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我像是一個兼具魔性的女巫皇后，利用深紅色蘋果擺出蠱惑的姿態，黃錦立枕在我的腿上，金色的皇冠被丟在旁邊，他的目光只盯著我的方向，而紅色的蘋果被我放在掌心。
她得不到，所以只能讓黃錦立恨她。
樓夕之的臉上忽然浮現一個神秘的笑容。
這是國內一流的攝影棚，白色的攝影棚里擺放著頂級的布朗燈，攝影師正在跟時尚雜誌主編商量著拍攝事宜，助理們架起了哈蘇相機，緊張忙碌的調試著光線。
「不，你不會得到。」
不過黃錦立這口氣，讓我有點奇怪了。
黃錦立握著銀色的濕透傘柄，將大部分的雨傘側向了我，為我遮擋風雪。在這一場巨大的寒冷中，我再也沒有看譚寒一眼，直接走進了裏面的攝影棚。
化妝師和造型師在我和黃錦立臉上塗塗抹抹，房間里暖氣很足，金色的燈光散落在我們身上，跟外面漫天大雪截然相反。
隨我怎麼想？
「沒有。」
不得不承認，被黃錦立這樣一鬧，剛才沉重的心情好了一些。
但她又不想讓黃錦立只怨她一個人，所以她就讓所有跟黃錦立走得比較親近的女星一起重創他。
我沒有女皇的殘酷，但卻擁有同樣的冷酷。
「你在，吃醋？」
「它只是你掌心裏一個有趣的玩具。」
我卻有點蠱惑的看著他的眼睛，「真正的國王陛下，並不需要用皇冠去證明你的身份，因為……」
樓夕之氣不過。
「宋微，你能露出一條腿嗎？」
「陸瑜和凌影合照，跟我們有什麼關係？」
不明擺著想讓人誇他么。
樓夕之突然大笑起來，她黑色的眼睛卻變得濕潤。
「如果是後者，我只能讓你小心，不要被厲睿給利用。或許你懷著一腔憤怒，企圖把我和黎雪都挖過去，我不知道厲睿向你承諾過什麼，但公司的資源總是有限的，我過去，黎雪過去，你能得到的只會越來越少！」
樓夕之黑色的瞳仁立刻放大，她隨即冷笑，飛快否認：「開什麼玩笑！我會愛他？！宋微，這是我所聽到過最好笑的笑話了。」
在我所觀察到的黃錦立，他的心中只有林萱才是與眾不同，值得他另眼相待的人。我想樓夕之看錯了。
「你不用搖頭。我在黃錦立身邊待的比你久，我看他身邊的女伴來來去去，可我知道她們一點都不足畏懼，包括黎雪。所以我從沒將她們放在眼底。可是你不同，從你拿到那串項鏈開始，就不同了。你以為黃錦立是好人嗎？肯給每個人機會嗎？他只為你破例去找封景。你以為黃錦立閑得沒事，天天都能來探班嗎？他風塵僕僕的來看你，你卻各種給他臉色看……宋微，我一直針對你，可是為什麼反而一次又一次把你跟黃錦立推得更近？」
「對，黃錦立，你扶著它，想象那是你最渴望的女人，你臣服於她，她擁有世界上最潔白最性感的小腿與腳趾，你想親吻它，非常想要吻她的腳，對對就是這樣……」
我之前還說，如果我和黎雪過去，樓夕之得到的資源將會減少。
說是這樣說，但我也在跟著幫忙想辦法。這個皇冠是按照歐洲國王的皇冠仿製的，但歐洲人跟我們亞洲人，無論體格、輪廓本身就不同，黃錦立黑髮黑眸，加上黑色的斗篷本身就低調，反而被奢華的皇冠搶鏡了。
「你
hetubook.com.com沒有任何話要對我說嗎？」
好像有恢復到往日一姐的身份。
「是啊，為什麼我要用這種方式試探？」樓夕之像是醒悟過來，眼睛里是一種對自己的殘忍，「可能是，因為我從沒有被他愛過吧。我明知道結局，卻還是想要試試看，想要魚死網破一樣。」
「我們都還沒有在一起的照片，他們卻有了！」
我、他、還有黃錦立。
三個人就這樣站在蒼穹之下，大片大片的雪花從上空簌簌的瘋狂下落，彷彿一場宏大而失控的交響曲。
沒有想到樓夕之對黃錦立竟懷著這樣的感情。
