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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太多了。」

「……」陸遠垂了垂眼，表情有些黯然，他說：「對不起，是我說錯了話。」

還真是泄氣呢，原本以為她是可以華麗轉身的。

半年多沒有再見，她知道他回到了真正屬於他的世界。他原本就是一個活在陽光里的人，所以現在的他可以雲淡風輕地出現，光鮮得好像離開了她就脫胎換骨。

陸遠不再理她，只把她往身後一塞。他往肥豬董事長那邊走了兩步，很客氣地說：「陳叔叔，不知道是哪裡有誤會？我女朋友是怎麼得罪了嬸嬸了？」

陸遠不著痕迹抽回自己的手，慢慢說：「今天來本來是想和您說下您公司和江北大學的合作項目，但這會兒大概也是不太合適。吃飯就不必了，我先帶我女朋友去醫院里。」

文措覺得委屈極了。半年多沒見，當初和她說那些感人肺腑話的男人如今就說著這樣冷漠的句子，莫名其妙挨打都沒有他那幾句輕描淡寫的話來得疼。

「我那是正當自衛。」

還不等文措再說什麼，陸遠的手機就響了。他看了一眼屏幕，最後避開文措去接電話。

今夜，文措又雙叒叕失眠了。

陸遠這才意識到媽媽這是誤會了，可他又不知從哪裡開始解釋好。

「嗯？」陸遠有點心不在焉。

文措很意外她的決定：「您要去哪兒？」

陸遠沉思了一會兒，隨即用低沉的聲音問：「我以什麼身份上去把人家痛揍一頓？」

文措看著客廳里最顯眼的牆上，萬里媽媽裱上去的那張照片。心裏幾分感慨。

「什麼事？」

文措知道陸遠跟著她走了很遠，直到她招了計程車離開。

「你是不是還有事？」

結果剛一發出去，她就收到了回復，系統自動回復：

萬里媽媽輕嘆了一口氣，說：「你還是該找個男朋友。一個單身女人過一輩子實在太辛苦了。」說完又說：「終究是我們家的人都沒有福，還連累了你。」

有些話不用說，她已然懂得。

這要是江北顯然就是肥豬的天下，但肥豬最近在安昆投資了一個很大的項目，陸遠的爸爸雖說是個暴發戶，但在當地地位不得了，能予以很多方便，不是肥豬能得罪的人。陸遠自是明白這其中的利害關係，才說文措是他的女朋友給她解圍。

陸遠如果真的有女朋友秦前不會不說。秦前那麼煩她，天天想方設法打發她，陸遠有女朋友這個說辭不就是最好的打發嗎？即使假話秦前都不曾說過。只能說明陸遠可能是在騙她。也許是希望她知難而退。

「阿姨別內疚，我沒談是因為沒遇到合適的，不是被以前的事影響。」文措扯著嘴角苦笑道：「以為遇到了，結果別人也找了女朋友。」

「陸遠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肥豬握著陸遠的手說：「真的對不起啊賢侄，這真是個誤會，都怪你嬸疑神疑鬼的，今天我請客，給你們賠罪。」

陸 遠有點冷漠的態度讓文措極度不爽，文措也說不出是哪裡不爽。原本還有幾分複雜的重逢愁緒，一下子就消散了乾淨。她忍不住賭氣道：「我都不知道你為什麼要把 我帶出來。我應該去的地方是警察局，而不是醫和圖書院。我要告他們兩，神經病啊，莫名其妙就被打了一頓。要不是你多管閑事，這會兒是警察帶我去驗傷。」

她有好幾次想回頭去擁抱他，想去問問他是不是還是從前的陸遠，想問問他還是不是那個說了「回江北就要娶她」的陸遠。可她最終還是沒有問，她不敢，也不能。

「嗯。」

陪蘇靈蘊吃過飯，給她拿了葯錄完口供，送她回家，陸遠回到家的時候已經很晚了。

可陸遠好不容易平靜的心，卻被這個沒什麼關係的人徹底弄亂了。

他們現在的關係連一般的朋友都不算，硬要說，也就是前「研究者」和「被研究者」的關係。這麼一想，文措又覺得有些沮喪了。

「出了一點急事。」陸遠沒有再說下去。他跟著文措走了好遠的路，她上了計程車他才離開，他想，蘇靈蘊一定不想聽到這些。即便他再怎麼告訴自己，文措有萬里，文措不喜歡他，他還是忍不住關心著她，在乎著她。

