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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游笑道：「現在是不是很感激我？」

被誇獎容易，被聰明人誇獎不容易，楊念晴嘴角抽抽，快走幾步跟上他：「可我們為什麼要分成兩路？」

「要跟一個長得疑似色狼的人同行，」楊念晴學著他的樣子笑，「你是不是該同情我？」

楊念晴大步往前走。

說到這位救命恩人，根據昨晚的觀察，楊念晴對他的智商是相當佩服的，分析案情很高明，但自己昏倒時，他明知道何璧不會扶，南宮雪來不及扶，他站得最近，身手也夠快，卻仍故意讓自己摔在地上看笑話，跟他同行絕對不是好選擇。

楊念晴道：「你別忘了，還有南宮公子。」

「睿睿！」她眼明手快抓住了好友的手臂，白著臉叫，「救我，快拉我上去！」

楊念晴道：「菊花先生是誰？法醫？仵作？」

「應該是，就憑這句話，我決定完全不再懷疑你了，」李游瞟著她，「你若是兇手，不會不知道菊花先生，更不會笨到想去殺他。」

從這角度能清楚地看到，那漂亮的長睫正隨馬車顛簸有節奏地抖動著。

「為什麼要分成兩路？」

「當然不願意。」

「可他若不是一個人，有幫手怎麼辦？」

何璧與南宮雪運著張明楚的屍體，走的水路，李游卻決定坐馬車，古代的馬車坐起來並不舒服，楊念晴被顛得渾身酸痛，連連捶腰，又不好說出來，她望著遠處河上的船嚮往了半天，扭回頭，發現李游睡得正熟。

