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出閱讀

婀娜傳說

作者:張瑞
婀娜傳說 手機閱讀請點擊或掃描二維碼
手機閱讀請點擊或掃描二維碼
0%
卷四 前世今生求不得 因緣果 心悅君兮君可知(三)

卷四 前世今生求不得 因緣果

心悅君兮君可知(三)

不愛了,便什麼都沒有……什麼都失去了……
諸葛宜聽到他的答話,不自覺地舒了一口氣,可眼中的疑惑卻沒有消散:「公子今日一直與我宮主在一起嗎?」
天已黑透,婀娜山下瓊羽宮內卻燈火通明已亂作一團。
落然頓住了腳步,回眸看了眼緊繃著臉的諸葛宜:「不曾。」
諸葛宜似是知道落然不會回答自己一般,又說道:「宮主自早上出去后,直至現在未歸,中午時暗七將我家宮主跟丟在鬧市……公子可曾見過我家宮主?」
落然眸中隱隱閃過一絲不耐與焦躁,不顧諸葛宜的手臂,轉身便朝梅園內走,諸葛宜似乎並不打算放過他,緊追不捨地說道:「公子又去殺人了?在下給公子的那凝神的葯枕和檀香公子可有用?」
落然看了眼手中那一枝雪白的梨花,身形頓了頓,掃了諸葛宜一眼:「婀娜山頂。」
落然眸中煩躁更甚,甩手丟棄了手中的那一枝梨花,不再看諸葛宜轉身就要進屋,不想諸葛宜卻不怕死地擋住了房門,諸葛宜皺眉道:「公子若不放棄便還有希望,若公子一直不肯就醫,那便什麼希望都沒有了,難不成公子不想治好病嗎?」諸葛宜頓了頓,「公子明明知道不管是玲瓏宮主還是我家宮主都極其關注你的病情,公子卻遲遲不肯去疤,不肯治病,若非公子想讓她二人愧疚一生嗎?我家宮主一直將公子江南遭受的那些磨難算在自己身上,所以才不敢靠近公子,生怕公子心生厭惡,她們不動聲色卻千方百計地討好公子也並非只是為了愧疚……公子和_圖_書自己好好想一想。」
落然才踏入梅園便被諸葛宜擋住,當諸葛宜看到落然仍然獨自一人,身上還散發著濃重的血腥味,這些都讓諸葛宜的眉頭皺的更深了:「公子可曾見過我家宮主?」
落然彷佛沒聽見諸葛宜的話一般,轉身走進了房門,將房門從里反鎖住,快步走到內間的柜子前,明明都是極快速的動作可當手伸到櫃門時卻驟然停住了,他站在櫃前許久慢慢平復了淺灰色眼眸中翻滾的情緒,深吸了一口氣,打開櫃門伸出手碰那個深藍色的錦盒,當他的手指接觸錦盒的瞬間便不自主地顫了下,他定了定神,閉了閉眼,當再次睜開時,眼中已恢復往昔的不動聲色與堅定,拿出那錦盒,放在了窗邊的桌上,沒有半分猶豫地打開了。
落然一口氣衝下婀娜山,那雙本該沒有任何波瀾的眼眸翻湧這無數種情緒,不舍、失落、痛苦、絕望、還有嗜血般的恨意,所有的所有燃燒著他的理智,此時他的眼前黑暗一片,彷佛又回來到那一個暗無天日洞穴,無止盡的刑罰,烙鐵燙入皮肉的聲音,竹籤穿入手指的疼痛,鞭打聲和叫罵聲,男男女女的□與呻|吟聲在腦中中揮之不去,那些猙獰的笑容和扭曲的尖叫一遍遍在腦海中重放著,讓人避無可避逃無可逃。