陸遠大約是真的很生氣，拉著文措大步走著，文措幾次想要掙脫都掙不開，眼看著手腕就青紫了。

「陳叔叔，您這是鬧得哪一出？」陸遠身後還跟著幾個戴著眼鏡的斯文男，看上去應該是他的同事。那幾個男人一看都不想惹事暗地裡都在把陸遠往後面拉。

蘇靈蘊扶著手臂，若有所思看了陸遠幾眼，最後只是很尋常一笑，似是安慰陸遠一樣。

混跡在裏面，文措突然覺得有些找不到陸遠了，明明只隔著一棵樹，文措卻覺得好像隔了好遠。他避開文措接電話，表情溫和，和面對文措的時候頭疼不已的表情一點都不一樣。

「疼。」文措忍不住嘟囔了一聲。陸遠立刻橫眉瞪她一眼：「打架的時候怎麼就不知道疼？」

萬里媽媽一道一道上菜，文措也不客氣，拿著筷子就開始吃。她沒有說話，也不想說話。萬里媽媽看出她心情不是太好，只是問她：「菜還和胃口嗎？」

怪不得他不再如從前那樣衝動著她的衝動，不再心痛著她的心痛。

那天晚上文措都沒有睡好，在床上翻來覆去反覆回味著萬里媽媽的那句話。

「嗯。」文措說：「我知道。」

不是陸媽媽提醒，他自己已經快要忘記，蘇靈蘊才是他的女朋友，那個彪悍的，和人對打的，極其有個性的文措，只是和他沒什麼關係的人。

陸遠沉默了一會兒，終於回應：「我沒有前任。」

臉上青青紫紫的，一來就把萬里媽媽嚇得不輕，連忙關切問她。文措說摔得，她也不再多問。只是拿了冰塊給文措冰敷。

萬里媽媽顫抖著手接過那張照片，文措甚至都沒有解釋什麼，她的眼睛已經水汽模糊。可她終究是一個多麼堅強的女人，什麼都沒有問，吸了吸鼻子就把眼淚忍了回去。

「對，陸博士說得對，錯的是我。」文措一直點頭，「不用管我，我自己可以回家。」

蘇靈蘊看著陸遠的表情有些僵硬，可她還是努力有風度地扯了扯嘴角：「你怎麼知道和我就是將就和-圖-書？我們就不會變成相愛且相守的人？」

陸遠吸了一口氣，坦然地回答：「是女朋友。」

文措不擅長分析男生的想法，她唯一能想到的方式就是直接問。拿出手機，在特別關注裏面找到了陸遠，打開對話框，看著記錄里寥寥的幾句話，文措著實有些苦惱。

良久，陸遠終於回過頭來，文措的視線得以對焦，那張曾經不屑一顧的臉如今卻好像充滿了致命的吸引力，讓她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蘇靈蘊的眼睛又黯下去幾分，她抬起頭看著陸遠，問他：「之前一直藏著掖著，為什麼現在突然又說了出來？」