在後面的拍攝裏面，黃錦立不再死板的戴著這個皇冠。要麼很輕佻的用手指尖頂起，像是最厲害的籃球明星玩轉籃球一樣，玩轉著他的皇冠，要麼就是隨意的放在肩膀上，彷彿只是一個肩部華麗的飾品。
所以問題就在於……
「我根本沒跟ESE提前簽約，是我故意放消息出來。我想讓他更偏愛我，我想看看他的反應？結果你瞧，」樓夕之哭著笑了起來，像是馬戲團裏面那些自作聰明的滑稽小丑，「他馬上撤掉了我的影后，馬上趕人！他一點信任都沒留給我。」
他只拋出一句。
黃錦立先是條件反射性的不悅，看到是我砸過去后，眉眼間反而興趣盎然起來，他拿我之前的話反調笑。
她肯定的重複道。
就算我認為你連那個kiss都是設計好的，也無所謂？
「所以到了最後，他如果不愛我，我寧願他恨我。」
我怎麼不知道。
「原來你愛他！」
已經不再是之前勸我跳槽ESE那時的苦口婆心，兼同理心了。
「黃、錦、立，你真的很幼稚！」我終於爆發了，捏住他小臂上的肌肉用力一擰。黃錦立被我折磨得痛不欲生。
一個肯在你最危難的情況下，放下以前糾葛，重新成為你帶刺的盾牌，這種男子氣概我還挺欣賞的。
我從沒有見過一個人連詛咒都得說的如此理所當然。
我感到臉上被熱氣襲擊了。
她自己就很有一手。她果然是浸淫在這個娛樂圈裡面的高手。
我不想再跟樓夕之爭論什麼。仇恨的力量跟愛的力量一樣大。她的失去，與她的執著，會令她相信她只願相信的東西。因為那是她僅有的精神支柱。
「宋微，你要扒黃錦立的衣服嗎？」
「當然，即便我和黎雪全部跳槽，也抵不過你從品優娛樂出走的影響。」
她一邊說著，一邊又逐漸恢復著冷靜。
她有些泣不成聲，又像是為此隱忍了很久很久。
我將金光燦爛的皇冠拋給了他。
「隨你怎麼想。」
真相一層一層剝開。
「如果現在留在他身邊的是我，是我就好了……」大顆大顆的淚水突然從樓夕之精緻的眼妝里流落，她的眼睛里下著一場巨大的悲傷，「不離不棄，始終跟他站在一起的，是我就好了。」
她沒有說黃錦立三個字，我卻明白她的意思。
攝影師越拍越來勁，在鏡頭後面隨著音樂的節奏一個勁的叫著：「很棒！很棒，再來一個，側一點，對，就是這種眼神……太棒了！」
「那就好！」樓夕之眉眼鋒利的說道，她很快就收回了剛剛那抹神色，反而露出一個得意而悲傷的嘲笑，整個情緒變化非常之快，「能夠打擊到他就好。」
我連忙阿諛道，我可不希望被其m.hetubook.com.com他男藝人怪罪。
我哼笑了一聲：「國際象棋裏面，皇后本來就很厲害。」
「你那時……」我抑住心底情緒，再次問道，「你那時吻我，到底是不是故意的。」
黃錦立眯起桃花眼，眼睛里滿是狡黠，他明白了我的用意。
「既然你立場如此鮮明，那為什麼不一開始就拒絕我？」
我按照攝影師的要求，用深紅色的指甲捂住他的眼睛。
他不是黎雪的經紀人嗎？他怎麼到樓夕之身邊去了？到底發生了什麼？還有，以譚寒做事的性格態度，任何細節他只要一遍就會記住，怎麼會犯好幾遍？
我的裙擺很大，是歐洲中世紀那種裙子。顏色是鮮艷如血的那種深紅。攝影師的兩個助理們幫我擺弄著裙角，弄成更好看的角度。
「……」
我看著她，我們已不在一個公司，所以我對她說話也沒什麼保留。
我們兩人的眼神像最尖銳的冰刀在空中激碰。
你曾問我。
這本該非常有場景感，然而攝影師卻一而再再而三的皺眉，坐在電腦監視器後面的工作人員也不怎麼滿意。
太狡猾了。還在這故作謙虛。
她的眼淚讓我憐惜。
「為什麼……譚寒會在你這？」我震驚的問著樓夕之。
不知道是黃錦立表述不清，還是我的理解能力出現了問題，我怎麼有點碰不到他想表達的點？
樓夕之像是想到了什麼，突然神情有點凄涼。
