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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妖嬈

作者:莫言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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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蝕骨情殤 第二節

第十二章 蝕骨情殤

第二節

彷彿被他戳中心頭痛處,她眸光一變,抑制不住地笑出聲來。昨晚……
去了哪裡?她也想問自己。
沉黑的眸子暗光閃耀,他問:「什麼意思?」她不說話,他的手便漸漸的鬆開了她,「你不說沒關係,魔宮寶藏我本也無甚興趣,只要你在這裏,其它,我不必擔心。我知道你武功高強,但你最好別輕舉妄動,否則,你座下四使之一的月使微瀾,會不會被投入軍中充當軍妓,本王,就不能保證了!」
又是一個無星無月的夜晚,天空雲層低矮,烏黑沉重,像是有場大雨,卻又一直落不下來。讓人無端煩躁,備覺壓抑。
踉蹌著走在潑天大雨里,冰冷的雨水,肆意濺落在沒有一絲血色的臉龐。十年來,好不容易才有一絲回暖的心,又重歸於冰冷的絕望。
「我沒要你還!」莫殘歌眉頭緊皺,對上她微微驚詫的眼光,慌忙撇開眼,沉聲說道:「你的身份已經揭穿,再回去……他不會善待於你!」
裂帛無聲響起,男女交頸廝磨的喘息很快便充斥著這方空間,南宮曄自女子的粉頸中抬頭,一邊輕柔撫摸著對他百般挑逗的女子,一邊朝她冷酷笑道:「愛妃可要看仔細了,看看本王的側妃究竟是如何伺候人的,多跟著學著點,以免將來再伺候本王時,還同昨夜那般生澀無味。」
深沉而複雜的眸子里,依稀有期待的光芒透射而出。
那是從前,是對別人。南宮曄和她之間,總有些話需要說明白,更何況,她已是將死之人,何必再搭上那麼多條性命。旁的人可以不在意,但易語、殘歌、微瀾、沁貞她們,她卻不可能不在意。江湖中的門派,縱然勢力再龐大,又如何能跟朝廷對抗?
「王爺,您弄疼月兒了!」水月皺眉叫道,並推開南宮曄手,南宮曄扭頭看她,面色微凝,「怎麼?你不願意?」
「站住!」尚未舉步,南宮曄已一聲沉喝,將她叫住。如陌深吸氣,緩緩轉身,冷冽的眸光,像是冰雪映照下的冷銳鋒芒,直刺進南宮曄的眼睛里。那麼濃烈的憤怒,令南宮曄心神俱顫,從那冰寒的霧氣里https://www.hetubook.com•com,他彷彿看到了破裂的痕迹,心口不由自主的一疼,他幾乎是直覺地起身,想過去她身邊,但很快又清醒過來。
南宮曄目光一怔,彷彿被戳中心事,手指驀然蒼白。如陌心頭窒痛,無法言喻。南宮曄盯著她看了一會兒,神色異常複雜。
莫殘歌目光一震,回頭看她,經年不變的冷峻面容,此刻充滿了驚訝和疑惑,「你從不受威脅!」
「我有背叛你嗎?」她仰首問道,「南宮曄!你捫心自問,自從我進了這王府,可有做過傷害你的事情?」
炙熱的吻,毫無預兆地落在胸前。
「王爺,王妃在看您呢!」水月的聲音柔媚入骨,全不同於以往的卑恭沉穩。
終是轉身,倉惶地逃離出那間令她幾欲作嘔的屋子。到底還是高估了自己的承受能力!
「你要謝本王,不是嘴上說說就行的。」南宮曄突然奪過水月手中的酒壺,猛地擲到地上。咣當一聲,那精緻的瓷器就碎在如陌的腳下,酒水濺上她的衣裙。如陌心底猛地一震,還沒來得及低頭,就已看到南宮曄翻身將水月壓在身下。激烈的吻落在水月的脖頸,就像昨天夜裡他吻她時的模樣。急促的喘息,和著女子的嬌吟,那麼清晰地傳到她的耳朵里。她不由自主地捏緊了手心,心就像被人拿了刀子一刀一刀地狠狠剜著,凌遲般的感受,讓她透不過氣來。她緩緩垂眼,地上碎裂的瓷器,將她平靜的眼光,寸寸割裂。
殘忍的聲音,無情敲打在她脆弱的心房,纖細的五指在衣袖裡攢緊輕顫,她幾乎站立不住。沒想到,傾心的付出,竟然被當成是生澀無味的引誘!屋內燭火微微搖晃,一室曖昧摻雜著心碎,彷彿在嘲笑她的愚蠢。
她不由嘆道:「殘歌,今日起,我們之間的十年約定,一筆勾銷。以後,暗閣是你的。」淡淡說完,舉步就朝南宮曄走去,卻被莫殘歌飛快地抓住手臂。
禁不住笑起來,笑得悲涼無比。五萬箭陣,再高強的武功,也不可能抵擋得住。推開擋在身前的莫殘歌,如陌平www.hetubook.com.com靜道:「我跟他回去。」
回到辰王府,如陌看著這樣陌生的南宮曄,再也沒有了解釋的心情。他的報復和懲罰來得猛烈決然,沒給她留一丁點的喘息空間。
如陌靜靜立於屋子的中央,冷冷地看著斜躺在床上的南宮曄,此刻他胸膛敞露,懷抱美人,似是無比享受地閉著眼睛,仔細品嘗著懷中美人溫柔送上的美酒。開懷暢飲,溫言調笑。那美人面容姣好,身段傲人,手中勾著一隻精緻的青花酒壺,領口微敞,露出半截酥胸,有意無意地往他身上蹭,媚態極為撩人。而這個美人不是別人,正是伺候過如陌的丫鬟——水月!
