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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消說，今年的年末社團活動人氣高漲，很多以三國殺作為獎品的社團都嘗到了坐滿教室，表演廳，人滿為患的甜頭。

她靠著牆壁，胸膛起伏。

這天晚自習下課，程燃讓俞曉先回家，他還有點事不和他回去了。他說話的時候楊夏等人也在旁邊。

她穿著一件黑裙子，披著外套，眼瞳沒有焦點，似乎還有一絲夜色覆上去的深邃。

秦西榛愣了一下，反應了過來，臉上露出了動人笑容，「你來了啊……」

在藝術社的活動上，她出場演奏鋼琴曲，技驚四座。引得底下有不少人議論這是誰啊，連鋼琴系的聶倩楠風頭都被她蓋了下去。有人說起這是前任學生會長，什麼聶倩楠之輩，都是在她之後鋼琴系才傳出的，這是壓制了整個鋼琴系的存在啊。

不過這其中也出現了插曲。

「賺錢嘛……不辛苦。」秦西榛笑了一下，然後從自己身邊，打開了一個包，包里露出了很多百元大鈔。

接下來的一個星期，秦西榛成為了各大社團常客，訂購出去的桌游也在節節攀升，其實這倒不怪社團負責人沒有別的創意，實在是一件事情流行起來的大勢所趨。

但社團不一樣啊，社團有錢啊，一個人二十塊錢的和圖書入會費，遇到搞活動還經常能往外拉贊助，要是學生會和大社團的規模，就能拉到成千上萬的贊助費了。

程燃出了校門，過街，走到一條巷子里，然後在一個小餐館的桌子前，看到了坐在那裡的秦西榛。

他咚咚咚三步並作兩步的跳下樓梯，心頭是慍著一股怒氣，他一邊雀躍的喊著「西榛！西榛！」，一邊臉色完全和表情不符的晦暗，沿著樓道躥下，又退回，從長廊搜尋過去……片刻後走出教學樓，跑向花園。

……

這個時候電腦還不普及，一個寢室里有一台電腦那是一層樓的人來借用，玩個遊戲旁邊七八個人給你指導。

「女人不要管男人這麼多事。我只是找個人說些事情，你們早些回家就是。」程燃擺擺手。

「這是結的錢，後續的一百六十套，加上最初的一百四十套，一共三百套的錢，你的渠道打了八折，五十五元一套……扣除我能得到的六千，這是你的……一萬零五百。」

最近晚自習大家都是一個大院的一起回家，楊夏面露疑惑，「這麼晚了你不趕緊回家還往哪去？你小心你媽問起我們是不會給你打掩護的……」

楊夏臉一陣通紅，嘁道，「誰要管你和-圖-書的事啊！」一扭頭就走了。

「很Man啊！程燃！」

程燃揉著額頭，這女人指骨好有力。

這就是傳說中的人物啊。

「好有范兒！」

他站在花壇前，怒罵，「他媽的！裝什麼裝，以前你還是女神，現在不也就是為錢折腰的俗人嗎！婊子……」

突然出了個這麼有趣的聚會桌游棋牌，那流行程度可以說是雪崩一樣的效應，人人巴望著有，巴望著要。而這麼一副桌游的錢一時還是比較高，很多是大家一個寢室湊錢來買。

啪。

校學生會的指導老師盧玉波是她以前的同學，留了校，分管學生會的工作，當時知道了秦西榛返校參加活動，給桌游代言，估計沒想到當年仰望了四年的女神也會這麼有求於人，就打起了官腔想套路一下秦西榛。

秦西榛又作為各個社團節目的評委或者嘉賓重回學院刷了一回存在感。

所以社團要在活動禮品上比別人拿出創意，買些其他的東西，第一個就會遭到周圍人的異議和反對，其次很多來參加活動的，未嘗不是衝著禮品來的，一看是三國殺，這東西要是得到手了，轉手五十塊錢賣出去都有人接。