這不是她要的人生。

那是一條江北最尋常的街道，每隔四五米就有一棵樹，馬路上來來往往的車輛，信號燈規律地變動，人行道上稀稀拉拉來去人群。

……文措總算是明白了什麼才叫真正的心塞。萬萬沒想到，有一天陸遠在她面前，會是如此的高冷。

陸遠並不是那種遊刃有餘于各種女人之間的高手，對男女之間的感情，他總歸是個新人。自從被文措擾亂心緒以後，他都有意避開蘇靈蘊。

萬里的媽媽對文措很好。時常勸文措找男朋友，她已然把文措當做女兒看待，對文措的關心也都是發自真心。

這一天江北的天氣難能放晴，天空藍得有點刺眼，文措想，這到底是什麼□□，用最美麗的開始，搭配著最殘忍的結尾。

「你不要騙我。」

睡前人在安昆的媽媽打來電話，問及白天發生的事情：「聽說你到老陳公司去了？你們是不是搞得有點不愉快？」

陸遠越聽她分析越覺得有點煩。但他還是壓著不耐，安撫著她說：「你別想那麼多。」

陸媽媽一時也是納悶了：「我聽介紹人說蘇靈蘊那姑娘特別溫和，沒想到居然還能和老陳那母老虎媳婦打架？」

「隨你說吧。」陸遠了解文措有時候挺胡攪蠻纏的個性，看了眼她身上的傷說：「要不要送你去醫院？」

文措愣了一下，趕緊在對話框里打了一大排字，想要解釋。她這一次檢查了好幾遍錯別字，確定完全沒問題以後才發了出去。

「總好過一個老太婆在江北生活。如果真的還能見他一眼，我死在高原也願意。」她無比真誠地看著文措，眼泛淚花，那堅定的眼神，可以看到的，只有孤注一擲的決心：「文措，我這把年紀，不怕死，不怕活，只怕遺憾。」

掛斷電話，陸遠走過來，面色有些為難地說：「你現在還住在家裡嗎？我送你回家吧。」

回到家后，仔細回想一下，覺得她當下實在太衝動了。

文措從發出去這句話以後就開始忐忑，過了許久，陸遠的回復才姍姍來遲。

「聽說他老婆搞錯了，錯打了你女朋友？」

萬里媽媽低了低頭說：「我想去罕文。可能以後就在那裡生活了。」

「看你學生的反應，應該是挺意外我是你的女朋友？」蘇靈蘊說。

出來混總要還的，文措真是親身演繹了這句話。

蘇靈蘊笑：「我只是相信我的第六感。」蘇靈蘊如數家珍地說：「一個在學校里待了那麼久的男人，沒有什麼感情經驗，談戀愛心不在焉，ｈttｐs://ｗｗｗ.ｈｅｔｕboｏｋ.ｃｏm.cｏｍ想了很久，原因大概是心裏有別人。」

一自然卷的男人壓低聲音說：「別管別人的事了，我們改天再來吧。」

文措被扯散的頭髮在她臉上刷來刷去。什麼叫狼狽，文措這一刻才真正了解了。

「最近有點干，是沙子有點多。」司機一臉過來人的表情，配合著文措的「謊言」。文措想：真是個溫柔的司機。

蘇靈蘊的笑容漸漸褪去，她第一次露出嚴肅的表情。蘇靈蘊是個很愛笑的人，每時每刻都似乎帶著笑容，眼角彎彎，嘴角彎彎，讓人覺得很親和。陸遠不知道，原來蘇靈蘊不笑的時候，看上去是那麼冷艷。

文措報出了地名。

這半年，文措都會按時探望萬里的媽媽。無關愛情，只是對青春那段愛情的一個交代。這是她的責任。

「文措你可怎麼辦吶……」萬里媽媽眼眶紅紅的：「如果不是我們家害了你，你一定遇到好人家嫁了，現在也不會是這個樣子。」她看著文措青紫的臉，「看你這樣我可真心疼。」

個別當初見過文措的學生看到蘇靈蘊，看陸遠的眼光充滿了探究，這讓陸遠的表情更加不自然。

「我先送你回家吧？」陸遠往文措的方向走了兩步，文措本能地後退了兩步。

文措的眼淚終於被他逼了出來。她仰著頭，倔強忍著不讓眼淚掉出來。

文措仰著頭吸著鼻子：「我沒有哭，只是沙子進了眼睛。」

之前總覺得難以面對，可當蘇靈蘊那麼不遮攔地說出來的時候，陸遠不僅不覺得壓力，反而覺得釋然了許多。陸遠坦蕩一笑，說道：「我沒有前任，只是我單方面喜歡她，你知道備胎嗎？我就是。」

