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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槿如畫

作者:張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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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1章 十年恩怨兩茫茫(一)

第051章 十年恩怨兩茫茫(一)

訾槿眼中閃過疑惑,而後深思了片刻,不再說話,轉身坐回了床邊,小心仔細地按住了訾吟風的脈搏,臉色越發地凝重起來。
「咳……那以後我日日將自己鎖在屋內,不敢面對任何人,甚至不敢面對自己。獨孤氏率先反了……我方走出太平軒,請命想去為她平亂……卻被帝后駁回……帝后說:『女帝尚無子嗣,想來這耀辰皇朝也已到了盡頭……』我悔恨交加……那時我雖有心幫姨丈奪權,但並非要害她性命……想來想去……終不過一條性命……還給她便是……可怎知君贏卻打落了我的佩劍……咳咳咳咳……咳咳……」
訾家小風,這太平軒可是朕……呃……是我親手設計的,裏面的每處細節可都是我的一番心血,你可喜歡?
亭內,圍繞著小床榻放置了四個燒得很旺的火盆。
訾吟風的眼角露出淡淡的笑意,身上也似不那麼痛了。只是一小碗粥,才下了半碗,訾吟風已感到胸口翻騰得厲害,他笑著搖頭:「飽了,槿兒也吃點吧。」
半碗粥下去,訾吟風的精神恢復了不少,臉色不似方才那麼蒼白了。訾槿不停地安慰自己,也許自己號錯脈了,當初自己病得那般嚴重,自己也不是號不出什麼嗎。
訾槿猛然抬起淚眼,愣愣地看著訾吟風:「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眼淚止不住地流著。
訾槿看了看窗外,隨即說道:「雖然這裏沒有木槿花,可是梅花開得很好啊,要不要去看看?」
少年細細地翻看著兵書,良久后,才發現身旁還站著一個等待答案的人,皺著眉說道:一般。
「想起來了嗎?」一個蒼老的聲音突然響起。
訾家小風,這「青背龍魚」一共才進貢了兩條,我偷偷地讓御膳房給你煮了。為怕哥哥家的小魔頭知道,我可在御膳房外等了近兩個時辰呢,你可都要吃完。好吃嗎?
「此處山谷旁有一座冰川,冰雪四季不融。山川擋住了谷中的日出,所以此谷名曰『不日谷』。谷中的梅花四季常開,沒有陽光花卻開得更好了。」老嫗聲音沙啞,邊走邊說,似是在自言自語。
老嫗對訾槿微微一笑:「我已經讓他們去辦了。」
老嫗微微一怔,慈祥地一笑:「你想起來了?」
訾槿突然睜開雙眸,猛地坐了身來,滿頭大汗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老嫗悄然地退到了門外,不一會的功夫,有人送來一碗熱粥。
訾槿驚嚇之餘連忙鬆了手,卻明顯感到那手軟綿無力,似是已碎了筋骨:「怎會怎樣?!怎會變成這副模樣?!」
少年微微揚眉,眸中壓抑不住的欣喜:還好。
