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出閱讀

風槿如畫

作者:張瑞
風槿如畫 手機閱讀請點擊或掃描二維碼
手機閱讀請點擊或掃描二維碼
0%
第017章 真相若何催別離(三)

第017章 真相若何催別離(三)

女子坐在地上,看訾槿依然傻站著,猛地將訾槿拉了下來。訾槿毫無形象地跌坐在地上。
訾槿不經意地抬起頭來,醉眼朦朧一片,仿若無事一般又看向高掛的明月。
訾槿緩緩地抬起頭來,淚眼中映出西樂那張絕色傾城的面容。
訾槿安心地窩在眼前的人,沉沉地睡去……
君凜神色慌張地上前了兩步,訾槿轉過臉來,怨恨地瞪了君凜一眼。
這裏好冷……好冷……冷得讓人不能喘息……冷得讓人快窒息了……你知道嗎?……你知道嗎?……你知道嗎?……你知道嗎?
槿兒:
西樂側臉看向訾槿,眸子複雜一片。
訾槿輕笑了一下點了點頭,繼續地大口喝著酒:為何這酒如此的烈?燒得人眼淚止不住地流?
訾槿微微抬眸,月光下君赤那張精緻的臉龐如此清晰,眼神滿是動容與心疼。那擔心的模樣如此清澈,如此地不遮掩。
小五小跑著,方才跟上了君凜的腳步:「不知為何二人喝著就相對流淚,神色悲傷異常,不知是否有何隱情……」
訾槿想笑,卻怎麼也笑不出來。她拿起酒壺碰了碰少女的酒壺,微微地點了點頭:很冷很冷……
傍晚,溫煦的春風變得陰冷陰冷,訾槿抱住自己蜷縮一團瑟瑟地發抖。淚早已乾澀,臉被風吹得生疼生疼,但有個地方卻比臉還要疼上千萬倍。
君赤,不是你變了,你只是想活著。得到寵愛的人才能好好地活著,是嗎?
魚落見訾槿認錯態度良好,臉色也漸漸地好轉了,動作溫柔了不少。
訾槿轉身傻笑,對韻染的背影揮了揮手,又看看早已漆黑一片的的天空,方才搖搖晃晃起了身。
魚落輕輕地吹著手中的湯,杏仁般的眸中滿是怒氣和無奈:「喝點醒酒湯吧,以後莫要再胡鬧了。若是真想喝酒在太平軒內喝便是,何必跑到朝陽宮喝。那晚眾人尋不到你,三殿下都急紅了眼,就連西樂公主那樣滿不在乎的性格都真真地著了急,你就不能讓人省點心?」
槿兒:
槿兒:
夕陽西下,訾槿獃獃地坐在陌生的花圃之中,看著遠處開得璀璨無比的迎春花,透明漆黑的眸中透露出無盡的悲涼和哀傷。
「殿下,側妃娘娘已在西芫花圃喝了兩個時辰,期間小的去勸了一次,不想卻看見……」小五抬起頭偷偷地看了君凜一眼。
「殿下大喜啊!」小五喜滋滋地說道。
「將側妃送回宮中,你們都退下。」君凜掃了一眼二人說道,聲音無半點起伏,讓人摸不透他心中的想法。
聽聞你對藥理和醫術很感興趣,重逢之日,定帶槿兒去胭脂谷尋那隱世神醫,讓槿兒技藝更加精湛。
訾槿豎起耳朵聽著,側臉看向喜寶:是嗎?
「為何不回太平軒?」西樂站在訾槿的對面,低下頭溫聲詢問著,眸中滿滿的擔憂。
訾槿抬起頭凝視著眼前的人那清澈誠懇的眼眸:莫要相信她們……莫要相信她們……
訾槿拿起酒壺灌了一大口:是,他看不到我對他的好,是他不好,我們不醉不休。
訾槿又是一愣:明是睡了一大覺,怎麼就過了三日?
