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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可抽回手，「兮蘿，你怎麼在這兒？」

許瑞懷回頭瞪了他一眼，「我會有你離譜？」

關穎柳眉倒豎瞪著他，抬腿就走。

那些人頓時大笑，「哎，這妞要看咱們撒尿。」說話間手腳也有些不幹凈，拉拉扯扯起來。

「然後呢。」姜允諾好奇地問。

雷遠皺眉看著她，突然拍了拍腦袋，「同學，那都是啥時候的事了，」他眼睛一亮嬉皮笑臉的湊近她問，「穎穎，你是不是很久很久以前就注意到我了？」

關穎可愛的努努嘴，「那傢伙羅羅嗦嗦的，不過……貌似是後者。」

眾人又笑。三號美女忙走過貼在許可身邊坐下。

「很對啊，」姜允諾得意的在寢室里踱來踱去，「話說當年，計算機繫系花被我橫刀奪愛……可是好景不長，我又被……」,她笑了起來，「沒想到林軒這小子艷福不淺，居然和我們三大美女都有些小糾葛。」

「當然，」許可輕輕的拉開她的手臂，心想今天這事怎麼都往一塊兒湊。他瞥見幾個人影朝他們晃了過來，似在找人，於是就說，「你朋友來找你了，好好玩，我先走一步。」

「哦。那好吧，」她結束了通話。她很好奇，只要是關於他的事情。每一分鐘，她都想知道，他在哪兒？和誰在一起？在做什麼？然而，他似乎還有所保留。只是瞬間的猶豫，都讓她不安，隨著時間的推移，這種不安的感覺越來越強烈。她覺得自己越來越不可理喻。可是，他說「等我。」很溫柔也很霸道，喜歡聽他說這兩個字，彷彿是一種暗處的堅持，一種無需理由的篤定，一種撥雲見日的期待。

「要不大伙兒一起玩玩，正好我那幾個哥兒們都來了。」許可伸手向走道盡頭指了指，趁著那些人分神的當兒，拉著言兮蘿撒腿就往外跑，混亂之中，手機被人碰落在地，也顧不上去揀。

她這才回過神來，緊緊地抓住手機，如同拽著一根救命稻草。

「九點半。」

姜允諾看了一眼屏幕上的名字，心裏使勁跳了跳。

「他想了半天，說喜歡高中時的一個教英語的女老師，特有女人味，不過人家的兒子都要上和-圖-書大學了。」

言兮蘿勾住他的脖子，朝他臉上吐了口煙圈，「她有我好么？你喜歡她么？」

關穎又羞又惱，「什麼暗戀不暗戀的，你別瞎說，那都是鬧著玩的，我可沒給人家戴過圍巾。」

雷遠深吸一口氣，將拳頭抵在她臉上，咬牙切齒，「別以為你花容月貌，我就捨不得了，」他猛地收回拳頭，極力保持耐心，「我他媽還真捨不得……是，我以前是對她有點意思，後來移情別戀愛上了你，成不？」

「嗯……椅子。」他辭窮。

女孩身材窈窕，妝容精緻，依牆而立，看他的眼神有些迷離，「真巧。」她說。

許家父子被服務生帶入包廂的時候，裏面已經坐了幾個人，清一色的男性，年紀都在四五十歲上下。那幾人見到他倆紛紛撫掌笑著說，「許總，你這老爸當得不錯，上陣不離父子兵哪。」

有人推了他一把，「你誰呀你，欠揍啊！」

姓李的呵呵笑著，「我說怎麼半天沒動靜呢，原來是忙著眉來眼去啊。」

許可低聲對許瑞懷說，「老爸，你真夠離譜的，也不怕你兒子得點病啥的。」

小樣，終於報仇了。

許可笑笑，「是的。」

「什麼？」

「那你還暗戀過林軒那小子呢，別以為我不知道。」

聖地亞哥娛樂城，全市最有紅的場子，美女多，三教九流，龍蛇混雜。

「等我，在畫室里。」他說。

「低著頭我也能看見，」觀穎繼續逗她，「瞧你這副患得患失魂不守舍的小模樣，你剛才講電話的聲音真的很嗲，估計那位骨頭都酥了。小姜，究竟是誰啊，你就告訴我嘛。」她搖晃著姜允諾的胳膊。

關穎覺得奇怪，「你暗戀她怎麼就找抽了？」

許可從茶几上的小碟子里抓起一把花花綠綠的避孕套，塞進口袋裡。

言兮蘿呆愣的站在那兒，呈現在眼前的，是從沒見過的他的另一面，脆弱而悲涼。她的心裏突然升起一種奇怪的感覺，有點舒暢又有點疼痛，卻是不可告人的隱隱快意。她摸到荷包里的手機，手指微微顫抖著，光滑的機身幾乎讓她捏握不住。壓制著的怨恨和妒忌ｈttps://ｗｗw.ｈｅtｕｂｏok•ｃom.ｃｏｍ，突然之間迸出火星，燃燒著瞬間的理智。

