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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槿如畫

作者:張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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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7章 昔日恩怨怎待敘(二)

第087章 昔日恩怨怎待敘(二)

「讓開!」看著擋住去路的寶羡,訾槿的臉越發的陰沉。
「你這是何意?」訾槿凌厲地瞪著寶羡,冷聲問道。
「清鎮的人極少暑月成婚,怎會有那麼多人定做衣袍?」程青松問道。
程青松未抬下眼,繼續喝著杯中的茶水:「既然知道我是師父,便要聽我的。」
訾槿猛然回頭,看著小白露在外面的白髮搖了搖頭:「沒什麼好看的,在車上也能看。」
玉夫人走到訾槿面前慈愛地拉起她的手,讓她坐到自己的身旁:「從那時到現在已有多半年的時間未見過槿兒了,自是想念得很。」
「怎麼?我想見見槿兒也不行嗎?」身後傳來那蒼老而又熟悉的聲音。
程青松迅速地將馬車栓在集市外,跟在訾槿與小白三步開外。他無奈地搖了搖頭,這當家作主的人看似是那寶貝徒弟,其實不然啊……
「主子得罪了。」寶羡用披風將訾槿包裹住,抱住她快速朝暗門走去。
掌柜稀奇地看了程青松一眼:「三日後便是禪位大典,老人家不知道嗎?」
「禪位?誰禪給誰?」訾槿蹙眉問道。
「小紫?」
自方才那機靈的小夥計便知道,訾槿身旁站著的是個十足的大醋桶。他眼皮都不敢抬下,躬身對訾槿說道:「姑娘請隨我來。」
低低的,柔柔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訾槿瞬時回過神來,側目對著小白淺淺地一笑,抬手拿起店內最紅一匹絲綢在小白身上比了比:「不知你穿上紅色會是什麼模樣呢?」
「新皇登基頭件事便是和圖書填補後宮啊,咱們清鎮雖小但也有兩個名額呢。太子殿下不但年青有為,且又非常專情,從四年前大婚到今日再未納過側妃,多少姑娘等著這兩個名額降臨自己頭上呢,自是要打扮得好看點才是。」
訾槿身上猛地一麻,她驚恐地瞪大雙眸,欲發出喊聲,卻發現自己發不出半點聲音,她僵直著身子看著眼前的人。
訾槿看著小白的模樣,漆黑的眼眯成一條縫:「那就它吧,我也很喜歡。」
訾槿拘謹地走在小白的身邊,疑神疑鬼地打量著四周暗自戒備著,再無方才那玩鬧的神色。
一進店門,訾槿便被那滿店的絲綢布匹耀得眼花不已,她茫然看著掌柜滔滔不絕地介紹著各種東西,一時竟不知該如何。從來到此地這些年來,自己早忘記了逛街買東西的感覺,第一次逛街還是隨著西樂溜出宮,只是那時兩個人各懷心思最後鬧了個不歡而散,第二次便是與君凜在離州時,自己心懷異心哪有想真的逛街,不知這次又該如何呢……
另一名夥計恭敬地站到小白的身邊,手朝另一個方向引著。
「寶羡,你須知道我從未承認你是我的暗息……」聽罷此話,寶羡的身子猛地一顫,他有些站不穩一般,不可思議地怔怔地望著訾槿的雙眸。訾槿垂下眼眸,一把推開搖搖欲墜毫無抵抗能力的寶羡,快速朝暗門走去:「你大可不必叫我主子,我同你們也沒什麼好說。」
「不扯這些了,這婚衣十五日是不是一和_圖_書定能出來?」程青松似是無意地瞟了一眼門外,臉色明顯不耐起來。
「這禪位和你店中的生意又有何關連?」程青松眯縫著小眼,若有所思地問道。
訾槿微微一笑,柔柔地點了點頭:「嗯。」
怔愣出神的訾槿猛然回神,半年來一直跟隨程青松吃住,她與小白可謂身無分文,此次又怎能讓程青松太過破費呢:「罷了,我們……」
訾槿道:「夫人該知道,成婚不過是個形式,我並非真的在意這些。夫君不願委曲我,我自是萬事都隨夫君罷了。」
「頂多十五日,這婚衣便可完成。只是這匹紅綢產自江南嚴庄,店中也不過只有三匹而已,這價格……」掌柜面有難色地看著程青松。
「求主子聽夫人把話說完。」寶羡垂著頭,不敢與訾槿對視。
「嗯哼!還不快去量身!唧唧我我沒完沒了的也不怕人家笑話!」程青松隨意翻起方才那匹紅綢,不似經意地哼道。
小白微微點頭,隨著訾槿的腳步,朝布莊走去。
小白看著訾槿不著痕迹地將自己護在身下的模樣,心中湧起一股暖意,溫潤的眸子都能融出水來,他伸手握住了訾槿的手:「不怕,我在……你玩。」
「二位這是要訂做婚衣?」夥計跑到訾槿邊上,躬身問道。
