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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枕山河

作者:紫微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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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7章 天香樓

第047章 天香樓

太初閣位於北邙山下,佔地足有百頃,樓閣巍然,氣派非凡,曾經名動江湖的一方豪族,今日已然沒落,被朝暮閣鳩佔鵲巢,成了狼獾之所。
蘇璇是個青年男子,鼻端聞著女子體香,耳中遍是室外的淫聲,一時血脈賁張,扯過床單要裹住白竺,她不依不饒的相纏,玉臂緊攬,雙峰貼著他的胸襟,紅唇已經送上來。
原有的院牆被徹底拆除,花廊假山亦清撤一空,當中壘起了一座三丈高台,外砌堅牢的方石,台側旌旗獵獵飄展,加上朝暮閣無數黑衣精銳林立,帶來一種迫人的肅殺。
正陽宮的三人身著道衣,格外惹眼,被溫輕絨一眼瞧見,立時擠過來招呼。一別數年未見,溫白羽與蘇璇曾有過的衝突早淡了,她不冷不熱的寒喧了兩句,溫輕絨就問到蘇璇是否有意上台。
雙梟使的是錘,一錘潑風般砸向蘇璇胸口,然而蘇璇長劍一挑,刺向他的虎口;另一梟背後襲來,劍花一分,依然刺虎口;雙梟變招,上下夾擊,錘力沉猛而不可當。蘇璇一滑步避過攻勢,再刺兩人虎口。
這一路過來不停的碰到江湖客問及,柳哲見多了人們的失望之色,亦有些不自在起來,他轉頭四顧,見場外有個衣衫浮艷的年輕女子正急急的抓著人詢問,一看就非良家,不禁輕蔑的一撇嘴角。「居然還有煙花女子,也不知誰欠了風流債,追到這來了。」
雙梟甩開白竺,三人頃刻戰成了一處。
飛鷹堡的洪邁等人更是看得心喪如死,面和*圖*書色灰敗。
蘇璇掠了一眼四周的黑衣人,「柳師兄奉命而來,不便擅離盛會,我一人來去更為快捷,自會留心,應當不致有事,飛鷹堡的幾位就暫時托給師兄照應了。」
蘇璇哭笑不得,也有些不解,「柳師兄想多了,我是為了救人才去的天香樓,與這女子僅有一面之緣,並無其他。」
蘇璇手忙腳亂的要扯她下來,白竺紅顏迷醉,吐氣如蘭,環在他頸后的纖纖五指卻猝然揚起,如五根毒刺戳向他的後頸。
依依知道動手是自取其辱,不然恨不得撲上去撕這臭道士的嘴,「什麼丘什麼河,誰知道你們有什麼恩怨,兇徒又從哪來,我們做皮肉生意的雖賤,難道就不是人命?」
金碧輝煌的樓苑在陽光下更顯奢華,外邊毫無異樣,一入樓就如依依所言,橫陳著幾具護院的屍體,杯盤狼籍,腥氣直衝。
就在刺中的一剎那,煙籠般的雙眸定住了,纏著蘇璇的柔軀發僵,戳中的物體沉冷堅硬,居然是一方劍鞘,根本不是男人脆弱的頸項,同一瞬她的肩井被蘇璇扣住,半身麻痹,真氣頓時滯阻。
七十二面大鼓環簇高台,一群精壯的大漢赤膊而立,驀然間重槌擊落,密集的鼓點聲聲如雷,步步沉迫,砸在全場所有人心口。
白竺的衣裳早已碎不蔽體,觸手香膩無邊,蘇璇立時縮回,她又虛脫的軟倒,蘇璇只好撤了護身勁氣,扶住她的腰。白竺似乎中了迷|葯,容色緋紅,嬌唇半綻,半裸著身子偎和_圖_書纏著蘇璇,猶如天女色身相誘。
柳哲如何肯信,「真要如此兇狠,你怎麼逃出來的?」
依依一晃眼見他走了,連忙跟擠出去,哪裡追得上。
人群喧雜,四方豪客陸陸續續擠滿了場內,辰時逐漸逼近。
蘇璇目光一凝,「是什麼人?」
蘇璇也有疑惑,想了一想還是道,「話雖如此,人命關天,哪能坐視不理,兩位師兄不必擔心,我解決了立時回來。」
蘇璇毫不停步,劍尖帶著一溜血星拔出,閃電般劃過餘下一梟喉間,結束了對戰。他利落的收劍回鞘,一手接住了跌下來的白竺。
蘇璇提氣一番急掠,堪堪在辰時之前趕回了洛陽城,奔至天香樓。
柳哲冷笑,「真是巧了,試劍大會正是辰時開始,分明是有人怕蘇師弟上場。興許天香樓根本就是朝暮閣所控,全是一丘之貉。」
柳哲見依依氣急的情態不似作偽,又有些拿不準,躊躇了半晌,極不情願道,「那也不能讓你一人前去。」
台前擺開了一溜圈椅,端坐著多位被併入朝暮閣的別派頭領,這些人曾經是一方之主,而今卻要為征服者助威,著實有些尷尬。一眼望過有的顧盼自雄,得意洋洋,也有人強作歡顏,難掩窘迫。
