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婀娜傳說

作者:張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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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 弱水三三千取一瓢 難入喉 夢醒回眸秋風逝(十八)

卷三 弱水三三千取一瓢 難入喉

夢醒回眸秋風逝(十八)

醒之走到諸葛宜身邊,避開他身上的傷口,將他扶起身來,仔細的撫了撫他身後的散亂的長發,只見醒之眉眼彎成一道月牙兒,對諸葛宜輕輕一笑,手指輕抬,一張完好的人皮面具落在了手中,諸葛宜一驚,抬手便要去捂臉,卻被醒之伸手擋了下來:「這些年一直都是子秋在照顧我,他便是繼你之後,我的新仆士。」
醒之冷眼看向付初年,單手揚起手中的碧色玉牌:「付侯爺,莫說本宮並未窩藏疑犯,即便窩藏了,本宮手持奉天令,付侯爺又能如何?付侯爺該知道,即便是當今聖上見了奉天令一樣要下跪,付侯爺對奉天令視而不見也就罷了卻又如此咄咄逼人,不知付侯爺要遮掩什麼,為何非要乾淨殺絕?」
醒之冷哼一聲,晃了晃手中的玉佩,夕陽下一塊金邊鑲嵌的碧綠色的玉佩清晰的呈現在人的眼前,醒之眸光一轉,再次看向付初年,目光冷厲,一句一字的說道:「奉天令在此!誰敢動手!」
「求諸葛先生救救鳳澈吧!」不知何時,音兒扶著鳳澈站在了諸葛宜的面前,打斷了莫苛要說的話。
醒之目光溫和的看向莫苛:「莫莊主誤會了,漠北出事的那些時日,他日日與我相依相伴如何來的時間濫殺無辜?」
諸葛宜眼中掩蓋已久的迷霧似乎在瞬間消散了,淺棕色的眸子越發的溫潤平和,眼眶卻一點點的紅了,許久,輕咽了一聲:「宮主……」
醒之回首,彷彿不認識一般,將奉昭打量個來回,微微一笑:「這還是奉昭第一次叫我的乳名,不過煜王爺既已不再是天池宮的仆士了,奉昭這個名字也已經不能用了,雖是如此,可煜王爺當年的養育之恩,蘇醒之此生會時刻銘記在心……蘇醒之初到江南,還想在此遊玩幾日,待到過幾日會親自過府看望王爺。」
臉色蒼白的諸葛宜側目看向身旁的醒之,醒之順著眾人的目光不經意的看了一眼被音兒攙扶著昏迷不醒的鳳澈,安撫的拍了拍諸葛宜手:「這些都是他們之間的私事,子秋若願救便救,若不願也就算了,不必過問於我。」
醒之冷笑出聲驟然側目,手中長鞭如靈蛇般馳電掣的朝付初年hetubook.com.com的掠去,付初年不及反應,大驚之下連連退後數步,卻見那鞭子在付初年臉頰一側輕輕滑過一道弧度,迅速被收了回去,那金鞭宛如靈蛇甩直醒之身後,在郝諾腰間劃了弧,再次被醒之收回手中。
「醒、醒之……」奉昭跌跌撞撞的朝青衣少女奔去,可跑了幾步卻放慢了步子,宛如怕畫中的人受到驚嚇般,一步步的,漆黑的眸中有小心翼翼又有說不出的惶恐,臉上有懊惱有傷痛有期望最多的還是無止盡的悔恨。
聽著二人咄咄逼人的話語,奉昭微微皺起了眉頭,正欲說些什麼卻被醒之打斷:「不巧,他家中來了急信,催他回去,前幾日便已離開江南了。」