少女身著宮中嬪妃正裝,卻只有十六七歲。雖是微有醉態髮髻稍有凌亂,但也可看出女子今日確是精心裝扮,畫黛描眉,鬢間金釵,耳邊還有一朵不知名的嬌艷的鮮花。
喜寶幸災樂禍地瞟了訾槿一眼,故作哀嘆地說道:「哎,皇上知道此事後https://www.hetubook.com.com發下了雷霆之怒,要將韻染側妃打入冷宮。後來戶部尚書在大殿上,老淚縱橫地懇求皇上收回成命,皇上憐惜戶部尚書乃開朝重臣只出一女才不與追究……可誰知那側妃韻染一夜之間就瘋了,太子殿下卻將此事遷怒於落美人,說是她未保護好腹中的孩兒,於是勝怒之下將落美人打入了冷宮。」
「將側妃帶下去!」不知何時,君凜出現在訾槿的身後。
笑話!笑話!成了天大的笑話!成了天大的笑話……天大笑話……
「我也很……很難過,他從不願多看我一眼……從不……」少女抱著酒壺痴痴地望著遠處,雙眸毫無焦距,「我知他娶我是迫不得已,若我能選……我寧願……寧願是個沒家世卻能得到他真心疼愛的女子。我雖不是處處比她強,但她也有不如我地方,為何他的眼中就只有她?」
訾槿抓住胸喘著氣,眸中一片悲涼與絕望,她轉過身逃一般地離開這冰冷的花圃。
聽聞你得一五色琉璃扳指,很是喜歡。待到凱歸后,定帶訾槿去綏棱鎮,那裡百姓做此琉璃物件可謂神工之手。
少女突然傻笑了一下,歪著頭看著訾槿:「他看不到我的好……他看不到我的好……是他不好……我們……不醉不休。」
「你還難過嗎?呃……」少女傻傻地望著淚流滿面的訾槿,眉頭也輕輕地皺了起來。
「定是朝陽宮當時就出了事,所以太子殿下才未來得及找主子的麻煩……」
走進西芫花圃,君凜一眼便看到韻染與訾槿二人醉眼朦朧地望著天上的明月。
如鳥一樣困養,困不住她年華。如繁華正盛開,擋不住她燦爛。
槿兒:
訾槿垂下眼眸,緩緩地低下頭去,不知該如何安慰這個永遠都是那麼盛氣凌人的公主。
訾槿緩緩地伸手,輕輕地觸摸著君赤精緻的臉龐,眼中閃過水光,眸中滿滿的疼痛與傷悲:君赤,為何你忍心將我欺騙至此?
少女吟吟笑出了聲音,她將一壺酒遞給了訾槿,附耳悄聲說道:「噓,小聲點,若是讓人聽見了就不好了,這些都是我……我偷拿出來的。」
少女緩緩地坐到訾槿身邊,清澈的眼眸,焦急地詢問著答案。
西樂靜靜地起身,身上的白色紗袍,隨風飛揚著,陽光映在她的臉上竟然能美得如此驚心動魄。她露出最明媚的淺笑,朝訾槿伸出手。
訾槿不敢與少女對視,索性躺了下來,與殘陽對飲。
是誰,困住了她的年華?是誰,擋住了她的希望?是誰,一步步地將她逼到如此田地?
