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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槿如畫

作者:張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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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 滿川風雨看潮生(十四)

第112章 滿川風雨看潮生(十四)

紫衣公子斜斜地望了一下擂台下的人,嘴角輕勾:「既然無人應戰,那這琉璃扳指,便是我燼陽樓所有了。」
月國宣隆二十年夏初,病重中的宣隆帝昭告天下,禪位於太子君凜 。  月國宣隆二十年夏中,太子君凜繼位,改年號延和  月國延和元年夏末,宣隆帝薨于鎖情宮,享年四十三歲。
訾槿歪著頭,俏皮一笑:「叫我姑娘?真是越來越會說話了……若是別的,讓你又能如何,可惜這個扳指,不能讓咯。」   紫衣公子臉色微微一變,臉上閃過一絲狂傲,玩弄著手中的碧玉笛,冷笑道:「姑娘倒是胸有成竹,有本事拿了再說。」
一句宛如火上澆油,燼陽公子的羞怒漲到極致,啟掌朝訾槿拍去。訾槿又是一怔,只躲不攻連連後退數十步。燼陽公子憤恨地望著閑庭信步般站在對面朝台下張望的訾槿,眸光閃動,反手扔出手中的銅錢。
訾槿依然望著台下,似是在找著什麼人,完全不知對面的人對自己放了暗器。便在此時,突然一道白影閃過,小小的身子擋在了訾槿面前,手裡捏著那一枚銅錢。
月國延和八年春末。
只見對面那個被訾槿喚作念月的男孩本還紅潤的臉,瞬時冰冷一片,反手扔出手中的銅錢。他腳步一點,快如閃電地對著燼陽公子就是十足的一掌,燼陽公子哪曾想過一個孩子也能有此身手,不及防備之時已掉下台去。
獨孤皇太後身著莊嚴正統的大紅色宮裝,獨自一人一步步地走在宮牆下。她那保養得當的手細細地撫摸著懷中的檀木盒,眸光毫無焦距地望著遠處。
獨孤皇太后含淚望著https://m•hetubook•com.com樓爍的背影,重重點了點頭,一咬牙猛地關住了秘道的門。她伸手將暗道的機關打碎,而後抱住懷中的檀木盒,默默地坐到龍床上。
男孩臉上閃過一絲尷尬的紅潤:「我讓他去對面的樓里坐著等去了。」這聲音要比方多了一絲溫柔。
「獨孤箬溪!你喜歡的是她?……你怎麼能喜歡她!那是你的親姐姐啊!」
訾槿微微撇了撇嘴,伸手摟住男孩的身子,有點撒嬌又有點委曲地說道:「娘親只是想拿扳指嘛……月兒……月月……好念月,快告訴我你爹爹去哪了?」
這是個大概七八歲的孩子,巴掌大的臉蛋,賽雪的肌膚,兩腮泛紅。一雙圓圓的眸子因憤怒而通紅一片,櫻桃般的小嘴微撅著,若不是身上的男袍和頭上的髮髻,旁人絕對會以為眼前的是個女娃。
紫衣公子琥珀色的眼眸微微眯起,打量了女子一會,微微一笑:「姑娘也想要這個扳指?」
訾槿微微一愣,隨即撅起了嘴,似是對已動了殺心的燼陽公子極度不滿。訾槿猝然甩出了手中的金鞭,快如閃電。燼陽公子連連後退數步直至擂台的邊緣,方才險險地躲開那鞭子。
只見那女子連忙蹲下身去,討好般地對那孩子笑笑:「月兒,你爹爹呢?」
訾槿得到消息后,想也不想,飛身下了擂台,快步朝對面的金玉滿樓跑去。
獨孤皇太后側目看向一直站在暗中的樓爍:「徽兒……以後就交給你了……他已服下了忘塵,從此……這世上再無獨孤郗徽。」
幾招的對決,燼陽公子便看出這女子武功雖高,但m•hetubook•com•com對敵的警惕性幾乎是零,若用暗器絕對能將其送下台。雖說暗器傷人不是正人君子所為,但那扳指自己是萬不想讓,這些年來自己一直無欲無求事事都不掛心,可這扳指是自己唯一的一個只看上一眼便喜歡上的東西,又豈能讓人?