「你這……敢情這衣服是穿在我身上的是吧！不是hetubook.com.com你想買才買的吧！」

卻不知道整個不亞於經歷了警匪諜戰片感覺的秦西榛就在和他一牆之隔的樓道轉角處。

學生會後來還補訂了十套三國殺。而活動結束后，同處評委席的盧玉波是看到了秦西榛起身出門，他隨後也就跟了過去，似乎看到秦西榛往女廁所去了，就在女廁所門前等著，結果聽了一會覺得不對，立即跑到旁邊的旋轉樓梯，剛好看到穿著黑裙的秦西榛在樓體那邊一閃而過。

秦西榛似笑非笑指了指自己的裙子，「這一套，還有另一套，為了推廣的工作裝，不要錢啊！」

痛……

唰唰唰唰。

「這……怎麼個意思？」程燃咧了咧嘴，「你還給我抽了幾張回去……雁過拔毛，手續費？」

結果他在秦西榛面前說這番話的時候，秦西榛剛剛通過學生會後勤部訂出了三十套。這種事情根本連後勤部就能做主。哪裡像是盧玉波說的這麼玄乎。

秦西榛麻利的數著錢，眼睛里都放著光彩。

她就那麼坐在那裡，如果是不認識偶然在這樣的夜裡撞到這一幕，那絕對是驚艷至極的。如果這幅場面像是一幅畫，那麼她就是那個眼神略帶憂傷，卻永是可望不可即的畫中人。

有桌游作為和*圖*書獎品，人氣至少能保證一部分，最主要的，想要請到秦西榛，就得訂購這東西啊，人家畢竟是在為這東西代言的。而她才是聚集人氣的大殺器啊。

「那你脫啊……」

於是97年底的川音山海校區社團活動，基本上成了桌游聯合社團推廣節，三國殺成了主力熱銷品。

說他們這邊學生會經費有限，本來只能批五百塊錢的禮品費用，所以大概也只能購入十套三國殺，但看在你的份上，我破個例，讓學生會買二十套。

片刻后，秦西榛輕聲道，「程燃，我接下來，不想去音樂學院了。不想再去參加活動了……」

而在吉他社的活動中，她坐在舞台上的小凳子，在一束白色的追光中，彈唱了一首《葉落》。最後束狀的燈光在她身上漸漸消斂，和弦尾音也隨之縹緲消逝，她整個人沉寂于舞台的黑幕里，但每個人都看到了光影未暗前她望向全場的那個眼神，像是黑夜裡的貓，伴隨她溫潤的歌喉過耳，有種集體被撩了的感觸。燈光再亮時，伊人杳然無蹤，但餘音卻可繞樑三日。

程燃看著她的黑裙淡妝打扮，道，「辛苦了。」

當然知道真實情況后他也就打著哈哈，說其實用棋牌作為社團活動禮品是學校不允許和_圖_書的，但他在領導那裡說了很多好話，給秦西榛開了很大便利云云……舉行活動之前，盧玉波也各種往秦西榛面前湊，糾纏，不過好在秦西榛身邊不乏出現擁躉，總是適時把他要秦西榛留下來吃飯之類的話打斷。

「這個，你要能穿，你也拿去穿啊……」

程燃腦袋被敲了一個暴栗。

程燃看得頗有些無奈，一看就是參加了演出精心打扮的好看女子，結果這月黑風高的在這邊數錢，並且數出了分贓的模樣也是夠了……

靜靜的確認了盧玉波的離開，她用手擦了擦臉，這才出去了。

「等等！」程燃剛剛接過去，秦西榛玉蔥般的手指又在他手上的那疊錢中挑了挑，幾張百元大鈔就這麼重又落回了她手裡。

過了一會又繞回來，擰著眉沿著秦西榛可能經過的地方繞了兩圈，最後才不得不承認把人追丟了。

但這話卻「嚯！」得在楊夏旁的一群人紛紛起鬨。

他發泄了幾句，又罵罵咧咧踩著銀杏葉子走了。

秦西榛拿了自己那一疊，把另一疊在桌子上一噔，遞給程燃，「吶，這是你的。」

這年頭，沒有智能手機一刷的便捷支付，基本上都是直接現金。社團和學生會有的是現金。

這不是一幅畫，程燃在她面前坐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