訾槿猛然一驚冷冷地轉過臉來,漆黑的眼眸中滿是防備之色。她凌厲的眸光細細打量著坐在自己床邊的那個滿臉皺紋手拿佛珠的老嫗。
不大會,四個人搬來了一個小床榻,上面鋪hetubook•com.com墊著厚厚棉被和動物毛皮。眾人將訾吟風搬在床榻上,訾槿將最厚重的披風裹在他的身上,蓋上兩層棉被,依然不是很放心。
訾吟風眸中微露失望之色,喃喃低語:「是嗎?」
訾吟風眸中閃過喜悅,眉尖輕挑,臉色在火盆的烘烤下,也已紅潤了不少。他整個人看來,如初見時一般神采飛揚,生機勃勃。他慢慢地坐正身子,拉著訾槿的手,看著遠處:「槿兒……你看遠處的梅花多好看……我從來沒看過那麼好看的梅花……若有來世……你便與我一起縱橫在這不見人煙的梅花谷,可好?」
老嫗見訾槿跟上了自己,不再作聲拉起訾槿的手,慢慢地朝門外走去。
訾槿穿上了鞋子,查看周身,卻發現從如此高的地方墜下,身上卻連擦傷都未見,心中暗暗奇怪。
「此毒在他體內並非一朝一夕,依谷內醫者判斷,這毒已在他體內近二十載……就算他沒有從高處跌落,恐怕也已命不久也,這次跌落也只是提前引發了他體內的毒……」
大片大片的花櫚木一夜之間全部病死,少年愣愣地站在太平軒門外,臉上無喜無怒。
一滴熱淚從眼角滑落,該怎麼辦呢?該怎麼辦呢?怎麼才能救他?以前雖然怨他怪他,可是從未想過讓他死……該怎麼辦嘛?訾槿趴在床邊,輕聲抽泣著,心中壓不住的濃重悲傷,腦中出現一幕幕的曾經。
「咳……咳咳……咳咳咳……」訾吟風無力地靠在訾槿的身上,劇烈地咳嗽起來。
訾槿嘴角含笑,隱去眼中的水光:「爹爹的故事,槿兒自是想聽得緊。」
少年猛然轉過臉來,仇恨地盯著自己,眸底滿是複雜:你以為什麼也能強求嗎?!你以為什麼都能強求嗎?!你看到沒有?它們死了!它們死了!全部都死了!為何你一定要強求?!你為何要強求!
「陰毒?……我二人同時從高處跌落,為何我卻無恙,他卻……」訾槿蹙眉深思,朦朧之中似乎聞到了一股異香,莫非是那異香?
「他怎會傷得這般嚴重?」訾槿蹙眉坐在床邊上,伸手撫摸著那人的臉。
「……恕臣君……不能……遵聖旨了……」訾吟風側著臉看著訾槿的雙眸,手細細地撫過訾槿的臉,一點點地閉上了曾神采飛揚的眼眸,一滴清淚無聲滑落。
訾吟風微微側頭,握住訾槿的手,看著訾槿的眼眸,柔聲說道:「剩下事,不知你知道了多少,但是我已不願再回憶……此時我並非是要為自己解脫,只是想告訴你……我後悔了……很後悔……我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喜歡上她的,可當她就那樣無聲無息地躺在那裡的時候,我才知道什麼叫撕心裂肺,我才知道什麼叫絕望……」
亭外的那片梅樹開得絢爛異常,株株花繁葉茂,花瓣正面近白,背面紫紅,迎風搖曳https://m.hetubook.com.com,將陽光折射成點點碎金,越發顯得層層疊疊,雲蒸霞蔚。那梅樹似盛裝麗人,或迎風,或照雪,井然有致,不時有零星花瓣飄落,將這亭外的風光妝點得越發瀟洒得趣。
訾吟風無力地靠在訾槿身上,臉上露出一絲恍惚:「耀辰開朝之時,訾氏一族乃開國功勛的三大世家中權勢最大的一家。可惜當時訾家家主在無嗣之下,英年早逝,家中旁支為爭奪訾氏家主之位相互陷害。當時的開國君王,見耀辰已漸漸穩定,便藉此千載難逢的機會集中皇權。已無家主,人心渙散的第一大世家訾家自是首當其衝的被君上收了軍權和政權。在朝廷的有意打壓和家族內亂之下,訾氏從此一蹶不振。」