一聲瓷器碎裂聲,落然手中的酒壺滑落在地,他愣愣地看向碎裂一地的碎片,卻如夢魔般伸出手想要撿起,才抓起一片卻被割傷了手指,鮮血滴在酒水上,迅速地消散開來,那一抹殷紅很快便消失的了和圖書無痕迹。落然靜靜地凝視著那血液混入酒水中消失不見的模樣,眼中的冰層瞬時斷裂開來,再不似方才的平靜冰冷。
一陣冷風,院內梨花在風中飛舞,旋轉著落在了落然的眼前,落然慢慢地停下了手中一直逼近的劍鋒,淺灰色的眼眸凝視著如雪的梨花,似有一股甜膩的香氣繚繞鼻尖,翻滾的血液似乎被這甜膩的香氣平復了下來。落然抬眸望向滿是花朵的梨樹,那些花瓣在鮮血的襯托下越顯嬌艷。站在原地凝望著雪白的梨花許久許久,落然緩緩地收回了手中的軟劍,伸出手摺了一支梨花,身形一閃已飛掠了出去。
玲瓏月冷笑一聲:「你倒不虧為花樓出身,居然教你家主子喝起酒來了。」
笑翠連忙跪下身去:「笑翠知錯,笑翠不忍見公子夜夜不眠才……才命人取來些甜酒讓公子飲下好助眠的。」
待那黑影一點點消失在天地間,兩個人從侯月閣內閣走了出來,戚老閣主看到殘破不堪的前院以及滿地的屍身還有不停慘叫的受傷弟子時,渾濁眼中的狠意一閃而逝,許久,他回過臉看向站在自己身邊的黑髮少年嘆息道:「此魔頭不除,武林浩劫為止不遠。」
玲瓏月似是看出了落然的慌亂,美艷的臉上露出一抹會心的微笑,轉身離去。
玲瓏月笑出聲來,笑意卻未達眼底:「如此說來,本宮還要謝謝你的好意。」
一直認為自己可以不看不聽不接近,可以隱忍,可以不在乎……可是不行,壓抑不住,狠不下心,每一次的對峙,每一次的面對,都讓他不知和-圖-書所措筋疲力盡。
不愛了……不愛了……
落然的目光緊緊盯著手中的花兒——不愛了……便什麼都沒有了,便什麼都不用了,不用壓抑,不用不看不聽不接近了,不用隱忍,可以不在乎了。
諸葛宜放心地吁了一口氣:「宮主並不知道公子有狂躁之症,還望公子行事謹慎一些……不知公子可否讓在下開始為你診治隱疾,我雖對外宣稱公子應了醫,可公子若遲遲不見起色,難免會被玲瓏宮主他們疑心,而且我家宮主也一直詢問公子病情,長此以往,只怕很快就會被人發覺了。」
落然雙眼驟然瞪大,淺灰色的瞳孔中滿滿恐懼滿滿的驚慌,他霍然站起身來,驟然施力將手中的小花碾壓成汁,一眼不眨地看著那花朵零落成粉末時,這才放下心來。這一刻,他如失了所有支柱癱軟在床榻上,急促地輕喘一聲,喉嚨中發出一聲似是啜泣的嗚咽,那雙淺灰色的眼眸無神地看向一個方向,沒有一絲一毫的生氣。
笑翠委屈的模樣讓玲瓏月的美眸中更是怒火高漲,抬腳踹向跪在地上的人,笑翠驚呼一聲,一頭撞在案几上,頓時呻|吟出聲,鮮血順著指縫流了出來。
吶喊聲,求救聲,慘叫聲,都擋不住持劍人的滔天般的殺意,那些濺在身上臉上的鮮血沒能洗涮去持劍人的怒恨卻讓他淺灰色的眼眸的變得更加的嗜血,那種要毀天滅地同歸於盡的決絕讓他本人宛如一柄鋒利的神兵利器,華光流轉,殺氣迸射。
四月中旬,漠北的天氣已經逐漸地暖和起來,梅園內悠悠揚揚的琴聲帶著幾分www.hetubook.com.com少有的歡快,銀制的掐絲香爐青煙繚繞,滿院的玉蘭花也已開始凋落了,各色的花瓣隨微風飄落。
諸葛宜追隨著落然的腳步,邊走邊說道:「公子可是當著宮主的面殺的人?」