我果然正中紅心。
攝影師一邊指給黃錦立看顯示屏裏面的回放，一邊自言自語的總結：「哇哦，你碰上了一個最棋逢對手的皇后。她最懂你。你看，她可以挑動你所有的情緒……」
「這種吃裡扒外的人，毫無內疚之心，反而指責沒有動搖的人心思深沉？」
我走了兩步，終究站定。
我心情還是不怎麼好。只是點點頭。
雖然譚寒以前就種沉默的氣質，可跟我在一起時，偶爾會有冰雪初融的暖意，但現在的他卻是最刺骨、最冷冽的風雪。他站在建築粗糙的牆壁變，靜靜的凝視著我。
黃錦立挑了挑眉：「你倒是比我更顯眼。」
她斜睨了我一眼，眼睛里有著嫉妒，又有著一種憐憫，「我還真羡慕你，宋微。你幾乎得到了一切我想從黃錦立那得到的東西，但是我又很可憐你，因為你最後的結局一定不會比我好。」
「你就不怕譚寒有一天會背叛你？」
親歷著這個場景的我，比剛剛得知樓夕之居然愛著黃錦立更要震驚。
黃錦立大笑：「你本來就不是什麼純情的公主。危險的皇后才更具魅力。」
黃錦立神情訕訕的，好像我搞不懂他的意思是一件很沒成就感的事。
令人想要搖擺的爵士樂瀰漫在整個攝影棚，我們還做了一個對比拍攝。左邊是黃錦立的側顏，右邊是我的，中間的皇冠，後面一張，皇冠變成深紅色蘋果，我們皆咬了一口，又有同盟者的意味，又有一種張力的曖昧。
我唇角牽起一個弧線。一墊腳，伸手把他皇冠給取了下來。
我毫無愧疚的回視過去。
為什麼你們愛一個人的時候，卻使用著最彆扭最傷害的方式去試探？
「這有什麼分別？」
「既然你想要他的信任，為什麼你要用這種方法去試探，這種方式去逼迫他？」
樓夕之說出「恨」字這個的時候，眼睛里迸發出一種惡毒的卻亮得驚人的光芒，好像在hetubook.com.com她的想象里，黃錦立的下半輩子也會刻著她的名字。
黃錦立微微一愣。
是的，以黎雪的頭腦根本不足畏懼，只要她身邊沒有任何高人指教。而在ESE，黎雪人生地不熟，沒有資歷，也沒有靠山，她唯一能夠依賴的只有譚寒。
「他們比我們還晚認識。」
「就那樣吧……」我假正經的清咳一聲，臉上卻微微發燙，「跟我合作拍攝的男明星體魄都挺不錯的。」
他衣服脫掉的時候，幾乎全場的女性工作人員都在尖叫。
譚寒迎向他的那端，我走向我的那端，我們兩人在空曠的走廊上背道而馳。只剩下「噠噠噠」的腳步聲。巨大的窗戶在灰色的地面上投下十字架般的陰影。我和他在這個空間里顯得格外渺小。
「……」
黃錦立在前面穩坐王座，他長長的睫毛觸著我的掌心，像是蒲公英的絨毛扎扎的。他唇角帶著笑意：「怎麼樣？我的身材沒讓你失望吧。」
最終，我挽住黃錦立的胳膊，扭回了頭。
同樣陪著我沉默了很久的黃錦立，一直裝作不經意的看看我。他清了清嗓子的樣子，故意用著輕快的語調挑起話題，「這該不會是我們兩人第一次拍照吧？」
我正要從化妝間出去，迎面便看到譚寒端了一杯咖啡送了進來，樓夕之隨手接過，抿了一口便皺起眉，「我只喝藍山。說了幾遍，你怎麼一點記性都沒有。」
「我也很想問問，你明明至始至終都對我有意見，為什麼要千方百計挖我過去？」我皺了皺眉，「不，你的目標不光是我。你那時說你同情我的遭遇，我以為你只打算挖我一個，但是你連黎雪都挖過去了。你針對的不是我，你針對的是黃錦立，你渴望沉重打擊他！」
這麼的黑暗又令人悲哀。
一次試探，就不會再有。當你把一個人逼迫得非要選擇的時候，其實本身就是一種兩敗俱傷。
「說得好。」黃錦立打了個響指。
另外一個助理在黃錦立那邊，幫黃錦立調整皇冠，但是他怎麼戴都有點怪怪的，顯得有些呆板，沒有透出黃錦立本人的特色。
她目光凌厲的看著我。
