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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愛無岸

作者:不經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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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結局 第58章 何處不相逢

都市·結局

第58章 何處不相逢

許可嘆了口氣,「看來這山頭是一定要拜了,廠里的情況剛好一點,經不起他們這麼折騰。現在就把那幾個土皇帝約出來坐坐,幾個人的慾望總比這一群人的要容易擺平。」
陳梓琛當然希望能和許可多點接觸,只是這頓飯姜允諾吃得相當鬱悶,牛二老叔的一雙眼睛有意無意就往她身上繞。本以為飯局完了可以回去,誰知又被陳梓琛拉著一起到了夜總會。
沈清河拍了拍許可的肩膀,低聲說,「看看,肯定是他們村村長,兔崽子他叔挑撥的,無非想撈點好處。」
她這才醒過神來,只覺得胸口悶悶的,抬起手腕看了看表,「九點多了,走吧,這裏怪悶的。」
「您要什麼花?多少支?」花店老闆問他。
姜允諾似乎有瞬間的忡怔,旋即若無其事的笑笑,「你有朋友過來,你忙你的,我們先走了,改天再過來看看。」
沈清河一時氣結,辛辛苦苦勞心勞力這麼多年,卻落得個罵名,哪有不鬱悶的道理,只得說,「以前廠里的事和許老闆無關,你們這種鬧法,人家怎麼做生意?」
沈清河一聽這話就心煩,大聲喝斥,「當初廠里都給過賠償金,加上許老闆給的,每個人拿到手裡的都不少。白紙黑字的,你們都是簽過合同,怎麼現在又跑來鬧。你們這些傢伙,年紀輕輕的,不出去找點門路,就知道遊手好閒,惹是生非……」
半小時后,他拿著花,敲開了一所公寓的房門。
他暗自嘆了口氣,交待劉鑫,「你在這兒陪陪他們,留點神,別太出格。」那牛二的叔叔都里揣著厚厚的信封,懷裡抱著香艷美女,正上下其手,忙得不亦樂乎,哪裡顧得了旁人。
另一廂,劉鑫早就叫了幾個人跟在許可和沈清河旁邊。許可笑道,「我這邊人少,你們有種就過來,把我這個僱主給打殘了,剩下的夥計們又得下崗了。我看你們找誰鬧去?」話音未落,工人們就圍上來一把攔住牛二。
沈清河認得這個人,於是說,「你這個牛二,就知道是你帶的頭。你叔叔也不管管你,叫他出來看看,他村裡的人就知道瞎折騰,也https://www.hetubook.com.com不學學別村的勤勞致富。小兔崽子,反了都。」
許可不甚在意,隨手指了指其中的一束,「就這些,幫我包起來。」
「好,好,」牛二的叔叔吧嗒著嘴連連點頭,「這種東西男人吃了最好。」
「隨便吧。」他點了支煙,那些花看起來都差不多。
許可點點頭:「謝謝。不過你們這一溜達,就把廠里的電線給掘了,這個損失不小。」
待走近了,許可問,「怎麼不去樓上坐?」
花店老闆笑道,「喲,這可不好隨便,紅玫瑰和黃玫瑰差別可大著。」
許可挑了挑嘴角,又說,「完了以後,再去夜總會坐坐,挑個質量好點的。」
一聽到那句「質量好點的。」牛二的叔叔就樂得合不攏嘴,只有呵呵傻笑的份。
劉鑫趕緊掏出紙煙遞了過去,接著又給在場的男士散煙。
聽他這麼一喊,眾人紛紛看向一個披著棉襖的壯漢。那人也不推辭,慢慢的走到他跟前,無禮的上下打量著他,「喲,許老闆,挺年輕的嘛,咱們兄弟幾個也沒什麼事,就是快過年了咱們來溜達溜達,你這生意做得好啊,整天里機器轟轟的開著,大煙囪了黑煙冒著,恭喜發財恭喜發財。」
許可喝著酒,只感到疲倦異常,心裏徒然間空落落的沒點盼頭。一直以來,他忙著工廠,忙著應酬,忙著敷衍這些無聊透頂的混蛋,透支著精力和時間,透支著腦海里的空白畫面,此時卻發現,這一切都毫無意義。如同忙碌了一整年的農民,到頭來卻只能對著顆粒無收的土地。
可是,麻煩也接踵而至。
許可看了看名單,略一沉吟才說,「行,請生不如請熟,只不過這裏人數多了點,估計要劃掉幾個。」
許可拿了外套,下樓取車,想了想,又走到街邊的花店買花。
陳梓琛笑道,「剛才在上面聽見吵得厲害,我們就下來看看,你姐姐擔心你。」
許可點頭答道,「不錯。」
許可和沈清河帶著他們去辦公樓,遠遠的就看見樓下站著兩人。
