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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還沒遇見你

作者:艾小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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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第六章

那裙子越開越大,文措半邊內褲都露了出來。陸遠被那情景嚇得眼珠子都要跳出來了。他本能地拿手蓋了上去,試圖掩蓋那些不該露出來的部分。
這樣承力,兩個人都輕鬆了一些。
文措想,這個男人總歸是有他溫柔的部分在的。
「啪——」原路線,又是一巴掌。
他抬起頭看了文措一眼,眼鏡背後閃過一絲冷冽的光。幾秒后,他眼中的不耐轉化成驚慌失措,他手忙腳亂地看著文措,走近也不是走開也不是。
陸遠是個心理學研究者,按照尋常的劇本,他該是比常人有更多的耐心和文藝情懷。可是此刻,他真的覺得欲哭無淚。
江北大橋有那麼美麗的傳說。她曾多次想來體會這份浪漫,卻求而不得。如今陰差陽錯,陸遠就背著文措完成了傳說。
那一刻,她覺得耳畔有一股奇怪的風。風中好像夾帶著奇怪的咒語。冥冥之中有一種力量蠱惑了她,她的行動先於了她的意識。
可如今,當她碰上這麼一個對她徹底免疫的男人,軟硬不吃,她竟覺得有幾分不服氣。
文措不敢想象失去萬里的自己是什麼樣子,所以當她失去萬里的時候才會那樣不知所措。
說著,也不管文措願不願意,陸遠一個箭步上前,使蠻力把她腳腕子一抓,誰知她腳一抬,陸遠撲了個空。
「你們幹嘛呢?要不要臉啊?你們是找刺|激呢還是窮瘋了?要干這個事不能去開個房啊!」
「陸博士,你來啦?」她說這話的口吻甚至有些欣喜。
文措笑:「你都這樣了,我得對得起你來一趟,我還是跳吧。」
江北大橋很長,即使從橋中走下橋北,陸遠也整整走了二十幾分鐘。
那是一種妙不可言無法形容的奇怪味道。卻是文措並不討厭的味道。
陸遠背對著她,沉默了一會兒,半晌轉過身來,很冷靜地對她說「文小姐,我們www.hetubook.com.com該好好談談了。」
雖然萬里是笑著,可文措卻哭了。有些事光是假設一下都心如刀割。她緊緊抱著萬里,無比認真地說:「你不要死,要死也要讓我先,我不敢想象沒有了你的世界是什麼樣子。」
會成名是他沒有想到的。他並不是心理醫生,也沒有考取執照。只是剛好做到失戀心理學分析,在論壇上蹲了一陣兒,不想無心插柳,幫助了很多因為失戀走入極端的人,被奉為「治愈專家」。
文措聽見他粗重的呼吸聲,帶著忿忿不平、無可奈何。
江北和他的家鄉安昆完全不一樣。氣候琢磨不定,人口眾多,交通擁擠,物價高昂。和全國許多大城市的畫像一樣。並不算好,但機會多,讓人熱血有夢。
陸遠垂喪著頭,暗暗啐了一口,在心裏罵道:這他/媽哪個江郎才盡的編劇寫的劇本。可以去領盒飯滾蛋了。
這下徹底把陸遠給惹火了,也不管形象更不顧動作溫不溫柔。陸遠猛得往上一抓,原本是想抓她的手臂,不想她一躲,致使陸遠將她的白裙子「撕拉」一聲給扯破了。脆弱的布料此刻搭在文措身上彷彿在顫抖,哆哆嗦嗦露出內里的白色內褲。
此刻文措的眼睛看上去很是空靈,她似乎在看他,可那雙墨黑的瞳仁里好像又沒有他。她發了兩三秒的楞,就突然在並不算寬的欄杆上站了起來。
陸遠的耳廓生得很好看,薄薄的,耳垂卻很大,是人們說的有福氣的樣子。
陸遠慌忙從地上爬起來,試圖和執勤的老大哥解釋:「大哥!這事兒不是您想得那樣,這就是個誤會,我真的不想那啥她,我看到她我就害怕,都那啥不起來好嗎!」
