真是假,倘若她們是精神病人,當然也可以認為,她們有妄想症。不過,我更傾向於,她們的確不知道這裏的情況,也沒有詳細了解過,這三名男生的情況,完完全全就是外地人。
因為,在這個時候,判斷「成敗」的標準,在真正的「成敗」到來之前,是不存在的。
我總不可能告訴她們,自己的病歷檔案上,就有人格分裂和妄想症這樣的癥狀吧。
「是的,我們住的,是精神病人住的地方。」經過之前的鋪墊,我敞開來說道:「我懷疑,這裏就只有你們兩個是正常人。」
「那就堅信自己是正確的,倘若不這樣,你就連行動的勇氣都沒有。」阮黎醫生說,和我想一樣,她只是奇怪地問:「為什麼在這種時候,還問這樣的話呢?在你的日記里,在你自以為親身經歷的冒險中,你不是一直貫徹了這樣的想法嗎?現在你覺得,自己做錯了嗎?阿川。」
「當然。」我點點頭,說:「我媽媽就是心理醫生,對這點,我再清楚不過了。」
我可以理解。只要有時間,她們當然可以去自己求證,我只是打算在她們的心中埋下一顆種子,以避免真有事情發生的時候,兩人措手不及。
不知道她們自己是否注意到了,她們所說的這一切,前提都是她們將「這裏就是精神病院,周圍的是一群精神病人」的說法聽進去了https://m•hetubook.com.com
「一個精神病的男孩在對我說,我身邊的人都是精神病人。」稍高的女生按了按額頭,有些乏力地說:「我是不是在做夢?」
正因為認識到這一點,所以,哪怕之前的事件,真的摻有末日真理教內部的矛盾,阮黎醫生等人也會保持沉默吧。
現在的情況,雖然可以通過交談,去大致描繪病人們腦中的世界,但和親身體驗相比,卻不夠直觀,也無法衡量危害的大小,乃至於,無法通過這種「幻覺」的程度,去估量世界末日到來的方式和腳步。對阮黎醫生等人來說,現在唯一確認的是,「白色克勞迪婭」所導致的幻覺,正是末日到來的前兆,也是伏筆和表現。
真正意義上面臨一個到來的「末日」,而去拯救世界,這是人類有史以來的第一次。
但就目前的大體形勢來說,雙方的合作仍舊是必須的。
我如今可以清醒地交談,阮黎醫生那邊在平靜中也不乏喜悅。
冰冷,殘酷,但是,除非有一個確實行之有效的方法,否則,他們只會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
我義正言辭地拒絕了。其中一個男生一臉惋惜的表情。
「那三位……」我看了一眼浴室的方向,對兩個女大學生說:「是本地人?你們是被他們邀請過來的?」
這樣的我,沒有任何立場,去譴責阮黎醫生等人。
我和稍矮的女生都明白她的意思,但都不能給予肯定的回答。
「但是,也有不太好的可能吧?」稍高的女生猶豫了一下,依舊這麼說了。
我覺得自己可以理解,對阮黎醫生等人來說,無論情勢如何變化,首先研究出自己理論中,擁有巨大作用的「樂園」,才是最核心的任務。與之比起來,手段反而並不重要,在一些方面讓步也是可以接受的。而前來參与研討會的所有人,都不免會在這樣的行動方略下,受到一些影響。
「……知道了,媽媽。」我這麼高興地回答著,眼淚悄悄滑落下來。
倘若嚴格一點,或許可以不說「世界末日」這個詞彙,因為,讓整個世界從物質和非物質層面上崩塌的情況,和「人類全都死亡」的情況,不可同日而語,而「世界末日」一說,並非是從阮黎醫生等人口中提出,而是從物理學家和數學家的公式中,推導出來的一種傾向。
「嗯。」我點點頭,說:「就算這樣,我也覺得,你們相信我比較好。」
在過去,那些所謂的拯救世界和拯救人類,不過似乎一种放大的說辭,實際上,世界末日和人類末日是不存在的,而在這些號稱「拯救」的過程中,人們所做的一切,以及做了那些事情的人們,都不過是一些可以取代的,無關輕重的螺絲釘。
兩個女生頓時用怪異的眼神盯著我,彷彿我說了什麼傻話。
「嘿,小男孩。」那邊斜躺在沙發上的男生,正被剛洗完澡的女生驅趕進浴室,於是朝我問道:「要一起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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