西樂緊緊地攥住訾槿的手,臉上的笑容越發的明媚。她笑著拉著訾槿的手,二人無聲地行走在這宮牆下。偶有微風吹過,吹亂了西樂一絲不苟的髮髻,此時的西樂看上去竟比枝頭上最艷麗的迎春花還要嬌媚。
少女歪著頭,湊到訾槿的眼前:「好……好酒吧?你放心地喝吧,若你主子……主子怪罪下來萬事有我……我擔著……」
「這幾日著實急壞了三殿下。」喜寶神情憔悴站在一旁,哀怨地補充道。
未走兩步卻被人擋了去路,訾槿搖晃著退了兩步,那人慌張地伸出手,輕扶著訾槿。
眼前,淚流滿面的少女,容顏憔悴,明媚的雙眼中布滿傷痛與絕望。
訾槿將頭埋得更低,緊緊地閉上眼眸,瑟瑟地發抖。
「呵……呵,如今那人又和圖書有了他的骨肉,我……我該如何呢?如何呢?」少女狠狠地灌著那讓人心碎的烈酒,年輕的眸中閃爍著哀絕,她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指著四周,「這裏好冷……好冷……冷得讓人不能喘息……冷得讓人快窒息了……你知道嗎?」
訾槿瞪大了雙眼,慢慢地走了過去,唯恐驚動眼前的人。
訾槿面目猙獰瘋一般地撕咬著朝陽宮門衛,擋住去路的兩名侍衛大驚下,居然讓訾槿闖了進去。訾槿大口大口喘著氣,朝記憶中的方向跑去。
邊陲風光無限,凱歸以後,定帶你領略邊陲風景,一切安好,勿念。
君凜小心用披風緊緊地將訾槿包裹在懷中,撫摸著她的長發,滿眸的柔情與心疼。他凝視著訾槿的睡顏,坐在原處良久良久……
少女痴傻地笑著,眼中早不復當初的清明。
君赤微愣了一下才說道:「今日老太傅進宮要考考眾人,這會怕是該到了。你若是感到不舒服便再躺會吧,我去去就回。」
少女淚流滿面:若我不是我……若他不是他……該有多好?
是誰?是誰?是誰?到底是誰?到底是誰?到底是誰……
訾槿通紅的眸子望著滿面不屑的君凜:為何?這樣一個可人善良的女子,一夜間為何成這樣?為何?為何要如此地待她?為何……是不是你?是不是你?是你!……是你!是你!是你將她逼到如此的田地!是你讓她生不如死地生活在這兒!是你……她的一切都是為了你!都是為了你!
訾槿緊張地看了喜寶一眼:後來呢?後來呢?
訾槿臉色蒼白得厲害,嘴唇微微顫抖。她緊緊地攥住了手,指甲深深地嵌入了肉中毫不自知:那日還是好好的,如花似玉的年紀,嬌憨清澈的笑容,明媚憂傷的眸子,憔悴絕望的臉龐,善良而又悲情的話語,一夜之間怎就變了呢?怎就變了呢?怎就……變沒了呢?
訾槿不敢抬眸,隨便地對君赤揮了揮手。
「已睡了三日了,還不快起身嗎?」魚落沉著臉端著葯碗,佯裝惱怒地瞪著訾槿說道。
少女的手抓得更緊:「殿下!殿下!不是韻染!不是韻染!不是韻染……啊!……」少女被眾人掰開了手,絕望地踢打著尖叫著。
訾槿斂下眼眸,將頭埋入雙膝之間,不願與其對視。
訾槿回頭對那少女微微笑了一下,抓起酒壺,昂頭痛飲起來,直到一壺酒去了一半,方才放下酒壺: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來明日憂……不是嗎?
訾槿眼眶微酸,她緩緩地抬起手,想觸摸一下眼前的人是否真實,似乎又很害怕知道,猛地將手縮了回去。
少女見訾槿將手縮了回去,突然間紅了眼眶:「殿下!殿下!不是韻染,不是韻染,韻染不會的……那是殿下的孩子,韻染怎會對他……殿下!殿下!」
訾槿看了一眼那嬌憨可人的少女,望著手中的酒壺,突然開心得很想大笑:曾經的那些今朝有酒今朝醉的歲月,曾經能與人暢飲淋漓酩酊大醉的日子,真的一去不再復返。何時開始生活已縮頭縮尾埋沒真心?為何如此了,卻依然未能逃脫成為棋子的命運?
