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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還沒遇見你

作者:艾小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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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第八章

陸遠斜乜她一眼,沒好氣地說:「你妄想症了吧?我要是說過這話我就是狗。」
前方不遠處有人扎堆,里三層外三層,看上去至少有上百人。似乎是發生了什麼大事。
他回過頭,正準備組織紀律,一抬眼發現教室最後一排進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馬上就要放學了,大家都害怕歹徒會傷害無辜的孩子。這樣讓人痛心的新聞今年已經出了好幾起。
人對突發事件的心理承受能力因人而異,自殺未遂者與普通人在認知方式和人格變數上均有不同。作為一個心理學研究者,用言語刺|激自殺危險性極高的人,這絕對是不專業的行為。陸遠對此感到非常內疚。
「想哭就哭,別憋著。」他溫柔的絮語如同古老的咒語。摧毀了文措心底築起的最後一道圍牆。
就在那人揮舞的瞬間,文措猛得伸手一抓。用手生生抓住了刀刃。尖銳的刀刃刺入她手心的血肉。她看見刺眼的血從指縫裡流了出來。
文措看著那女孩哭得傷心力竭的樣子,突然心底覺得一陣陣抽痛。
文措到江北大學以後沒一會兒就問到了陸遠的班級。
下一秒,在文措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的時候,陸遠突然一伸手臂,將她攬進了懷裡。
……
好不容易熬到下課,這邊陸遠被班裡女生圍住了,大家都熱情問著學術上的問題,另一邊文措也被圍住了,有個別男生膽兒倒是很大,直接就上來問電話了。
她那副完全不怕死的樣子把那醉鬼徹底震住了。那人一分神,手一松,僅一瞬間,保安立刻衝過來把他制服。
文措和他距離不遠,自然是聽見陸遠的話。她站在原地雙手握著挎包的帶子,臉上換上了一貫無害而楚楚委屈的表情,睜著水汪汪的大眼睛直勾勾地看著陸遠,說道:「陸遠,你還在生我氣啊?」聲音里甚至帶了幾分哭腔。
「怎麼就這麼倔強呢?怎麼又來了?說吧,這次又是想幹嘛?」陸遠聲音冷冷的。
陸遠眉頭皺了皺。眼神里迸射出幾分疏離的冷意。這比他對https://m.hetubook.com.com文措罵髒話的時候更讓文措覺得打擊和尷尬。
她穿了一條灰色背心式棉布長裙,上身搭配了一件牛仔外套,看上去時髦又文藝。一進教室就引起了班上同學們的討論。
陸遠的照片被貼在心理學系教辦大樓的公告欄,在一排照片里,陸遠是裏面最年輕也最英俊的一個。這也是文措一眼就看到他的原因。
習慣性地推了推眼鏡,四周掃視了幾眼,最後看到了坐在角落的文措。在那零點零幾秒的時間,文措看見他明顯楞了一下,隨後又恢復正常,繼續上課。
「搞學術真是辛苦,這才幾歲頭髮都掉差不多了,」文措嘖嘖看著那些照片,自言自語,「陸遠這種人都到男神水平了。」
當她正面面對歹徒的時候。她只覺得那個醉鬼只是面前一道會跳躍的影子。
見她還算穩定,飢腸轆轆的陸遠隨便在路邊買了碗米粉。卻不想也就三五分鐘的功夫,文措就不見了。
陸遠趕緊搖頭矢口否認:「不認識。」
「……」
那並不是一個具有誘惑力的胸膛,文措靠在他的胸口,沒有心跳加速,卻覺得無比安心。
文措站在人群內圈,大家都在焦急,但沒有人敢上去阻攔。見義勇為的虛名怎麼也比不過活著的可貴。
「我不去他要是傷到孩子們怎麼辦?」
文措眨了眨眼睛,說:「你不是說想治愈我嗎?」
陸遠的呼吸聲由遠及近,就在她耳旁。