一句煜王爺讓奉昭楞了楞,他隨即回頭看向付初年,付初年連忙收回了審視的目光,臉上露出無比僵硬的笑容:「朝廷接到線報,說在漠北濫殺無辜的身攜凰珠的人便躲藏在小望山!」
郝諾回眸,對醒之點了點頭:「你要小心些。」
付初年眯起雙眸看向滿臉嘲諷的醒之:「笑話!你說它是奉天令,它便是奉天令嗎?」
付初年冷笑道:「他若真沒有做下此事,大可出來與眾人對質,如此縮頭縮腦的藏在小望山如何讓人信服。」
諸葛宜垂眸想了一會,看了郝諾一眼,郝諾上前接過鳳澈,音兒依依不捨的將鳳澈交給了郝諾,又想說些什麼,卻被莫苛伸手拉回了身側,莫苛正欲說些什麼,當碰上醒之凌厲的眼神,立即噤了聲,雖是再未開口,可那雙桃花眸中有惱怒憤恨似乎還夾雜著一點點的委屈。
「是嗎?」醒之微微側目,想了一會方才說道:「我想侯爺誤會了,那凰珠是我天池宮之物,怎可能落在外人之手?」
「你走沒多久,落然被姨娘接走了……嗯,姨娘就是師父生前的好友瓊羽宮宮主玲瓏月。」醒之好脾氣的說完,又看了看對面的三人「不知廬舍怎麼,惹得付侯爺、煜王爺、莫莊主如此對待。」
奉昭站在那張年年都會看到的畫中的容顏的面前,不拘言笑的臉上似乎還透著幾分不可置信,黝黑黝黑的眸中清晰的映出了少女的臉,幾次伸手,和圖書可每每到了半途總又猶如受到驚嚇般的縮了回去,他似乎忘記了呼吸,只敢靜靜的一眼不眨的望著眼前的人,逐漸的逐漸的大片大片的霧氣在眸中凝結成淚珠,他努力的睜大了雙眼,不讓那淚珠劃過,喉頭輕動,張張嘴卻發不出任何聲音,似乎連呼吸都停了……
奉昭看向醒之與諸葛宜交握的手掌,有點忐忑的問道:「那凰珠……」
日沉月升,裊裊秋風,泛黃的竹葉紛紛飄落,空氣中的血腥味逐漸的散去,小望山再次恢復了往昔的平靜……
醒之攥了攥諸葛宜的手,回頭對奉昭笑道:「子秋是我師父的正統仆士,你走後,子秋便找來了,待我宛若親子,這些年我在漠北過的非常自在,他們說你在江南過的也非常好,所以我便沒想著來打擾你。」
「宮主……」「疼嗎?」諸葛宜吞下藥丸正要說話,卻被醒之的聲音打斷,諸葛宜連忙搖了搖頭,醒之還欲再說些什麼,可當看到諸葛宜那忐忑不安的眼神,卻再也說不出責備的話:「你在這坐一會,等打發走他們,咱們再回山上。」
付初年這般被人戲弄,怎忍得下這口氣,他抬手摸了摸臉側的鞭痕,冷峻的臉上說不出的陰暗,也不顧楞站在遠處的奉昭,怒喝一聲:「拿下!」
付初年在郝諾的聲音中回過神來,朝周圍低喝一聲:「上!」
等了一會,不見奉昭有絲毫的反應,醒之轉身朝諸葛宜走去,奉昭楞楞的站在原處,一眼不眨的注視著醒之的一舉一動。
圍在周圍的眾人一陣低呼,接著就是一陣雜亂的竊竊私語。
諸葛宜一臉無措的坐在原地,幽深的眼眸蒸騰起蒙濛霧氣,當看到醒之臉色越來越陰暗,那平淡的臉上頓時滿是局促惶恐,他身形輕動似是要起身,卻被醒之伸手按下,郝諾氣喘吁吁的從絲竹陣沖了,驚呼一聲,便從身上的小兜里掏出一個藥瓶,倒出一粒藥丸趕忙遞到了醒之的手中。醒之單手按住了諸葛宜身上最大的一直流血不止的傷口,將那葯喂入了諸葛宜的口中。