最初也不過是插科打諢的學習,後來越學越覺得有趣,莫名其妙就走上了研究之路,一路讀到博士。和別的同學https://m.hetubook.com.com不同,陸遠並不想留校,他只是希望能在心理學這條路走到黑,像他的導師一樣,用自己學習和研究的理論去挽救更多的人。
萬里總是笑她好傻,對她說:「哪有那麼多曲折,我們會好好地過一輩子的。」他想了想又說:「如果有一天不幸我真的死了,我就找個人來代替我照顧你。」
他的耳後長了一顆小小的痣,文措盯著看了很久,覺得那顆小痣有趣極了。
他想過未來的無數種可能,唯一沒有想過的,是被一個自殺「專業戶」牽著鼻子走。
她沖陸遠幾步飛跑過去,猛得一跳,一把跳在了陸遠身上。像猴子一樣緊緊地抓在陸遠後背上。破掉的裙子就那麼可憐兮兮地吊在她身上,內褲邊緣露了出來她也不管了。
高考那年,陸遠唯一的願望就是脫離父母的掌控,所以選擇了他們唯一沒什麼朋友的江北。江北大學是江北最好的大學,他報的是江北大學的王牌專業金融,不想陰差陽錯被調檔,進了據說畢業就等於失業的專業——心理學。
兩人成為江北大橋一道奇怪的風景。陸遠像身上鬧了虱子一樣又跳又抖,不管他怎麼說怎麼罵文措就是死死地纏著他的脖子,越掙扎她抱得越緊,陸遠被她勒得白眼直翻,為了生命安全著想,他放棄了掙扎。
不管是清醒還是夢著,她幾乎都在承受失去他的恐慌和痛苦。每每夢回,迎接她的,是失去、絕望和難以言喻的寂寞。她總是想著,如果不必再醒來就好了。
陸遠覺得眼前這個女人真的比無字天書還要難解。完全讓人摸不著頭腦。和她在一起,永遠也不知道她神奇的大腦會支配她做出什麼驚世駭俗的事。
可他好吝嗇。連夢裡的擁抱都吝嗇。
陸遠頭也不回,他一隻手高舉著,伸出食指,擺上了拒絕的手勢,很酷地左和*圖*書右搖晃了幾下,隨即咬牙切齒地說:「今時今日,我要是還有這齷齪想法,我下輩子就去當畜生!」
文措扭過頭去,小聲說:「你說你看到我那啥不起來。」
「……」陸遠欲哭無淚,徹底放棄了:「我上輩子造了什麼孽?怎麼就認識你了?你隨便跳吧,我不管你了。」
因為漂亮,從小到大都順風順水,被人捧在手心。即使犯了錯也會被原諒,就算把人氣得要死,撒撒嬌也能力挽狂瀾。
文措趴在陸遠背上,雙腳緊緊地夾著他的腰。起先他沒管她,就這麼讓她吊著。後來走了一段路,他突然沉默地將手穿了過來,將她的腿勾了起來。
可她還是會醒來。生命對她來說,是一種不能承受的負擔。
她時常因為看連新聞電視劇大哭,代入她和萬里,想到兩人經歷那些曲折婉轉,生離死別。
「別鬧了,一會兒你把大橋上站崗的都引來了。我可不想再去一次警局。」
手剛放上去就意識到這舉動有多唐突多猥瑣。正準備抽回。就聽到頭頂傳來一個中年男子的聲音,帶著濃濃的江北口音。
陸遠覺得迷茫。他不想要成名,也不需要成名帶來的那些正面和負面的效應。學以致用這四個字對他的專業而言,微妙而尷尬。
當他飛奔到江北大橋上的時候,一直坐在石欄杆上的文措似乎也看到了他。
可陸遠卻一點也笑不出來。他站在石欄杆旁邊,雙手環著胸,面黑如炭,「我是不是上輩子殺了你全家啊?你怎麼就這麼陰魂不散?」
她抬起手,用手捂住右眼,淡淡地說:「很久以前,我看過一部電影,女主角的左眼可以看見鬼。我真的好羡慕那個女主角。」她抿了抿唇,無比遺憾地說:「如果我也可以看見鬼就好了,那就可以看看他了。」
走下橋的那一刻,陸遠將文措放了下來。
「文小姐,你看我現在有心www•hetubook.com•com情聽你說這些嗎?」
「你侮辱我,說我沒有魅力。」
她踮著腳尖,腿又長又細,像個姿態優美的芭蕾舞者。
從本科讀到博士,見證了不少同學朋友找工作、結婚、安家,只有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堅持著就到了今天。
