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禍國妖女
第五節
「因為他恨皇權，恨長公主，恨母后，甚至，恨我們南宮家族……他的妹妹，不是被冷夫人帶回了老家，而是……被他母親一氣之下，推下了懸崖！目的，是為了報復冷遲娶了長公主……」
……
南宮傲皺眉，朝如陌和冷意瀟看了一眼，看到他們也都皺了一下眉頭，想了想，微微沉聲道：「看來，孤也得走一趟。凝兒，你可要隨孤一起去？」
冰冷陰暗的地宮，她小小的身子，被人用力地按在地上，頭頂冷酷無情的男人，命人掰開她的嘴，將一個極度噁心的大蟲子，連同腥臭的一碗血，強勢地灌進了她稚嫩的口腔。
「如陌，對不起！」身後，忽然有人開口，驚醒了沉浸在噩夢般的回憶里的女子。女子回頭，那個遙遠的家裡，唯一還保存著溫暖的男子面孔，意外的出現在朦朧的視線中。
太監突如其來的聲音，驚擾了沉www.hetubook.com.com浸在各自思緒中的二人。如陌慌忙推開冷意瀟的懷抱，眼角殘留的淚痕很快被拭盡，但看冷意瀟的胸前，濕意明顯，她有些抱歉。想開口說點什麼，卻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畢竟，已經不是十年前，他也不知道她的身份，這樣，難免有些不合適。
雙眼迷濛起了水霧，視線漸漸模糊。以前無法想象的殘酷，在她的生命里，來得迅猛突然，無法拒絕。
別人說她是妖女，她不生氣。
尷尬地低頭，冷意瀟似是知道她的心思，抬手，輕輕拍了她的肩膀，淡淡地笑道：「沒關係，不必放在心上。」
「我是跟著父親來的，我就知道他一定會說些不好聽的話，你別往心裏去。」冷意瀟清雅的聲音，帶著些許的抱歉。從御花園，一路尾隨著她來到這裏，看著她蹲在地上，顫抖著抱著自己和圖書的身子，那樣無力彷徨的姿態，令他突然感到心痛無比。
心底一顫，冷意瀟抬手扶住她的肩，女子的身體，在微微顫抖。他感覺到自己的心，也在那一刻，隨著她顫抖了起來。
周圍，有很多的人，他們無不冷漠地看著她，沒有一個人，朝她伸出援手。
無力掙扎。也沒有權利說不……在那個黑暗的世界里，那人是王，高高在上。除非你已經強大到擁有殺掉他的力量，否則，對他說不，會付出難以想象的慘痛代價。比如，那個被扔進蛇窟里的女人……被毒蛇纏身，從四肢開始，在極度恐懼的窒息絕望下，等著被毒蛇一寸一寸吞食入腹，不會很快死去，但會讓你嘗盡痛苦和折磨，最後膽裂而死。
彷彿，渴望這樣一個懷抱，已經很久了！
驚顫，由心至身，幾乎是在那一剎那，她舉起刀，朝另一個孩子的胸口狠狠刺了過https://www.hetubook.com.com去。
那種感覺，生不如死。
……
娘親我不想死！
生和死之間，她還是選擇了生。
男人招手，有人刷一下掀開蒙住洞口的黑布，那個恐怖的蛇窟，又出現在眼前。萬蛇蠕動，多日未見鮮血的毒蛇，饑渴地朝她吐著信子，像是恨不得立刻把她卷進口中。
「靖國侯可回府了？陵王有何反應？」南宮傲又問。
凝？
這一幕，落在隨之而來的另一人的眼睛里，不可思議的表情，令南宮傲止住了腳步。
如陌點頭，多年沒有這樣痛快地流淚，現在覺得好多了。
「誰說的？」
……
沒有說話，沒有安慰，他就那樣靜靜地抱住她，給她肩膀依靠，任溫熱的濕意，悄悄滲透他的胸膛，滾燙得，像是要把冰封了十年的心，融化。
她像是被人突然扼住了喉嚨，不能呼吸。
「陌兒。」
如陌微微沉吟，與冷意瀟對望www.hetubook.com.com一眼，點了點頭。
好痛苦……
血，糊住了眼睛，濕熱的，帶著潮氣。看不清別的顏色……
「殺了他！你就可以得到這碗食物！」冷酷的男人，指著一碗冰冷的粗食，對兩天沒有吃過東西的孩子笑道。
「我的名字里，有一個凝字。」
孩子攢著刀，看著和她年紀相仿的另一個孩子，沒有動。
「你知道意瀟……為何怎麼都不肯入朝為官嗎？」
「啟稟王上，靖國侯府來報，長公主……薨了！」
「何事驚慌？」南宮傲問。
爹爹救我！
突然想起，前些天聽曄提到的一件令人震驚的事情。
太監回道：「靖國侯已經回府。陵王說長公主忽然薨逝，死的有蹊蹺，也跟著去了。」
別人極力反對他立她為後，她覺得天經地義……可是，靖國侯卻不行！為什麼別人都可以說，唯獨靖國侯不可以？
那個女人，死了！如陌眼睛一眯，說不清心裏究和-圖-書竟是何滋味。
凝……
沒有猶豫。
「為什麼？」
舉步，他朝她走過去。想伸手扶她，但手還沒有抬起來，她卻已經猛地起身，朝他懷裡撲了過來。
很想走過去抱住她，給她安慰……這種感覺，很多年，都沒有過了。
奇異的，這兩個人抱在一起，他竟不覺得扎眼，好像還很自然，彷彿天經地義，本該如此。凝兒她，不是輕易會哭的女子，更不是會主動向別人投懷送抱的女人，那麼，此時此刻，她這樣的行為和表現，又該如何解釋？
別人說她身份低賤，她不在意。
答案呼之欲出，身後突然有人叫道：「王上，不好了！」
噁心的感覺，還沒消褪，一股窒息的痛，從胸腔內，向全身疾速漫卷，沒頂而來……像被人用刀子千刀萬剮，又像是被人用力地撕裂了心肺。痛到口吐白沫，渾身抽搐……
男人又道：「你不殺他，你就會成為別人的食物！」
終於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