一直怔在一旁的莫苛,恍恍惚惚宛若夢遊般的站在原地,一雙桃花眸霧熏熏的,似是看著醒之hetubook.com•com又像是越過眾人看向很遠很遠的地方,許久后,他羽扇般的睫毛輕動了動,桃花眸中的水霧似是要蕩漾出來,他白皙俊美的臉越顯柔和,嘴角露出朦朦朧朧的淺笑,輕聲道:「醒之……」
「你!……」付初年咬牙道:「……好一個伶牙俐齒的蘇醒之!」
奉昭回眸看向付初年,眸中閃過一絲愧疚,許久,他轉過頭來,張嘴似乎要問些什麼,可看著和諸葛宜手掌相交親昵異常的兩人,心中說不出的滋味,好半晌開口道:「那個你撿回去的孩子,你說讓他做仆士、現在又……」
這聲低啞的輕喚,讓站在不遠處的奉昭如遭雷擊,身形一震,驀然回首,看到了夕陽下宛如從畫中走出的那個熟悉無比的人。
「璫!」的一聲巨響,一截金鞭死死的扣住了莫苛手中的骨扇,莫苛眸中寒光四射,抬眸看去,正好對上一雙瑩瑩美眸,莫苛的心好似被什麼狠狠的掐了一下,有點疼有點酸脹還有一點酥麻,手腕一軟『咣當』一聲,手中的骨扇飛了出去,腳步凌亂的倒退了兩步。
醒之冷聲道:「本宮此時便可與侯爺入宮對質,讓今上鑒定一下,這奉天令的真偽!」
「師父!」連悅雙眸赤紅,在不顧蜂擁而至的人,直至沖了出去,期間連中數刀,可依然未趕上那銳利的鋒刃。
付初年頓時陰沉無比:「本侯又怎麼知道,你這奉天令是真是假?」
醒之有些莫名其妙的看向莫苛:「我與莫莊主素不相識,何來回去一說?」
醒之微微一愣,隨即道:「天池宮雖然規定了,凰珠只能由宮主佩戴,可我記得宮志上也有記載第九代宮主曾將凰珠作為定情之物贈送于自己的未婚夫……所以我將它作為定情之物送贈予心愛之人,不算違反宮規,只是那凰珠本就是我天池宮私有之物,我既是天池宮如何處理它,外人還是管不著的,煜王爺與付侯爺為了小小的凰珠差點將我天池宮仆士就地誅殺,不知心存何念?」醒之嘴角含笑,聲音平和,可那聲聲的質問分明就是指控。
「是、是嗎?」奉昭不敢與醒之對視,垂下頭看著自己的衣擺,磕磕絆絆的接了一句。
醒之在看到奉https://m.hetubook.com.com昭的瞬間,眸子閃過一絲複雜,但很快就被平靜所遮蓋,看了對面的人許久,醒之輕揮了揮拿著玉牌的手,笑道:「奉昭,好久不見……」
醒之眉頭輕挑,與莫苛擦身而過,單手連揮兩鞭,內力振開了,纏住連雪連悅的幾好人,熟練的將鞭子收到腰間,走到跌倒在地的諸葛宜面前,當看到諸葛宜一身的傷口時,醒之皺起了眉頭,伸出拭去諸葛宜臉上的血跡,抬手點了諸葛宜身上的幾處穴位,撕開羅裙,扎住了諸葛宜胳膊上最深的傷口,可很快血液便浸濕了淺色的羅裙。
「自然,我是你一手帶大的,你又不是不知,我本就是受不了委屈的性子,真若過的不好,定然早早來江南找你哭訴了。」醒之說完,看向奉昭身後的付初年:「你若不信可以問問付侯爺,我在漠北這些年也虧了侯爺多加對我照料,那時我身上穿的衣袍還都是侯爺夫人親手縫製的呢。」
莫苛頓時冷了臉,狠狠的瞪了醒之一眼,上前一步:「凰珠之事我們自是不能插手,可那身攜凰珠之人在漠北濫殺無辜,武林盟就不能不管。」
連雪連悅被眾人團團圍住,□乏術,唯有一邊應付眾人一邊焦急的張望諸葛宜與莫苛的對持,這般的分心抵抗,讓二人筋疲力盡。
