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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槿如畫

作者:張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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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0章 昔日恩怨怎待敘(五)

第090章 昔日恩怨怎待敘(五)

祁詠躍輕蔑地一笑:「明人不說暗話,我已在清鎮胭脂谷外守候近半年,便是為了等國君。」
仇白鳳一時語塞,雖不知道為什麼,但二人一起出生入死不知從何地逃了出來,又相濡以沫地生活了半年,雖無夫妻的名分但也已有了夫妻之實,如此的感情還有什麼不能說的?
安樂王將車簾撩開了一條細縫看著怔然站在原地的訾槿,心中說不出的酸澀與不舍。他略微側目看向燈盞下司寇郇翔無動於衷的側臉,心中又是說不出的惱怒和氣悶:「為何將她丟在這?」
安樂王似是考慮了一下,隨即緩緩放下手。
仇白鳳蹙眉看著訾槿消失的背影,心中總是不似安定。她縱身提氣腳尖點地,朝清鎮掠去。
仇白鳳看著訾槿柔和下來的眸子,隨即道:「你方才那個樣子……」
訾槿猛然回神,安撫道:「如今清鎮已不安全了,師娘先隨師傅回胭脂谷等我,他一個人前去,我如何也放心不下。」
隔著眾人訾槿與司寇郇翔對望著,良久,司寇郇翔緩緩地移開了眼眸:「你……走吧。」
「皇上莫急,只要讓這荷香燃上一會,王爺自是會安靜下來。」錦御道。
清鎮驛站內。
訾槿瞪大了雙眸,緊緊地盯著司寇郇翔的一舉一動。良久,司寇郇翔終是招架不住訾槿滿是期盼的眸子,他緊緊抿著瑩粉色的唇,猛然別開了臉,回身優雅地上了車。
隊伍一點點地消失在視線中,暗處的仇白鳳看著還一直呆愣原地的訾槿,眸中閃過一絲不忍。她緩步走出,輕輕地拍了拍訾槿道:「丫頭莫要難過……他許是有苦衷……」
「你不願隨我走?」訾槿站在原處急聲問道。
祁詠躍嘴角露出一抹莫測的淺笑:「在你完成這兩件事之前,國君不能主動接近她,不能告訴她緣由,更不能給她半點你身不由己的暗示,……呵……不過國君大可放心,殿下說,他絕對不會觸及國君的底線,更不會提出讓國君拋下她這種無理的要求。只要國君做完www.hetubook.com.com這兩件事,我月國便會毫不猶豫地將解藥奉上,對國君與她不會為難半分。」
司寇郇翔用衣袖擦拭著安樂王臉上細碎的汗滴:「樂兒才服下藥,還不能起身。」
馬車內,似是聽到了訾槿的聲音,臉色蒼白的安樂王猛然睜開雙眸,掙扎地起身,卻被一雙手按回了原處。
「丫頭丫頭,你先同我回去,同你師傅商量商量。」見訾槿如此魂不守舍的模樣,仇白鳳急聲道。
「呵呵,國君好爽快!今日起祁詠躍便要貼身保護國君,還請國君見諒。」祁詠躍嘴角露出一抹得逞的笑容。
司寇郇翔的身子微微僵硬了一下,而後一點點地轉過身去。
司寇郇翔嘴角漫不經心地拿起手旁的藥瓶,打開瓶塞輕輕地嗅了嗅,瞬間露出一抹極為淺淡的微笑:「好,我應了你們。」
祁詠躍微微轉身踱步走到一旁,徑自地坐下身去:「第一件,請國君即刻啟程,落娘娘已在三百裡外的周涼城等候多日。第二件便是……與落娘娘即刻完婚,昭告天下。」
「皇上!你這樣……姑娘她怎會諒解……」錦御大驚,連忙說道。
訾槿猛地握緊手中的金鞭,滿身的戾氣,滿眸的殺氣,轉身朝黑暗中走去。
訾槿將金鞭再次系在腰間,對仇白鳳「嘿嘿」一笑,轉身幾個縱身消失在夜幕之中。
裡間內安樂王靜靜地躺在床上,司寇郇翔蹙眉坐在床邊,一遍遍地擦拭著安樂王額間滲出的汗水。
「呵!」訾槿猛然回神冷笑一聲,「什麼苦衷不能與我說?」