「那能一樣嗎？」

他是個溫柔的人，可是這一刻，她真的很恨他的溫柔。

那一刻，陸遠覺得蘇靈蘊的表情像極了文措。

文措背起自己的包，還是一如從前，高傲地轉身，即使此刻她狼狽得簡直不堪一擊，仍挺直了背脊。

文措有些擔心：「高原不知道您能不能受得了。」

如果他真的不再喜歡她，真的談了女朋友，為什麼會在那麼多人拉他的情況，還是為了她挺身而出？還為了給她解圍說她是他的女朋友呢？

萬里媽媽在文措對面坐下，她給文措夾了點菜，狀似無意地說：「人生不如意的事很多，難過也得過。」

「阿姨，真的不是這事兒。」文措越解釋越難過：「是別的人的事。」

「嗯。」

陸遠輕輕拂袖，往前走了一步，視線只留在文措身上。他明明面無表情，文措卻感覺到了他一直壓抑著的憤怒。他一隻手就把文措給提了起來，一雙大手抓得文措手臂都生疼了。

文措覺得自己可能語文學得有點不好。她在心裏想：「女朋友」是不是一個多義詞？可以表示戀愛關係的女朋友和女性朋友。陸遠說得是哪一種意思？

他指責的口氣讓文措氣不打一處來：「你哪一隻眼睛看到我們打架了？分明是她帶人單方面打我。」

半年前，文措從罕文回來，把那張照片給萬里的媽媽，她說：和-圖-書「是一個老朋友囑咐我帶給您的，他讓您一定要保重。」

「你怎麼就知道我不缺這個錢？你是個男人嗎？是男人就不該這麼走了，應該上去把那頭肥豬痛揍一頓。」

「是嗎？」陸遠狐疑看她一眼：「那你是怎麼把人頭髮都抓掉一大把？」

「早知道你有事就不叫你來了。」蘇靈蘊善解人意地說：「一點小傷而已，都怪我，太嬌氣了。」

老司機從後視鏡了看了文措一眼，輕嘆一口氣：「姑娘，失戀了吧，我帶過好多像你這樣的女孩。瞧你哭得，哎。」

「你走遠了，就不要回來。」文措咬著嘴唇，問他：「所以其實你真的是中央空調一樣的暖男，對哪個女生都一樣溫柔，是嗎？」

文措在對話框里編輯了好幾版開頭，最後都刪去了，準備重新編寫開頭，結果開頭還沒打，手一滑就發了出去。

文措被他問得一愣，反唇相譏：「沒什麼身份你亂認我什麼男朋友？」

「文措，你要不要跟我去罕文生活？也許，去了那裡，一切都可以重新開始。」

陸遠愧疚地說：「我本來就該來，是我的問題，不好意思。」

陸遠不是電視劇里那些霸道總裁。他最後還是在文措要求下放開了文措。這個樣子，總歸是無法逃到天涯海角的。

陸遠皺了皺眉：「私事。」

「這 是你女朋友啊？」肥豬瞪著眼睛看了一眼文措，又看了一眼陸遠，臉上立刻紅了，趕緊說：「你嬸嬸這不是誤會了嗎，我都沒機會解釋呢，是我的問題，都沒攔得住 她胡鬧。」說著趕緊回頭訓斥妻子：「你有沒有腦子？這裡是公司不是家裡，再說了，就算我真那什麼，我能對侄媳下手嗎？」

文措心一驚，再一看，發出去的字是：

是一種叫陸遠的沙子。文措在心裏暗暗地說。她不敢揉眼睛，怕越揉越疼，心疼。

文措覺得自己好像一隻怎麼都飛不起來的風箏，放風箏的人扯著線使勁跑著，她幾乎不能呼吸，卻還是努力展開著身軀，不斷地上升又下降。

說著，不再理會肥豬，直接拉著文措就走了，動作有幾分粗魯。

一上車，文措終於憋不住，臉頰上劃過溫熱的水汽。

「文措。」萬里媽媽說：「我打算離開北都了。」

坐在並不大的客廳里，看著廚房裡萬里媽媽忙碌的身影，文措覺得心裏酸酸的。

去罕文嗎？文措確實覺得迷茫，按照一般的劇情，女主角本該從一而終，她不是該留在罕文嗎？如果沒有陸遠，她也許並不會回到江北。

假模假樣訓斥完后趕緊向文措道歉，還沒走到文措身邊，文措已經噁心得大退了一步。肥豬因為文措的抗拒，面色尷尬地停在陸遠身邊，假意轉移話題，和陸遠寒暄說：「你爸最近還好吧？我和你爸多年的老同學，最近還在談合作呢。」

