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吹不散眉彎

作者:安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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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因循 千結問誰解

第九章 因循

千結問誰解

鄧達園笑著欠了欠身,「我還有本賬沒核完,王嬸兒你先坐著,來呀,給王嬸兒上茶。」
「那自然是因為婦人有婦人的好處,做過的東家多,經驗富長,不但工熟嘴甜,慣識主人眼風,兼且麵皮厚足,心眼活絡,不是年紀輕輕的丫頭片子們比得。」
鄧達園笑了,「你這回好好給他尋兩名合適的,親自教化一番,性情如何你拿捏著辦,需記得頭腦要靈活些,還不能少了手段。」如果能夠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人前三分笑,人後三戟叉,就再好不過了。
旁邊便有小廝端過茶來。
直至她的背影出了門口,白世非仍沒有收回眸光。
白世非抬手朝他額上彈了一指,笑道,「小子變機靈了。」
牙婆子連聲應是。
也許尚墜不想見他,但他不信晏迎眉會不想見庄鋒璿。
「這就對了,王嬸兒你又想想,在白府這種大戶人家,象此等婦人,卻是最宜作何事何職?」
這樣煞費苦心,也不過是想和她多一點機會相處而已,哪怕每日里他只能見上她一面,也是好的……心頭不無微澀,真要到風雲落定的那一天,她才願意相信他么?
約莫過了盞茶工夫,鄧達園象是想起什麼,抬首對牙婆子道,「前些日子邵管家讓你找的人,怎地沒住幾宿就出府去了?你別是尋了些下等人家的蹩腳幫傭來搪塞他吧?」
白世非率先離座,和-圖-書走過去把尚墜從她身後扯出來,依舊將她牽到隔壁的書房裡,不待她開口,他已然道,「鋒璿這次跟我回來,是為了不久的將來和你家小姐雙宿雙棲而作準備。」
守在門外的白鏡低聲咳了咳,「公子,大管家差人來說有要緊事,敬請公子移步往前廳一趟。」
鄧達園專心翻閱賬本,不時提筆改改寫寫,嚴謹地作著記錄,嘴裏有一搭沒一搭地與牙婆子聊著各種閑趣事兒,那牙婆子本存心巴結他,自然是口若懸河,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牙婆子滿臉堆笑地獻媚打趣,「鄧管家可是有好事兒便宜我老婆子?」
鄧達園喝了口茶,再度低首翻看賬本,仿如和鄰舍閑扯一般,「你也不動動腦子,這白府里不過幾房主子,卻不下五百號傭僕,便要什麼樣乖巧體貼的下人沒有?還勞你從外邊請了?」
白世非哈哈大笑,笑過之後才說道,「既然綠漾想游池,你瞅空兒叫人把汴梁河上的遊船先劃到金明池裡。」
這段日子即使他人在外,也時時收到府中捎來的消息。
庄鋒璿不答反問,「這麼著急催我住進來,為什麼?」雖然他早晚是要來把人接走,但預期中不是如今這麼快。
張綠漾以眼角餘光掃過走近來的夏閑娉,也不去與她打招呼,徑自伸手拉扯白世非的袖角,將他的注意喚回自己身上,「世非哥哥,和*圖*書從三月初金明池開池以來我今年便沒去耍過,過幾日你忙完了,帶我出府去游池可好?」
「便管治教導不識頭臉、不懂規矩的新人最宜不過。」說到這裏那牙婆話音一頓,臉上露出感激之色來,她一向慣做人販之事,長年出入官家富戶,腦筋原本就轉得比常人飛快,被鄧達園拿話一點,自然很快便領悟過來,「老婆子可算明白了,前些時候送進府來的婦人都屬性情溫順之流,難怪不合大管家心意。」
「鋒璿近期會留在白府幫我打理勾欄、賭坊、銀庄和鏢局的生意,以及訓練府內的護院武師。」俊目環掃全場,他緩緩又道,「鋒璿與我情同手足,大家以後見他如見我,都明白了?」
牙婆子窒了一窒,「二管家的意思是——」
白世非心裏暗暗叫苦,只覺頭疼不堪,唇邊卻不動聲色地展開一抹令人如沐春風的微笑,彷彿有些漫不經心的歉意與關懷,又彷彿僅僅只是略訝地挑了挑眉,他雅聲曼語,「二夫人也來了?」
那牙婆子慌得直站了起來,急急搖手,「老婆子便有天大胆子也不敢做出這等事來,實在是——」她神色躊躇地打住了話頭。
