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婀娜傳說

作者:張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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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 情絲三千截一縷 憎年幼 最是年少輕狂時(六)

卷一 情絲三千截一縷 憎年幼

最是年少輕狂時(六)

「小侯爺在那樣的情況,將一個女子丟下,確是不該。」柳依走到付清弦的桌前,斟了杯酒說道。
柳依眨了眨眼,笑道:「那小侯爺是在意,明天她找你算賬呢,還是在意她跟那人走了呢?那人想來也是男子吧……」
付清弦哼道:「都怪付總管太慣著她了!半夜三更的一個姑娘家家的不回家就算了,居然還在大庭廣眾之下跟個陌生人拉拉扯扯的!」
柳依故作驚訝的說道:「難道小侯爺沒感覺他二人很般配嗎?看那公子不似本地的人,想來該是南方人,到時候醒之小姐跟了他,小侯爺便可省心了。」
見富貴出門,柳依緩緩走到付清弦身邊,望著對面窗口附耳說笑的二人,笑道:「看那青衣小公子,長的真是不錯,醒之小姐倒真是有眼光。」
側目間,卻見那同醒之一起來的青衣公子揉著臉一瘸一拐的走出了房門,那微紅的臉頰上,隱隱可見被人掐出來的兩道青痕,本怒火衝天的付清弦,看到那青衣公子臉上的傷后,心中的濁氣一掃而光……他嘴角輕勾,揚起手中的摺扇故作風流倜儻的笑道:「富貴平安,回府。」
醒之躺在雕花床上,雙眸無神的望著帳頂,眉宇間染上了一抹失落,南城和東城才多遠的距離,又不回來了。
莫苛疼的臉都變了形:「疼……輕點……」
青煙裊裊,琴音潺潺,付清弦趴在桌上,雙眸無神的望著窗外的明月,胖乎乎的臉上掛著那說不盡的煩惱。
月光如水,灑照在譙郡的每處角落,微風拂過,又有幾人夜未眠……
醒之狠狠的白了莫苛一眼,皮笑肉不笑的說道:「你不是說在江南沒有機會去青樓嗎?你請我吃那麼美味的草魚,我就請你來這聽曲咯。」
富貴一聲落下,付清弦早已鑽進了桌子里:「快快,你和平安找個地方躲起來,柳依快去讓媽媽攔住她,就說本小侯不在這。」
月如鉤,莫苛輕身躍上乾嘉酒棧的三樓,從窗戶爬進了下榻的房間,剛站起身來,便看到一個白衣人靜坐在自己的床榻上。
「為何?」
柳依驚訝的說道:「難道小侯爺不知道嗎?付大總管可是疼這女兒疼的最緊了,幾乎是小侯爺穿什麼料子,醒之小姐便有什麼料子,你看看醒之小姐頭上那對紫金環沒有,光那上面綴著的金鈴鐺都夠窮人家吃上一輩子的。咱譙郡城的人,誰不知道侯爺和侯爺夫人幾乎將醒之小姐當半個女兒,但凡得了什麼稀罕物,頭一份是小侯爺的和-圖-書,第二份便是醒之小姐的,咱譙郡城的人誰又不知道,這譙郡城最尊貴的公子是付小侯爺,最尊貴的小姐便是醒之小姐了。」
月如鉤,鎮北侯府後苑的奇花異草迎風浮動,空氣中飄蕩著不知名的花香,清寧閣內的琉璃宮燈早早的熄了,唯有牆壁上的夜明珠泛出清清冷冷的光輝。
「小侯爺!醒之小、小姐來了!」
□上身的少年耳根爬上一抹紅潤,連連退後兩步,雙手僵硬的放在一旁,並未碰觸依在自己的懷中的少女,尷尬的說道:「姑娘認錯人了。」
柳依故作苦惱的說道:「可不是嗎,醒之小姐出手也是一等一大方,也不知道付大總管全部的月俸養這個女兒夠不夠,想來也是,醒之小姐這般的放肆付大總管都不捨得怪她,想來這婚事,定然會讓醒之小姐自己做主。」