一直以來,許可除了煙癮過重以外,再無和-圖-書其它的不良嗜好,只是沒曾想,做生意也會讓人上癮。他不缺錢花,卻缺少了某種可以填補生活空缺的事物,他急需另一種精神上的支柱,又或者,需要更為強烈的刺|激來麻痹自己。那段時間,為了這筆投資,他幾乎到了砸鍋賣鐵的地步,能借得也借遍了,他和許瑞懷名下的房產幾乎所剩無幾,猶豫再三,少年時曾住過的那套公寓卻沒捨得賣出去,公寓位於老城區,周邊環境嘈雜髒亂,即便是賣了也不值幾個錢吧。
許可笑道,「難得沈大哥你看得起,叫我一聲兄弟,我這個做兄弟的也並非一無是處,至少會看人。我們認識時間雖然不長,但是沈廠長你跑前跑后的幫了我不少忙,我再去疑神疑鬼拒人於千里之外,就太說不過去了。」
此時,許可和沈清河站在人群之外,保衛處的幾人被團團圍住,推搡吵鬧,爭執不休,村民模樣的人大聲嚷嚷,「叫你們老闆出來,快出來……」許可將手裡的鐵鍬擲在地上,「哐當」一聲重響,眾人都回頭看向他。有圍觀的工人認識許可,紛紛喊道,「許總。」
只聽那女人說,「喂,我已經下班了。」
也許是相似的處世觀念,許可和沈清河相處的極為投緣,遂結成忘年之交。沈清河對於這位不到而立之時的年輕人很是賞識,說他聰明能幹,又不乏宅心仁厚,頗有些儒商風範。因此,沈清河也樂於為許可引薦一些鐵路水運和業內的朋友。漸漸的,隨著人脈和銷售渠道的擴增,許可的這筆投資總算有了起色,公司的運營也大有風生水起的勢頭。
村民們聽說老闆來了,都圍了過來,你喊一句我嚷一聲,無非是說「工作沒了,沒錢過年,廠里要負責」之類的話。這裏面有些是原來廠里的職工,有些是跟過來湊熱鬧亂起鬨的地痞。
許可慢慢的吸了口煙,對陳梓琛說,「你們要是不趕時間,待會兒大傢伙兒一起去城裡吃頓便飯,你們也可以順便回酒店。」
沈清河笑著說,「你看著辦,總不能白養著他們,你也不是做慈善事業的,我這個做公僕的也只能幫到這一m•hetubook.com•com步了,儘力就好。」
陳梓琛挺瞧不上這幾個土皇帝,眼前的狀況頗有些烏煙瘴氣,呆了一會兒覺著沒意思,於是帶了姜允諾起身告辭。許可正應付著牛二的叔叔,一邊沖陳梓琛他倆點點頭,一邊就著身旁美女遞過來的酒杯淺酌一口,自顧不暇。
沈清河想想也是,只好如此。沈清河和那些人以前沒少打交道,把他們請出來以後,牛二的叔叔不過安撫了幾句,村民們很快就散去。土皇帝們看起來不像莊稼漢子,倒像一夜暴富的生意人。眾人都心知肚明,表面上卻相談甚歡,剛才的那一幕彷彿不曾發生過。
許可大聲說,「這麼各吵各的,誰聽得清?你們這些人里誰說得上話的,讓他站出來說,有什麼問題,讓他來說清楚!鬧來鬧去的,根本解決不了問題。」
許可的心裏早已有了計較,他二話不說便應承下來。數月來的接觸,他已是了解這位老廠長的為人,是個辦實事的人,難得的兩袖清風。
牛二一副無賴樣,「沈廠長,我還以為你把我老叔給忘了,你這廠子一垮,我們村連澆地的水都沒了,地都荒了,我二叔心裏著急成天在家叨咕。」轉而對許可說,「許老闆,你一來,咱們村下崗的不少,地也沒得種,這大過年的,你說該咋辦吧?」
那些人哪裡想聽這些,起鬨道,「沈清河,這工廠還不是你給整垮的,你他媽還不趁早下台。」
劉鑫看自己的老闆神色不愉,打起十二分精神,趕緊應承。
牛二那邊的人數佔了劣勢,再說也不敢真打,著急了,掏出手機蹲在牆角不知在和誰講電話。
開門的是一個女人。
許可沒有立刻答話,伸手去摸荷包里的香煙,沒帶。
那些人又說,「怎麼無關?姓許的一來,咱們都下崗了,怎麼和他沒關係?」這句話一說,又是鬧哄哄的一團。
出了夜總會,姜允諾深深呼吸著夜裡冰涼的空氣,寒意刺|激著心臟,。陳梓琛感嘆道,「燈紅酒綠,香車美人,難怪我那幾個朋友一回國就忙著離婚,人啊,一旦涉足了這個大染缸,多有自制力的也能墮落了。」
和圖書清河又說,「我這兒有兩件事,一件,廠里有幾個技術員,都是讀書人,大學畢業的,當年他們進廠的時候,廠里情況還不錯,他們在這兒也成了家,都是拖家帶口的,現在工廠也不行了,幾個月發不出工資,他們也是快四十歲的人了,不比這周邊的農民,下崗了還有塊地種種,年紀輕的還能出去找個工作,他們算是大半輩子都困在這窮鄉僻壤了,我看不過去。你看能不能……」
姜允諾附和地笑笑,不願多說,招手攔了輛出租,回酒店。她離開的那樣匆忙倉卒,彷彿想把那個人遠遠的拋在腦後,想要從此忘記他的一顰一笑,忘記剛才他把手擱在其他女人腰間的那一幕。她早已選擇了旁人,又如何能這麼苛刻的要求他?
