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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把手移到了他那隻受傷的手上，更加徹骨的冰涼，突如其來的寒意，使她的心輕輕顫動著，「很痛嗎。」她的聲音低低的。

「好吧，你受傷了，你最大。」雷遠說著站起身。

「還是我去吧，不加糖，不加奶，我知道的。」言兮蘿說。

許可脖子上掛著白色的繃帶，骨折的手腕已然被固定好。四個人正坐在那兒等她。

「我要喝咖啡，熱的，不加糖。」他閑散的靠在椅子上，看著她的臉說。

「剛照過x光，骨折了，現在等著上夾板。」

「行了，」雷遠在一旁連連搖頭，「姐弟倆，用不著這麼纏綿吧。」說者無心，聽者卻是迅速的收回手，臉微微的泛紅，一直到耳根。

「哦，有件事情我一直想問清楚，關於許可……你拒絕我，是不是因為許可？」

許可的眼神漸漸恢復了以往的清冷，不動聲色的看著一臉變化莫測的姜允諾。心，被莫名的情緒輕輕撥動著，似乎有那麼一點瞭然。

「在開玩笑的是你，」林軒的口吻里，少見的帶著一絲不容置疑的惱怒，「你們根本就不是姐弟……沒有誰，會為自己的姐姐，做出這樣的賭約，幼稚衝動的賭約。」

順著他的視線，姜允諾看到，陸程禹，和身邊光彩和*圖*書照人的言兮蘿，朝著他們走了過來。

「比賽前，許可找到我，對我說，如果我進的球比他少，我就必須離開你，和你分手，」林軒低聲嘆息著，「沒想到，他會作出這樣幼稚的事情。」

姜允諾口袋裡的手機震動著，她接通電話，那端，傳來林軒溫潤的嗓音，「允諾，許可怎樣了？」

她一時失神，幾乎要沉溺了進去。

她大剌剌的將冒著熱氣的紙杯遞到許可的面前，假裝著一如往常，什麼也不曾發生過，說，「還是喝牛奶比較好。」

可是他，卻忽略面前的紙杯，以及她好心的建議。

她深深吸了口氣，抬起頭對上那雙眼睛的瞬間，卻又直覺的避開，彷彿被什麼東西灼痛了一樣。她只得垂下眼帘，眼光停留在那兩人相握的手上，輕應著，「好的。」然後走到小賣部，要了杯牛奶。

「你等等，」有些慌亂的，她走到不遠處拐角邊的小賣部，才接著說，「你在開什麼玩笑？一點也不好笑。」

她微微舒出一口氣，輕輕的回答，「有的。」

「知道了。」說著，他掛了電話。

雷遠也習慣了不再多問，只說，「估計等會兒還要打加時，你在這兒看著，我們和許可一起去。」

ｈeｔubｏｏk.cｏm•coｍ「喂，別睡了，小心著涼。」姜允諾走過去沒好氣地拍拍他的面頰。真是的，踢場球而已，用得著這麼賣命嗎？

「結果，並不重要。對你，我已經決定放棄了，」他的聲音有些傷感，「我喜歡你，但是比起他來，我做得還不夠……所以，你拒絕我，如果是因為他，我可以接受。我想，他真的很喜歡你……」

姜允諾無力的靠在牆上，頭腦里猶如塞著一團亂麻，她的生活，到底從什麼時候開始變的如此令人費解。是當自己再次出現在他面前時，亦或是從七年前？她微微闔上眼，強迫自己往並不太糟糕的方向去思考，也許，也許只是林軒的誤會，也許只是許可的一時貪玩，是的，他最喜歡惡作劇了，最喜歡捉弄自己……

「現在不冷了。」他看著她，眼裡隱含著淺淺的笑意。

遠處的許可，眉峰微蹙，臉色有些發白，左手已然無法活動。

「手機掉了。」陸程禹彎腰正好接住姜允諾即將落至地面的手機。這個常常一臉淡然的女生，原本明朗有神的雙眼裡，此時卻蒙上了一層薄薄的水光，使得漆黑的眸子更加……更加……像兩顆又圓又亮的黑葡萄……腦海里突然蹦出這麼一句話，他ｈｅtuｂｏoｋ•cｏｍ.coｍ微微咧嘴，佩服自己形容得恰到好處。

