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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可側頭看了她半晌，「怎麼啦，剛才還好好的？」

「學校里不可以，外面也不行，你想渴死我嗎？」他好像是在嘆息。

「姜允諾，」他心煩意亂的低吼著，「你又哭什麼啊？我又怎麼你了？你說話啊！」

「海豚表演……」她突然記起來。

「總是……」她吶吶的咬著字。

他的神色有些倦怠，沒有理會她的揶揄，「上個星期，也就是我們一直沒見面的那些天，我正幫人寫代碼，寫了幾個通宵。當時，我沒有勇氣見你，我甚至決定，就這麼算了，從現在開始不見你，忘記你，還來得及。可是，在我寫程序的時候，腦袋裡不停的轉著這麼個念頭，等我拿到了這筆錢，我要買一個什麼樣的禮物給你，讓你開心……你說，人是不是很矛盾……當時，我就想象著你笑的樣子……後來我去找你，我對自己說，無論以後會發生什麼，都不要再和你分開……」,這一番表白，對他來說似乎有些艱難，他的臉頰微紅，雙眸卻變得炯炯有神，熱切又有些羞澀的期待著她的回應。

「會上癮。」會戒不掉，現在，幸福得快要死掉，等它消失的時候，她也會死的。

「……不錯，你說得很對。」他怔怔的說。

「總是什麼？」

這條歷史可追溯到明清時代的窄巷，素有早點第一巷之稱。粗糙的水泥地面，舊色屋檐連同斑駁牆壁和豐盛和圖書鮮亮的各色小吃相映成趣。許多兒時垂涎的美味在這裏都能覓到蹤跡，兩人混跡于陌生的人群里，手牽著手流連於裊裊炊煙和陣陣香味之中。