莫苛優雅的抬手,指腹拭去了嘴角的鮮血:「暢快!不曾想諸葛先生竟有如此伸手,莫苛實在敬佩……可諸葛先生不該多管閑事,莫怪莫苛不留情面!」話畢再次仗扇而出,一道弧光劃過,諸葛宜死死的握緊手中的斷劍,單手按住胸口堪堪退了兩步,眸中的戾氣夾雜著濃烈的恨意與怨氣逐漸化成一抹瘋狂的決絕,只見他豎起手中的斷劍快步迎了上去,微風拂動,那滿是血色的淡青色的長袍與身後的長發,隨風輕揚,那平凡的臉上和緊緊抿住的嘴唇分明透露著同歸於盡的決心。
付初年不明所以,順著沒莫苛的目光看去,卻看到了一張做夢都想不到的臉,霎時,他眼中已滿是慌亂,不知所措的看向一直背對著眾人站在遠處的奉昭。
青綠色的紗裙隨風飛揚,彎彎的笑眉,水盈盈的黑眸,挺直的鼻樑,宛如凝脂的肌膚上,嬌艷欲滴的和-圖-書紅唇,長長的髮髻綰起了一對雙鬟髻,兩邊鬢角留著細細的辮花,辮梢還綴著幾個小巧的鈴鐺,只見她勾唇輕笑,讓那清醇的氣質中又多了幾分女子的嫵媚,身上有種不屬於年紀的出塵離世,橘黃色的輝光灑照她那人輕盈的身影上,說不出是飄渺如煙遺世獨立,彷彿一陣風過,那人便會隨風而去,那嘴角的淺笑若近若離,讓人恍然如夢,一時竟不知身在何處。
莫苛額頭上的青筋一跳一跳的,咬著牙說道:「你答應過,不離開,別以為我認不出來你……」
醒之扶住諸葛宜正欲轉身,卻被人拉住了手腕:「之……之之……」奉昭艱難的開口,頓了頓才說道:「……你在江南住多久?」
連雪與連悅似是明白了諸葛宜的心意,怒喝一聲,發瘋般的朝外衝去,可再迅速的動作也閉上銳利的劍鋒,眾人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那五段三寸鋒刃直取諸葛宜的胸口。
付初年眸中露出嘲諷之色:「宮主自己自說自話,讓本侯如何信服?」
醒之拱手道:「不敢當,若煜王爺、付侯爺、莫莊主沒有別的事,本宮便先帶子秋他們回去療傷了,若三位還有疑問,小望山廬舍隨時歡迎各位。」
莫苛見醒之再次轉身,想也不想上前攥住了醒之的手腕:「不許走……你、你跟我回去!」
揭去面具的諸葛宜身形一震,緩緩的放下手來,一張白皙的臉露了出來,因常年不見陽光的緣故,那張略顯病態的臉並算不上英挺,可卻有一種與世無爭的飄逸,夕陽下,他的眼瞳並不是純正的黑色,而是有些像外域人淺棕色,那淺棕色的眼眸配上白皙似雪的肌膚將人顯得更加出塵,絲毫不遜色當年的玉面郎君——鳳澈。
奉昭、付初年、莫苛還有音兒,四人神情各異的看著小望山眾人眼睜睜的走進了絲竹陣,眾多的江湖人和朝廷兵勇,不知所措面面相覷。
霎時,諸葛宜平淡無奇的臉上霎時懾出極為耀眼的光彩,他看向醒之的眼眸似乎被一層水色覆蓋,似乎在下一瞬間便能落下淚來,他有些忙亂的點了點頭,朝郝諾的身旁靠了靠,給醒之讓出路來。醒之看向一旁的正在給連悅連雪收拾傷口的郝諾:「看好你師父和師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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