關穎抿著嘴笑了笑，有些話也沒有細說。

許瑞懷碰了碰他的胳膊，「傻小子，自個兒挑一個去，這種事還要老爸教你？」

兩人從側門跑出去，外面是一條堆放雜物的小巷，不想言兮蘿突然頓住腳步甩開他的手，「用不著你管。」許可愣了愣，聽見雜亂的腳步聲越來越近，他忍不住沖她大聲吼著，「你他媽的別犯傻了。」說話間，那三個人已經不依不饒的追了過來.言兮蘿大概也有些怕了，跟著他往主幹道上跑，嘴裏卻嘟噥著，「我的包還在朋友那兒呢。」

「嗯。你不上自習？」

「哦，」關穎說，「你的意思是，你一和我分開，一轉過身去，心裏就可以想其他人，比如說……小姜？」

許可裝作沒聽見，低頭看看手機上的時間，已經九點多了，不知道能否趕得及。

關穎臉紅，扭扭捏捏的說，「我當時就想，既然要決定在一起，有些話就得說開了。所以我問他，雷遠你除我之外是不是還暗戀什麼人。」

「太好了，」姜允諾笑著打了個響指，「美女你就從了吧，」

姜允諾坐在桌前埋頭收拾畫具，準備去上素描課。

言兮蘿冷笑，「就你們，也不撒泡尿照照。」

許可已經走到門外，想了想，又折返回去。三個年輕男人背對著他，把言兮蘿圍在角落裡，「說好陪咱哥幾個跳舞的。」那些人嚷嚷。

姜允諾忙問，「他說什麼，他說什麼？」

他湊到那女人的耳邊，「要不咱們走吧。」

關穎點著頭，「很有可能是周雨那個大嘴巴。」

許可回頭一看，估計是跑不脫了，便把言兮蘿拉到自己身後，「快走，找個電話打110。」

「等等，」姜允諾有點疑惑，「他是因為不出國才打算和你死灰復燃，還是，為了你放棄了以前那個無聊的決定？」

「我和幾個朋友一起過來蹦迪，你來幹嘛？我看見你從樓上下來的，不會是做壞事了吧？，」言兮蘿喝了點酒，微微有些醉意，她伸手搭在他的肩上，咯咯地笑著，「喂和-圖-書，聽說……你有女朋友了。」

許可看了看表，快九點了，坐車回學校至少得四十分鐘。身邊的女人把柔軟的胸部靠在他的手臂上，偶爾狀似無意的用手碰觸他的敏感部位。

許瑞懷看了他一眼，掏出一疊鈔票放在許可的手裡囑咐著，「自個兒小心點。」

雷遠看了她半晌，憋不住笑了，「我找抽啊，我跑去暗戀她？」

正在閑談之間，媽媽桑帶著十幾位身上掛著數字圓牌的美女魚貫而入，環肥燕瘦，各有千秋，薄紗輕籠，隱隱約約。

他彷彿有所停頓，「不了，我有點事。」

身後傳來低柔的聲音，她似乎在笑，「許可，你真他媽的混蛋。」

「臭小子。」許瑞懷搖搖頭，看他這樣也就不再說什麼。

之後，只覺得一陣心驚肉跳，她被自己偶然迸出的念頭給嚇壞了。

兩人才下了樓，許可就把那些錢盡數給了三號，自己卻一個人走了。

「好好好……算我嘴笨，」他一把將她摟進懷裡，溫柔地說，「有些人，對我們來說，只是車窗外一閃而過的風景，而有些人，卻是我們身邊的……」

關穎理直氣壯的頂回去，「怎麼沒有？你當著林軒的面給她戴圍巾。有一次我還聽見你和許可說想要追她。你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么？」

後面，言兮蘿的聲音好像有些變調，「你們幹嘛，放開我……」她尖聲叫著。

許瑞懷哈哈一笑，「帶他出來見識見識，整天讀書有什麼用？」然後逐一給許可介紹，說這都是生意上有來往的朋友，讓他以叔伯相稱。

女人會意地笑笑，軟綿綿的搭在他的身上。

「你這套對雷遠才有用，」姜允諾嘆了口氣，「以後再告訴你，因為……我和他也長不了……」

姜允諾不解，「你們倆的事怎麼就扯到林軒身上去了？」

「然後他說不打算出國，」關穎頓了頓有些不好意思，「問我有沒有機會重新開始。」

娛樂城一樓是迪廳，人聲鼎沸，燈光搖曳，強勁的音樂不絕於耳，氣氛十分火爆。

他的聲音通過空中的電波傳入她的耳里，似乎較平時降低了一個音階，伴隨著輕輕的呼吸聲，沉沉痒痒的撞ｈttps://m.ｈｅtｕbｏｏｋ.com•ｃｏm擊著耳膜。多了些曖昧，多了些撩撥，彷彿他的手指在她的掌心裏若即若離的划著圈。