旁邊的化妝師倒是很伶俐的接了一句：「待會攝影師就可以為你們拍攝了。黃總把這個當做和宋微姐的合照也一樣吧。我覺得你們兩人在一起會超級上鏡呢。」
我和黃錦立的的拍攝時間超時，沒有想到排在後面的，是許久未見的樓夕之。我提著衣服正要出去，樓夕之就長臂一擋，神情冷冰的笑了起來：「真是何處不相逢。」
譚寒渾身上下流動著極其冷冽氣息。
有些東西是底線。
我憤怒的轉頭，然後回過神后，譚寒已經走了樓夕之的那個化妝間。那個化妝間像是一個陰毒的蛇口，流淌著最陰暗的毒液。
「我的離去真的打擊到了他嗎？」
我和黃錦立被攝影師要求站在這個棋盤中間，擺出各種傲慢、氣場強大的姿勢。我們倆一個倚靠在「國王」，一個背靠「皇后」，象徵著我們倆在品優娛樂的地位。
你才是品優娛樂在圈內女星中的資格代表。
他與我擦肩而過，明明看見了我，卻一副不曾認識我的樣子。他沒有開口半句，更聽不到歉意與內疚。
「你所謂的最後贏家是什麼意思？是指用續約威脅黃錦立將影后給你，還是不顧道義給ESE提前簽約？是指明知道黃錦立最危www.hetubook.com.com急最艱難，卻還聯合黎雪暗示他人品作風有問題，品優娛樂愧對於你們？」
因為我撞上了——樓夕之。
冬季將整個城市變得冰冷。也將譚寒變得寒冷徹骨。他再也不是我所認識的那個譚寒。
拍片的經驗我也很豐富，空擋的時候，過去看了看。我的造型和肢體語言還好，整個氣場是在的，但越是這樣，黃錦立的氣勢越顯得不夠強烈，攝影師和主編都有點犯愁。
「如果是前者，黃錦立只是欠你一個影后，你沒有必要再執著下去，你的跳槽已經打擊過他。」
「那麼，也許就像你錯估我會跳槽一樣，說不定最後我會得到你沒有得到過的結局。」
黃錦立頓時又恢復了往日的神氣，正準備習慣性的朝對方發電，我一本時尚雜誌飛過去，「啪」的一聲，重重拍在他臉上。
我搖搖頭：「這麼深沉，總感覺少女時期沒了。」
黃錦立下巴的線條非常完美，我看得到他胸前的絨毛，他肌膚的溫度稍稍有些偏高，我聞得到他男性獨有的體味。
「宋微，你真的是……第一個看穿我的人。難怪黃錦立對你一直另眼相待，即便他一次又一次的否認。」
樓夕之的眉眼之間多了一點傲色。
我對陸瑜的印象還不錯。
我找攝影師他們要了一個紅色的蘋果，在伊甸園，蘋果是邪惡誘惑的象徵。
樓夕之此時像是打了勝仗的女王，笑容里有種食人鯊那樣的狡猾，「為什麼不能在我這？他以前不照樣當過你的經紀人嗎？你以為我白把黎雪給挖過來嗎？」
「到底是你想這樣做，還是ESE的厲睿讓你這樣做的。」
樓夕之露出一個譏笑：「你就是故意等著這一刻吧！等著我和黎雪跳槽，這樣就只有你留在黃錦立身邊！我們都成了薄情寡義的陪襯，只有你顯得如此情深意重，好在黃錦立的心裏更重一層。」
像是最漫長的電影，當膠片飛快放映到結局時的不可挽回。
樓夕之重新補好妝，露出一個一線女星的得體妝容。
我的心裏忽然有種說不上來的情緒。
我們之間的氣氛越來越放得開，攝影師的狀態顯然也變得非常好，不停的朝我們豎著大拇指，說我們表現得非常完美！直到整個拍攝完畢，黃錦立開始換回衣服，攝影師的眼睛還亮亮的。
「不，你愛他。」我很肯定的說。
樓夕之被我說的眼睛眯了起來，深吸了一口氣。黃色光線的化妝間里，她的臉上像戴了一層深深的面具。她拿不下了。
「宋微，我以為黃錦立是商人本色，沒想到你才是真正的老奸巨猾，最後的人生贏家。」
面容瘦削的譚寒什麼都沒說，黑色的劉海覆蓋著他的眼眸。他端著那杯咖啡下去，給樓夕之換新的了。至始至終像是一個陌生人，再也沒有看我一眼。
時尚雜誌總監和攝影師讓我們過去看這次的攝影方案。這次方案很有創意。他們在棚裡布出一個國際象棋盤的地面，黑白相交的地面上，灰色的棋子雕像栩栩如生，擁有一種磅礴大氣的質感。