「御醫說你體質特殊不勝酒力,多睡一會也屬正常。」君赤對訾槿安慰地笑笑,從床邊起了身讓魚落坐下。
「母親生我的時候難產去了,從此父親不願見我,哥哥一手將我帶大,我自小與哥哥親厚,哥哥也將我視作唯一…https://m.hetubook.com.com…後來哥哥病了,縱然請遍了天下名醫皆是束手無策。我傷心絕望過,可每每看到哥哥的笑臉,我又覺得自己是那樣的幸福,無論怎能哥哥還是一直陪伴著我。但是哥哥就那樣突然不見了,我很害怕很害怕,從來沒有這樣害怕過,你知道當時我有多恐慌嗎?」西樂轉過臉來,望著訾槿,眸中滿是詢問。
訾槿醉眼朦朧地分明看到,君赤如水般溫情的眸子里,透露出的濃濃的關心。訾槿突然傷心異常:這時……這時也是在騙我嗎?
訾槿驚異地看著被少女抓住不放的手,獃滯地轉眸卻對上了少女憨態可掬的一笑。訾槿愣愣地在原地良久,她突然轉臉對少女笑了一下,毫不顧忌地起身與其離去:同為天涯傷心人,相逢不如不相識。
少女緊緊地抓住了訾槿的手,面容早已癲狂,指甲刺入了訾槿血肉之中。
「小的看見娘娘同訾家公子勾肩搭背,喝得爛醉……」小五話未說完。
「你還在等訾吟風嗎?你對他還抱有希望嗎?……你記不記得當初是誰將你送進來?是誰棄你而去,將你一人留在這裏?是誰讓你過了四年有口不能言的日子?……你不記得了嗎?你……不記得了嗎?」西樂的聲音不若平日那般尖銳,即便如此也句句刺入了訾槿的心底。
訾槿微微一愣:朝陽宮喝酒?怪不得那地方如此陌生,原是不知不覺跑去了朝陽宮。
「接著說!」君凜語氣之中飽含驚天的怒氣,此時已然入了「流落閣」。
西樂抬手摟住了訾槿,將頭靠在她的頸窩:「小啞巴,隨我回辰國吧,這裏沒有一個人真心待你的。你看看太平軒內里你信任的那些人,真的值得你信任嗎?你最難過的時候都不敢回去,你不是在怕嗎?你不是在怕他們嗎?」
夜幕降臨,君凜臉色不善地走進朝陽宮,貼身太監小五迅速地迎了上來。
喜寶眨了眨黑白分明的大眼,湊近訾槿神秘地說道:「主子,聽說那日韻染側妃與落美人發生爭執的時候,太子妃也在場,可不知為何,後來卻無人說起此事……主子!……主子!……你去哪?……你還未更衣……主子!還未穿鞋……」
小五不明所以,惟有緊緊跟了上來,他欲言又止良久方才說道:「側妃娘娘從聽聞此事以後便在西芫花圃喝酒……」
君凜猛地一驚,想也未想便已返回,直接朝西芫花圃方向疾步走去。
迎春花下,那個清秀的盛裝少女轉身,嬌憨地傻笑了一下:他看不到我的好……是他不好……我們不醉不休。
「你知道這裏嗎?」不知何事,兩人已走到了一座偏僻的宮殿。
「落美人說,等殿下回來后親自告訴殿下,所以小的還未讓御醫稟報。」
「今日落美人在御花園中碰見了太子妃與韻染側妃,不知發生了何事,落美人暈了過去。奴才們不敢怠慢就請了御醫,御醫說娘娘已有了兩個月的身孕……」君凜一驚,猛地停住了腳步,狠狠地瞪了小五一眼,轉身便直奔「流落閣」。
訾槿無聲地嘆了口氣,閉了閉眸子,然後睜開,對君赤歪頭一笑。
「怎一個人跑去朝陽宮中喝酒?」君赤如水般柔和的眸中,滿滿的擔憂之色。
少女狠狠地灌了一口催人心腸的烈酒,盈盈俏笑:「我十歲那年便見過他,後來每年我總是想著各種理由進宮……遠遠地偷偷地見他……當我知道我和圖書的未來夫婿就是他時,我以為……我以為自己便是這天下最幸福的人……可如今……如今我只是想讓他多看我一眼……一眼便好了……我累了……真的累了,活著真累……活著……活著真累……」
訾槿望著韻染被拖走的方向,微微地張了張嘴,眼淚一滴滴地落到地上,摔得粉碎。
訾槿朝西樂懷中縮了又縮,顫抖得更加厲害,眼淚大顆大顆地掉了下來。
「此事父皇可知道?」君凜突然停住了腳步,抬眸沉聲問道,臉上是陰冷一片。
訾槿輕舒了一口氣想起身,卻有點暈眩,喜寶連忙上前攙扶。
醉熏熏可愛的少女手提酒壺,打著酒嗝趾高氣昂地站在那裡:大胆奴才!為何你看著比我還要難過……難過?
