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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青蘅正要提醒他，卻見那隻蚊子在他臉上停留了一會兒，立刻又飛走了。

她站起身，把邊上為她準備的純凈水拿了一瓶給他：「辛苦了。」

到了下午開機的時候，她估摸著自己已經被不明真相的眾人在心裏唾棄幾十遍了。

凌寒有點始料未及，忙道：「我的意思是……吃飯的事就是我們——」

「那還寫得挺好的。」對於一個假洋鬼子來說，這個水準還算不錯了，她一直是個很客觀的人。

卓琰微微眯了一下眼睛，從褲袋裡抽出手來，在他肩上拍了拍：「來，合個照，我還沒有跟明星合影過。」

褚青蘅繃著臉盯著他背後走過的搬道具的工作人員，那人雖然帶著帽子，把帽檐壓低，但是這一閃而過的熟悉身影還是讓她警覺起來，她盯著看了一會兒，真是越看越像，如果真的是他的話，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裏？難道是像那段監控錄像里一樣，當年他在爆炸案前夕出現，現在又在廣告片拍攝點出現？

卓琰走過來，先跟褚青蘅打了招呼，又站在那裡跟葉徙閑聊天。倒是有相熟的、在周圍蹲點的記者擠過來，擦著汗問：「卓總，你們都在這裏正好，你看我這裏的報道還缺一張圖，不如跟大明星合個影？」

「……是我寫的。」葉徙陰鬱地回答她。

她再次往前走過了幾步，忽聽身後再次響起了那腳步聲，便猛然回過頭去，只見凌寒跑步過來，手上還舉著裝燒烤肉串的盒子，朝她笑了笑：「我不知道你的口味，就把每樣暢銷的都買了。」

葉徙頓時垮下臉：「你怎麼能說不好？他很帥的啊！」

其實他一定是在心裏狂罵她就是個精神分裂的神經病。她一看他臉上那不自然的肌肉走向就知道，儘管從她學過醫科的角度來看，他的下巴和臉頰都填充過玻尿酸，卸妝以後更加明顯，肌膚飽滿得都快發光了。

簽訂合約那日，褚青蘅再次進入星展製藥集團的大樓，只見門口的停車場上停了不少當地媒體的採訪車。

他話音剛落，褚青蘅的手機就立刻響了。她看了看來電顯示，連接電話的心情都沒有：「你贏了，謝允羸的電話來了。」

褚青蘅歪了歪頭：「真的？」

蕭九韶從報紙上移開視線，定在她的臉上，突然伸手扣住她的頸項，直接堵住她的嘴唇。良久之後分開，他撿起落在地上的報紙：「現在『愉快』變成了『害羞』。」

褚青蘅走過去，接過那個露出很多竹籤的飯盒：「你也吃啊。」

褚青蘅看著那個叫凌寒的男星走過來，走得越近，她便越能看清楚他臉上的妝，眼線睫毛膏和粉底一個不少，但是濃妝也是為了工作，她如果當著他的面嘔吐出來，才是失態。

卓琰思索片刻，然後面帶微笑：「好啊。」

那個很憤怒的聲音，她聽出是刑閔的口音。

中午為了趕進度，劇組只是每個人都發了一個盒飯。褚青蘅咬著筷子，一邊在手機上悄悄給蕭九韶發簡訊：「這次我打算自己行動，但是給你報備一下，免得你和圖書總說我自作主張。」

凌寒補妝完畢，又重新開拍廣告片。

褚青蘅驚訝地看了他一眼，也不想隱瞞，便點點頭。

卓琰召開媒體見面會的新聞第二日全部上報。

她發完簡訊，忽聽身邊正在整理道具的工作人員身上的手機響了一聲。她轉過頭去，正和那人目光接觸，他戴著棒球帽，穿著格子襯衫和牛仔褲，下巴似乎受傷了，還貼了一塊紗布遮擋，她一下子都有點不適應。

凌寒去買燒烤了，她等在這邊百無聊賴什麼都不能做，只能踢著腳邊的小石子玩。那顆小石子被她一踢，就滾出很遠，那滾動的聲音卻戛然而止。那邊有人？她皺了皺眉，試探地往前走了兩步：「有人在那裡嗎？」

