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吹不散眉彎

作者:安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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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權輿 何事登高呼

第十三章 權輿

何事登高呼

大意是說他而今正在應天府拜望晏書,眼見岳丈大人零落他鄉,無親無故,更用度微薄,陋室故舊,自覺為人侄婿卻孝道未盡,內心甚為不安,故而打算多待些時日,為岳父母建築庭院,購買田地雇請仆婢。
一連幾日無人能夠切實提出解決之道,趙禎大發脾氣,當朝罵道:「平日個個座談機變,神勇智謀無人能及,臨難時候卻全束手無策,謹躬慎默只求苟安,端得是一群庸碌廢物!」索性撒手不管,只託病在寢殿安養,把朝廷諸事甩給了劉娥。
尚墜唇一勾:「聰明一世,難免糊塗一時。」
須知不僅只是汴梁城,便東京以外大名、真定、江陵等府的各式行會也唯白氏馬首是瞻,沒有白世非的登高一呼,朝廷想從各地富商手中募集到相當數量的錢銀只怕比登天不難。
信中更誠意拳拳,言道亦自急朝廷之急,只待他把事情安排妥當,定快馬加鞭趕回京城,以為太后及皇上略盡綿薄之力。
晏迎春看她一眼:「你要不要先回去休息和圖書?」
劉娥暗惱不已,不說同白世非素來交好的趙禎特地置身事外,幾位與晏書頗有交情的老臣子也都出列陳情,加上連日來各地急報如飛,牘上已積了厚厚一摞,事態緊急再拖無可拖,她心裏雖大為不甘,然國事當頭,也無法一意孤行而置朝中居高不下的呼聲于不顧。
尚墜搖搖頭:「一個人待著更悶。」
「邵管家說上下這幾日便該回來,老爺要返京了嗎?」
與朝廷上不曾間歇的唇槍舌劍相比起來,白府則顯得分外安寧。
又過一更,雞啼聲終於將眠夢悄然驚醒,隨著後院東西兩廂陸陸續續拉開門的輕微吱呀聲,不多會府內僕人已開始走動忙活,或劈柴挑水,生火煮食,或擦拭案台,掃樓凈閣。
尚墜笑了笑:「和你相比,我怎麼總覺得二夫人好像更不待見我似的。」
「你也適可而止,改日他若知道,怪責起來只怕便連我也容不了。」晏迎春嘆氣,再度執起畫筆,「你先回去罷,我把這個畫完www•hetubook.com•com。」
未幾,河北和永興路的轉運使上書曰「慮及承平歲久,州縣不複閱習,今請選將練兵,為二邊之備」,請求朝廷增加兵費補助。
翌日,便有官員上疏,為解燃眉之急,應行權宜之策,請太後下旨將晏書復調入京,夏閑娉之父夏竦當堂出列反駁,然附議或派系不明者居多,明確反對者零星,他孤掌難鳴,終被支持一方的大臣們駁斥得再緘口不言。
尚墜不以為然:「你又是茹素,又是上山,底下都江堰市在猜測大夫人極可能會做一個在家修行的居士,就只差沒傳出你想遁入空門了。」
這一來列位百官再度束手無策。
無計可施之下,劉娥也還是讓人往白府送去加急詔書。
「過幾日我會再到山上去,與無心庵里的師父們一同齋戒半旬。」
其實也不是沒想過,瞞著他的後果極可能會連累身邊諸人,可就這麼告訴他,她又不是那般樂意,心裏也始終有著幾分難以理順的顧慮,在說與不說之間躊躇難定,不和-圖-書緊不慢中也就日復一日地拖了下來。
儘管劉娥垂簾在側,趙禎在朝上也還是被煩得焦頭爛額,每詢及內藏庫及左藏庫能往各地支撥多少,兩藏庫使不是說近年赦宥既頻,賞給復重,年納貢賦稅余卻較往年大幅減損,就是答月前剛修宇葺殿度支幾何,又官收交引花費多少,故而庫內所剩無幾。
畫室里,晏迎春運筆揮毫,或精心勾勒,或濃色淡抹,畫著窗外碧水池中迎風招展的荷花,陪伴一旁的尚墜坐在椅子里,沒什麼精神地觀看著晏迎春作畫,;間或懨懨地掩嘴打個哈欠。
「娘的信里是這麼說,彷彿對夏閑娉的爹還頗有微詞。」
「昨晚公子什麼時候走的?」
牽涉到財銀用度,任是劉娥心藏萬機也一樣無能無力,每日為政軍之事亂緒擾心,費神耗力,便連夜間也難以寢安。
明明幾位夫人之間暗波涌動,卻平和得連雞毛蒜皮的事都不曾發生。
又幾日,欽差大臣終於攜聖旨連夜趕往應天府,令晏書官複原職,擇日返京,那欽差回來時www.hetubook.com•com便攜了白世非親筆書信一封,私下差人送至白府二管家鄧達園的手中。
施展和統治這種力量的人無疑正是白世非,而為他把這種力量滲透下去的,則是府內隨處可見的忠實僕人。
天色將明未明時分,濃霧漫山遍野,大地暗茫茫,整個白府仍沉浸在曦寧夢中,一道身影不知從何處掠來,在花木叢中無聲無息地幾個起落,從人煙稀至藤蔓遍生的府西高牆飄了出去。
「你小心為妙,女子忌妒起來面目尤為可憎,還有你那笛子,也最好趁早要回來。」見尚墜無精打采地又打了個哈欠,晏迎春不禁好奇,「他仍未知道嗎?」
未料白世非的信函竟在幾日後回了過來。
晏迎春笑著別開話題:「公子什麼時候回來?出門已好些日子了。」
浣珠閣里夏閑娉也已醒轉過來,迷濛中定了定魂,清醒后第一件事便是將昭緹喚進房來。
尚墜不再做聲,看看天色已近午,這時候湯藥應送往疏月庭了,便從椅子里站起來。
夏閑娉面容上略有失望之色,人似疲hetubook•com•com倦不已,也無力斥責昭緹,只揮了揮手讓她退下。
隨後有大臣提請不如向富戶募銀,這一說馬上人人都想到了京中第一富紳白世非,此時又有臣子說聽聞白公子人不在汴梁,據說偕好友去了遊山玩水,也不知何日方歸。
朝中眾人面面相覷,這信里含義再明顯不過。
日子一天天過去,白府內依然平靜。
昭緹惶恐道:「奴婢該死!昨、昨夜裡奴婢睡死了……」
雨時下時歇,正如白世非之前所預料的,沒過多久河東、兩浙、荊南等地便紛紛呈上急需朝廷支援的水災摺子,期間薛奎也向京中遞來急報,指關外流寇竟夜襲秦州兵營,雖未發生傷亡,但就被掠去了一批兵械武器。
人在府中總覺得像似跌進了一張看不清但吸力強大的網,無法為所欲為,甚而掙扎不得,使出去的力很快就會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消弭,由此府里各種勢態久而長安,便如同盛在碗中的水,不管水面往哪個方向合影偶爾傾一傾斜,卻始終溢不出碗外。
言下之意,藏庫國用日絀,已是捉襟見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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