陸遠推了推眼睛,表情還是那麼冷冷的,他往後退了一步,刻意與她保持著距離,「不管怎麼說,你現在已經嚴重影響到我的生活。我的專業就是研究你們這種人,所以可以理解你,但也希望你能稍微尊重一下我。」
「你別去,傷到你怎麼辦?」
門口站了等接孩子的家長。不少家長都急哭了,有人已經報了警,但出警畢竟還要時間。
「快鬆開手。」眼前陸遠的影像皺著眉頭叮囑:「還不鬆手是想失血過多而死嗎?」
「別死。和-圖-書」陸遠深深地看了文措一眼。
文措噗嗤一笑,滿不在乎地說:「無所謂,反正我就當你說過了。」依舊是我行我素的樣子。
「陸老師真有福氣,師母真漂亮。」
陸遠個高,一步當文措兩步,他氣呼呼地抓著她直往樓梯角落走,也不管文措是不是跟得上。
文措這樣想著。
那一刻,她感覺不到恐懼,甚至覺得解脫。
「好疼,三年了,為什麼還是會疼……」
周圍的人馬上都過來幫忙。把他壓在地上動都不能動。
陸遠雙手環胸,氣不打一處來的樣子,粗喘著來回踱步。
有位老大爺抓住了陸遠:「別去啊小夥子,前面有個神經病,拿著刀到處划人吶!」
「我們這種人?」文措眯了眯眼睛,隨即自嘲一笑:「我是哪種人?陸博士?」
她也說不清楚為什麼會來找陸遠。一個人待在家裡覺得好難受。冥冥中好像有什麼牽引著她來到這裏。
不管陸遠怎麼解釋,陸媽媽都抱持著粉紅幻想,認為那會是未來兒媳婦,甚至已經開始籌劃要陸遠以後生倆孩子,一男一女。
他那麼認真的表情讓文措有些受傷,也有些惶恐,「我並沒有要做什麼,只是來看看。」
文措動了動肩膀,扯動背上被撞到的位置,還是有點疼。她看著陸遠,目光並不尖銳。
「……」
陸遠被她弄得不甚其煩。
「……」陸遠越聽越覺得嘴角直抽。大約是不想學生們再議論下去。粗魯地幾步過來,抓著文措的手腕就走了。
說完這句話,文措突然走出了人群,帶著一臉視死如歸的表情。引得身後的人群一陣驚呼。
好幾個人被他划傷,他大聲嘶吼著,誰要是過去他就捅死誰。
不得不說,心理學的課堂實在枯燥到讓人根本聽不下去。雖然陸遠偶爾會用上幾個幽默的比喻,但文措還是覺得困意襲來。
二百斤?陸遠愣了一下:「您說的神經病?是男的?」
老大爺被他吼得一愣一愣,「你神經啊!我好心提醒你好伐!人家快二百斤的塊頭,一拳頭打不死和圖書你哦!」
陸遠米粉都顧不上拿,趕緊追了過去,在有可能的幾條路上四處追尋。
這周三陸遠上午有課,起了個清早,逃也似的去了學校,以求擺脫老媽的魔爪。
「對不起陸博士,以後我不會再來打擾你了。」
上課中的陸遠和被文措折騰的他完全不同。
那種失去的痛苦,沒有經歷過的人,又怎麼能懂呢?
他幾步跑上去,努力扒開人群。
在當今這個信息發達的社會。想人肉一個人實在太簡單了。尤其是陸遠這種資料透明又小有名氣的人。
文措安靜地看著陸遠的背影。半晌,他終於轉過身來。
「原來是小師母啊。」
那女孩被嚇得眼淚直掉:「對不起,請原諒我的自私,我不能讓你去。你要是有什麼事,我怎麼辦?」
離開學校的文措並沒有回家。而是一個人到處亂晃。陸遠跟著她,不由有些擔心她會想不開做出極端的事。畢竟她前科實在太多。
眼看著陸遠就要走了,文措趕緊拿了包追了上去。
陸遠悄悄跟上她的時候,連他自己都不能理解為什麼要這麼做。
上了三層樓,很順利地找到了陸遠所在的班級。她溜進教室的時候,陸遠背對著大家正在寫板書。
那男孩顯然有些生氣了,但他也沒辦法丟下哭成淚人的戀人。
文措在外面閑晃了很久,心情也沒有好一些。在路邊坐了一會兒,輕嘆了一口氣,準備回家。
不遠處,有個醉鬼手上揮舞著一把彈簧刀,幾乎見人就划。
陸遠屬於長得很文氣的那種男人,一雙手很白手指又長,骨節分明,握著白板筆的姿勢標準而好看。寫字遒勁有力,鐵畫銀鉤,帶著幾分霸氣。與他的氣質很不符合。
此刻的文措明明是笑著,可她的眼睛卻像乾涸破碎沒有生命體的星球,黯淡並且奄奄一息。她看著陸遠,想努力笑得滿不在乎,卻仍然忍不住心底湧起的巨大苦澀。
誰知逃了這頭避不開那頭。文措那姑娘也不知道怎麼了,居然找到學校里來了。