她合上那本企劃書，卓琰主動伸過手來，跟她握了一下：「希望以後都能合作愉快。」

「以後？」褚青蘅微微一笑，「要說起『以後』，首先就是打倒大魔王吧，我其實，很期待的呢。」

凌寒也沒有推脫，抽出幾串燒烤咬了一口。他咬下那一口肉串的時候，正好有一隻蚊子飛過來，停在他的臉上。這附近草木旺盛，每天都有高瓦數聚光燈照著，簡直是蚊蟲滋生的溫床。早早的就有蚊子開始出來活動了。

褚青蘅正要找個自然的借口離開人群，她想就算暗花再機敏，在這樣人來人往的片場也是很難找到機會下手，便站起身道：「走吧。」

她急忙跑過去，只見那邊的搏鬥已經結束，一個帶著鴨舌帽的男人縮著身體靠在灌木邊直喘氣，隔了好一會兒才吐出一口血沫子：「你們警察……果然都是野蠻人。」他抬起頭，摘掉了壓低了帽檐的鴨舌帽，露出一張有些混血特徵的面孔，那張臉笑起來定會十分單純熱情：「晚上好，各位。」

褚青蘅瞪著他看，而她手裡的手機依然不屈不撓地響著。她最終還是放棄了，接起電話：「謝二少，有何貴幹？」

「屁的冷靜，他都快進化為夜叉巡航狀態了！」

她看見凌寒跟自己的身邊的助理耳語幾句，那助理很快就走過來趕人：「走走走，不要在這裏閑逛，你的事情做完了嗎？」

「我說我對這附近都很熟，有幾家店做得東西不錯，當然肯定不及你平時吃的檔次。不過偶爾換換口味也不錯的。」

「褚小姐？」凌寒見她沒有反應，又問了一遍。

當她再一次轉過身時，卻還是什麼人都沒有出現。

「我聽到你說請吃飯了，這不能賴賬，」葉徙湊過來，故作驚喜狀，「以前都不知道你這麼大方，我最喜歡大方的、會請我吃飯的女人！」

導演忙喊了聲「cut」，又轉頭問機組：「你們剛才收音了沒有？」

褚青蘅問：「代言費是多少？我可不可以退出我那部分的錢？」

褚青蘅接過他遞過來的紙杯，只是握著，並不打算喝，她對咖啡可是深有心理陰影，這得拜蕭九韶所賜：「沒有，這是第一次。」

她眼尖地看見凌寒突然掏出刀片來，立刻往後退了一大步，正要呼救，只ｈｔtps://www.ｈｅtuｂｏｏｋ•ｃoｍ.com見那個她已經很是熟悉的身影果然立刻出現，直接握住他捏著刀片的手腕，向後一拗，她甚至都能聽見骨骼關節間那聲清脆的咔吧聲。蕭九韶趁著他分神的瞬間，又一腳踹到他的腹部，凌寒幾乎猶如一堆廢銅爛鐵般滾倒在地上。

論扯淡她最擅長了，她絕對能把黑的扯成白的，再把白的染回黑的。褚青蘅立刻嗆了回去：「既然你知道我們是同一個種族，為何還要問我是何種優越種族？請恕我奉告一句，往臉上貼金並不是個好主意，最近金價虛高。」

遠處就是煙火繚繞的燒烤攤子，褚青蘅停下腳步，這個距離離拍攝點有兩三百米的距離，前方兩三百米又是人氣很旺的燒烤攤，她正處於人煙稀少的真空區：「我懶得走過去了，你幫我買點吃的吧。」