笑翠垂下頭不語,只是咬著下唇顯得無比委屈。
這三個字一直繚繞在落然的腦海,他那雙淺灰色的淹沒逐漸泛起一層氤氳的迷霧,薄唇緊緊的抿成了一條線,攥住花朵的指甲一點點地陷入千年殤的花瓣中,一時間他似乎想到了許多過往,可又彷佛什麼都沒想到,只有「不愛了」三個字牢牢地佔據在他的心田。
天色漸漸地暗了下來,廣闊的前院已處處都是慘死的屍身,地面已被鮮血染的看不出原本的顏色,蜂擁不斷的人群已變得稀稀落落,許多人都不願再朝前走一步,被圍在中間的人黑衣上並不能看到鮮血的痕迹,若非蒼白臉的上染上了鮮血,誰也看不出這人便是那個眼睛都不眨已使得侯月閣近半數弟子斃命的魔頭。
玲瓏月見落然沒有半分反應,怒極反笑:「鎮北侯府每兩日便送一次拜帖過來,那小侯爺聽說醒之人在婀娜山上,便派人十二個時辰等在山下,諸葛宜命連雪買了大量的炭火送去了婀娜山,廬舍眾人已經陸續將自己的行李朝婀娜山上搬了。」
落然站在昆崙山之巔,冷眼看向侯月閣內來來往往的眾人,腦海中那些猙獰臉龐越來越近,笑聲越來越刺耳,落然心中的恨意也到了頂峰,他從腰間抽出軟劍,在手中輕輕一甩,那劍身已筆直寒光凜冽,只聽一聲尖嘯,落然已入離弦www.hetubook.com.com的箭般沖入了侯月閣前院。
莫苛掃了一眼周圍,紅唇輕啟:「外公放心,武林盟已廣發武林貼,十月的武林會盟之期便是那妖孽的死期。」
錦盒內躺著一株瑩紫色的四瓣花朵,這花朵的顏色是很淺的紫,四瓣花平平無奇說不上好看說不上難看,若不是花朵比野花大一些,放在野花群里根本不會被發現,就這樣堪比野花的小花卻有個奇怪的名字——千年殤。
玲瓏月見落然依然沒有半分反應自顧自地喝著酒,再也忍不住說道:「不管你相信不相信,我能看出醒之似乎已經打算放棄你了。」
千年殤只產於西域,傳說每一任天竺聖女在登上聖壇之前都會服下一株千年,從此她們不會再為任何一個人停留,沒有什麼開始也沒有什麼結束,不會忘記任何事,卻不會再愛心中的那個人,沒有任何損傷,不會傷害任何人,只是不愛了……
笑翠見玲瓏月目光不善,連忙站起身來,強笑道:「宮主請坐。」
落然手指輕彈一道勁風直逼玲瓏月臉面,玲瓏月躍然而起,躲開了這一道強勁的內力,站在亭外的方向,滿眸的怒火地看向喝得醉醺醺的人:「醒之已經十幾日不曾回宮了,你卻還有心思在此飲酒作樂!」
玲瓏月走到拐角內邊看到笑翠梨渦淺笑地俯在落然耳邊說著什麼趣事,落然睜著眼卻也並未拒絕她的接近,玲瓏月本就不好的心情變得更加的糟糕,她快步走了過去,皺著眉頭看向散亂在桌上的眾多酒壺,又看向已喝到微醺的落然,本滿心的關切卻再也說不出口,怒氣沖沖地看向落然身邊的笑翠。
  • 字號
    A+
    A-
  • 間距
     
     
     
  • 模式
    白天
    夜間
    護眼
  • 背景
     
     
     
     
     
書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