從小到大,文措都是特別感性的人,淚點很低,她曾無數次對萬里說過:「我承受痛苦的能力很差,很容易哭。所以你決定要愛我就一定要愛我一輩子,不然我會難過得死掉。」
陸遠坐在計程車上,沿路一直紅燈,越等待陸遠越覺得頭皮發麻,一張開手才發現手心濕膩膩的全是汗。
文措獃獃地站在江北大橋的北橋頭。頭髮被江風吹亂,她沒有理會,抓著裙子站在那沒動。
「下來!」陸遠怒不可遏:「你屬猴啊?賴不賴啊!」
一句話徹底把陸遠的髒話逼出來了,自從認識了文措,他說髒話的機會就特別多了:「你他/媽神經病啊!」
文措自嘲地笑了笑,心想,果然,傳說都是假的。
文措用手臂緊緊環著陸遠的脖子,她屏住呼吸,那麼安靜地趴在陸遠背上。彷彿之前那個胡攪蠻纏的女人並不是她。
文措想,她應該就是從前同學們說的「公主病」,這是一種漂亮出來的病。
「流氓!」
陸遠背後很暖很暖,大約是折騰累了,還帶著微微濕意。他脖頸上有汗,那汗味夾雜著洗澡后的沐浴乳香氣。
說完,她爽朗地笑了起來,眼角眉梢卻帶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憂傷。
陸遠真是倒霉到家了,竇娥都沒他冤:「我怎麼侮辱你了?」
文措問:「找誰啊?」
趁文措搶救裙子的瞬間,陸遠眼疾手快,一把將她拉了下來。
「喂!」文措在他身後喊了一聲,細膩的女聲通過江風清晰地傳入陸遠的耳朵,只聽她說:「陸遠,你是不是想救了我,然後揚名立萬?」
文措對陸遠的話置若罔https://m.hetubook.com.com聞。她只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她居高臨下地看著陸遠,用很尋常很溫和地聲音問陸遠:「聽說你準備把我作為您畢業論文的課題?」問完又自己補了一句:「我是挺典型的,女金剛一樣,死都死不了。」
說完,陸遠趿拉著順腳的鞋邁著奇怪的碎步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文措回望走過的路,來來往往的車輛行人彷彿都只是一晃而過的風景。
「靠!」陸遠跪了:「我一看到你就那啥起來了,這樣可以了嗎?」
「啪——」陸遠話音都還沒落。狠狠一巴掌就落在了他臉上。陸遠一臉不敢置信的表情看著眼前的女人。不過幾十厘米的距離,她大義凜然地站在那,一隻手抓著已經被撕破的裙子,抽了一隻手搧他巴掌。真是一點都不耽誤。
來得太急,慌張的陸遠左右腳穿了不一樣的鞋,而且還順腳,都穿成了左腳。他實在沒有心思聽文措說她那些情情愛愛文藝電影一樣的劇情。也沒空欣賞她的長發飛揚,裙裾如風。
「……艾瑪,姑奶奶,我都沒哭呢您這是哭什麼啊?求您了別哭了行嗎?」
有那麼一瞬間,全世界的一切好像都消失了。文措眼前只看到了空無一物的江北大橋。好像所有的一切都只是為了等待她一樣。
成名后,導師曾嚴肅地與他談話,花白了頭髮的博導意味深長地問他:「陸遠,你有沒有想過,博士畢業后,你想做什麼?到處參加節目,用你學的東西作秀,這是你要的嗎?」
「一個沒我好看的人。」萬里說:「這樣你一輩子都忘不了我了。」
陸遠就這麼奇怪而吃力地背著文措。一步一步艱難地走下了江北大橋。沿路吸引了很多遊客和行人的注意。
那時候她總是想著,萬里要是能到她夢裡來一下就好了,哪怕是一秒都好。
兩人一同摔倒,在地上滾了兩圈。最後好死不死,陸遠撐著手臂,正好騎在了文措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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