牙婆子一聽話中有話,趕忙恭應,「可不,別看老婆子虛長一把歲數,有時候著實是個懵懂蠢貨,還請二管家點撥一二,讓老婆子開開竅兒,倒也好幫襯著這府hetubook.com.com里,把事兒辦得讓幾位管家舒坦些。」
鄧達園笑著擱下筆,「王嬸兒,不是我多嘴,你便聰明了那一世,卻怎地糊塗這一時。」
白鏡跟在白世非身後,時不時一步三回頭,直至走遠了他才呼出口氣,「好了,那兩丫頭沒再朝這邊張望了。」
一襲玄衣映入眼帘,庄鋒璿從隔壁走了過來。
「世非哥哥!」伴隨著興高采烈的叫嚷聲,張綠漾喜笑顏開地帶同莫言出現在書房門口,「你再不回來我可要悶死在這府里了!」
斯條慢理地呷了口茶,他朗聲道:
自他再娶,她便輕易不離疏月庭半步,直到他忍不住借口給晏迎眉送信,其實是想看她一眼,她再也不肯在他面前流露情緒的介懷,著實讓他備感無奈,索性便出了遠門,只為想她在心情平復下來后,會忍不住對他也萌發一絲思念,從而稍稍放鬆緊繃心弦而對他有一絲心軟。
庄鋒璿側身退到一旁,揶揄地看了白世非一眼,白世非無可奈何地苦笑了下,方要回張綠漾的話,已見在她身後不遠處,夏閑娉也領著貼身丫頭走了過來。
他已輕輕封住她的唇。
白世非笑意自然,「我不過是為你把日子提前了而已。」說話間眉睫低處,終究掠過些許悵然。
白鏡痛得低喲,撫額苦叫,「再不學機靈點,估摸著公子便不止只彈小人一下了。」
「你再想想,大管家便m.hetubook.com•com要從外邊請人,又為何非得尋年紀稍大的婦人,卻絕口不提要小丫頭們?」鄧達園循循誘導。
轉而又吩咐邵印把東北廂的聽風院打掃出來。
迎上他不經意投來的眸光,夏閑娉靜立門邊,眼內浮起清清淺淺的幽怨,神色之間有絲若即若離的哀楚,讓人我見猶憐。
交代完畢后,又簡略議了些他不在時管事們治辦的事項,然後眾人魚貫散去,除了太師榻上兩位各有千秋的風華男子外,廳里就只剩下不知是進是退的晏迎眉。
當知道自離府以後晏迎眉依然沒有出過膳廳,不管早晚都留在疏月庭里用膳,他不希望回到開封后仍然見到這種情形在繼續,只好把原本計劃返回杭州的庄鋒璿抓了一道過來。
白世非俊顏上綻開笑容,「你聊好了?」
尚墜愕圓了小嘴,「可是——」
寬敞的偏廳里,畫屏正中的太師榻空著,府里仆領從邵印、鄧達園、三管家商氏到七八房管事,無一缺席,已全部在東西兩案入座,便連晏迎眉也帶同尚墜被白鏡請了來,惟獨沒人知會夏閑娉和張綠漾。
說不介意只是給自己忘記的借口,縱使他有千般向她解釋的理由,從他大婚那日,她的心口滴血至今,從未乾涸,所有經歷都已印下無法抹去的痕迹,包括甜蜜的、痛苦的,明明記憶中每個片段始終清晰,卻不敢放任自己回想,怕早已塵封的心會在懷念里依和*圖*書然哭不出來。
庄鋒璿看眼前情形,自覺不便再多作逗留,當下和白張二人作別,與迎面進來的夏閑娉互相施禮后出門離開。
等侯中靜無人語。
無論世事如何莫測,自心動的那一刻起,他與她此生是糾纏定了,不管她想退縮,還是想與他斷絕關係,終此一生,她別指望如願。
兩人改往第一樓而去。
不一會,便見一身雪白錦緞、玉冠錦靴的白世非哈哈大笑著偕庄鋒璿從外闊步進來,兩人在上位撩袍就座,白世非帶笑眸光掠向晏迎眉身後,停在尚墜有絲僵硬的臉容上,眸波中衍生出一點點溫柔。
「小的明白。」
白世非見她滿臉央求之色,語氣裝得可憐至極,不由莞聲失笑。
此時在東廂那邊,帳房先生與來府的牙婆子結好月賬后,將她領至隔廂鄧達園獨佔一室的批事房裡。
那淺吻柔吮彷彿充滿愛憐,如此溫存了好一會兒,白世非鬆開她,無聲凝視,眼眸里難能再現的思念在那一剎讓尚墜心頭狂亂,只覺又酸又澀,想也沒想,幾乎是倉皇地掙開他執著她的手,匆匆退出房去。
白世非皺眉,面帶三分斥色,「我這會兒才剛與二夫人、三夫人聚上一面,他有何事那般要緊。」朝張綠漾和夏閑娉歉然笑笑,「兩位夫人且在此間稍息片刻,我去去便來。」語畢作揖告辭,仿如全然不覺張綠漾已不滿地嘟起了小嘴,以及夏閑娉面容上浮起的失望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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