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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維揚從背包里掏出一本書：「鄙人拙作，剛剛上市，請蔡老闆雅正。」

這家名為「泰德」的食品飲料代理公司，估計後來也是被擠破產了。

阿毛燉品是未來的盛海首富所開的高檔酒樓，最低消費破百，一桌好幾萬都能吃下來。

「可以嘛，居然有人把你給騙了。」宋維揚竟然有些幸災樂禍。

宋維揚給馬小雲倒酒說：「你怎麼了？剛才進來時愁眉苦臉的。」

現在生意搞砸了，政府和股東都想要撤資。

電話里傳來馬小雲的聲音，而且有些沮喪：「宋老闆，有時間一起吃飯嗎？」

事實上，去年馬小雲就被騙過一回。幾個美國佬宣稱要在臨州投資修建高速公路，馬小雲受邀做翻譯，還跟中方人員一起去了美國。結果那些都是搞詐騙的，馬小雲在做翻譯的時候發現問題，還因此被威脅，一分錢翻譯費沒拿到就嚇得逃跑。

「別提了，」馬小雲苦笑著擺手，「最近倒霉透頂，我還不能在員工面前表現出來。這次來盛海出差，想到宋老闆也在這裏，就想請你喝酒解解悶。」

現在喜豐公司欠了銀行一屁股貸款，在大陸市場沒有穩固的時候，根本抽不出資金和精力去開拓彎彎市場。

「恭喜，恭喜！」

「蔡老闆好，失敬失敬！」

「對，我明天要回臨州。」馬小雲說。

股東撤資，是看不到發展希望。政府撤資，是希望輕紡市場能健康發展，因為派官員去當副總經理，造成輕紡市場的管理極度僵化且混亂。

馬小雲喝了兩杯酒說：「中國黃頁設在美國，客戶投錢了都看不到，臨州那邊的老闆都把我當騙ｗwｗ.ｈｅtubｏoｋ•ｃｏｍ.cｏm子看。好不容易盛海開通了互聯網介面，臨州撥盛海的電話上網，可以查到美國的互聯網信息，我這騙子的罪名才洗脫。結果呢，嘿，我居然遇到真正的騙子！」

蔡志平道：「這個就有點不地道了。電信局是政府機構，本來就佔有官方優勢，怎麼能冒名搶生意呢？」

蔡志平道：「既然是小宋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一起吧。」

宋維揚說：「你不用給我吃定心丸，我相信你。而且我也說過了，我不會參与管理，只會定期派人來查賬。」

見到蔡志平，馬小雲愣了愣：「宋老闆有朋友在啊，打擾了。」

輕紡市場最大的問題在哪兒？位置太偏了，交通極不便利，沒有顧客願意來，商家也因此紛紛離場。

「一定拜讀，」馬小雲慘笑道，「現在我也閑得只剩下讀書了，客戶根本拉不到。」

正是因為這次事件，馬小雲在美國接觸到互聯網，一回國就立即籌錢辦網站。

「合作愉快！」宋維揚笑著說。

宋維揚怎麼越來越想笑呢？

等這些傢伙都離開了會議室，蔡志平突然拽文笑道：「豎子不足與謀！」

杜維善介紹的那個彎彎代理商叫做鄒毅，公司名為泰德，宋維揚根本就沒聽說過。

「叫我小宋就是。」宋維揚說。

「誰說不是！」馬小雲氣道，「我找了好多關係說情，電信局都不肯改名字，反而想兼并我的網站。他們的提議是，兩家中國黃頁合併后，我占股30%，他們投100多萬反而要佔股70%，公司經營管理上我完全不能做主！」

蔡志平https://m.hetubook.com.com哈哈大笑：「宋老闆是最貼心的合伙人。走，喝兩杯去，宴席我已經定好了！」

「還是我太急了，沒經驗，」馬小雲說，「我把公司骨幹都派去了深城，幫他們安裝調試設備，還教他們如何運營。結果等了兩個月都沒下文，直到前幾天，那幾個深城老闆居然建了一個跟中國黃頁一模一樣的網站，還請了很多媒體去召開新聞發布會！」

那就投資其他產業唄。

「你好，我是宋維揚。」宋維揚道。

「現在？」宋維揚問。

馬小雲喝酒道：「我跟浙省宣傳部合作以後，接受了許多媒體採訪，名氣越來越大，結果把深城的騙子給吸引來了。他們說要做中國黃頁的深城總代理，還打算先期投資20萬，我當然是很高興啊。他們說不熟悉情況，我就手把手教他們中國黃頁的運作模式和技術問題，把公司所有的關鍵資料都展示給他們看。」

馬小雲有些泄氣：「我也想套現，但又不甘心，而且不知道接下來該幹什麼。」

主要原因，是京城聯想和港城聯想，並非同一家公司。港城聯想，只是京城聯想控股的一家電腦產品代理公司，柳總一直想著合併，但中科院（聯想的上級單位）不予批准。

宋維揚投資2500萬零花錢進去，直接收購了三個小股東手裡的股份，獲得12%的股權。

如果按蔡志平的想法來搞，則能完美解決這個困難。

蔡志平拿著書翻了幾頁，贊道：「宋老闆有儒商風采！」

這貨是狼狽不堪去京城的，結果受邀給一堆處級以上的幹部講互聯網，侃得神乎其神，把和*圖*書那些幹部都給侃暈了。

「……」

「原來是老鄉，馬老闆你好！」

也不算碌碌無為吧，他這一年在朋友的推薦下，直接跟《人民X報》搭上關係，幫助創建了人民網，並承接到人民網的上線業務。

兩人對視一眼，哈哈大笑，頗有些知己之感。

馬小雲立即打起精神跟蔡志平交流，浙省同鄉嘛，沒聊幾句就氣氛熱烈起來。

「哈哈，你有信心就好。」宋維揚說。

歷史上的馬小雲，在南方被競爭得拉不到客戶，只能再次跑去京城，網上還能搜到他1996年初在外經貿部拉客戶被拒的視頻。碰得滿頭包，馬小雲只能把中國黃頁賣給臨州電信局，然後整個1996年都碌碌無為。