許瑞懷眨了眨眼，心想難不成我有高血壓？那麼多芹菜橙汁算是白吃白喝了，看來得去做個身體檢查了。

「沒有嗎？」

她覺得自己很丟臉，可就是無法控制。她咬著唇，淚水一滴一滴的掉下去。

這麼的美好，不知何時就會結束，忽然之間的，猝不及防的決裂。

「你別沒事找事了，我們才好了多少天？」許可抓住她的手腕，「你又想吵架了是吧？」

人說，年輕的時候沒錢有身體，年紀大了有錢卻沒精力，因此對美女只有望洋興嘆的份。

十一點的海豚表演。時間還早，她就趴在小河邊的欄杆上看天鵝。

「就這個。」許可指著玻璃下的兩枚情侶戒，掏出銀行卡遞給了她。

年輕的女孩舉起手對身邊的男孩說著什麼，男孩笑了笑，握住她的手吻了一下……

「你幹嘛？放開我。」她嚇了一跳。

姜允諾微微挑眉，「你要送戒指給自己的姐姐嗎？弟弟。」

二十分鐘后，他們站在金光璀璨的商廈里。

許可無可奈何地說，「不能再買了，你是淺嘗輒止，每樣只吃那麼一點，剩下的全扔給我，我都快撐死了。」

「許可，」她又說，「你有沒和_圖_書有想過以後啊？」

兩人一起上了路旁的計程車。

「總是親你么？」他突然了悟的笑了，調皮的眨了眨眼。

可他恰好兩者皆有，因此生活滋潤，不免意氣風發。

他仍然不出聲。

「嗯，太好吃了。」她淚眼汪汪的點著頭，雙唇豐潤嬌紅，好像鮮亮甜美的果實一樣撩人。

「為什麼？」他頓住腳步，蹙眉看著她。

「別再提他媽的什麼海豚表演。」他說。

「最後一次嘛，」姜允諾看見身旁有人端著一碗紅艷艷香噴噴的酸辣粉絲，魂魄一下被勾了去，「請問您是在哪一家買的。」

美女的目光卻從珠寶堆里拔了出來，飄向了遠處。

怎麼會這麼美呢？他想，只是這樣並肩走在一起，只是看著她微微仰起的嘴角，不帶一絲防備的笑意，只是看著她暖暖的看著自己。

同樣覺得不好意思地SALES小姐不得不上前打斷兩人的綿綿情話，「請問，你們希望在戒指上刻字嗎？。」

「我忍不住啊，」她抱怨，「誰叫你總是這樣。」

「沒有。」他回答。

一會兒，她才開口，「以後，你別再這樣了，總是，總是……」

姜允諾伸出手指，戳了戳他的臉，「喂，你以為自己在演台劇嗎？」其實，她也非常的不好意思。

姜允諾瞅瞅這兒，看看那邊，猶豫不決。美食當前，五臟廟卻只有這麼點大，雖然鬱悶，仍免不hetubook.com.com了再次衝動。

……

「呵，現在的孩子，」美女朱唇輕啟，喃喃自語，「長得真不錯。」

同桌的人望著他倆抿嘴而笑。

許可說，「師傅，去新世界，謝謝。」

她低下頭不作聲。

他和她，在周六的早晨七點，搭乘一個多小時的公車，只為去祭五臟廟。

初夏的清晨，像新葉上的露珠一樣透明。

他也笑了，「你去哪我就去哪。」

「老陳家的，味道不錯。」食客熱情地為他們指路。

許可彷彿有些累了，輕輕的吐出一口氣，默不作聲的看著姜允諾。

他笑得一臉愜意，「沒人讓你忍著，高興就行了唄，傻瓜！」

橙色的陽光在天空里折射出七彩光芒，呼吸里充盈著清涼潤濕的甜意，沁人心脾。

「都說不要親的。」她稍稍離開他，接著扔麵包屑。

許瑞懷對自己的現狀非常的滿意。

「我們兩個，不可以這麼好的。」她說。

吃完早點，兩人走出小巷。

不如早一點開始，這麼美好，過去了多少時間，那些空白的日子。

「我們等會去哪兒玩。」他毫不在意地打斷她的話。

「戒指，」許可有些不耐煩地叩了叩明晃晃的玻璃櫃檯，而後又補充了句，「我要對戒，謝謝。」

許可在一旁笑呵呵地看著她，「辣成這樣，還要吃嗎？」

是不是心情愉悅的人多少都會有些任性的舉動？

姜允諾說，「m.hetubook.com.com最好刻上名字，不然掉了怎麼辦。」

可愛死了。

他的步子邁得很大，看起來氣沖沖的樣子。

許可情不自禁的低下頭，在她唇上飛快地啄了一下，「嗯，味道不錯。」他說。

生活總是一張一弛，幸與不幸才會交替出現，命運的脈搏，沒人可以把握。

兩人向前走了數十米，果然看見「陳記」的紙招牌隨風飄蕩。

「嗯，」他把雙手撐在欄杆上，「明明是很喜歡偏要說不喜歡，女人就愛說反話。」

牽著的手，十指相交，彷彿已練習過上百次，默契而溫暖，再自然不過。

他一時愣住。

眼淚，毫無預兆的冒了出來，劃過臉頰，落進河裡，消失不見了。

他看著她，突然拉著她朝公園外面走去。

許可讓姜允諾找了空位坐下，自己擠進人堆里買了一碗出來擱在她面前，「你一個人吃吧，別再剩了。」

「怎麼不說話了？」他問。

他站在身後，把她困在自己和欄杆之間，用唇蹭著她的髮鬢，柔順光滑的髮絲，香香軟軟。他的呼吸里漸漸多了些曖昧，深深淺淺的，很迷人。她側過臉，迎上了他，又是一記熱熱的長吻。

SALES小姐很熱情，「請問……」

身邊的人這麼笨，許可覺得很沒面子，「掉了人家也不會還給你，」他在紙上寫下兩個縮寫，「我們的名字要刻在對方的戒指上。」他說，彷彿在宣告著什麼。

「和你吵架hｔｔｐs://wwｗ.ｈｅtuｂooｋ•ｃoｍ•ｃoｍ就是對牛彈琴，你什麼都不懂，」她擦乾了眼淚，大聲說，「你也猶豫過，你也很害怕，是吧？你也不知道以後會怎樣，是吧？」

SALES小姐從沒見過像這樣來勢洶洶的情侶，不由多看了他們幾眼，男生帥氣，女生清秀，只是眼睛紅紅的。她正盤算著推薦一個什麼樣的價位比較容易被接受。

夠酸夠辣，香味撲鼻，的確是記憶中的美味，才吃了幾口，姜允諾已經大汗淋漓。

流水潺潺，兩隻黑天鵝的身後，游著幾隻灰色的醜小鴨，悠閑自得，很幸福的樣子。

門庭若市。

她把麵包屑一點一點的扔下去，小孩子們很貪吃，慢慢的劃了過來。

「去動物園吧，」她想了想，「你小的時候，都想在那兒安家了。」她輕輕的笑出了聲。

「我哭我的，關你什麼事啊，礙著你了么？」她一下子推開他，臉也紅了。怎麼變得這麼愛哭呢，真是丟臉死了，她想。

頗有熟男魅力的中年人，對懷裡的身材曼妙的女人甩出這麼一句話，「寶貝，看上什麼了，儘管說。」不出所料的，被SALES小姐恭敬又羡艷的注視著。

許瑞懷追隨著她看了過去，他眼神不好，有點老花，但是看遠處的景物還可以將就。

SALES小姐有點暈，心想這位可真夠著急的，然後就樂顛顛的走去收銀台。

「高興就行了嗎，」她重複著他說的話，「許可，你是不是鬧著玩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