「嗯。」富貴靠著床榻,打著瞌睡,虛應了一聲。
付清弦嘴巴微張,雙眼怔楞的看著帳頂,輕聲重複道:「我、我喜歡她……嗎」
「說夠了沒有!」付清弦怒喝一聲。
看著醒之與莫苛手牽著手有說有笑的上了對面二樓,付清弦臉色說不出陰暗。
這樣編排爹爹也許有失公允,這些年來,但凡有什麼好吃的好玩的,爹爹總是私下留一份給自己,每月的月俸總是早早的放到木通的手中,隨自己揮霍,從不過問半分。
付清弦臉上更是尷尬,支支吾吾的卻不知道說些什麼好。
「慌什麼!」付清弦怒聲斥道。
白衣人站起來,迎著窗外的月光,垂眸說道:「今日玩的可高興?」那清澈聲音宛若夏夜裡的一汪春|水,怡人心脾。
長醉坊乃譙郡城內最大家青樓,綠蔭小樓,輕紗幔簾,遮擋了多少醉生夢死的人。
月如鉤,譙郡城南已是漆黑一片,唯有付家南苑的房門,還亮著一盞昏黃的油燈,一聲推門聲,驚動了昏昏欲睡的木通,他連忙端起燈盞走出耳房。
白衣人似是沒聽到莫苛說話一般,開口道:「候月閣來人了,明日你是否先過去。」
付清弦一拍窗戶,轉過身來怒氣沖沖的說道:「誰說她一定會嫁到南方去!婚姻大事,自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怎可能輪到她自己做主,她喜歡有什麼用,那也要付總管同意才是。」
看著對面把酒暢飲的二人,付清弦幾乎咬碎了牙齒:「她想自己做主!還要問問本小侯的意思!」
莫苛搖了搖頭:「我第一次來漠北誰也不認識,明天就不先去了,和-圖-書還是等著後天和師父一起上去吧。」
莫苛微楞了下,隨即笑道:「師父,怎麼還沒睡?」
醒之抬了抬眼,仿若沒看到付清弦一般,伸手推開了擋住樓梯的富貴和平安,快速走出了長醉坊。
醒之轉過臉來,一把掐住了莫苛的臉頰,泄憤的扭了扭:「莫苛!有沒有人告訴過你!你、真、的、很、欠扁!」
付清弦從桌子下面爬了出來,訕訕的坐回了原處,臉上滿滿的尷尬,咳嗽一聲方才說道:「本小侯說的沒錯吧,那臭丫頭心胸狹窄睚眥必報,這才多一會就來找本小侯算賬來了。」
紅衣少女旋身而起,眨眼間已回到了方才的樹上:「哼,佔了我葉凝裳的水潭,還想拿要回衣袍。」
白衣人抬眸看了一眼,懸挂高空的彎月:「如此,睡吧。」話畢后,轉身走出了房間,帶上了房門。
柳依抿著嘴笑道:「是是是,又沒人說誰看上了她,小侯爺急個什麼?」
「小侯爺喜歡人家唄……」似夢似醒中,富貴回道,似乎是為了肯定自己的說法:「絕對的,小侯爺喜歡上人家了……啊!小侯爺你喜歡上誰了?……不、不會吧……難道是,是醒之小姐!」富貴一個激靈,睡意全無,張嘴結舌的說道。
付清弦回過神來,入眼的便是柳依那張柔媚的雙眸:「同樣是青衣,柳依穿起來風情萬種,而某人穿起來,卻是大煞風景。」
富貴一臉惺忪的從外間跑了進來,急急忙忙的查看著床上的人:「小侯爺怎麼了?」
水潭中的少年和水中的魚兒嬉戲了一會,似是有點冷了,轉身朝岸邊走去,可未到岸邊卻看到本該好好放在岸邊的衣袍不翼而飛。
「喂!……」莫苛呼疼連連揉著雙頰,又是揉腿,低聲嘟囔道:「沒見過脾氣怎麼怪的人,怎麼說翻臉就翻臉。」
長醉坊外,醒之不耐的瞪著擋在身前的老鴇。
富貴揉了揉睡眼,就地坐在了腳榻上:「小侯爺自晚上就不大高興,想來是有心事吧。」
付清弦看著醒之的背影,那張肥嘟嘟的臉蛋青紅交加,牙齒咬的咯吱咯吱,幾次張嘴,終是未敢叫住醒之,他長吸了一口氣,咬牙道:「回府!」
莫苛順著醒之的眼看去:「已經這麼晚了,怎麼不見你家人來找你?」