南宮曄身軀一震,面上表情一瞬百變,他定定地望著她,驀地放開水月,跳下床來。一步一步,緩緩朝她逼近。如陌昂著下巴,冷冷看他,一步也不曾退卻,直到被他捏住下顎。
兩人身軀,皆是一震。昨夜的纏綿,瞬時在腦海中湧現,如陌心頭遽沉,一種強烈的羞辱感頓時盈滿心間。她猛地用力推開他,抬手一個耳光,就要朝他臉上扇去,卻被他牢牢抓住,背到身後。任她如何掙扎,他紋絲不動。
「南宮曄!你究竟想怎樣?你要風流快活,那是你的事,何必要讓我在這裏欣賞你的醜態!你到底……是要羞辱我,還是羞辱你自己?」她沉聲怒問,向來冷靜鎮定的眸光,被心底湧起的痛色,一分一分的侵蝕。
如陌悲笑不語,南宮曄又道:「交出來!然後,保證你永遠不離開我,不離開這座王府……我,就會放過魔宮,放過所有人!」
從未想過,南宮曄給她的,會是這樣的懲罰!明明覺得他如此行徑幼稚的可笑,但卻偏偏心痛得像是要滴出血來。這比拿刀子剜她的心,還要難受百倍。
「醜態?」南宮曄咬牙,「這是醜態,那你昨晚的捨身,又算是什麼?」
聽得如陌心頭怒氣上涌,那麼多年受制於人的日子,她已經過夠了,如今早已習慣所有的一切都掌控在自己的手中,卻又因為她貪戀情愛,令自己陷入這般難堪的境地。十年苦練,多少磨難和m.hetubook.com.com痛苦,踩著無數的鮮血和屍體,才成就的一身神功,為了情愛……為了這樣一個冷酷無情的男子,那麼輕易的捨棄掉可以保她尊嚴的武功,是不是……她做錯了?
南宮曄握住她的臉,「別想著離開我,否則,本王會不惜一切代價,殺盡天下所有與你有關之人!你應該知道,我絕對有這個能力,所以……你要乖乖待在本王身邊,為你所作所為贖罪!」
「我知道。」如陌笑著說,「我不在乎。」她以為她真的可以不在乎,但當那些決絕的懲罰降臨的時候,她還是痛悔難當,無法承受。
南宮曄不僅僅是做個樣子,他是來真的。如陌驀然轉身,這裏她一刻也不想停。
朝翔苑寢室,精美的屏風外頭不知何時多了一張小床,那是南宮曄命人為她所準備,說是要她看著他夜夜春宵,好叫她學習學習如何伺候人的技巧。
「我,奴婢當然願意!能伺候王爺,奴婢求之不得!可是,王爺您……不是在逗月兒開心吧?」
「你利用本王,放走沙仲,這就是傷害!」南宮曄改為揪緊她的衣領,痛聲斥道,「我一生最恨被人欺騙、利用,尤其還是我喜歡的女人!我說過,你想要什麼,可以直接來告訴我,就憑十年前的交情,我或許就會幫你。可你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欺瞞我?」
南宮曄沒有放過谷中之人,五萬箭陣,除了莫殘歌與卓長老負傷逃走,其他人,死的死,傷的傷,但凡還有一口氣的,皆被關進王府密室。
如陌笑道:「得了寶藏,再把我永遠囚禁在你身邊,讓我即便有心,也無法撼動皇權半分,多好的如意算盤!」內心的悲涼染滿她帶笑的唇角,漸漸濃郁,充滿苦澀的味道。「但是南宮曄,你真是不了解我!你想要魔宮寶藏,用錯了方法!」
「你不知道?」南宮曄驀地加重手上力道,語氣陰沉帶痛,「你一次又一次欺騙、愚弄本王,還利用本王的感情!你說,為什麼要放走沙仲?為什麼要背叛我?你說!」
「你去哪?本王沒說過你可以離開!」他冷冷說道,全然是統治者的口氣,姿態m.hetubook•com.com強勢無比。
端的是香艷無比,春光滿懷。
贖罪?如陌禁不住悲笑道:「我何罪之有?」
「你若不願意,我縱然拼了性命,也會保你周全!」莫殘歌的表情那樣堅定,如陌心頭微微一動,卻搖頭嘆道:「我沒有不願意。殘歌,你已經為我做了很多,夠了。我還不起。」
「你!」無波無瀾的冷眸,洶湧著驚濤駭浪,她怒指他,竟氣得說不出話來。南宮曄殘忍地勾出一抹冷酷的笑噙在嘴邊,轉身走向雕花大床,不再看她。床上女子立刻媚笑相迎,將怨毒的神色深深掩蓋。
水月嬌笑道:「王爺眼中只有王妃,哪看到得奴婢呀!」半嗔的語氣,聽得人骨頭都要酥了。可如陌卻渾身起了一層粒子,她皺眉,似乎看到南宮曄的眉頭也幾不可見地皺了一下。他微微張開眼睛,用兩根手指輕挑地勾起水月的下巴,低聲笑道:「你吃醋了?娶你做本王的側妃,可好?」他緩緩的問,眼角的餘光,不動聲色地朝如陌瞟了過來。
忽然覺得無力,沒有了武功,她就好像成了個廢人!
