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戀習生

作者:艾小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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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第二十八章

他對我的各種揣測毫不介意,只是看著我感慨萬千的說:「笨,因為那就是一輩子了,生不同衾死同穴,沒聽過這句話么?」
原來,經歷了那些曲折和顛簸,我們都累了,累到,不顧一切的想要結局,完滿的結局。
和他們接觸多了,我漸漸發現程陽身邊有兩個女人。一個我只見過一次,在酒店大堂遠遠瞧見,抱著個一兩歲的孩子,好像叫沈什麼恩,紀時說過一次,我忘了。另一個我比較熟悉,經常在他們的聚會中出現,以程陽女伴的身份。
我一時失了語言,只是盯著紀時瞧個不停。
她被我這一下弄懵了,半晌才反應過來,怒氣迅速爬上她白皙的臉龐,她眼瞪的大大的,幾乎難以置信的叫嚷:「紀時!你丫真不要臉啊!!」
她直勾勾的看著我,一雙顧盼生輝的眸子深沉到幾不見底,她好像突然有了傾訴的慾望,把雜誌合上,看了程陽一眼對我說:「他的家庭無法接受我,因為我父親是殺人犯。他媽媽為了逼他從三樓跳下一直到現在還在坐輪椅。而我,本來離開了他,最後忍不住又回來,於是變成了現在的樣子。」她輕輕的笑了,眼角眉梢都帶著苦澀:「我沒有朋友,我一直不敢和太多人接觸,我怕別人把我放天涯去,我是可賤三啊!」
「就這麼走了?」我挑眉,望著她,晃了晃手上她的包。
有人說,愛會讓人盲目。
我無賴的抱緊她:「行,給你時間考慮,一二三,時間到,謝謝你願意和我和好!」說完吧唧親了她一下。
越尹使勁推我:「誰說跟你和好了啊?我答應了嗎?我還沒想好呢!」
我跟陳圓圓和豆豆都報備了這件事。兩人的答案大同小異。
我伸出手對她說:「我來做你第一個朋友吧,我叫越尹。」
如同八年前,快准狠的攪進了一輪叫□情的風暴。
我被她的自嘲堵到無言以對,顯然,她對自己的身份了解的非常透徹,可是,這一切,又是為什麼呢?
www•hetubook.com.com「呸!」她沒好氣啐我:「誰是你的了?不要臉!」熟悉的口氣,讓我激動到五臟六腑都在顫抖。
後來接觸多了我才知道,抱孩子的叫沈亞恩,是程陽的妻子,經常在我們聚會中出現的是他大學談的女朋友,叫葉依敏。
「我的父親是殺人犯。」葉依敏突然微笑著幾乎漫不經心的說了這句話。我臉色一僵,瞬間就感覺到失禮,趕緊扯了生澀的笑容來掩蓋。
「是嗎?」我故意頓了頓又說:「你沒吃醋你跑什麼?一路前塵往事一起想了吧?想的都掉眼淚了,還裝啥?」
越尹被我揭穿也不生氣,只訥訥說:「誰說我跑了?我明明……走的……」
多的不需要解釋了,就一個狗血庸俗虐戀情深一男二女的故事。我對這樣的男人沒有好感,但紀時總會對我洗腦,說程陽多麼的無奈,家族怎麼的強大,父母無法抵抗云云,但作為女性,我無法不站在女性的角度來思考,尤其是那位可憐的妻子,所以我對程陽和葉依敏的示好和靠近一直敬謝不敏。
我有些詫異:「不是吧!那時候我多醜!」我思考了一下又說:「你該不是想等我死了好重新找人吧?」
我感慨的嘆息:「八年前,咱倆因為林緩誤會到分手,八年後,咱倆又因為林緩誤會到和好。這算不算有始有終?」
她掙扎了兩下也就放棄了,低著頭悶不吭聲的靠著我,很乖,乖的都不像她了。我收了收手臂,把她抱得更緊,她的臉貼著我的風衣,摩擦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音。
吃完早點,紀時擦了擦嘴,我們對坐著說話,也不見得有什麼話題,就天馬行空東一句西一句。
越尹捶我,沒好氣說:「你是一直都不要臉的,少賴我。」
我把工作給辭了,其實我是萬分捨不得的,但這份工作是紀允給的,我實在欠不起他人情了。我在網上投了簡歷,最近一段時間都在跑面試,也沒有滿意的。比之前m•hetubook.com•com的工作總覺得差了哪兒,工資高的工作量大到完全負荷不了兼職,時間上隨意的那待遇沒法看,面試這麼久的總結就是:沒有不黑心的老闆,天下烏鴉都一般黑。
直到那次他們一群男人約了去打斯諾克,這是男人的遊戲,女人只能在旁邊偽裝壁花,著實無聊。葉依敏比我更熟悉這個圈子,她很懂得怎麼打發時間,一杯飲料一本雜誌,她便能很愜意很享受的消磨一個下午。
八年後的紀時比八年前的更黏糊,他幾乎每天都要和我見面。比起從前我們那些乏善可陳的去處,而今真是豐富多彩,連續幾個月都能不重樣。我們之間明明斷層那麼長時間,卻還是親密得彷彿從來沒有分開過一樣。我不知道是什麼神秘力量驅使我再一次淪陷,我只知道,我又淪陷了。
越尹
豆豆說:罷了,你保重吧!