洪邁的心倏然掉下來,明明他處於群雄之中,有柳童二人在側,朝暮閣再狠毒也不至在試劍大會上暗殺,卻生出一種不詳的預感,莫名的惴惴難安。
蘇璇實在無法視若無睹,尷尬的震開她,退出了丈外。
童浩https://m.hetubook.com.com直覺不妥,「此事極可能是陷阱,說不準有什麼毒計,不可稱了敵人之意。」
四周為之一靜,無數江湖客紛紛看來,柳哲瞠目結舌,臉都黑了,「她是找你的?你居然去花柳之地嫖宿!?」
三樓交纏的男女更多,淫|亂的場面猶如天魔附體,氣息混濁不堪,樓道有一長條血污的拖痕,蘇璇循跡而去,在樓深處的一間雅廂外停下,掌力一吐門框猝斷,門扉洞開,內里的胡榻上有兩個男人霍然抬頭,頰上刺著梟鳥,被夾在中間的女子正是花魁白竺。
提及天香樓,柳哲總算明白過來,板著臉道,「胡說八道!兇徒找他為何闖入煙花之地?」
無常雙梟是一對兄弟,幼年被人遺棄于深山,隨野狼長大,癖性與筋骨異於常人,生性粗蠻,動輒殺人,在江湖中臭名昭著,蘇璇曾為救人而與之衝突,也因此結上了仇。
柳哲確是身負使命,要將試劍大會的一切觀察入微,回去稟報門派,聽蘇璇如此一說,勉強點了點頭,下一句還未出口,蘇璇已經閃出了人群。
白竺扯起中衣裹住身子,細伶的煙眉半挑,蘇璇不好對女人出手,質問道,「你給樓內的人下了什麼?」
數萬豪傑指點暗嘲之餘,見朝暮閣驕橫勢大,聲威迫人,無不生出了憂慮,議論也壓得極低。
依依簡直被這個臭道士氣死,跺足道,「是他們讓我來找,知道我那天陪過蘇公子!」
依依急得說話都帶上了哭腔,「我怎麼知道!姐妹們和*圖*書和留宿的客人全被扣著,他們說過了辰時就一個個挨著殺!」
樓上傳來雜亂的聲音,蘇璇躍至二樓,只見衣裳四散,一群脫得光溜溜的男女正顛倒縱慾,旁若無人的交纏,毫無羞恥的發出各種淫聲。蘇璇從未碰到過這等場面,看得面紅耳赤,見這些人儘管神智迷亂,一時並無性命之憂,收懾心神向三樓搜去。
群雄所想的大概與柳哲無異,轟笑著讓開了一條路,依依順暢的擠過來,氣息急促,額汗淋淋,「蘇公子——蘇道長——有人闖入天香樓要見你,你若不去,樓中上下都活不了。」
童浩抽了一口涼氣,「竟然收服了這麼多,只怕再下去就輪到武林大派了。」
蘇璇聽了一陣,已經有了打算,「反正門派禁了上台,我留在此地也無用,不管是真是假,走一趟就是。」
白竺趁勢而起,眼看要從窗口躥出,忽然一隻男人的手穿透濃煙扣住了足踝,硬生生將她拖回,一瞬間四壁劇震,鐵柵瞬間墜落,竟將整間廂房結結實實的封了起來。樓下傳來濃烈的火油味,業已燃起了大火。
依依餘悸猶存,撫著胸口道,「是兩個極可怕的兇徒,殺了好幾個護院,花堂里一地的血。」
飛鷹堡的幾人與柳哲所疑相同,溫氏兄妹與方梓不明內情,在一旁靜聽。
不管雙梟如何變招,總有一點寒光追著虎口不放,錘招展也展不開,宛如長蛇被釘住了七寸。雙梟大汗淋漓,破綻越來越多,一梟抓起白竺擋劍,眼看無辜的弱女就要喪命,劍光忽然消失和圖書了,兇徒肋下一冷,尖銳的錐痛直入肺腑。
誰知那女子正是天香樓的依依,被人指了方位,望過來瞧見蘇璇,跳起來拚命揮手,「蘇公子!蘇公子!」
白竺被蘇璇拖回了屋內,她又驚又怒,拚命急攻,招招狠辣,盡被蘇璇化去。煙雷珠的煙氣散了,炙燃的焦煙開始躥起,樓內傳來無數男女的慘叫,迷香顛倒了他們的神智,即使陷身火海也不懂逃脫,隨著火勢越來越猛,天香樓傾刻間成了人間地獄。
「一晌貪歡香罷了,可惜蘇大俠不肯入彀,不然也可如他們一般夢赴巫山,享受人間極樂。」白竺曼聲說完,把玩雲發的手倏動,一枚銀丸擲地而裂,散出了大量濃煙。
紅日映得長雲如血,向四方天際蔓伸,宛如一隻無形的垂天巨手。
「無常雙梟?」這兩人形貌分明,蘇璇一眼認出,怒火陡燃,「放開她!」
白竺不驚不恐,腰肢一挺,擠在蘇璇身前的軟乳頓時一顫。
一晌貪歡是武林中最毒的春|葯,中者顛倒至死,無藥可救。蘇璇聽聞對方手段狠絕,已然怒了,不想白竺的發間還藏了煙雷珠,一瞬間廂房涌滿了煙氣,目不可視。
兩人身姿相纏,曖昧之極,蘇璇的臉龐還有些發紅,目光卻冷淡平靜,「原來白竺姑娘真是朝暮閣的人。」
溫輕絨和方梓還好,溫白羽錯愕之下,頓時顯出了鄙夷。
柳哲一個個看過,臉色漸漸不大好,「飛花塢、地堂門,常樂幫、天武堂、百里舫、青城派、逍遙門、聚劍庄、落英山莊,五虎門、萬勝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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