「都已ｍ•ｈetｕboｏk.cｏｍ•ｃom經出來，還是算了，」楊念晴跟上他，「你輕功好，真有什麼事，我們跑快點就行了。」

李游對答案沒有意外：「第二件，我們是不是該換成水路，坐船？」

「你過分！」

「關你什麼事？」

湖水明凈如天空，淡淡的雲層倒映在水裡，涼風拂過，波紋層層漾起，水底下那些白雲被攪亂揉碎，秋日陽光映照，點點金光跳躍。

楊念晴咳嗽了聲，坐回原位：「原來你沒睡著，在想什麼呢？」

不出意料，拳頭又剛好擦著他的衣服過去了，倒顯得她出拳不夠准一樣。

淡淡的晨風拂過小徑，溫和的陽光如薄紗般垂下，幾片黃燦燦的葉子擦身飛過，一切都美好極了。

楊念晴這才伸出手，卻不是接絲巾，而是迅速扣住他的手臂，反向扭轉，大笑道：「你也會上當！」

李游欣賞完她的反應之後，才慢吞吞地解釋道：「他雖然不是人，卻是個神，第一神醫。」

「又錯了，楊大姑娘似乎已將我們此行的真正目的忘了。」

楊念晴不理。

「第三件，」李游嘆了口氣，「有的人分明不慣坐馬車，只怕快要吐了，在下很奇怪，她什麼時候才會說出來。」

李游意外了：「色狼只對漂亮女人有興趣。」

李游睜開眼瞟她，不置可否。

楊念晴道：「過獎，你可以繼續懷疑我。」

楊念晴面不改色道：「準備多看幾眼，你長得太英俊了，不過你https://www.hetubook.com.com放心，還沒到讓我劫色的程度，第二件呢？」

「再哭下去，眼睛一定會難看。」喃喃的。

「當然是中毒，」李游搖頭，「我們只想知道……」

李游道：「只比殺我難一點。」

「你想跟南宮兄同行？」

楊念晴想也不想就道：「殺神醫。」

楊念晴成功被激怒：「你故意的！」

李游倏地停住腳步，摸摸鼻子：「最毒婦人心，你很適合做兇手。」

然而此刻，楊念晴滿臉無奈，慢吞吞地跟在李游後面，因為她大清早起床，就發現何璧與南宮雪已先行帶著張明楚的屍體走了。

「我們為什麼不跟他們一起走？」

「哭紅眼睛就難看了」一隻修長乾淨的伸到她面前，遞過一塊潔白的絲巾，「叫別人看見，還以為在下換了品位。」

見她還要打，李游擺手制止：「你打得過我么？」

楊念晴愣了下道：「那我們跟在後面不是沒必要了嗎？」

絕望的叫聲里，楊念晴滿頭冷汗驚醒過來，發現外面已是黃昏，她默默趴到車窗上，不去想那個被重複了多次的夢，反而希望面前這一切都是在做夢。

見他毫無反應，她不由隨口道：「強，這樣也能睡得著。」

「你有沒有聽到我說話？」詢問多次無答案，楊念晴乾脆不客氣地吼。

小艇上，兩個女孩子面對面坐著說笑，她們是相約出來野遊的。

跟這種人鬥氣絕對是不智的行為，楊念晴回到正題：「你們想和圖書請他鑒定屍體到底是不是中毒？」

「你混蛋。」

「想知道他中的什麼毒！」楊念晴快一步轉過彎。

……

李游停住腳步，苦笑：「在下耳朵都要聾了，又怎會聽不到？」

「睿睿！」

李游搖頭：「你以為我們跟在後面，他會不知道？你若是他，會輕易動手么？」

「想三件事，」李游又閉上眼睛，「第一件，倘若在下真睡著了，姑娘準備做什麼？」

楊念晴學著他的語氣道：「打過才知道。」

李游道：「他不是人。」

「聰明！」楊念晴忍不住拍著他的肩讚歎。

「可他卻不願意跟你同行，」李游表示惋惜，「誰都知道，第一公子從不單獨與女人打交道的。」

「聰明。」李游繼續往前走，步伐從容。

料想他不答應，楊念晴失望地問：「第三件呢？」

李游點頭：「能同時遇上四個，你運氣的確不錯。」

頃刻，湖上景象突變！

其中一個女孩子落入水裡！

楊念晴立即問：「我可不可以回去？」

楊念晴不接：「你以為我願意跟你一起？」

「此事在下倒不曾留意過，」李游若有所思道，「說不定他果真喜歡男人，下次要記得問一問他。」

「當然。」

……

李游看看肩上的手，忽然笑了：「你難道不怕？如此一來，危險的不是他們，反而是我們，或許他會先對我們下手。」

白雲消失，湖底詭異的夜空倒影，漆黑的天幕，疏疏落落的星星，急劇抖動的水和_圖_書面，逐漸傾斜的小艇……

「因為要找菊花先生。」

李游道：「但你也絕不會想跟老何一起。」

「我過分。」

楊念晴收了拳道：「我是不聰明，那又怎麼樣！一個人莫名其妙掉到這鬼地方，交通靠馬，通訊靠吼，治安靠狗，沒電燈沒電腦……還要受氣！」她嘮嘮叨叨半日，最後居然埋頭擦起眼睛。

「跟女人斗，吃虧的總是男人，在下平生最怕女人哭，」李游苦笑，「我混蛋，你別哭了。」

楊念晴斜視他：「我是被強行拘留的，你們應該負責我的人身安全，你當我想跟你一起？」

「這也要認么？」

「勉強還算聰明。」

絕對故意的！楊念晴面無表情道：「神醫神捕閑人善人我都遇上了，運氣是不是很好？」

楊念晴無聊，索性湊近他細細觀察，確認那睫毛是真的之後，更加好笑，造物不公，把女人最想要的東西給了男人。

李游不著痕迹側身往旁邊一歪，手枕著頭，那拳頭便擦著他的衣服過去了。

「我們？」李游忍住笑道，「也對，有個麻煩在，不跑快點也不行。」

楊念晴恍然：「把屍體安全送到菊花先生那裡！他一邊要想毀滅證據，一邊又要留心我們，我們這麼做可以讓他分心，比起全都守著屍體反而安全多了。」

楊念晴噎了噎，低哼道：「他不喜歡女人，難道喜歡男人？」

楊念晴稱讚：「好功夫！」

楊念晴失笑：「看來殺他很不容易。」

果然禍害遺千年，楊念晴沒說https://m.hetubook.com.com出口：「那麼，兇手會選相對容易的事做，殺不了神醫，可以想辦法毀滅屍體上的證據，我們這麼兵分兩路，暗中監視，是想來個『螳螂補蟬，黃雀在後』？」

楊念晴怔了怔，昨晚的事浮上腦海，頓時忍不住打了個寒戰。

小艇傾斜，眼看就要翻了，艇上女孩子顫抖著伸出另一隻手。

「可以，」李游繼續朝前走，「老何原本就交待叫人看著你，不得離開南宮別苑，想來兇手暫時不會回那裡……」

「在下只是喜歡在車上想事情而已。」就在楊念晴發愣的時候，面前那雙明亮的眼睛睜開了，上上下下打量她數十秒，才忽然眯起，露出幾分促狹之色。

「小念……」

「這樣正好可以確定他是否一個人，」李游想了想道，「可能性不大，他行事如此謹慎，總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多一個人就多了一分暴露的危險。」

「對！」

李游瞅瞅她：「原來不只漂亮溫柔的女人才會哭。」

楊念晴聞言暗喜，盡量掩飾激動：「也好，何璧他們走的水路，我們可以離他們更近一些，隨時注意那邊動靜，而且……」她早已想了幾條充分點的理由，鎮定地講出來。

「不明白？」李游嘆氣，「倘若你是那兇手，知道我們要去找神醫問線索，你會怎麼辦？」

李游道：「明知打不過還要打，不是聰明人該做的事。」

美男睡相很迷人，飄灑的長眉下，那雙漂亮的眼睛此刻正閑閑地閉著，略略上揚的嘴角勾勒出一抹若隱若現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