霎時,獨孤郗徽感覺自己的頭內彷彿千萬隻小蟲啃噬般。蝕心般的疼痛讓他慘叫一聲,摔倒在龍床之上。
兩招之內,燼陽公子已知訾槿在逗耍自己,那琥珀色眸底傷過一絲羞怒。他側手輕轉了一下碧玉笛,霎時,碧玉笛心伸出了一尺既長又薄如蟬翼的軟劍。燼陽公子斂足內力,朝訾槿劈去。
好個絕美的公子!
月國延和二年冬中,煜親王突破皇城殺入耀國皇宮,入禁宮之時,天授帝寢宮正德大殿突然燃起彌天大火。
念月背著雙手站在高台,狹長的桃花眼將燼陽公子從上到下掃了個來回,冷聲道:「我家紫兒豈是你能叫的!」話畢后,回身飛至高台上,抬手拿走了最高處的琉璃扳指,轉眼間已消失在高台之上。
獨孤皇太后嘴角輕輕勾起,緩緩伸出未抱檀木盒的手,露出一顆黑色的藥丸,低聲說道:「吃了它,吃了它,你便可以見到你心愛的人了。」
月國延和三年春,月國徹底吞併兩國,統一天下
獨孤郗徽冷然一笑:「你會那麼好心?」
燼陽公子眸中閃過一絲愕然,而後滿臉的惱羞成怒:「女人!你!……」
月國延和二年冬中,耀國派出使者向月國下降書,煜親王不允,將耀國皇城圍困半月之久。
燼陽公子眸中怒火更盛,只見他斂住內息身形閃動,轉和-圖-書身躍到了訾槿的身邊,抖劍直擊而去。訾槿似是被這溢滿殺氣一招嚇到了,漆黑的眸中滿是驚愕。她想也未想,抬鞭去擋,全力擊出,側身閃過那布滿殺氣的碧玉劍。
月國延和元年夏末,辰國載初帝暴斃。不日,辰國落霞皇后攜小太子,奉上辰國兵符及載初帝親手所書之降書順表,獻于月國。同月,延和帝以十萬大軍壓向辰國,辰國大開邊界之門,以國君之禮迎接延和帝。
調戲!赤|裸裸的調戲!赤|裸裸大庭廣眾之下的調戲!
「且慢!」一聲嬌喝后,閃過一道紅影。
同年九月,辰國亡,天下初定。
獨孤皇太后一步步地走近獨孤郗徽的龍床,輕聲說道:「你也知道,這些年來我有多恨你,你也知道我有多想你死!可惜啊,那時你卻不能死!現在我要去了,又怎捨得留下你一個人孤單單地活在這世上?」    獨孤皇太后猛地掰開獨孤郗徽的嘴,將藥丸塞了進去,她死死地按住獨孤郗徽的口鼻,直至他將藥丸吞下。
男孩狹長的桃花眼狠狠地瞪著了訾槿一眼:「你說他好看的時候,爹就走了,你還在這玩,他就這般的讓你樂不思蜀?!」
訾槿踏前一步,挑眉笑道:「嘖嘖,不愧為燼陽公子,連生氣都那麼好看。」輕佻微逗,眉目含情,嘴角沁著止不住的笑意。
廝殺聲已逐漸的近了,隱約地能聽見兵器相接的聲音。
耀國皇宮內,一片人心惶惶,皇城外廝殺聲一點一點地逼近皇宮。
良久,獨孤皇太后悠然嘆息一聲,低低地說道:「你可知道你有多像他?你可知道這些年來……娘都不敢多看你一眼,否則……m.hetubook.com.com否則娘親不知自己會如何對你,孩子……你是娘的孩子啊……娘那時日日地等著你盼著你……你是娘的孩子,娘和他的孩子……娘怎會不愛你?娘怎會不疼你?」
月國延和二年冬初,月國煜親王君赤半年內連破耀國十二城池,一路直指耀國皇城。