她冷哧一聲,三兩下把包子咽下,我見縫插針趕緊把豆漿遞過去,她也沒客氣,粗魯搶過去接了蓋就開始喝,我都能聽到她吞咽時候咕嚕咕嚕的聲音。
她看了我一眼,反問:「那你呢?為什麼還要回來?」還不等我回答,她又說:「如果我說是愛,你會覺得噁心么?」
我感慨的看著紀時,突然神來一筆的問了一句:「如果你只能和我在一起十年,你會選我幾歲的時候?」
她沒有走遠,這是上天給我最大的恩賜。感謝她狼狽得還沒來得及收起的表情,讓我沒有看她的眼睛也看出了她的難過和介意。
她的頭髮天生捲曲,落下幾綹,我想幫她理一理,但她很抗拒的避開,我也沒堅持,只比了比耳側提醒她。
她伸手要搶,我故意舉高,她不氣不惱,滿不在乎的說:「你喜歡送你行啊?我身上還有錢,不好意思!我先走了!」
我用下巴抵著她的頭說:「真是過多少年都不變,倔的跟頭驢似的,還愛自作聰明,明明就還是我的越尹,還裝不是。和*圖*書
因為和紀時關係的親近,我慢慢也開始接觸他身邊的朋友,他還是和以前一樣,人緣很好,只是現在朋友太多,魚龍混雜各種各樣,總的來說最鐵的就是程陽和劉乃,這兩人性格也挺鮮明,一個深沉一個張揚,紀時是過渡的那一個。
我舉雙手雙腳贊成這句話,在愛情里,我就是個又瞎又聾的貨,所以我傻逼我活該,所有一切都我自找的。
紀時
她沒想到我是這個反應,愣了一下,沒有伸出手,「我不想連累任何一個人,你很清楚,我是賤三。」
不知道為什麼,原本還有的幾分擔心和不安,在看到她眼淚的那一刻全數消散。
我慶幸的笑著,八年來未曾有過的輕鬆。
「醋太貴,吃不起,再說我為什麼要吃醋?」
我在心裏暗暗揣測。
我拿有些燙的豆漿捂了捂手,笑眯眯的轉了個方向,蹲在她對面。這姿勢像諜戰片里接頭的場面,可惜放在生活里就顯得太過惡搞和詭譎。
我說別人的時候和自我剖析的時候總是頭頭是道,但一旦面對紀時,我那些如鐵的防備都變成一灘爛泥。我這沒出息的勁兒也沒什麼好說的了,大家都了解。要罵就罵吧,我就欠罵。
很諷刺,她是別人婚姻的第三者,但她卻是個婚紗設計師,為每個將要進入圍城的女人造夢。我坐在她對面,時不時打量她兩眼。她舉止優雅,偶爾的談吐也非常適宜,是個完全不會讓人覺得討厭的女人。這也讓我感到非常好奇,很顯然,葉依敏也是個很美好的女人,她和程陽有更深刻的感情,從大學至今超過十年,那麼,是什麼原因致使程陽放棄了葉依敏選擇了沈亞恩呢?
越尹並沒有走遠,我開車沒找多遠就在街上看到了她。她蹲在車站不遠的包子店門口吃包子,旁邊來來往往都是趕著上班的人群,我不動聲色的看著她,她吃包子的樣子太過專註,讓我不禁想著,真有那麼好吃么?來往風灰那麼m.hetubook.com.com大,不臟么?一直吃包子,口不幹么?