訾槿怔然地站在原地,愣愣地看著司寇郇翔的身影消失在車簾后,愣愣地看著隊伍一點點地在黑暗中前行。
訾槿微微蹙眉看著被仇白鳳緊緊拉住的手,抬眸看著仇白鳳緊張的神情,心知方才自己的舉動定是讓仇白鳳誤會了,心中一陣好笑:「師娘以為我要做什麼?」
「你要跟她走?……是不是?」安樂王一把抓住司寇郇翔的手,急促地問道m.hetubook.com.com
錦御垂頭道:「此事怕是沒有那麼容易,如今月國掌權的人並非是宣隆帝而是太子君凜,他與皇上……斷不會那麼簡單地將解藥給皇上的。」
司寇郇翔也是微微一愣,隨即走到了外間看著祁詠躍道:「不知祁侍衛自月國千里迢迢來此,所為何事?」
司寇郇翔撩開車簾的手停頓了一下:「你……回去……吧……」
司寇郇翔安撫地拍了拍安樂王的手:「樂兒莫怕,哥去去就回。」
訾槿微微一笑:「師娘放心,我只是暗中跟隨,不會貿然行事的。再說師傅有傷在身,還需你多加照顧,你們先回胭脂谷等我。」
司寇郇翔一點點地抬眸,眼眸無意般地滑過內室中仍在昏迷中、面無血色的安樂王:「太子殿下好深的心思,但朕又怎知太子殿下不會食言呢?」
司寇郇翔猛然起身:「若太子殿下要的是她,那便請大人回吧。」
司寇郇翔微微側過臉去,嘴角含笑喃喃低語:「……我與她……怎麼連這小小的考驗都過不去?」……她的心意我雖是知道……可也想親耳聽到……
「國君大可不必擔憂這些,我家太子殿下已幫國君備好了一切婚禮必備之物,只要國君按時參加,並頒下國詔便可。」
最前方開路的錦御眯著眼,打量著月光下的黑衣人:柳眉緊蹙,長長的睫毛,細長的丹鳳眼,眼尾上翹,小巧的鼻樑,緊抿的嘴唇,棕紅色的髮絲綰成了一個利落的髮髻,不似白皙卻異常光滑健康的膚色,給人一種颯爽英姿、生機勃勃的活力感。
司寇郇翔細細地擦拭著安樂王額頭上的虛汗,眼皮都未抬一下:「不走。」
訾槿冷笑一聲:「哼,笑話!他會不想見我?定是你們將他軟禁了,快將他還於我……否則……」
錦御輕手輕腳地在青銅的香爐焚上荷香,不一會屋內便溢滿了極為淺淡的荷花香味。待弄好一切錦御才朝裡間走去。
司寇郇翔緩緩睜開雙眸:「樂兒說,魚落生了男孩……哥自是回m.hetubook.com.com去面對當初的諾言……如何帶她?」
訾槿溢滿喜悅的心瞬時沉入了谷底,她嘴唇蠕動,心中滿是疑問和不解,開口卻不知道要質問什麼。她彷彿迷失了方向的孩子喃喃喚道:「小白……」
才半年而已,昔日的那個唯唯諾諾的呆丫頭,已出落這般的動人,不知王爺看到該會如何……
司寇郇翔嘴角露出一抹極為苦澀的笑容:「備筆墨吧。」
祁詠躍又是一笑,從懷中掏出一個玉瓶放在司寇郇翔身旁的桌上:「為表誠意,這半顆葯先讓王爺服下,可暫時壓制兩個月的痛苦。兩個月內只要拿到另外半顆解藥,王爺便會痊癒。」
「錦御吩咐下去,即刻整裝,天黑出城。」話畢,司寇郇翔拿起桌上的玉瓶,轉身進了內間。
月明星稀,一小隊人馬藉著明亮的月光,緩緩地走在清鎮外的小路上。
安樂王微微一愣:「哥不是……」
祁詠躍微微一笑:「國君莫要著急,我家殿下要的人自是會自己找回來。我家殿下說了,不要你辰國的城池,不要你辰國的珍寶,更不要你將她施捨給他,我家殿下只需要國君做兩件事。」
錦御想了一會,方才遲疑地問道:「皇上可是要修書月國?」
司寇郇翔臉上閃過一絲欣喜,隨即道:「快傳!」
「小白!」訾槿急急地喊了一聲,聲音中掩蓋不住的委曲。
祁詠躍昂首闊步地走進門,見到司寇郇翔后只是微微躬身:「給國君請安。」
司寇郇翔緩緩地閉雙雙眸,有點疲倦地靠在床邊:「如今還有別的辦法嗎?」
「哥……」安樂王滿眸惶恐地看著欲下車的司寇郇翔。
錦御臉上滿是不忿。
「……」
黑暗中,祁詠躍嘲弄地看著已應接不暇的訾槿,雖是有個好師傅,但畢竟才半年,性格又過於焦躁……終是……未成大器。
「他為何還是這般的不安穩?」司寇郇翔緊緊地攥著安樂王抖個不停的手,低聲問道。