文措含著筷子有點鼻酸：「很好吃，阿姨，不要再做了，夠吃就好了。」

文措心裏又生出了僥倖的年頭，這種念頭一旦生出來就一發不可收拾，她十分想要求證一下，可她又沒有辦法求證。

「文heｔｕｂｏoｋ•coｍ.ｃom措，」陸遠說：「我都快三十歲了，單身，交女朋友有什麼不對？」

陸遠皺著眉輕嘆了一口氣，問她：「怎麼弄成這樣？」他忍不住要訓她兩句：「好好的不上班，怎麼跑去和陳總老婆打架？」

「因 為你之前從來沒有問過，因為之前我也從來不想面對。」陸遠看著蘇靈蘊，雖然覺得很抱歉，可還是一字一句地說了出來：「在遇到你之前，我想著，反正不能和她 在一起了，和誰在一起都是一樣的，感情都是可以培養的。這個世界上有些人，原本就是一輩子都不可能遇到相愛且相守的人，那麼，選個合適的，將就也是一輩 子。遇到你以後我才明白，這種將就只會讓兩個人都痛苦。」

「你放開我。」文措忍不住說。

他承認自己很鴕鳥，可他確實不知道如何面對蘇靈蘊。直到被蘇靈蘊笑眯眯地堵在學校門口。

「是我的問題。」陸遠說：「是我始終無法進入角色。對不起蘇靈蘊，至始至終，我還是把自己設定在有她的劇本里。」

是為了陸遠嗎？她愛陸遠嗎？勝過了萬里嗎？這一切她都不得而知，她只知道，陸遠說他有女朋友，她感覺很傷心，很傷很傷，這是看到萬里有了阿麗娜的時候完全不同的感覺。

「我不怕死，不怕活，只怕遺憾。」

陸遠還是皺著眉頭：「得了吧，你把人也打得夠嗆，別折騰了，這種事最後也就道個歉賠個錢，你也不缺這個，他在江北也是有地位的人，胳膊別和大腿拗。」

陸遠背對著文措站著，很久很久都沒有說話。文措低著頭，一隻手揉著被陸遠抓疼的手腕。

「……」

「如果遇到一個人就愛上一個人，那就不是我了。」陸遠說：「對不起蘇靈蘊，我想我們還是不太合適，我不想再耽誤你。」

這句話又何曾不是文措的心聲？對文措這樣「重活」一次的人來說，這一生只有三天，昨天，今天，明天。以前和以後都不想去想，過好眼下已經不易。每留下一個遺憾，離開這個世界的時候，行李就越重。

蘇靈蘊遇到了一場小車禍，陸遠趕到醫院的時候，蘇靈蘊手臂的傷口已經處理完畢。看到蘇靈蘊有些狼狽的樣子，陸遠趕到有點內疚。

而她呢，身上的衣服被扯破了，頭髮被扯散了，臉上疼得火辣辣一片，想必也是挂彩了。

「姑娘，去哪兒啊？」司機師傅問。

站在陸遠面前的蘇靈蘊臉色漸漸不好。想來也是如此，哪怕是不喜歡的對象，女孩也不希望甩人的話是男人嘴裏說出來。

「剛給你打電話的是不是女的？」

收到了幾條垃圾簡訊，其中有一條偽裝成記者的追求者。陸遠看著就很頭疼，直接拉黑了。

「直到今天我才搞清楚了大概是怎麼回事。我們這一路走來，你的學生們看到我們的表情都挺嚴肅的，不是那種看到老師的八卦竊喜，而是抓到『外遇』一樣的失望。」蘇靈蘊頓了頓說：「想來，你的學生應該是很喜歡你的前任吧？」

「怎麼這麼晚才來？」蘇靈蘊溫柔地問了一句。

陸遠不卑不亢：「我爸那種暴發戶哪有叔叔這麼厲害，也就仰仗叔叔才能做點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