「宋先生，合作愉快！」蔡志平與宋維揚握手微笑。

宋維揚打電話給楊信，讓他派人去彎彎接觸，但並未報有太大希望。因為可口可樂、百事可樂在彎彎經營了幾十年，非常可樂想擠進去極為困難，缺少一個宣傳爆點。

說起來很搞笑，聯想今年在大陸業績猛增，在港城卻處於水深火熱當中。

蔡志平更厲害，他找浙商老鄉借款一億多，又在銀行抵押貸款幾千萬，把剩下的股份全部吃掉。

花旗銀行的裴亦根來電說，聯想股價已經跌破3.5毛，仍有繼續下跌的趨勢。這支股票已經徹底爛了，沒有任何投資價值，若非柳總在京城弄來5個億貸款填進去，估計聯想已經被港交所清盤退市。

宋維揚掏出自己的書：「我寫的，剛剛出版，幫忙斧正一下。」

其他賣掉股權的股東紛紛來祝賀，他們當初沒投多少進去，輕紡市場雖然搞砸了，卻一個hetubook.com.com個獲利翻倍。

「宋老闆，年紀輕輕就做大事，佩服！」

「合併吧，然後套現走人，或者直接把中國黃頁賣了，反正你也能賺不少。」宋維揚建議道。

蔡志平是真的高興啊，以前那些合伙人，一聽說要建車站買巴士免費拉客，竟然集體反對，包括政府的股東代表都持反對意見。

「那你也該喊我老蔡。」蔡志平道。

聯想股票的這個情況，跟宋維揚的記憶有很大出入，估計半年之內是不可能升值了。

宋維揚捂著手機，對蔡志平說：「有個朋友來盛海出差，要約我吃飯。」

盛海輕紡市場，蔡志平跟合伙人總共只投資了4000多萬，占股70%，剩下30%股權歸地方政府所有（地皮入股）。

蔡志平開解道：「做生意嘛，起起伏伏很正常。幾個月前，我也被搞得焦頭爛額，現在還不是柳暗花明又一村了。」

「那些深城人是小偷，電信局就是強盜！」馬小雲憤憤道，「臨州電信局見我的中國黃頁搞得好，居然也弄了個網站，中文名字一模一樣，就叫中國黃頁。英文名，我的是china，他們換成chinese，然後在國內用我打響的牌子拉生意，市場都給我搶完了！」

這是長三角地區最大的輕紡品交易市場，而且還位於盛海，2500萬就能拿到12%的股份，跟撿錢沒有什麼區別。

蔡志平搖頭道：「這不行啊，空口白牙的，你怎麼能相信他們？」

說白了，就是把宋維揚和蔡志平當成冤大頭。

太賺了！

小老百姓都愛貪便宜，路上遇到免費接送的巴士，對於那些時間充裕的大叔大媽來說，就算不買，和*圖*書他們也會選擇坐車去看看。而輕紡市場位置偏僻又規模龐大，商品價格必然低廉，大叔大媽們見了能不買嗎？說不定還會一買一大堆，給親朋好友也帶一份，生怕這裏的商品會漲價。

輕紡市場雖然爛在那裡，卻是賺了錢的，當初投機者瘋狂購買和租賃鋪位，直接貢獻了上億資金，現在輕紡市場的總體估值是2.2億元！

現在兩人是輕紡市場僅剩的股東，蔡志平道：「接下來，我們有三個事情要做。第一，爭取政府更多的支持，特別是政策上的支持；第二，把離場的商家勸回來；第三，投資建立車站，購買幾十輛巴士免費拉客到市場消費。我保證，半年時間就能讓輕紡市場紅火起來！」

宋維揚笑道：「我來介紹一下。這位是蔡志平老闆，盛海浙商會的會長，盛海輕紡集團的董事長。這位是海博網路科技公司的老闆馬小雲，他辦了個中國黃頁，浙省宣傳部都是他的客戶。」

馬小雲趕來的時候，宋維揚和蔡志平已經坐在飯桌上等了十多分鐘。

不過也很正常，彎彎在美帝的逼迫下，從1986年開始實行「自由經濟」政策。這導致企業的競爭和兼并加劇，大魚吃小魚，中小企業數量銳減，撐不住的台商要麼破產，要麼跑到大陸來投資，每年都有幾十家企業徹底消失。

宋維揚立即拿起手機道：「阿毛燉品，我等你。」

馬大忽悠也有這種時候啊，免費幫人培訓員工，免費教人運營模式，甚至幫人把設備都調試安裝好了，結果給自己弄出個競爭對手來。

「老蔡，祝你大展宏圖！」

他們坐車前往市區吃飯，半路上，宋維揚的手機突然響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