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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向嶼有些失落地笑：「是我多想了。」

林向嶼有些疑惑：「……胡桃？」

情何以堪，原來，這才叫情何以堪。

程可欣笑了笑：「你失去記憶一天，他陪你一天，你恢復記憶，你們之間就互不相欠。無論如何，你們都無法相愛。你知道他真正愛的人是誰，他愛的是許然然。你現在只是利用他的愧疚感，來道德綁架、束縛他。你明明知道，許然然那件事，他從來沒有走出來過。他太過善良，不忍心再有人為他做出犧牲。他不能再讓你成為第二個許然然。而你，你只是在用自己多年的付出要挾他、提醒他，他永世不得超和*圖*書脫，不是嗎？」

她好似在塵世的泥土裡苦苦掙扎，她忘記前塵往事，所以看不到自己有多狼狽，可是他懂，他什麼都知道，卻在這裏陪著她演一齣戲。

「還是老規矩？」

「你……記起來了？」他聲音里似乎有些顫抖。

胡桃和程可欣相約在學校附近的咖啡廳見面。

胡桃抬起頭，發現林向嶼在看著自己。

我已經一無所有。

這是胡桃出院后，程可欣第一次見到她，她們也算是年少時的好友，卻走到如今尷尬的地步。程可欣不知道該如何面對胡桃，嘆了口氣，坐在她對面。

「沒有關係，」www•ｈetｕｂｏok•cｏm•ｃｏｍ程可欣說，「我沒有怪罪你，你可能不知道，我們曾經坐過同桌……我們曾經是關係很好的朋友。」

你想要從我這裏得到什麼呢？她在心底問。

林向嶼公司樓下的燒烤鋪還是那個味道，老闆一看到胡桃，就大聲地和她打招呼：「好久沒來了。」

胡桃想了想，重新點了一些菜，都是她以前和林向嶼不怎麼愛點的。

只是女孩子的友情，實在是太脆弱，太不堪一擊。

有意思嗎？她想。

他的身上，全是她的過去。

胡桃欲言又止，一頓夜宵，兩個人吃得都很沉默。

胡桃把自己關在家裡一天一夜和-圖-書，她躺在床上，將自己荒唐的前半生好好地回憶了個遍。

「他現在陪在你身邊，這樣挺好的，」程可欣說，「你們兩個人，也算是各自求仁得仁。」

黃昏的時候，她從床上爬起來，拿出手機，她在雲南出事時手機被摔壞了，現在的新手機通訊錄里的人名少得可憐。胡桃打開微信，翻到程可欣的微信，她想了想，發語音過去：「可欣，你有空嗎？」

胡桃一動也不動地坐著。

「不喜歡吃嗎？」胡桃明知故問。

「聽胡琳說的，我們以前常常一起吃夜宵。」

程可欣想了想，先開口說：「如果你是來問我和林向嶼的事的話，就不和_圖_書必了，我們已經分手了。」

孩子們臉上帶著燦爛的笑容，嘻嘻哈哈，勾肩搭背，少年不識愁滋味。

林向嶼從樓上下來，老闆正好把菜端上來。他伸出手，又不知道拿哪一串吃。

她窮盡一生，那樣刻骨銘心地愛過他，只換來他的同情，卻比他的不愛更讓她痛苦。這就像一記悶錘砸在她的心頭，叫她五臟六腑都疼得叫囂。

她像往常一樣，給他打電話：「下來吃燒烤。」

和程可欣告別後，胡桃去了一趟林向嶼的公司。

林向嶼搖搖頭，拿起一串他最不喜歡的韭菜吃。

「是啊。」

胡桃一愣，想要解釋：「我不是……」

「哦，沒和圖書什麼，」他說，「怎麼想到來找我吃燒烤？」

「等你記起一切你就會知道了，他不愛你，」程可欣說，「他如果真的愛你，你們早就在一起了。十五年啊，你們之間，誰也沒有辦法插足，許然然也不行，所以你們不能在一起，不過是因為他不愛你。」

一無所有，真的，她什麼都沒有了。

「什麼？」胡桃裝作迷茫，「記起什麼？」

那一刻，胡桃沒來由地覺得憤怒，她收回手，挪開了目光。

幸福啊，對她來說，始終是一件太難的事。

天邊晚霞一點點沉落，放學鈴聲響起，穿著藍白相間的校服的學生們魚貫而出，一下子擠滿了學校大門。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