「醒之小姐都嫁到南方去了,難道還能千里迢迢的回來找小侯爺的麻煩?」柳依笑道。
「看什麼看!看在你和他相仿的份上,今天便不和你計較了!下次若敢再來此地!莫怪和_圖_書葉凝裳對你不客氣!」紅衣少女惱羞成怒,反手丟人一團黑色衣袍,飛身離去。
夜闌珊,譙郡城的夜,幾分冷清幾分蕭瑟,主街上已找不到一個人影。唯有西南長街處,紅燈高照,喧鬧異常。
紫檀木的雕花床邊上鑲嵌著的貝殼和珊瑚,在夜明珠的冷輝下顯得絢麗又有幾分低調,突然床上的人動了一下,隨即發出哼哼唧唧的呻|吟聲。
聽到這人的聲音,少女的身子僵了僵,隨即一把推開了抱住的人,待看清楚眼前的人的后,一雙絕美的雙眸,瞬時布滿了冰霜:「誰准你來此的!」
「所以,我不就又回去了嗎,卻看見她和那個人走了……」
付清弦側個一個身:「說不上心事,就是心裏說不上來的堵得慌。」
莫苛伸了伸懶腰,毫無形象的撲倒在床榻上,閉上了雙眸,嘴角止不住的上揚著,吶吶的低聲道:「師父不知道吧,我今天去的那個地方,以前也是去過的,因為我在夢中,就是在那潭水中與音兒相識的……」
一個紅衣少女依在木槿樹蒼老的枝椏上,只見她嘴角輕勾,眸光柔和單手支著頭看著水潭中的人。
「誰說大小姐的銀子不是銀子了,可咱長醉坊不招待女客……」老鴇話未說完,便被醒之手中的一定銀子堵住了嘴:「大小姐就是大小姐,這一出手咱譙郡城裡有幾個人比得了,小姐上二樓雅間,小環,快請琴兒姑娘下樓。」
富貴一個哆嗦,看了一眼坐卧在軟榻上淺笑的柳依,連忙垂下臉去:「小人這便出去。」
廂房內,月光撒進屋內,隱隱可見廂房內那些精緻又小巧的檀木桌椅,以及四周的那些極為罕見的珊瑚擺設。
莫苛斜斜的依在桌邊,低聲笑道:「今天去了一個很有意思的地方,師父不知道吧,漠北的風氣比起江南來,就是要開放的多,這裏的姑娘性格多半都像音兒那般的率直。今天的中午的那個姑娘,看著兇悍其實平易近人的很,而且我和她在一起一點都不拘束,彷彿認識很久的朋友一樣。」
站在一旁的老鴇看醒之冷了臉色,連忙笑道:「大小姐呦,付小侯真不在我們樓里,你要是找他的話,可以去侯府看看。」
琴聲悠揚,莫苛如玉的臉已是緋紅一片,一雙清澈如水的眼眸已是泛起了氤氳的水霧,波光粼粼的,本來清淡的唇色似是上了胭脂一般:「漠北的酒,真烈。」
少年單手接過衣袍,連忙追上了過去:「姑娘!我叫莫……」
柳依『咯咯』hetubook.com.com的笑出了聲:「小侯爺不必驚慌,這譙郡城誰人不知道,醒之小姐和小侯爺天生不對付,媽媽自當會替小侯爺攔下醒之小姐的。」
「誰說我來找他的!本小姐今天是帶朋友來聽曲的,怎麼?你們長醉坊還不做我的生意不成?難道本小姐的銀子就不是銀子了?!」話畢,醒之拉著莫苛的衣袖就朝里走。
也許自己打小在江南長大,對爹爹並不依賴,內心深處也不是那般的親近,所以才會造成今天的這般模樣吧……
付清弦嘆了一口氣:「能不想嗎,今天那些個武林人士在乾嘉酒棧鬧事,我光顧朝外跑呢,卻把她給丟了下來,明天她定是要找我算賬的。」
一身淺色青紗的柳依停下了手中的琴,嘴角露出一抹淺淺的笑容,柔聲道:「小侯爺,今天似乎心不在焉。」
氣沖沖的衝上樓來的付清弦正好與一臉陰沉衝下樓的醒之,碰了個臉對臉。
「若非看在你對我還有些用處的份上,我非打的你滿臉桃花開!」醒之猛然鬆手,一腳踢在莫苛的腿上,轉身走出門去。
「小侯爺!不,不好了!」富貴一臉驚慌,連滾帶爬的跑了進來。
夕陽下,少女一身紅衣站在結滿瑩白色花瓣的枝椏上,那滿身光華耀傷了人眼,迷惑了人心,那絕美容顏,帶著幾分惱怒的嬌憨,彷彿迷茫人世的俏麗仙子。
