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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有一人「撲嗤」笑了，「什麼呀，那不是姜允諾嘛。」

深色的煙熏裝，蓬鬆的捲髮，充滿活力的身材……姜允諾暗暗嘆息，臭小子何德何能，身邊儘是些尤物，「還在洗澡。」她回答。

「你幹嘛啊。」許可順手抹了抹嘴，看著雷遠手裡拿著自己的背囊奇怪的問。

他的雙唇薄而柔軟，暖暖的呼吸掠過她的面頰，帶著一些壓抑和試探。輕輕淺淺的接觸使她心煩意亂，抵觸與包容漸漸消磨殆盡。

亂了，一切都亂了。

於是兩人在網路里結伴而行，同樣是殘忍快捷的風格，最終大獲全勝，女孩在一旁哈哈的樂了半天。

姜允諾抱著枕頭坐在床上，小聲扔過去一句，「對關穎好點，別搞出人命。」

許可瞥了一眼姜允諾，後者正很投入的看泡沫劇。他忍不住伸出舌尖舔了舔下唇，淡淡的腥甜的味道微微刺|激著味蕾，這是他們之間最親密的接觸，只因為她再次拒絕了他。

蓮蓬頭裡的水傾瀉而出，她一時忘了除去衣物，傻乎乎的跳進浴缸。

許可在街上漫無目的的轉悠了一會兒，然後踱進網吧，打CS。

門打開的瞬間，周小全有些微怔，她看見一個和自己差不多年紀，或許更小一些的女孩子，穿著粉藍色的家居運動服，微笑的倚牆而立。有些乖巧的樣子，卻隱約帶著桀驁不馴的氣質。

許可和她打了個招呼，從桌上抓了手機和鑰匙放和*圖*書進口袋裡，又對姜允諾說，「你把門鎖好，我帶了鑰匙。」

周小全說，「那好，晚上九點，我來找你，等我啊。」說完，哼著歌悠哉游哉的走了。

「誰知道，他活動那麼多。」

可是，緊張的人又何止他一個。

那人起身在網吧里四處晃了晃，最後在許可身旁站定，「我說，不會是你踢我的吧。」

姜允諾不停的按著遙控器，電視頻道換了一輪又一輪，她突然把遙控器扔在了地上。

周小全咯咯地笑了，「好女性化的名字，你的小名是不是可可啊，」接著她又輕輕喚了兩聲，「可可，可可。」

雷遠表情愉快，俯在他的耳邊嘀咕，「識趣點，和關穎換個房間。」說著把背囊塞在他手裡，然後開始清理關穎的行李，他做好了這兩人一致反對的心理準備，也決定強硬到底。關穎好不容易才答應，可不能讓人棒打鴛鴦。春宵苦短，不珍惜就不是男人。

堅持與放逐，只在細碎的一念之間。

許可在洗澡。姜允諾把手裡的遙控器扔在床上，慢吞吞的走去開門。

「無聊唄。」她懶洋洋的笑著。

周小全不甚在意的撇撇嘴，「稀罕么。」

「允諾，你打他了？這小子又怎麼你了？孩子大了只能慢慢教，不能用武力，再說打哪兒不能打臉……」,姜允諾努力忽視他的碎碎念，轉身去找電視遙控器。屋裡太安靜了，除了某人掛和圖書聒噪的聲音。

「許可呢。」周小全朝她身後看了看，嘴裏嚼著口香糖，神情里習慣性的帶著一絲倨傲。

度假村的酒吧里，陸程禹正和幾個同學聊天。旁邊一人低聲嚷嚷，「進來一美女哎，旁邊沒男的，我會會她去。」

「呵呵，」她笑了笑沒有回答，「我想一個人獃著，可以嗎？」

「我叫周小全，你呢。」女孩跟上他的步伐，向他伸出手。

「走了啊，一起吧。」女孩站了起來，蹦蹦跳跳的跟在他身後。

過了會兒，他走到浴室門口，敲了敲門，聽見裏面水聲漸小，才說，「我出去了，你早點睡。」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話，一直走到許可的房間門口。

雷遠走進來的時候，就看見相隔一米氣場怪異默默對立的兩人。一個臉紅彤彤的像富士蘋果，一個正幽怨的用手捂著嘴。「怎麼，你倆又吵架了。」他大剌剌的闖進來，又大剌剌的隔在兩人之間，姜允諾的一顆小心肝差點沒跳出來。

不知是為了懲罰他，還是為了懲罰自己，她輕啟唇齒，重重的咬了下去，齒間觸及的柔軟，帶來難以言喻的暢快，報復的快|感。

他輕輕地握了握她的手，「許可。」

他不知道自己能否扣開那扇心門，他早已被淹沒在人群里。心裏突然有個聲音在說，「算了吧。」他拿起電話撥了出去，一向個性冷靜的人突然覺得有些火大，對著話筒和圖書劈頭蓋腦的吼了一句，「你他媽的在哪兒呢？」