「微微，我不知道你這麼愛吃醋。」
譚寒的腳步也停住了。
我已經不想在跟樓夕之說些什麼，我退出化妝間，陰暗的走廊彷彿我此時的心情。黑色的落地窗外，是滿世界呼嘯的紛飛大雪。譚寒再次端著咖啡向這邊走來，他的身影在地上投下濃濃的陰暗，像是一
hｅｔｕbooｋ.coｍ•ｃoｍ個沒有光的世界。
譚寒是一面讓人有安全感的羅馬盾牌，沉靜、穩重。當他抵擋在你身前時，你擁有全世界最有力量的防禦；然而當他砸向你時，你也會受到沉重的打擊。黃錦立則是輕佻的長矛，靈巧、活潑，雖然有時過於輕浮，卻時常能給你帶來最輕鬆的愉悅與最刺|激的挑戰。
會怎麼對待背叛了我的人？是的，我不會報復。但在我心中，你再也不會擁有任何位置。
雖然我只想表現我和黃錦立地位與名氣，但是攝影師和黃錦立似乎太High太進入狀態了。他們把那種封面拍攝，變成了人物創意拍攝。黃錦立居然真的聽從了攝影師的建議，在我們面前脫掉了黑色的斗篷。
他頓了一下，接著就要繼續前行。
我脫口而出。
「所以呢？」
「……」什麼？我會吃醋？我翻了個白眼，「我只是手滑好嗎？」
我們依照攝影師和主編的構思，站好位置，黃錦立擺出國王巡視的氣勢，我做出女皇駕到的氣場。我們或四目相對，或相互凝視，我深紅色的長裙，他黑色拖地斗篷。
我順著尖叫聲望去。
黃錦立的臉龐依舊迷人，他的胸膛上，小臂上，大腿上，肌肉隨著他的步伐輕輕顫動。他的一雙腿筆直而修長，簡直充滿是充滿著力度的美感。攝影師幾乎快跪在他的腿間，只給他的腰處繫上了一條灰色的皮草，皮草本身的野性與奢華，順著他強有力的腰部垂落下來，令所有女性臉紅心跳。
而這邊換好的衣服的我，卻沒有了黃錦立攝影師他們的心情。
我眯了眯眼，總覺得哪裡有點不對勁。
「你們就是天生的國王與皇后，是的，就是這種感覺，再深情一點，再危險一點……」
看來，樓夕之根本不用我擔心。
黃錦立揚起的笑容好像一滯，接著用著一種「你們死定了」的語氣，朝著不遠處的工作人員說道，「宋微還跟哪些男藝人合拍過，把他們的名字給我查出來。」
很多片段像是抽絲剝連，正在逐漸向我展露真相。
「什麼？不要？好吧，那會很可惜，據我目測，黃錦立的身材應該很不錯。」
我不是一線女星，只有你才是。
我站在他身後，看得到他的腰間兩側凹進了兩塊，那是只有體格完美的男人才擁有的狼狗腰，強壯而有力，像是每一個女人難以抵擋的無聲誘惑。
我撇撇嘴：「還是覺得虧了。」
但越是這樣，他眼睛里的光芒，深邃，睿智，越是綻放到了極點。
「你是指，好萊塢角色的那件事嗎？忘了告訴你，那個在背後讓黎雪去搶角色的人，正是我。她現在可是極其信任我呢。」
樓夕之在我面前一向要強，從沒有這樣哭過，可是……
「現在就算誇我是全世界最帥的男人也已經晚了。」
「喂喂……你最帥你身材最好行了吧。」
為什麼以往她要針對我？為什麼她挖我不夠，還要把黎雪挖過去？這或許也是厲睿的計劃之一，但樓夕之不顧自己將來的利益受損，也要這樣做，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她希望所有喜歡黃錦立的女人，跟她一樣，狠狠背叛黃錦立！
黃錦立對我另眼相待？
良久。
我繼續挑動黃錦立的情緒。
他輕哼了一聲：「連陸瑜那種悶騷好像都有跟凌影的合影了。」
攝影師越拍越興奮，還嫌熱的脫起了衣服，連拍攝都漸漸脫離了之前的創意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