付清弦單手摳住窗子:「小白臉有什麼好!」
侯爺與侯爺夫人許是感到自己小小年紀沒了娘親,爹爹又這般的忙,所以對自己也是照顧有嘉,各樣的綾羅綢緞、珍奇古玩、金銀首飾,不斷的朝這邊送來。
莫苛拍了拍醒之的肩膀安慰道:「也是,我師父也不大管我,但是管音兒卻多一點,女孩子家的和咱們怎麼也一樣,不管做什麼總是讓人不放心。」
站在樹上的少女「咯咯」的笑出聲了,側目之間已經飛到了少年身旁,雙手摟住了少年的腰身,趴在少年的肩頭柔聲笑道:「鳳澈,你終於來找葉凝裳了。」
柳依用衣袖掩著嘴,吃吃的笑了起來:「小侯爺今個兒怎麼又想起那人來了?」
驕陽似火,一株古老的木槿樹上開滿了瑩白的小花,奔流的水流直瀉水潭,激其層層漣漪,一陣風吹過,遠處的瀑布濺起的水珠隨風打落在臉上。
醒之側了側臉,看向窗外的明月:「漠北的男子不似你們江南男子那麼矜貴,喝再烈的酒也是不上臉的,」
醒之楞了楞,隨即垂下了眼眸,長長的睫毛遮蓋了眸中的情緒:「我爹和_圖_書爹忙唄,他哪有時間管我。」
寂靜的黑夜裡,院內蟲鳴叫不停,醒之側了個身,這幾年的情景走馬燈似晃過腦海,自打生完那場大病後自己才開始記事起,這一年到頭的爹爹能在家連住三晚便是多的了,若是逢年過節一連數日若想看爹爹一眼那都難的很,更別提和自己一起過年節了,在爹爹的心中侯府和侯爺是第一位,自己最多也就第二位,若細算起來,說不定第二位都排不上,因為在爹爹的心中,付小侯還比自己的重上許多吧。
「說著也奇怪的緊……若有兩日看不見,就想的緊,心裏空落落的好像少了什麼似的,若是見面了,我雖是一副不願見她,害怕她討厭她的樣子,可是心裏還是非常喜歡的,即便是每次挨打,無論她下多重的手,我不但氣不起來,心裏還隱隱的歡喜著,每次有什麼好東西,總是想著要給她留著,雖然她不領情,而且我今天看見她和別人好,真的很生氣很生氣恨不得衝過去將和她在一起的那人狠狠的打上一頓……富貴你說,到底是為什麼呢?」
付清弦從被子中露出了半個腦袋,看了看富貴,低聲嘟囔道:「沒事……就是睡不著。」
「知道了。」醒之垂著眼眸,快步走回了自己的廂房。
少年連連退了兩步,方才站穩身子,怔楞的望著對面的人,眼底閃過一抹驚訝和欣賞,隨即道:「姑娘是否要將在下的衣袍還來。」
莫苛咳嗽了一聲:「那個……我看就算了吧,反正我也不是很想聽曲兒。」
春花秋月相留醉,雲雨巫山銷魂鄉。長醉坊。
木通追上輕手輕腳的醒之,說道:「小姐不必如此,後天是候月閣閣主的壽辰,老爺還要給侯爺準備賀禮和點別的,今夜不會回來了。」
付清弦猛然坐起身來,漲紅了臉說道:「當然是怕那臭丫頭找我算賬了!本小侯怎麼可能在意她和誰走了,再說了那個人也不會那麼沒眼光,看上那個又凶又丑的臭丫頭!」
在別人眼裡,這一切都代表著爹爹、侯爺和侯爺夫人對自己的寵愛,可是自己心中總是感覺少點什麼,可少了點什麼呢?自己還真的不知道,可是爹爹不該是自己最親近的親人嗎?那為什麼自己總是親近不起來。是爹爹不和自己親近,還是自己不願和爹爹親近呢?
富貴長出了一口氣:「還好,還好不是來找小侯爺的。不過那個人看起來好面生,不知道是那家的公子這般的本事,這麼多年了我還真沒見過醒之小姐這般溫順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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