訾槿一邊聽著一點老實地點著頭,大口大口喝著醒酒湯,苦得呲牙咧嘴,卻不再朝君赤露出求救的表情。
「你是何人……何人呃?」一個醉熏熏的宮裝少女,手提酒壺歪著腦袋打量著訾槿,趾高氣昂地喝道:「大胆奴才!為何你看著比我還要難過……難過?」
訾槿坐起了身,輕輕地擦拭著少女那苦澀的眼淚,眼中閃過疼痛和憐惜:皇宮之中能容下真情嗎?若愛得如此心痛那便去爭取吧。
訾槿抬起頭去迎上了西樂的視線,目光堅定而不懼,只是隱藏在眼底的是孤注一擲的絕望:我願將最後的賭注壓在他身上。我信他,莫名的信他。
韻染滿是欣喜地上前兩步,聽到君凜的話后又退了兩步,終是不甘地說了句:「臣……妾告退……」
他看不到我的好……是他不好……是他不好……
西樂蹲下身了,坐到了訾槿的身邊:「是不願回,還是不敢回?」
訾槿微微地抬眸,注視著西樂的笑臉,黑暗一片的心,居然期盼著點點的光亮。彷彿過了許久,彷彿剎那間,訾槿緩緩地伸出手去,將自己的手放入了西樂的手掌中。
訾槿抬起頭來,打量著四周,似是有點朦朧的熟悉感,當看到不遠處的涼亭時,猛地震了一下,腦中浮現一個模糊的影像,少年白髮白衣,宛若誤入凡塵的嫡仙。
江南處處風景,聽聞你愛食內膳房的點心。天下點心始處江南,待到凱歸后,定帶槿兒吃遍所有江南點心。
訾槿緩緩地抬眸,瞟了一眼一身宮裝的少女:宮中何時出了如此不羈的女子?
西樂似是在看訾槿,又似是看著遠處:「這是當年他們囚禁我哥哥的宮殿。他們以哥哥為籌碼,脅迫我辰國發兵,我以己身做質換回了哥哥……哥哥天真懵懂,何其無辜?他們怎能……此時你還相信訾吟風嗎?天下人稱他一代英豪,手握月國大半天下,卻用出如此卑劣的手段。你還願意相信他嗎?」
韻染似是感到有人,搖搖晃晃地起了身,見到來人是君凜,清秀的眸中閃過驚喜,她步履蹣跚地快步上前:「臣妾……太子安……」
少女將訾槿帶到不遠處的比較偏僻的花圃中,地上隨處可見散亂的空酒壺,還有幾瓶排列整齊未開封的桂花釀。
君赤瞳孔暗了暗又暗,嘴角的笑容有點僵硬,看了訾槿一眼方才離去。
君凜愣在原地,不屑地冷哼道:「連衣服都不|穿就跑了過來!一個瘋女人也值得你為她如此!」
君凜恐慌地將訾槿擁到懷中,手微微地顫抖著,溫柔地擦拭著訾槿的淚水:「為何如此難過?誰惹了你?」聲音是從未有過的溫柔和心疼。
少女傻https://www.hetubook.com.com笑了一下,上前兩步捉住了訾槿的手:「同為天涯傷心人,走!陪我喝。」
少女本屬清秀佳人小家碧玉之類,如此的裝扮給人畫蛇添足的感覺。但她的笑臉卻是美好無比,沒有陰謀,沒有算計,沒有目的,嬌憨得讓人疼惜。
君赤嘴角沁著淡淡的笑容,滿意地看著訾槿乖巧地喝湯。
訾槿斂下眼眸,思緒千萬,信他嗎?信他嗎?要信他嗎?