床上的人呼吸均勻，看上去已然睡熟，長長的髮絲，散落在枕畔。

話沒說完，許可從浴室里走了出來，髮絲上尤帶著水珠，白色Ｔ恤，亞麻色的棉質長褲。周小全上上下下打量著他，心裏琢磨著，這傢伙長得還挺帥。

「什麼」,他好奇地問。

「不是。」許可頭也不抬的回答身後的女孩。

「放心，我酒量很好。」說話間又喝完一杯。

相擁的兩人終於分開。

門外突然傳來鑰匙插入匙孔旋轉的聲響。

女孩探過腦袋盯著他的電腦屏幕，捲曲的淺栗色長發拂上他的肩，「玩的不錯啊，」她說，「加我進去，咱一起滅了他們啊。」

陸程禹抬頭，看見姜允諾在吧台前坐下，要了杯酒水。她大口地喝著酒，不一會兒功夫又要了一杯。

剛才的兩人紛紛對她大聲說，「允諾，悠著點啊。」

許可一時吃痛，低低的哼了一聲，稍稍地推開了她。

許可看看時間，零晨兩點，實在撐不住了，準備打道回府。

雖然山裡的夜晚有些潮濕清冷，然而畢竟是五月的天氣，姜允諾蜷在被褥里，不一會兒就覺得燥熱難受。她推開被褥，只將其中的一角搭在身上，卻又感受到絲絲涼意。反反覆復，無法入眠，看了看手機，已是午夜十二點。

許可心裏一滯，微微皺了皺眉，「別這麼叫我。」

雷遠不由分說https://m.hetubook.com.com地從許可口袋裡掏出房間鑰匙，又把關穎給的鑰匙扔在桌上。臨走的時候還不忘說一句，「別惹你姐生氣，兩人好好處，咱們好男不和女斗。」

是誰招惹了誰，是誰輕易跨入了那片禁地，又是誰使一切覆水難收。

殺戮的快意在煙熏霧裊的空間里麻痹著他。

可是沒人吱聲。

沒想到她會這麼說，陸程禹素來不喜歡勉強人，他慢慢踱出門外，不知不覺已是凌晨時分，一起來的幾個同學都已經回去。他回首看了看燈光下的女孩，想起那個飄著雨的午後，操場邊的看台上，無所顧忌獨自憂傷的身影，似乎看到了脆弱的靈魂深處，滿是無邊的孤寂和蕭索。在人群里，她已習慣將這些深深埋葬。

陸程禹招手又要了兩杯酒，「你喝吧，醉了我背你回去。」他的眉毛黑黑的，在桔黃色的燈光下尤為漂亮。

「靠，丫把我踢出來了。」鄰座的人大力拍了拍鍵盤。

周小全樂了，「你的小女友還挺乖，大晚上的放你一個人出去玩，還真捨得。」

陸程禹走過來，「怎麼一個人來這兒。」

陸程禹皺眉看著她，俯在她耳邊問了句，「許可呢？」

許可心裏說，因為我是她弟弟。

周小全說，「嘿，咱們還真有緣，同一家賓館，同一層樓，我就住那邊，」她指了指走廊盡頭的房間，「你明晚還出來玩嗎？」

「會吧。」許可想了想回答。

第二天晚上，敲https://ｗｗw•hetｕｂｏoｋ•com•ｃｏｍ門聲響起，姜允諾看了看時間，心想還真是準時。

姜允諾這才發現他們，笑著沖他們揮揮手。

「好。」姜允諾點點頭，合上了門。

姜允諾忍不住多看了兩眼，一樣濃黑的眉毛，好看的眉型，可惜，你不是他。好一會兒，她才說，「不用，我突然……想和自己打個賭。不過贏得可能性不大，我這人挺背的。」

一米之外的那張單人床仍舊是空的，只在床頭留了小小的暈黃的燈光。

許可在旁邊站了一會兒，終於還是俯下身，他雙手撐在床上，靜靜地看著她，她離他這麼近，卻又那麼遠。

許可在床邊坐下，有些無力的撓撓頭髮。

許可疲倦的捏捏鼻樑，輕輕的打開房門，走了進去。

「這麼喝法會醉的。」

姜允諾假裝若無其事的觀看強悍之極的連續劇。此時，嬌嫩嫩的紫菱童鞋終於一口氣說完了十來個「我暈。」姜允諾不禁為她捏了一把冷汗，直到確定自己再也承受不住這種氛圍，才慌忙拿了睡衣，逃也似的跑進浴室。

雷遠有些不好意思，嘿嘿笑著帶上房門走了出去。

他原本走向自己的床邊，中途卻改變了方向。

姜允諾把下巴擱在枕頭上接著看電視，許可有些緊張，她越安靜他就越緊張，比賽時發決勝三分球都沒這麼緊張過。他握緊了拳頭又鬆開，暗自做了個深呼吸，終於抬眼看著她，彷彿無意闖入他人領地的不速之客，昏頭脹腦，不知該做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