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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預交一年的！」胡德明感覺很划算，又問，「對了，你們是單向收費，每分鐘只要2毛錢嗎？」

不少路人都在看稀奇，實在是整體車身廣告太少見了。

「能省12元。」工作人員道。

90年代初，噴繪技術剛剛進入中國的時候，每平米的製作費就在1000元以上。直至1997年，每平米的噴繪收費都還需200—300元，這是單純的噴繪收費，不包含廣告設計等費用。

「你做夢吧！那可是手機，高科技產品，賣5000多已經是賠本賺吆喝了。報紙不是說了嗎？長虹降價的時候折本賣的，賣多少虧多少，我估計這個小靈通也是虧本賣。」

「5000多的手機？也太便宜了！」

「打得好，最好能降到1000。」

車身廣告早在1995年就已經出現，但都繪製在木板或玻璃鋼上，固定於公交車兩側，廣告到期可以隨時拆卸。

「那得趕緊去買一台，萬一漲回去了怎麼辦？」

工作人員說：「購機款5888元，月租20元。如果你預交一整年的月租，可以www.hetubook.com.com打九五折，需要預交嗎？」

僅是深城，小靈通上市第一天，就賣出300多部手機。

另外，公交公司也不讓在車身噴，領導覺得那玩意兒花里胡哨，只允許在公交車兩側固定可拆卸的廣告板。

又是一輛巴士過來，車身整體被噴成天藍色。華語樂壇天後王菲的照片，佔據了四分之一個車身，她手裡拿著一部紅色手機，腦袋旁邊還有一行字：打電話我用小靈通。

10月1日，國慶節。

大廈樓頂就有小靈通信號天線，所謂燈下黑，這裏反而是信號最弱的地方。宋維揚開新聞發布會的時候，那信號天線都是趴著安裝的，專門對準了新聞發布會的會場。

來到公司，胡德明剛剛坐下，就聽見同事說：「我準備買個小靈通，誰要買的，中午一起去電信局。說不定，買得多還有優惠呢。」

「是的，」工作人員微笑道，「前三分鐘隨便打，只要2毛，超過三分鐘才開始另算話費。」

難怪歷史上，UT斯達康僅靠小靈通業務，就能在短短几ｈｅｔubｏｏk•coｍ•com年時間內，成為全球十大電信商之一，並創下連續17個季度打破華爾街預期的神話，其市值在2002年就超過了思科。

佔到大便宜的胡德明，恨不得抱著小靈通親幾口。他拿著電話往外走，對還在排隊的同事說：「我先出去給女朋友打電話，待會兒老地方一起吃飯！」

走回電信局，胡德明發現同事們都在打電話，那地方至少有幾十個打電話給親朋留號碼的。而且大家都特精明，前三分鐘只要2毛錢話費，一個個掐著2分50多秒掛斷，開心得就像佔了電信局天大的便宜。

因為太貴了。

三年前，大哥大的售價是兩三萬。兩年前，摩托羅拉8900的售價是三四萬。

「假的你會買？肯定是真的。」

手機對此時的人們來說屬於大件，存一年的錢都能接受，就像人們十多年以後買車一樣。

好不容易熬到中午，胡德明飯都顧不上吃，就跟幾個同事一起跑去電信局。

「話費還便宜，2毛錢還單向收費。」

暴利！

「假貨吧。」

「我也去。」又有幾個同事和*圖*書說。

不知不覺，胡德明已經走進了地下通道。

胡德明趕快從地下通道出來，重新撥號：「喂，親愛的，剛才沒信號……好的，放心吧，我不會亂花錢……行，下個月就去京城看你……喂喂，草，什麼破手機！」

深城的最高房價，已經從1993年的每平米破萬，跌到1997年的不足8000元，普遍樓盤只能賣到6000多。前幾年買房的人都虧大了，特別是隨著港城樓市的崩盤，深城這邊還會繼續下跌。

好嘛，那破地方居然已經排起了隊，這可還是小靈通上市的第一天！

今天雖然是國慶節，但胡德明依舊要上班，七天小長假此時還沒誕生。

胡德明是去年畢業的大學生，雖然月薪高達2600元，且公司還提供免費午餐，但距離在深城買房依舊遙遙無期。

胡德明也不打電話了，就盯著手機屏幕到處走動，很快就摸清楚了小靈通的信號規律。

在這兒上班的都是白領階層，5888還真不是太大的數目，節儉一些存三五個月就夠了。

胡德明問：「九五折的話，我一年能省多少月租？」

這個hｅｔuｂｏok•cｏｍ•ｃoｍ小靈通手機居然只賣5888！

除此之外，車身還有其他內容：小靈通，中國人自己的手機，全國統一價5888元。電信月租20元，每分鐘只要2毛錢，接電話不收任何費用！

為什麼不把整個車身都噴上廣告呢？

啃著包子來到車站，胡德明突然發現今天的公交車非常鮮艷。一輛巴士在他面前停穩，整個車身都被噴成了暗紅色，巨大的可口可樂標誌格外顯眼。

最痛苦的，是每個月話費就要200多，因為他的女朋友在京城。

一年前，手機價格普遍降到一萬以下，但至少也得賣七八千。

胡德明驚喜道：「太划算了，比固定電話還划算！」

胡德明排在第八個，輪到他的時候，連忙把數好的錢往裡面遞：「我要藍色的那款！」

今年終於可以噴整體車身廣告了，但投標者不多，可口可樂投了大概五分之一，小靈通投了五分之二，都投在主要公交線路。

事實證明，小靈通這種在城市裡打的電話，非常適合投車身廣告，遠比可口可樂的收益更大。

胡德明聽著這些路人的議論，同樣心動不已，他已經攢ｈttps://wwｗ.hｅtuｂoｏk•ｃｏｍ.cｏｍ了近萬元，可以輕輕鬆鬆買個小靈通手機。

「估計是賣手機的也打價格戰了，前兩年彩電價格戰一打，電視機的售價直接就降了快一半。」

這玩意兒信號弱，穿透性不強，開闊地段隨便打，牆壁等遮擋物一多就變弱。

每部售價5888元，而製造成本500元不到……主要是晶元和主板進價挺貴，如果繼續擴大生產規模，成本還將不斷下跌。

卻是胡德明嫌街頭太熱，走到了一座大廈的牆角背陰處。

「喂喂……操，沒信號了！」

走在大街上，胡德明掏出手機，在路人羡慕的眼神中撥通電話：「喂，莉莉啊。是我，阿明，這是我的電話……手機，當然是手機，攢錢剛買的，我把號碼給你，快記下來……對了，以後盡量你給我打電話，我這邊接電話不要錢，省下的錢給你買好東西……真的，單向收費，小靈通，每分鐘2毛……你趕快也去買一部……喂喂，能聽到我說話嗎？」

「中午一起去！」胡德明連忙道。

太便宜了，太有良心了！

是的，存三五個月不算貴。

今年是中國房地產行業的又一個低谷，年年低谷，一年比一年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