花圃中記憶中的角落,一名素裝少女驚喜地轉身望著跑來的訾槿:「殿下……您回來了。」
訾槿又狠狠地喝了一口,對少女寬慰地一笑:若可以衡量,那就不叫愛了。
「說也奇怪,主子在朝陽宮醉酒,按道理太子殿下定不會饒過主子,沒想到倒是派人將主子平安地送了回來。」喜寶自顧自地說道。
君赤目不轉睛地盯著訾槿將湯喝完,抬手想像平日那般揉揉訾槿的頭髮,不想訾槿卻反射性地挪開了。
君凜鳳眸中滿滿的心疼與擔憂,他上前追了兩步,又獃獃地站在原地。望著訾槿離去的背影,他無力地垂下了手。
「何喜之有?」君凜並未放慢腳步,不經意地問道。
人生若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等閑變卻故人心,卻道故人心易變。
少女臉色緋紅乖巧地將頭湊過來小聲道:好……好酒吧?你放心地喝吧,若是你主子怪罪下來萬事有我……我擔著……
少女上前兩步拉住了訾槿的手,臉上露出歡快的笑容,嬌憨地說道:「韻染就知道,您定會來此尋韻染。」
訾槿眼眶微紅,拼了命一般朝記憶中的方向跑去。
烈酒將訾槿的雙眸燒得通紅,眼中閃爍水光。
魚落收拾了手中的空碗與君赤一同走了出去。
「莫哭,莫哭,誰惹了你,是那側妃同你亂說了嗎?你莫要相信她們,我答應過你不會讓她們誕下子嗣,便會做到。」訾槿無助的模樣讓君凜徹底慌了神,「你若是怪我常去『流落閣』,我以後不去便是,莫哭了,你莫要再哭了。」
喜寶故作神秘地附在訾槿耳邊,小聲道:「主子還不知道吧,朝陽宮這幾日出了大事。太子的侍妾落美人有了身孕,皇上得知后賜了好些個東西給那美人,說若是誕下麟兒無論男女,封那美人為側妃。誰知那落美人自恃懷有龍子便不安分了,公開挑釁韻染側妃。後來兩人發生了爭執,那韻染側妃不知是有心,還是無意就推了落美人一把,好好的一個龍子就那麼沒了。」
君凜聽罷疾步朝「流落閣」走去,袍袖之下雙手已握成了拳。
訾槿腦海中突然出現那日一同喝酒的少女,想到自己此時的男兒身,她猛地緊緊地抓住喜寶胳膊:出了何事?
訾槿怔怔地坐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一路從朝陽宮跑出來,不知道自己該去哪裡,也不知道自己可以去哪裡,不知道跑了多久,直到周圍不再有人。
「若我不是我……若他不是他該有多好?若我們只是一對平凡夫妻多好?他如此高傲又怎會允許自己喜歡上……被迫娶的女子呢?他如今還需我父的支持,若有一天……一天……那時他會怎樣對我呢?……你看看我……看看我,是我不美嗎?我比不上那女子嗎?……可是我對他是真心的……真心的,不是因為他的身份,不是因為他的尊貴,因為他就是他啊……」
訾槿頭疼欲裂地醒來,看到太平軒內熟悉的幔帳和檀木床。她轉過臉來,入眼的是君赤關切的神情。
  • 字號
    A+
    A-
  • 間距
     
     
     
  • 模式
    白天
    夜間
    護眼
  • 背景
     
     
     
     
     
書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