獨孤皇太后冷笑一聲道:「你不是要追隨她跳崖嗎?你不是要為她殉情嗎?我今日便給你這個機會。」
燼陽公子腳尖輕點,碧玉笛直指訾槿面頰。訾槿不經意地微微側臉,躲開了那來勢洶洶的笛子。燼陽公子眸中閃過一絲訝然,折身回劈,女子輕退了兩步,那快如閃電的碧玉笛竟連訾槿的衣襟都未碰到。
樓爍上前一步解開了龍床上的鐵鏈,抱起昏迷中的獨孤郗徽:「太後放心,樓爍定會護住燼陽公子,萬死不辭。」話畢后,轉身跳進了獨孤皇太后打開的暗道。
獨孤皇太后一腳踹開了一座宮殿的大門。被釘住窗戶的黑漆漆的宮殿內只有一盞宮燈發出昏暗的光線,一個人被層層鐵鏈縛在金銀打造的龍床上。
月國延和二年冬中,天授帝與其母獨孤皇太后,自焚于正德大殿,耀國亡。
「走了。」那正與燼陽公子對視的孩子,看也不看訾槿一眼,冷聲說道。
「你讓他一個人走了?」訾槿急急地問道。
縱然風度再好,一個男子被人如此的調戲,任憑是誰也難咽下這口氣。
一個手持金鞭的女子:似是未及雙十,柳眉微翹,羽扇般的睫毛,細長的丹鳳眼,小巧的鼻樑,淺粉微翹的嘴唇,棕紅色的髮絲綰成了一個簡單的髮髻。這女子雖稱不上美人,可那渾身散發的生機勃勃的活力讓人為之https://m.hetubook.com.com深深著迷。
「箬溪哥哥……你,為何要這般的對我?你既然不喜歡我,為何當初又要娶我?」
「公子好不小心。」
「獨孤箬溪,這是我的孩兒,你既已給我這個孩子,為何要將他從我身邊搶走?為何要送他去那個吃人的地方!……又是為了她!你把孩子還給我!把孩子還給我!……獨孤箬溪我恨你!恨你!」
淮陰河畔街道兩旁商鋪林立,往來的人群或匆忙或悠閑。此處的建築風格不一,既有江南的典雅極致也有北方的大家風範。
「你以為你死了就能躲得掉我了嗎?即便你化成了灰,你的人也要留在我的手中!獨孤箬溪你忘了嗎?你以為我不能再報復了嗎?你還有兒子,你和那賤人的女兒都寶貝不得了的兒子……他,還在我的手中,孤獨箬溪你忘了嗎?」
被層層鐵鏈綁縛,早已骨瘦如柴的獨孤郗徽一見來人,掙扎地吼道:「放了我!放開我!」
同年八月,延和帝納辰國落霞皇後為皇貴妃。同年八月,延和帝將辰國大部分軍隊編入辰國眾將軍之手,斬殺近三十名不順之武將。
「獨孤箬溪你若敢死!我便詛咒你!我詛咒你們整個獨孤氏族!讓你們都不得好死!不得好死!……獨孤箬溪!!——」
獨孤皇太后輕喘一聲,彷彿一瞬間蒼老了數十歲。她緩緩地坐到龍床上,一點點一點點地撫摸著獨孤郗徽的眼、眉、唇,無神的眸子一點點地爬上了水光。
高聳的擂台之上,迎風站立著一個紫衣公子,一朵艷到極致近乎要衰敗的燙金藍色桃花,在最美的那一瞬間被完美地定格在了他的眼角下。他琥珀色的眼眸微微流轉,宛若星辰,緊抿的嘴唇性感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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