工人們一聽這話,不幹了,原本是看熱鬧的,現在都和劉二那幫人吵了起來,說什麼「誰誰誰,當初是自願拿了錢不做了的,現在又跑來鬧,不講道理」云云。牛二一看茅頭指向了自己,臉子上過不去,和著幾個壯漢作勢衝上來想打人。
許可說,「這個不難,我那兒也需要這樣的人。」
半年前,這家化工企業瀕臨倒閉,許可買下了其中的兩處精細化工車間,擴大了自己公司原有的生產規模。作出決定以後,許瑞懷曾拍著他的肩膀稱讚,「這才像我的兒子,不怕你沒那能力,就怕你沒膽量做。錢不夠的話,把那幾處空房子賣了,只留江邊的那一套給我養老就行,總之,你儘管放手去做。」
沈清河哈哈笑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夠爽快。」而後又正色說,「在社會上混著,除去那些人踩人的事情,無非是困難的時候,你拉我一下,我扶你一把。處處算計,不如與人為善。我沈清河這輩子雖然沒混出個名堂,但也無愧於天地良心,出去辦個事求個人,人家都還賣我幾分薄面。賺錢這檔子事,也不是靠算計來的。」
沈清河忙說,「那太好了。還有一件事,我這兒有份名單,都是廠里的困難戶,雙職工,上有老下有小,但都是在精化車間里做得不錯的,你看能不能先用著,觀察一段時間,覺著不行和-圖-書再換?」
陳梓琛尚未開口,牛二的叔叔就嘎嘎笑了起來,「哎喲,許總你太客氣了,這種天氣吃狗肉是最好了,補啊!」
許可笑笑,「好說。反正現在也停產了,我把廠房賣掉,去別處做去,我就不相信,在別地做不了這生意,」他指了指站在自己身後的一群工人,「這些人里也有你們村的,全都解僱了,要不你們大家綁在一塊兒死。」
沈清河微微搖頭,「你年輕,做事還欠缺點火候。我這麼說你,你別不服氣,只這一件事,你問都不問就答應了,心裏沒點防範,你就不怕我獅子大開口?」
沈清河拿到這筆款項以後對許可說,「許可啊,你沈大哥我這人的性格素來是有話就說,這個忙我也不是白幫你的,你能不能答應我兩件事?」
許可笑道,「吃狗肉沒意思,咱們找家做得好的店子,吃鹿肉,喝鹿血,才是大補。」
姜允諾似乎沒聽見,端著酒杯,眼神遊離在沙發的另一端。陳梓琛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繼而笑道,「看來你老弟是這兒的常客。」
他把花束塞在她的手裡,自個兒徑直走進屋內,整個人隨意的仰靠在沙發上。
許可看了姜允諾一眼,漫不經心的問了句,「是嗎?」
籌款到了最後,仍然少了兩百萬,正是焦頭爛額之際,化工廠的廠長沈清河挺身而出,動用自己的關係幫他去市裡的輕工局借來了這筆資金。沈清河在業內打拚了三十余年,經驗人脈都不在話下,當初來這兒也是受命于危難之時。該企業本是從建國初就成立的老廠,也曾有過紅火光輝的歲月,現如今由於經濟管理體制和運行機制中難以避免的深層矛盾,卻變成了本市大中型企業里的一隻燙手山芋,依靠原本的力量早已回天乏術。局領導雖然信不過許可這位初出茅廬的私人企業的業主,卻極為看重沈清河,更何況這燙手山芋擱在手上再也看不見冷卻的希望,於是也樂得成全。
包房裡,每個單身男人旁邊都貼著一兩枚美女。唯獨陳梓琛沒要,他笑著對姜允諾說,「早聽說國內的夜生活豐富,的確不是一般的腐敗,咱們就跟劉姥姥進大觀園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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