如果是這樣死了,應該算是死得其所吧和*圖*書
文措並不是愛湊熱鬧的人。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好奇地走了過去。

無知真是福氣。陸遠心想,要真的娶了文措這種媳婦,以後在家和老媽鬥法,估計房子都得燒了。
說著,文措頭也不回地離開了。背脊挺得直直的。她轉身轉得很快,因為她不想被陸遠看見她的無助、失落和眼眶裡的濕意。
文措微微偏了偏頭,對身旁一臉焦急的男人很認真地說:「你別去,好好活下去,如果你不好好守護她,她會枯萎得很快。」
到了四下無人的地方。陸遠手一松,文措被力道的慣性甩在了牆上,背上撞得生疼。
是的,女孩的行為無疑是自私的。這事要是被發到微博去,這女孩估計會被人罵死。
「文小姐,你這樣真的讓我很困擾。我有自己的生活,也有自己的底線。有些東西你真的不該碰。比如來我的學校。」
他站在社區小學門口。小學的保安已經出來企圖將他控制住。但他面對的是一個手上有兇器的醉鬼,兩人這麼對峙著,都沒有輕舉妄動。
這場面讓陸遠心裏咯噔一驚。腦海里跑過無數種可能。每一種都讓他觸目驚心。
看著文措逐漸走遠的背影,陸遠想,明明該鬆了一口氣。怎麼反而覺得有塊大石頭在胸口壓了下來呢?明明是覺得這姑娘煩透了,可她就這麼走了,又覺得怎麼都放心不下。
語速不疾不徐,專業的分析和信手拈來的引經據典,看上去非常專業。
和文措貼著站著的是一對年輕的情侶。那個年輕的男人滿眼熱血,幾次要衝上去都被身邊的女孩哭哭啼啼地拉住。
而這位不速之客不是別人,正是無處不在的文措。
「知道了。」文措打斷了陸遠的解釋。言語有時候是比刀槍更厲害的武器。傷害已經造成,解釋不過是在傷口上凌遲而已。
文措笑了笑,緩緩把手打開,陸遠把彈簧刀拿了出來,看見她手心血肉模糊,眉頭皺得更緊了。
其實她也沒什麼想和陸遠說的,只是每次看到他抓狂煩惱的樣子,就覺得挺好和-圖-書玩的,那一天也過得不是那麼辛苦了。
「我的意思……」
大家手忙腳亂去制服歹徒,文措站在原地,手上還握著那尖銳的刀刃,鮮血一滴一滴地滴在地面上,繪製出了毫無頭緒的花朵。
陸遠終於體會到什麼叫禍從口出。就因為他說起了「姑娘」兩個字,陸媽媽就雷達全開,全方面開始在他生活里搜尋,非要把這個人揪出來不可。
從中午一直到下午,文措似乎並沒有想要回家的打算。她一直在走著,累了就在路邊隨便一坐。
「咳咳,大家把書翻到145頁……」陸遠努力無視著那一抹顯眼的麗影,各種逃避文措犀利的目光,避免與她對視。
「……求你了,別去,總有別人會去的……」
兩人之間隔了幾個人的距離。陸遠的學生眼尖,看見文措追過來,問陸遠:「陸老師,你們認識啊?」
不然怎麼會看見陸遠一臉關切地出現在她眼前呢?他分明那麼討厭她不是嗎?
陸遠正在認真板書的時候,就聽見背後的同學們突然低聲開始竊竊私語起來。
那醉鬼不斷用言語威脅著越走越近的文措,甚至拿刀在她眼前晃。圍觀的人有些害怕得尖叫了起來。大家都惶恐不安,只有文措,淡定得彷彿那人拿的不是刀一樣。
老大爺翻了個白眼:「廢話,是女的早有人上啦!還等你上啊!」
「我曾經為了徹底割斷脈搏,把這隻手砍得骨頭都出來了,血把浴缸全染紅了,這點傷真的不算什麼。」文措舉著那觸目驚心的手,滿不在乎地笑笑說:「我就是怎麼都死不了,大概是老天要我活著拯救全人類吧!」
痛感通過手心感測到大腦,頭皮麻麻的。文措感覺眼前時清醒時模糊。
陸遠頓時覺得氣不打一處來,也不知道是哪根筋不對,他突然大聲吼道:「她不是神經病!」
這一句話立刻圍觀的學生們開始起鬨。
她想,她可能是有點暈了。
不遠處不知道是發生了什麼事,有人突然尖叫了一聲,有人圍了過去,有人逃竄了出來。
可文措卻能理解她心裏的害怕和兩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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