「你是誰?吟……麟德貴君在哪?」訾槿撫了撫頭,試圖理順混亂的記憶。
訾槿嘴角含笑,坐在床榻,讓訾吟風靠在自己的懷中,指著遠處的梅林:「看那邊,在月國可看不到這麼多的冬梅。」
訾家小風……
訾吟風靠在訾槿的懷中,看著遠處的梅花:「槿兒可會原諒我?」
訾槿的臉一點點地沉了下來,心口漲悶無比。她伸手攥住訾吟風的手,訾吟風疼叫了一聲,而後小聲地呻|吟著。
訾槿起身走到門外,只見剛才出門的老嫗一直站在門外。
「爹爹累了,明日再說給槿兒聽吧。」訾槿蹙眉撫著訾吟風的胸口說道。
老嫗抬首:「既然你已想起以前……為何獨獨想不起我來……」
訾槿胸口酸漲得厲害,她搖著頭,眼淚大顆大顆地滑落:「不要……不要來世……只要爹爹好好活著,咱們便一直在這住下去,一直住下去,槿兒再也不出去了,好不好?」
訾吟風靠在訾槿身上好久,才喘過氣來,不管不顧地繼續說道:「後來我被姨丈接去了家中,細心栽培。自我住到姨丈家后,一直鬱鬱寡歡,小我兩歲的姨妹——意晚……日日與我相伴。十四歲武試一舉奪魁,我便暗暗起誓,定要大幹一番,好將姨妹風風光光地迎娶進門。我雖繼承了爹爹的一身才華,但同時也繼承了我訾氏一族官運不通的詛咒。姨丈為我跑來跑去,終是得了一個七品的閑差。我為此整日鬱郁,姨妹並未為此嫌棄於我,還日日好言慰籍於我……咳咳……咳咳咳咳……那時我便想將來只若有我訾吟風一日,便不會拋下姨妹……咳咳咳咳……咳咳……」
老嫗在訾槿的凌人氣勢之下,心中泛寒,膝蓋隱隱發抖:「若真是只斷了幾根筋骨,自是不難,但高處跌落,傷了臟器引發了那陰毒……故而……他能挺到此時……已屬強弩之末。」
少年歪著頭眯著眼滿足地笑著:可以。
訾吟風側過臉,笑道:「也好。」
老嫗驚愕地看了訾槿一眼,眸底滑過一絲受傷,而後佯裝無事地繼續帶路。
和_圖_書怎麼……哭了?咳……咳……」訾吟風睜開雙眸,看著哭得異樣傷心的訾槿,皺眉說道。
「那天晚上……我才知道……原來我一直……我一直喜歡的姨妹卻是君家的嫡子,為怕遭人毒手,自小便被當成女子來養。而死去的兩位表兄只是姨丈送出去的替罪羊,就連我爹爹也……我怒到極點了,不管不顧地沖了進去一劍將那老賊斬殺……我那姨妹見此,一路逃了出去,挾持住我娘親……並告訴我自我十一歲住入君家便已被喂下了毒……若沒君家的獨門解藥,活不過三十歲……咳咳……我想……誰也不能明白我那時的感受……娘親從對話中聽出了因果,當場自刎在那人的劍下……我紅著眼將那人斬成了一段又一段……我在君贏和娘親面前立下誓言……願追隨君贏為奴為賤……勢將女帝天下統一……咳咳……」
訾吟風蒼白的嘴唇微微顫動著:「爹爹餓了……」
訾吟風側臉看了訾槿一眼:「你……喜歡這嗎?」
老嫗見訾槿半天尚未跟上,回頭便見訾槿深思的目光:「跟我去看看,你便知道了。」
訾槿用衣袖隨便擦了擦臉,小心萬分地將訾吟風扶坐起來,慌忙起身端起那碗還溫熱的粥,不緊不慢地一勺一勺地喂著。
訾槿神色一暗,急忙披上皮草披風抬起頭來,快步跟上老嫗,眸中隱隱閃現焦慮之色。
訾槿疑惑盯著老嫗的背影,心中泛起一絲熟悉的感覺。
訾槿不敢抬眸,生怕讓他看到自己落淚的模樣,也不敢阻止他繼續說下去,只有一直撫著訾吟風的胸口。