許可輕輕握住言兮蘿的手，「喂，我要喝咖啡，」他一瞬不瞬的盯著她，「姜允諾。」

「謝謝。」她回過神，接過手機，看著陸程禹走到小賣部前，買了盒煙，然後一言不發的走了。

姜允諾正在一旁幫許可清理書包和衣物，忽然聽見有人叫她的名字。扭頭一看，林軒正站在人群之外沖她招手，只好放下手裡的東西向他走過去，「什麼事。」她問。

林軒走下球場，隨手接過旁人遞上的純凈水，眼睛瞟向一旁的替補席，看到一個匆忙又有些不知所措的身影。

第一次，發現他的手可以這麼涼。

「誰的電話呀，這麼神秘。」雷遠笑著問她。

「我已經習慣了。」許可睜開眼，伸出右手拉住她的手，拇指輕輕的摩挲著她細膩溫熱的掌心。

這丫頭，還和以前一樣不會控制自己的情緒，高興或不高興，全部堆在臉上。許可微微皺眉，是誰，是什麼樣的事情，能夠如此輕易的，左右她的心情，她並不是脆弱的人。

不假思索的，她伸出另一隻手覆在他的手背上，「冷嗎？。」她輕輕的問。

「不太痛。」他依舊注視著她的眼睛，嘴角微微揚起，雙眸里流溢出溫暖https://www.hetubook.com.com的光輝。

她揉揉眉心，很有些躊躇的走向骨科門診。只有十幾步的路程，她卻希望，能夠不停的，永遠的走下去，沒有盡頭。

「不要再說了。」她一手按著太陽穴，強忍著頭暈，低聲叫了出來。

正在猜測之間，隊醫陸程禹跑了過去，稍作檢查后，示意換人。隨後，兩人一同走出場外。

「結果……」她獃獃的回應。

醫院骨科門診旁，許可坐在長椅上閉目養神，額上尤掛著幾滴剔透的汗珠，略顯蒼白的臉色襯著他的眉目更顯清俊出塵。這場球，對於他來說，終究還是輸了。

溫暖的氣息，低柔的嗓音，在她耳邊輕輕縈繞。可是此時此刻，這樣的溫柔，卻是她最不願見到的。她微微咬著下唇，努力壓抑著滿心的慌亂。下一秒，在抬眼時，已是笑得一臉的陽光，她攫住他的目光，用手輕輕捏了捏他的臉頰，「不是的，弟弟，我只是擔心你。」

雷遠絲毫沒有注意到這兩人間的風雲突變，更加品不出他們心裏的細小波瀾。他扭頭看著走廊的盡頭的樓梯處，吹了聲口哨，戲謔的說，「允諾，你還是把這一套用到未來老公身上比較明智。咱們許可最不缺的就是溫柔，關懷之類的東西。」

「左手骨折，去醫院。」陸程m•ｈeｔｕｂooｋ•ｃｏm.ｃoｍ禹說話一貫的簡明扼要，是出了名的酷。

主裁一聲哨響，90分鐘比賽結束，比分仍是一比一平。兩隊將在幾分鐘後進行加時。

「反應真TMD快，這一腳要是踢下去，那位就算不傻也殘了。」雷遠心有餘悸。

「最後一句話，希望你認真的告訴我，」林軒似乎有些艱難的開口，「你，究竟有沒有喜歡過我？」

「怎麼了。」雷遠問正在幫許可穿上外衣的陸程禹。

「雷遠，可可好像受傷了。」姜允諾站起身，擔心的張望著，雙手不自覺地握著身邊的欄杆，指尖上泛著淡淡的白暈。

許可懶懶的伸開長腿擋在雷遠面前，「我要喝咖啡。」他依舊看著她。

陸程禹在一旁把玩著手裡的打火機，一臉玩味的瞅瞅這個又看看那個。

她扯扯嘴角，她知道自己笑得很難看。

許可站起身，旁若無人的伸出手，抬起她的下頜，「鬧什麼脾氣呢，」他皺著眉看她，俯近她耳邊問，「又是因為林軒那小子，嗯？」

林軒欲言又止，朝許可那邊看了看，才說，「算了，你們先去醫院吧，待會兒比賽完了，我打你手機。」

姜允諾的心突突的跳著，「林軒，你究竟想說什麼？」

「允諾，你就不能溫柔一點，」坐在旁邊的雷遠看不過去了，「怎麼做人姐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