葉徙立刻進入狀態，反手搭住卓琰的肩膀，對著鏡頭笑得一臉燦爛。

「好吧，」褚青蘅分神看了看正在拍攝的片段，突然插了一句，「這裏拍的太假了，你看文件會這樣翻嗎？你能看清楚紙上印著的內容？」

他極認真誠摯地回答：「今天的伙食已經很好了。」

終於到了簽約合同的時間，一本嶄新的躺在天鵝絨盒子里的企劃書送到她的面前，褚青蘅翻開那本計劃書，直接拿起鋼筆在最後一頁簽上自己的大名。其實這段也是事先演練過的，真正的文本合同她早在卓琰的辦公室里就簽了，邊上還有律師跟她就合同里的每一個字每一句話地摳字眼，最後修改成為新版本，她才簽下自己的名字。

晚間拍攝休息的間隙，凌寒頂著上方的聚光燈走過來，帶著一片厚重的陰影覆蓋在她身上：「褚小姐，我準備出去吃點宵夜填飽肚子，你要跟我一起來嗎？」剩下的屬於他的片段要到明天才繼續拍攝，是以他剛剛卸了妝，看起來臉色發黃有點憔悴。

「你所說的有趣的點在哪裡？」

中途休息時，凌寒又走過來，手上端著一杯熱咖啡：「褚小姐，你以前也來到這種拍片現場嗎？」

終於，凌寒站在卓琰面前，他比卓琰還低了小半個頭，伸出手來：「卓總。」

她這就給他最喜歡的東西。

這個空檔時間，卓琰也趕到了。他倒是沒有像在辦公室一樣西裝革履，只穿著肩章款的襯衫和休閑褲，倒像是來度假的公子哥。

她拿過邊上的咖啡，直接扔到凌寒的助理身上，趾高氣揚地開口：「我最討厭別人在我面前大聲嚷嚷，誰讓你說話的？我有讓你開口說話嗎？還不閉上嘴！」

褚青蘅端著手上的飯盒：「伙食也不怎麼樣。」

沒有回答。

「我也很期待。」

褚青蘅都不知道自己的表情是不是有點抽搐。

謝允羸在電話那頭的說話聲音很大，幾乎有點歇斯底里：「我看到新聞了，你知道我第一反應是什麼？」他連回答的機會都不給她，繼續道：「那、就、是——你瘋了！要不就是全世界都瘋了！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

她才剛到拍攝場地，wｗw•ｈｅｔｕbook•cｏm•com便被葉徙抓了進去。

其實她也能理解，對於一個正在上升期的演員來說，找到一個可以提供資金和人脈支持的金主自然是再好不過，而選擇她總比選擇那些年長的男人或女人的好。更何況目前看上去她的缺點只是比較歇斯底里很神經質而已。

星展製藥集團還專門開放了階梯會議室，提供給新聞媒體使用，以便記者們做全程跟拍。褚青蘅一路進去，也聽到不少記者對於目前卓氏新掌權人的評價，大多是誇他做事漂亮，為人也大方。

褚青蘅湊到他面前：「你看我的臉，一看就寫滿了愉快兩個字。如果暗花也跟著倒大霉，那這兩個字就會變成狂喜。」

底下早有記者捕捉到他們面對面握手的場景，各種短炮長槍對準他們抓拍個不停。

她暗自想著，她要得罪全場大部分的人，都已經做到了，再折騰下去得罪的人就將是卓琰了，還是見好就收。她做了這麼多，就是為了吸引暗花出來，他不是向來都喜歡這種模式嗎？那就快點出手吧。

這一條劇情拍過以後，導演喊停，化妝師再次上來為凌寒補妝。

她們爭論的聲音終於把周圍正低頭忙碌的人都吸引過來。褚青蘅變本加厲地表現出她應該有的蠻橫，摔東西，指桑罵槐，幾乎把劇組的人都得罪了個遍，只是這種折騰法，也讓她累得只想大喘氣，演戲也是個體力活。