訾槿皺了皺眉頭,低聲說道:「『不日谷』常年積雪不化,沒有木槿花……」
「放肆!」訾槿臉上閃過惱怒之色,猛地掙脫老嫗的手,而後被自己的怒氣所震撼,看老嫗驚愕地看著自己,似乎是做得有點過分,但是又不知該如何解釋,索性裝作沒看到。
訾槿環住訾吟風的腰,嘴角沁笑:「那時我小……不懂得爹爹的忍辱負重……不懂得爹爹的無能為力……只顧想著自己,卻忘了為爹爹著想,所以槿兒不怪爹爹,她和我一樣從未為爹爹著想過,一味地強取豪奪,卻忘記了爹爹感受,所以她到死,也從未怪過爹爹……一點都沒怪過。」
訾槿心中酸澀交加:「你不要騙我,是我的錯,是我的錯,我記得了,我記得了,……可是……你別死……你別死……我會對你好……我會對你好……只要你不死,以後我慢慢補償你。」
「你二人同時墜崖,他牢牢地將你護在懷中,你自是無礙……可他的筋骨……已斷了不少,身上又有陰毒……恐……」
訾槿的心彷彿被人放在蒸籠里悶熱悶熱的喘不過氣來:「喜歡啊……只要爹爹好好的,咱們一直住在這,可好?……若爹爹想念姐姐……和將軍夫人,我便想辦法將她們接過來……好https://www.hetubook.com.com嗎?」
訾吟風忍住劇痛,抬起里側的手,細細地擦拭著訾槿的淚水:「是爹爹……對不住你才是。」
訾槿疑惑地抬起頭來看著老嫗那渾濁的雙眸,眸光一冷:「和我一起掉下來的人在哪?!」
訾槿垂下頭去:「爹爹說,爹爹說,莫著急,槿兒聽著呢……」
訾槿猛然起身,一瞬不轉地死盯著老嫗,眼中滿是防備:「你是誰?」
訾吟風側臉看著給自己整理衣衫的訾槿,微然一笑:「槿兒,咱們出去看看,這個時候木槿花該開了……」
兩人默默地走了一會,老人將訾槿帶進了一個清雅的小屋外,老嫗輕輕地推開了門。
訾吟風目視遠處,良久后,那隻還能動的手,攥住了訾槿的手:「槿兒,爹爹給你說個故事聽,可好?」
「不要來世!不要來世!我不會許你來世!你不許死!不許死!訾家小風!朕命令你不能死!朕命令你不能死!要不朕滅了訾氏一族!滅了你訾氏一族!訾家小風……求求你不要死……不要死……朕不許你來世……朕不相信有來世……」
訾吟風怔愣了一下,微微一笑:「怎麼對爹爹……好?好好孝順爹爹嗎?給爹爹養老送終嗎?爹爹也想……爹爹也想給槿兒找戶好人家的孩子,爹爹也想看著槿兒過上開心的日子。爹爹不是個好爹爹,讓槿兒跟著爹爹受了那麼多苦,遭受了那麼多屈辱。如果爹爹就這麼去了,你莫怪爹爹,爹爹已經儘力了,真的儘力了。」
出了房門,抬眸便看到了湛藍湛藍的天空,天氣卻陰冷陰冷的。放眼望去,遠處山巒疊嶂,遠山一線,更兼一片白雪壓枝。房周成片的梅樹怒放,真正是淡若丹青,美如圖畫。
「恐什麼!只是斷了幾根筋骨,還能醫不好?!」訾槿神色一冷,眼底寒氣逼人。
老嫗微微垂眸,不再言語。
「十六歲那年,我已對仕途逐漸地冷淡下來,誰知上天卻給了我一個天大的機遇。我費盡苦心用盡所學,在三個月內損兵三千,將那怪獸斬殺,博得龍心大悅,冊封我『將軍王』稱謂,受親王祿,世襲罔替。我當時欣喜若狂,我不但可風光地迎娶我的姨妹,而訾氏一族從此再不必為仕途所苦……可沒曾想……在我剛想下聘之時……帝后的懿旨卻先一步冊封我為君……那時我日日飲酒,上天給我開了一個多大的玩笑……短短的七日,我便從一個人人羡煞,前途無量的將軍王,成了女帝的宮妃……我怎能甘心……我這些年的努力成了什麼?……不過是一場笑話……若不是為了我娘親,我寧願自刎于殿前也不願入宮為君……意晚姨妹日日哭泣,姨丈搖頭嘆氣,為了不連累姨丈一家與我訾氏所剩不多的旁支……我惟有一條路……那便是入宮為君……」