她愣了一下,先是死死盯著我的皮鞋,隨後轉了個身,繼續吃著還剩幾口的包子。
我們總愛手牽著手在這座傳承幾世紅塵喧囂的城市閑逛,沒有任何目的,只是安靜的走著,他愛緊緊的牽著我的手,力道驚人,小心翼翼,彷彿我們腳踩的不是地,而是磅礴的時間洪流,他的手心很熱,像沸開水的鋁壺,燙的我的手又癢又疼,潮乎乎的,可我還是捨不得鬆開。
「看得出來你很餓啊,」我摸摸下巴,故作若有所思的樣子說:「也是該餓,今早消耗那麼多……體力。」我故意把話音拉長,說的曖昧,我很滿意的看到她的表情僵了一下。
第一次,我對這座城市有了一種歸屬感,這裏,終於也是我的家了。我這出寂寞人生劇的男主角終於回來,遲遲的,但總算還是粉墨登場了。
她軟化的態度讓我鬆了一口氣,我能感覺到這個早晨的效用非常明顯。劉乃說的對,女人是思想忠於身體的動物。
「……」
紀時對我最近的忙碌渾然不覺,他以為我是做的不愉快才辭職,也沒多問,他小心翼翼的伺候著我那些所剩不多的自尊心,我又怎麼好意思再去為難呢?
看完升旗,我們在南方人開的店裡吃甜豆花和油條。香香甜甜的,一如記憶里的味道。
夏至的那天,我們倆抽風清早就起來,一起到□看了一次升國旗,和許多來自全國各地的遊客一起,感受火紅的旗幟和初升的太陽一起升起的肅穆和莊嚴。
難能輕鬆的氛圍讓我們倆都不覺笑了出來。懷裡越尹真實的觸感讓我有種恍然隔世的感覺。這一刻的靠近甚至比身體的親近更顯親昵。
我一直貪戀的看著紀時呼呼的喝豆花,他的姿勢一點也不優美,可我還是覺得這畫面很美好,我分不清這美好來自什麼,我只是希望時間停留在這一刻,不可預知的未來我不想去探究,我只想抓住現在。
我怔楞了兩秒,隨即搖搖頭。我也不hetubook.com•com知道為什麼,突然就不想問她什麼了。我這輩子無法接受第三者,唾棄厭惡第三者,是因為我對愛情和婚姻的想法太過純粹,但我無法對一個在愛情面前低三下四的女人鄙夷。我想,她肯定也經歷過無數次的掙扎,而最終,她做出了選擇,作為事不關己的旁觀者,我只能「觀棋不語」。
「好吃么?」我忍不住問她,但是她沒有理我。
她攏好頭髮喝完豆漿啪的一聲就把紙杯扔進了垃圾簍,她起身要走,我眼疾手快的抓住了她。
我一步跨在她面前,她一時失了防備,撞到我懷裡,我趁機一把抱住了她,得意的說:「這可是你自己投懷送抱的。」
「沒事兒,我就想體會下和賤三成為朋友是什麼感覺。」我咯咯的笑著:「你爸爸是殺人犯,我爸爸是巨貪,咱倆氣場挺合的。」
可是我分明看見,她轉身的那一剎那,有水滴落在了方磚拼接的地面上。
我的越尹,終於回來了。
陳圓圓說: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我頓了頓,斟酌了半天才說:「為什麼?如果曾經離開過,又為什麼還要回來?」
紀時先是愣了一下,隨即說道:「選你這輩子最後十年吧。」
「你吃醋啊?」
我站定在她面前的時候,我看到我的影子覆蓋在她身上,她白皙的臉龐隱在陰影里看上去有幾分蕭瑟難過,我居高臨下的看著她,內心無法平靜。
我買了杯豆漿,站了兩三分鐘才抬腳走向她。
我聽得都笑了,看來過往那段青春往事陰影的不是我一個人。可人啊,只有勸別人的時候才聰明睿智充滿了理性,那些事兒啊,一到自個身上,還有個屁,一團漿糊!
決定和紀時和好的那一刻,我心裏想過許多種可能,最不濟也就八年前的一切再重演一次,罷了,二十六歲的我至少知道了各種緊急避孕的方法,總不至於再當殺人兇手,也算比從前好了。我這麼安慰自己。
我聲音微微有些抖,但還是樂呵呵的說:「要臉討不著媳婦,為了你我不要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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