仇白鳳心中一驚,一把拉住訾槿哄道:「丫頭莫要意氣用事,hetubook.com.com待我們先回去與你師傅說說,再做定奪。」

司寇郇翔極慢地抬起眼眸,默默地凝視著對面的訾槿。
錦御怔愣半晌卻無半分聲息讓訾槿頗為不耐:「打不打?不打便快把人還回來!」
過了好一會,安樂王額間的冷汗似乎出得不是那麼厲害,身子也不似那麼抖了,司寇郇翔輕輕地嘆了一口氣,緩緩地抽回被安樂王緊握住的手:「錦御,備筆墨。」
此時車外已是一片混亂,訾槿雖是自恃技藝高深,但卻無半點實戰經驗,面對眾人的圍攻,自是沒討到半分的便宜。逐漸地,訾槿再無半分耐心,似是要硬闖。
錦御一下衝進門來,欣喜地看向司寇郇翔:「皇上!月國太子座下一品帶刀侍衛祁詠躍求見。」
司寇郇翔緩緩地拉開車簾,急促地跳下車。正欲強沖的訾槿,趁著月光看清了車旁的人,瞬時收回了手中的金鞭。本就只圍不攻的眾人見訾槿停下了手,隨即也停下了進攻,將馬車團團護住。
錦御坐在馬上看著一臉自信的訾槿道:「如何?你……」錦御話未說完,突然渾身一麻,瞬時沒了聲響。
仇白鳳整了整訾槿身上的衣物,點了點訾槿的腦門:「這個時候還有心思說笑,快去吧……路上多加小心。」
錦御猛然回神,回眸看向身後的馬車,她獨自來要人?打不打?……打不打?她打得過嗎?
仇白鳳道:「你獨自一人,你師傅與我又怎能放心,我同你一起去。」
「呵呵……師娘莫要擔憂,他想隱瞞什麼我自是知道。都是我不好,若早點告訴他……是誰又如何……我雖是氣他不信我,可此時他手無縛雞之力,又落在了他弟弟的手中……不知該是什麼樣子……」訾槿一點點地垂下了眼眸,司寇郇翔那麼心高氣傲的一個人,又怎會願意一輩子拿小白示人,他是不是怨自己了?不,他不會,他若怨了自己,便不會一直在自己面前小心翼翼地偽裝了,他有何苦衷要如此匆忙地離開呢?
馬車內,司寇郇翔嘴角含笑和*圖*書,側耳傾聽著車外的對話,待聽到訾槿要動手時,眉頭微微一蹙,隨即起身朝車外走去,卻被人拉住了衣角。
司寇郇翔側目直直地看著安樂王,手一點點地摸著他消瘦的臉龐:「樂兒……為哥受了這麼多苦……此次……哪怕不要辰國,哥也要救你……」
祁詠躍回眸看向司寇郇翔:「國君倒是自信得很呢。」
見司寇郇翔欲轉身上車,訾槿心中湧起了無盡的怒氣。她快速地上前兩步,眾護衛本已微放下的刀,瞬間執起,齊齊指向訾槿。訾槿再次執緊手中的金鞭,謹慎地看著眾人,冷然笑道:「休要浪費時間,一起上吧。」
司寇郇翔緩緩地垂下眼眸,長長的睫毛遮蓋了他所有的情緒:「國婚之事,並非一時半刻能籌備……」
訾槿緩緩抽出腰間的黃金色的長鞭,冷然道:「不如何……若不還,自是我自己搶回來。」
半晌后,身後的馬車並無反應,錦御緩緩地回眸,看了一眼眼前的訾槿:「姑娘還請回吧,我家主上不想見你。」
司寇郇翔微微一愣:「兩件?哪兩件?」
司寇郇翔對安樂王淺然一笑,安撫說道:「不是什麼?樂兒說是便是,樂兒想要什麼,哥自是會給,樂兒只需安心養病便是。」
錦御微微躬身,緩步退下。
司寇郇翔坐在正堂上,靜靜地看著祁詠躍良久:「三座,三座城池換取腐骨髓心的解藥。」
仇白鳳有點擔憂地看了訾槿一眼,蹙眉考慮良久,隨即翻出身上的荷包:「這些碎銀你路上用……萬事小心。」
「住手!」司寇郇翔猝然轉身,卻不看訾槿一眼,他淡淡地瞟了一眼四周的侍衛:「放她走。」
訾槿接過仇白鳳的荷包,好好地系在腰間,隨即「嘻嘻」一笑:「師娘和師傅在胭脂谷好好等著,待徒兒抓回那逃婚的傻夫婿定給他一頓暴打。」
祁詠躍緩步走到司寇郇翔的身邊,輕聲道:「可惜我家殿下並不在乎你所說的城池,還請國君再想想別的。」
一個黑影三下兩下竄到了隊伍的前列,單手擋住了眾人了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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