訾吟風緩緩地靠在訾槿肩頭,臉上掛著恍惚的笑容:「槿兒……槿兒槿兒槿https://www.hetubook.com.com兒……若有來世……我一定第一個找到你……看著你……守著你……再不會讓你受委曲……」
訾槿看著那碗冒著熱氣的甜粥,心中泛起了莫名的悲傷與苦澀:他身上的毒是一種極其慢性無解的毒藥,這毒如今已深入骨髓肺腑……看著這時日,怕是少說也中了十五年以上。想來以前該是用強橫的內力和靈藥壓制住,所以讓人看不出來,可這身子確實已是強弩之末了……
訾槿摒住呼吸,一步一步地走向床邊。她緩慢地伸出止不住顫抖的手,輕輕地觸摸一下床上那毫無血色的人。還好,還有體溫,只是這呼吸卻微弱得厲害。
屋內的擺設很簡單,只有一桌一椅一床。
訾槿淚眼模糊:「你既然想做爹爹,你做便是,你別死……只要你別死……你說什麼我都依你,你說什麼我都依你……真的依你……我以後再不會丟下你一個人了,我以後再也不會丟下你。你不說要帶我去看邊陲嗎?你不是說要帶我去胭脂谷嗎?你不是說要帶我去綏棱鎮嗎?你不是說要帶我吃遍江南的點心嗎?你快點好……快點好……我等著你……我一直等著你。」
老嫗強壓住心底的震撼,平靜地對訾槿一笑,但在訾槿強勢的注視之下,老嫗依然覺得自己的膝蓋微微發軟。
訾家小風,看這兵書,可是兵部那老傢伙的壓箱寶貝,被我強了來。看看,有用不?
「不,你讓我說完。」訾吟風喘息了一會,繼續說道,「同年,姨丈將大表哥與二表哥送至我家,囑咐我父一定保我兩位表哥性命。我父自是知道滋事重大,不敢大意,幾乎日日與表哥們寸步不離,可……那一日……我同娘親去了廟裡,待回來的時候……爹爹與表哥已慘死在賊人的刀下……咳咳……」
「咳咳……咳咳咳咳……並非……咳……如此……槿兒聽我說完……」
訾槿攥住拳頭,深吸了一口冷氣,方才走了進去。
老嫗眸光又幾分黯淡,她緩緩地起身,將身旁一件厚重皮草的披風放在座椅之上,回頭看了訾槿一眼:「跟我來。」
天空慢慢地飄起了雪花,是誰在雪裡放聲大哭……誰的眼淚滑落眼角……
訾槿拉緊了身上的披風,疑惑地看著遠處的白雪與滿園的梅花。此時乃夏中,梅花怎會綻放得如此的早?又哪來的冰雪?這天氣也冷得奇怪。
訾槿眼中一片波光粼粼:「爹爹的苦,槿兒知道,以前不是爹爹的錯,爹爹一點錯都沒有,錯便錯在那人非要強求,搶了爹爹的幸福……」
訾吟風微喘了下,繼續說道:「自那以後,訾氏世代族人無論是文人武將,均無人再升至五品以上。我爹爹乃是世間不可一見的奇才,文治武功樣樣精通,雖只是個六品的小小武官,卻心懷鴻鵠之志,一心只想為國效力。延載十年江南水利失治,君氏族長我的姨丈在女帝的遷怒之下,被收回了兵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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