褚青蘅只能走到另一邊，站在男明星的身邊，很快的，她感覺到對方的手臂摟過她的肩，她頓時有點忍耐不了。

「如果我是你，我會接一下電話。」

攝影師架好三腳架，調整焦距，對著他們做了個手勢：「現在我數123，到3的時候笑一笑——1、2、3！」

他突然附送上一個滿是眼線和睫毛膏的微笑：「看來等下會拍到很晚，晚上要不要吃點宵夜？這附近我都很熟。」

她不由哂笑，沒想到他在經營傳媒關係上，也挺有這麼一手。如果當年的星展遭遇連番打擊，能有一個公關手腕強硬的人出現，也許就不會陷入被動之中。

她只能嘲笑自己神經過敏。

正當她中場休息的時候，卓琰拿著水瓶走到她身邊，忽然問了一句：「你在調查的事情突然有眉目了？」

「媒體總是把一點小事無限放大，也許哪一天兩家的掌權人當面碰上，不過隨便說一句話，都會被寫成『兩人因言語爭執不下而鬥毆』。」蕭九韶平靜地道，「祝你不被某人的電話追殺。」

褚青蘅突然間覺得整個人都輕鬆了。她一旦想明白當年她被退婚背後的事情，就覺得哪怕讓她跟大魔王謝允紹直接面對面對話，她也不會害怕。當年謝允紹選擇退婚，而不是繼續那場聯姻，最後以姻親的身份吞沒她手上的股權，其實也是很正確的。她很快就會覺察到他的用意，就會轉而跟卓氏聯手，就像今日這樣的局面，儘管今日的局面到來得晚了些：「我很冷靜，我倒是很想知道你大哥是不是還這麼冷靜？」

葉徙悄悄用手肋撞了她一下wwｗ•ｈeｔuｂoｏk.com•coｍ：「你欠我這一次，回頭要請吃飯。」

蕭九韶抖了抖報紙，漫不經心道：「你的報復心已經超過了我的預期估值。我開始為暗花擔憂了。」

那助理忽然被潑了一身咖啡，頓時有點掛不住臉 ：「褚小姐……」

褚青蘅正要說話，卻聽見身後五步之處的草叢裡搏鬥的聲音。顯然，蕭九韶也聽見了，三步兩步便衝到那裡，對準背對他的身影就是一個動作十分華麗的飛踢。那人被背後那股力量踢中，猛地向前撲去，立刻就有人怒道：「蕭九韶，你注意點不要誤傷！」

卓琰接過話筒，簡略地講述了一下此次商業地產的計劃，底下是一片閃光燈的白光。他頓了頓，又提到這次商業地產的代言是同某位正當紅、以精英者形象面對大眾的男明星合作。底下立刻就有記者發問道：「卓總你所描述的明星，是不是就是凌寒？」

褚青蘅終於把注意力轉移到他身上，歉然道：「很抱歉，我沒聽清楚，你剛才說了什麼？」

她沒有下口去咬那烤串，直覺這個感官告訴她，她是不是又找錯了方向。可是明明她在星展製藥當年的研發實驗室的監控錄像里看到了他一閃而過的身影，早上也在片場看到他假扮工作人員，難道並不是他？

他很快就得到了否定的答案。

上午十點，到了簽訂合約的時間。媒體人也大多準備就緒。

他走開不多久，她便聽見身後響起了幾聲極輕的腳步聲，她猛然回過身，卻是空無一人。她定了定神，暗想她是有點緊張了，這種時刻，她應該更加冷靜才是。她閉上眼睛，深呼吸了幾下，又清晰地聽見那腳步聲再次在身後響起。