南宮曄冷冷盯著她看,陰鶩的目光沉似天邊的烏雲。窗外,一道閃電突然而至,明晃晃的劈開了沉沉的黑幕,轟隆的雷鳴聲,震顫著這一方天地。
「魔宮寶藏,已經在你手中?」
是她一時糊塗!
強自抑制內心激烈翻滾的情緒,捏在袖中的雙手控制不住地微微顫抖,她深深吸氣,昂首對他。
耳際雷鳴震響,掩蓋不住回蕩在耳邊的低喘嬌吟。她頹然跌坐在地,握拳的雙手砸在青石磚上,用力仰起頭,雨水沖開她臉上粘著的黑髮,張開嘴,形成最悲憤的吶喊姿態,卻無一絲聲響發出。蒼白的面龐,悲憤的、絕望的……全是笑。沒有一滴眼淚,無人能看穿她傾瀉流轉的脆弱和悲哀。身後方向,已經滅燈的屋子裡,男子衣衫整齊,立於窗前,怔怔地望著窗外,眼中無一絲欲色。
大雨,瓢潑而至。
「告訴你什麼?告訴你我是魔宮宮主嗎?」如陌諷刺笑道:「魔宮乃前朝後裔所建,以推翻封國王朝為宗旨。之所以一百多年隱於地下,沒有行動,是因和*圖*書為沒人能練成天一神功,打不開魔宮寶藏。如果讓你知道,我是魔宮宮主,又有寶藏在手,恐怕你……不但不會幫我,還會想盡方法,奪我寶藏,將我除之而後快!南宮曄,在你心裏……沒有什麼比得過你封國王權的穩固,沒有什麼人……能重得過你的親人在你心裏的位置!別說是十年前,即便是如今你對我有了些感情,即便我不曾欺瞞於你……你也不見得會放過我!」
南宮曄彷彿沒聽見,依舊飲他的酒,偶爾湊過鼻尖,在水月身上輕嗅,那陶醉的表情,簡直就像是醉死溫柔鄉也心甘情願。他笑道:「月兒的身子可真香,以前本王怎就沒發現。」
再沒有比這更殘酷的懲罰了,南宮曄,在用她親手奉上的刀凌遲她放下防備的心,一刀一刀……毫不留情。
南宮曄面色一沉,冷笑道:「莫殘歌!你以為烈焰神功是銅牆鐵壁?你自身難保,還想保護別人!」南宮曄無盡嘲弄,頓了一頓,又看向如陌,「本王聽聞魔宮宮主已練成失傳百年的絕學——天一神功,武功登峰造極深不可測,當世難尋一二,本王正想見識一下,你卻如弱質女子一般,躲到別人身後……當初單挑六大門派的那份魄力,如今又去了哪裡?」
「本王一言九鼎,豈會玩笑!」南宮曄把聲音一沉,似有不悅。水月忙作勢要起身,卻被南宮曄摟住腰,他斜眼看她,水月立刻笑道:「那妾身先謝過王爺!」
開口的瞬間,莫殘歌已大步上前,微一凝力,渾身散發出一種強大的勁氣,如護盾一般,將她緊緊地護在身後。「是個男人,就放馬過來。」
如陌的面色看上去淡漠如常,好像他所作所為與她全無干係,南宮曄目光一變,手不自覺捏住身邊女子的下巴,使了力,心中的郁怒之氣直往上竄,幾乎要控制不住。
抬手,想推開他,但南宮曄卻抓了她的衣襟,猛地用力一扯,露出半邊雪白的胸脯,瑩潤如玉的肌膚在燈光下透出誘人的光澤。南宮曄眼中暗光一閃,之前水月百般挑逗他毫無反應的身子,此刻竟突然有了反應,不等她掙扎,他便扣住她的腰,猛地往面前一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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