「師父……」訾槿從小白懷中走出來,愣愣地看向程青松。
訾槿心不在焉地脫去了外袍,按照老嫗的要求站直了身子。從方才的話中,訾槿才知道原來胭脂谷竟然是在月國的境內,和-圖-書當初慌不擇路連奔一夜,本以為並未逃出山中鎮的範圍,未曾想卻再次入了月國境地……年前君凜他們倒是真的動手了,兩國各丟一城,想來這個結果,他們該是失望極了,他們當初那般的胸有成竹,擺明了就是要趕盡殺絕。君贏……不知他傷得怎樣了,他那麼要強的一個人,該是怎樣的力不從心才會早早地退了下來呢?……莫非君凜逼宮?……不會,應該不會,君贏拿下的一切本就是要給君凜,他自是沒有必要逼宮……
訾槿欲收回被玉夫人握住的手無果,隨即客氣地一笑:「夫人有話說便是,只是莫要耽誤我太長時間才好。若不見我,夫君會擔心的。」
站在訾槿身後的小白,隨意地看了程青松一眼,隨即將訾槿攬在了懷中:「不亂想,小紫……委曲……」
「丫頭若想逛逛,便去吧,這裏離山中鎮不算近,少玩一會,不會有人注意的。」程青松探進頭來說道。
小白一下下地撫過訾槿的發:「不想……小紫,委曲。」
車內,一身粗布白衣的男子,頭戴面紗斗笠,只是那面紗雖是將面容遮住,卻怎麼也遮不住那及膝的銀髮。女子一頭及腰的長發黑中泛著灼人眼眸的暗紅,一雙鳳眸寥寥閃亮,宛如蓬勃的朝陽滿是春日的生機。她嘴角含笑乖順地依在男子的懷中,將車簾撩開了一條縫,興緻盎然地看著窗外的街道。
玉夫人一張笑臉逐漸冷了下來:「就算你與那司寇郇翔有了夫妻之實又如何,你以為你https://www.hetubook.com•com們能在一起嗎?」
過了多少個錯綜複雜的暗門,不知在暗道走了多久。從一個機關轉了過去,直接進了一個小小的廂房,寶羡才將披風給訾槿系好,抬手解開了訾槿身上的大穴。
屋內,量身的老嫗見訾槿進門立即滿臉堆笑:「請姑娘除去外袍。」
「可……」訾槿話未說完,便被小白不由分說地拉起身來,快速地跳下了車。
小白抬手將訾槿帶入了懷中,不讓訾槿回頭,自己也對那夥計不再理睬。
小白十分配合地站直身子,隔著面紗側目對訾槿說道:「這個……很喜歡。」
訾槿有些尷尬地放開手,不甚自在地對著夥計道:「哪裡量身?」
「我與他能不能在一起,心裏自是明白。若夫人今日來就為了說這些,大可不必多費口舌了,我還有事先走一步了。」訾槿一把將手從玉夫人的手中抽出,快步朝暗門走去,卻被寶羡伸手擋了下來。
一輛陳舊的馬車緩慢地行駛在繁鬧的大街,趕車的老者頭戴斗笠,遮去了光線也掩蓋了他大半的面容。
「主子莫要這樣,夫人一心一意地為了主子,主子怎可對夫人說出這般的絕情的話來。」
「我與她沒什麼好說的,今日見面更是不該!」
「年前皇上御駕親征,一舉拿下了辰國與耀國城池各一座,卻也為此受了重傷。如今皇上雖是大好,但是身體卻也不復從前,所以禪位太子殿下,自己靜下心來調理身子。」掌柜看著訾槿三人,一副你們難道不知的模樣。
布莊里的生m.hetubook.com.com意好似非常的冷清,掌柜附在柜上打著瞌睡,本來靠著門邊打盹的兩個夥計一見有客上門,立即來了精神,慌忙將他三人迎了進來。掌柜也迅速地起了身,忙不遲疑地介紹著各種布匹。
訾槿凝視著小白的眼眸,緩緩開口道:「不委曲,真不委曲,只要能和你一起,怎麼都不委曲。」
訾槿連忙別開臉,好一會,再次回頭對小白柔柔一笑:「外面的事和咱們已經沒有關係,我不會亂想什麼的。我不委曲,有什麼委曲的,都是最好的了,還有什麼委曲的?」
一旁喝茶的程青松自是看出了小白那十足的醋意,連忙解圍對那夥計說道:「大概幾日能做好?」
訾槿回眸對上了小白的笑臉,心中的不安去了一大半:「我不喜歡這,我們快去量下身,然後取了兵器便回谷吧。」
訾槿與小白對視一眼,各自跟著眼前的人朝後堂走去,各自進了一件房。看著兩人如此痴纏的模樣,程青松再次無奈地翻了翻白眼。
「小紫……下去?」
「呵,槿兒這一聲夫君是否叫得太早?你與他尚未成婚,何來夫君一說。」玉夫人看著訾槿的臉問道。
「無論什麼價,這三匹紅綢,老夫訂下了。」程青松打斷了訾槿的話,從懷中掏出兩錠金子,放在了桌上。
「這恐怕要一些時候……清鎮最近訂做雲裳的女子過多,若客官趕著要的話,最快也要半個月。」掌柜站了出來有點為難地說道。
訾槿轉過身來,看到玉夫人那張蒼老的臉,眼底的防備不禁加深:「夫人有何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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