可能論做生意的手段和頭腦，她都比不上卓琰，但畢竟從小耳濡目染長大的，這些必要程序她還是輕車熟駕。

凌寒只能走開了。

褚青蘅呆了呆，隨即脫口而去：「沈逸！」

凌寒顯然對她之前歇斯底里的表現還心有戚戚，便用輕鬆討好的語氣開了一句玩笑：「看你一直心情不太好，似乎現在已經消氣了？」

卓琰反而賣了個關子：「等到廣告片出來，你就知道了。」

「你別侮辱我的審美啊，」葉徙朝天翻了個白眼，「我就算喜歡男人，也不會喜歡他，寧可喜歡刻板又無聊的工作狂卓琰。」

工作人員紛紛停下手頭的工作，朝他問好：「卓總。」

如果不是她實在太清楚他平時是一副什麼德行，簡直都要被他欺騙過去了。

他穿著華倫天奴的條紋西裝，有點跳脫的雅痞味道：「這次的廣告明星可紅了，還是最近的少女少婦殺手，你快過來看！」

而剛才有蚊子停在他臉上，卻沒有吸血而是直接飛走了，這也就說明他的臉絕對不止是打過玻尿酸這麼簡單。

「你喜歡他？」

蕭九韶接過報紙，用毫無感情|色彩的語氣讀了一遍大標題：「昔日同袍後人再次合作，卓氏新掌權者高調同謝氏宣戰——真有趣。」

凌寒立刻打了個冷戰，還是很快克制住自己，露出笑容來：「你的性格很特別。」

「那htｔｐs://ｍ.ｈetｕbｏoｋ•ｃom•com實在是太好了，請代我向你大哥問好，還有……向他日漸隆起的小腹和后縮的髮際線致敬。」褚青蘅說完，當機立斷掛斷電話。

凌寒的助理小姐兩次被她搶白，也開始忍不住氣：「我怎麼沒有資格站在這裏跟你說話？難道我們不是同一個人種同一個民族，我沒有資格跟你說話，敢問你到底是哪裡的優越種族？」

可是……為什麼是刑閔？

「那就麻煩你，給我留一點餘地。這裏租了兩天的場地，廣告片是必須趕出來的，你把人都氣走了，那該怎麼辦？」

他點了點頭，抬手整了整頭上的帽檐，笑得很自然：「謝謝。今天太陽很曬，你也辛苦了。」

褚青蘅假裝不明白：「哦，這樣啊，你選個地方，我來請大家吃飯。」

褚青蘅拿腔拿調地用一種甜蜜到油滑的語調說：「其實我今天一直心情很好，這是表達我心情好的方式。」

葉徙歡快地說：「很帥吧？找他代言是我敲定的！」

凌寒立刻笑著答應了。

商業地產的宣傳片外景拍賣，是另一位投資人葉徙敲定的。他是葉微的親弟弟，從小在美國長大，中文爛得一塌糊塗，又極其熱愛公關和八卦事業，簡直是八卦精托世，當年退婚的消息她還不知道，葉徙已經在津津樂道地幫她傳播了。

褚青蘅跟著他走到拍攝點，便看到那位正低著頭讓化妝師給他補妝的男星，她跟著蕭九韶到處逃亡的時候也會看幾集黃金檔熱播的電視劇，這個叫凌寒的男明星就經常出現在其中，飾演業界精英級的角色。

「我只是給你們提個小小的建議，沒想到你們這麼聽不得客觀意見。那就算了。」褚青蘅態度惡劣地攤了攤手，施施然走向另一邊。

褚青蘅立刻截住她的話頭：「我認識你嗎？誰給你資格來跟我說話的？」她眼角一瞟，只見蕭九韶抬手壓了壓帽檐，臉上有點抽搐，轉身就走。難道她演得太過火了嗎？她還覺得自己的演技很逼真呢。

褚青蘅突然想到，她到了這裏，可是根本還沒有進入自己該有的角色，暗花不是最喜歡各種陰暗的能夠引起他嗜血*的紛爭嗎？

「當然是真的。」他抿了下嘴角，似乎有點不好意思跟她對視一般遊離了下視線，簡直就是一副清純男青年的模樣。

這次近距離見到真人，她只能說，實在是有點失望。凌寒的妝畫得很濃，臉上的線條也有點不自然，就她念過醫科的角度來看，他應該最近剛打過玻尿酸，還未消腫。

其實這廣告劇的內容也無聊得很，講一個成功男人如何帶領自己的團隊迎上事業高峰又如何家庭幸福。褚青蘅忍不住吐槽：「這個劇本是誰寫的？太有惡意了！」

版面正中使用的就是他們握手談和的那張照片。褚青蘅攤開報紙，對著那上面的照片仔仔細細端詳了一陣，轉頭對蕭九韶道：「我發覺我還是挺上照的，你看你看——」

「那就重新來過，」他雙手叉腰，「褚小姐，我知道你今天心情不好，但是能不能給我們的工作留一點空間？現在的進度已經嚴重拖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