姜允諾見關穎還在那兒一個勁兒的傻樂，伸手掐掐她的臉，「別笑了，跟面癱似的。」

許可心裏有了點譜，看這幾個人之間隨便熱絡的姿態，估計是經常一起玩的搭子。

許可沿著昏暗的過道急急地向門口走去，途中被人拽住了胳膊。

「你肯定是有男朋友了，」觀穎對著她的眼睛陰陰的說，「而且還不願告訴我。」

晚上。

雷遠立馬覺得頭暈，「穎穎，你不要胡攪蠻纏。」

「你今晚幾點下選修？」他問。

男人們轟然大笑，其中一個稍微年輕點的對媽媽桑說，「妹子，你不夠專業啊，你帶的這幾個，咱們小兄弟可瞧不上眼，要不我幫你去看看，換些好的來？」

他慢悠悠的點了根煙，繼續說著，「什麼是離譜？你的所作所為和這個社會上絕大多數人不一樣，這才是離譜。你看看，不過是叫個小姐而已，如果你不想要完全可以推掉，但是你卻選擇隨大流。為什麼？因為你害怕和別人不一樣，你也知道他們不會放過你，他們自己想玩，所以就撮著別人也玩。如果你不玩，他們就會說了，是不是玩不起啊？ 是不是身體不行啊？ 還是沒錢啦…… 他們會笑你傻，說你沒出息…… 所以，這個社會上的事情，無關道德，無關什麼純粹的感情，談感情那是放屁。只要是不符合大眾習慣的，就會被排斥被抵制…… 許可，有些事情比這嚴重得多，別為了圖一時的快活後悔一輩子，你以後的路還長著哪！」

「那個……」雷遠想了想，「她是我兄弟，我把她當男的。再說，你哪隻眼睛看見我喜歡人家了？」

許可走到跟前，「你怎麼一個人跑這兒來了，我們到處找你。」話沒說完拉著她就走。

關穎一下子趴在了桌子上，「嗯哼，從了從了，我就這麼沒出息，」她突然又直起身，表情有些憤憤的，「你知不知道，這傢伙居然還亂說，說什麼我以前暗戀過林軒。」

「很好，」關穎點頭，「你的意思是，你到站就會下車，然後就不再需ｈttｐs://ｗwｗ•hｅｔuｂoｏk•coｍ•cｏｍ要椅子？」

關穎橫了她一眼，一幅「得了吧，你就別瞎抬自己」的表情，「那也算暗戀，不過是看他皮相還行，yy一下，」她看著姜允諾微微眯眼，「不會是你這丫頭和他說的吧？他說安了線人在咱們寢室。」

當時她的原話是，「雷遠，除了那老師，你是不是還暗戀小姜啊，小姜這孩子不錯，你喜歡人家就去和她說。」

「天地良心，」姜允諾舉起雙手，「絕對不是我說的。」

雷遠將雙手搭在她的肩上，「穎穎，每個人都有突然對其他人感興趣的時候。但是當我們在一起的時候，心裏只有對方，這就足夠了。」

「雷遠，你認真點行嗎。這些事都發生過，你還說沒暗戀她。」關穎臉上一熱，有些害羞的將他推開。

許可心想反正也逃不過了，上前抓住那人的衣領，一拳頭當面揮了過去。隨即，他感覺到腹部一陣劇痛，拳腳如雨點般的落下。晚了，他想。

姜允諾「咯咯」直樂，「這不就結了，我說吧，他那個人能有多少花花腸子。」她心裏想著，待會兒一定要去問問許可，他們高中的英語老師是不是少男殺手。

那三個人看見他倆，也不跑了，反而慢慢的踱到跟前。「操，這小子耍咱們呢，活膩了。正好手癢，哥幾個一起整殘了他。」其中一人笑笑的說著。

黑暗中不知誰高聲喊了幾句，「別打了，保安來了。」

旁邊的人瞅著他一個勁兒笑，「喲，這就要走啦，年輕人火氣大，是得滅滅。」

關穎回神，指了指姜允諾床上震動的手機，「有電話。」

「爸，出來玩，挺高興的事，說點黃段子成么？」許可就著三號第過來的酒大剌剌的喝了一口。

關穎鬆開手，「那還在一起，玩啊？」

「你怎麼可以移情別戀？她是我姐們！」關穎義正言辭，忽然又摟住他的脖子，輕輕笑著，「不過我喜歡。」

A片看了不少，這種場面卻是頭一回遇到。饒是他平時為人大胆率性，此刻也多少有點不自在，一時眼睛沒處擱，只好低頭飲酒。

姜允諾笑笑，「你想的是天長地久，我只要曾經擁有。」

許可笑了笑，「李叔，您先別忙，我剛和三號對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