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養眼！楊念晴小小地感嘆了一下，很快發現他神色與平日有些不太一樣——平日他總是副天塌下來也不關我事的模樣，哪會有這樣正經的時候，還隱約帶著無奈之色。

李游不再說話，上上下下打量她一番，忽然雙目一眯，又露出那熟悉的笑容。

李游忍住笑，恍然道：「你不說，在下倒忘了。」

他叫過老鴇低聲說了兩句，老鴇看看手上多出來的銀子，滿面笑容地吩咐丫鬟領他上樓，楊念晴連忙推開身邊美女跟上去。

楊念晴大不自在，毫不客氣推開她們，一邊護住胸前緊要部位，一邊掂起腳尖朝李游望去。這一望，她才發現自己幾乎已經看不見李游的臉了，只見到層層五顏六色奼紫嫣紅的包圍圈中那一片醒目的潔白。

「知道，」李游側過身，「但那地方只怕你不敢去。」

燈火如晝，初冬的夜十分寒冷，如玉樓里卻彷彿燃燒著一團火，燒得人心滾燙滾燙的。迎面，一片寬闊樓梯直通向樓上，前廳內彌散著各種上等脂粉的香味，隨著悠揚悅耳的絲竹聲飄蕩開和圖書來，令人骨酥心醉。無數穿紅著綠的女子如蝴蝶般翩翩飛舞，在人群中穿梭，送走舊相好，迎來新客人，她們的青春就在這樣的生活中漸漸流逝。

楊念晴暗罵，終於擠到他身邊：「別忘了正事。」

這裏混的女人哪個不會察言觀色？很快認定主人與客人，主人發話，怎敢怠慢，那群訓練有素的女子立即如蝴蝶撲花一般朝楊念晴涌了過來。片刻，楊念晴腰間就多了幾雙手，不安分地揉捏、摩挲……

頭上，一塊精美的牌匾，雕著幾個龍飛鳳舞的大字：如玉樓。

沒有刀山，沒有火海，面前只有一座華美無比的樓台，雖然雕樑畫棟在臨安城並不新鮮，但那華麗的裝飾，依然令它在整條街上顯得格外引人注目。夜幕已張，這裏的生意反而火得很，進出的客人川流不息，有七十多歲的老人，也有十幾歲的少年，臉上大多帶著曖昧滿足的神情，有的臂間還摟著個花枝亂顫的美麗女子。

見是她，李游果然停住，神情恢復正常：「找人。」

「怎麼，」楊和-圖-書念晴眯眼，「不是說到臨安就讓我知道嗎，又想反悔？李公子知不知道什麼叫信用？」

這個明顯不同了，白衣張揚，飛逸的雙眉下，睫毛長得簡直有些不真實，瀟洒地翹著，帶著些俏皮，眸中蕩漾著愉悅之色。

在花叢中穿梭，楊念晴連連讚歎，難怪這幾個男人都說自己不夠漂亮，的確算很客氣了，若自己真換了女裝往這堆里一站，灰頭土臉的像個燒火丫頭。

粉面丹唇，眉如煙，高髻如雲，全然不似電視里看到的那些庸俗的煙花女子，要形象有形象，要氣質有氣質，高貴，活潑，冷艷，溫柔……簡直囊括了世上所有類型的美女。

楊念晴率先抬腳：「先說好了，我沒錢，你請。」

雖然這並非歷史上的宋朝，臨安卻與杭州格外相似，景色秀麗，商貿繁盛，湖上遊船往來，畫舫遊盪，與那無數亭台樓閣相映生色；坊巷間，酒肆茶坊遍布，歌館青樓林立，其間更有早市夜市，熱鬧非常。「山外青山樓外樓，西湖歌舞幾時休？」這裡是天子腳下，偏安的樂土和圖書，這裡是有錢人的天堂，顛鸞倒鳳、紙迷金醉的生活都可以在這裏實現。

「那位楊兄弟乃是我今日的貴客，」李游伸手捏了捏一個長相甜美的女孩子的臉蛋，曖昧一笑，居然朝楊念晴指來，「千萬莫要怠慢了她。」

楊念晴看看那牌匾，又看那些男人女人，最後將目光移回李游臉上。

他微笑道：「你果真要去？」

忽然，廳上近一半的女子都朝一處擁去。

李游非但沒有半點臉紅的樣子，還極有興緻的模樣。

古代男人人品估計也就這樣，帶自己嫖妓，虧他想得出來，楊念晴低頭看看身上衣裳，這一路因和李游同車，所以她也作男裝打扮。

顯然這並非姑娘們最鍾愛的那一類，因此更多人往後面那個涌了過去。

知道他是故意捉弄自己，楊念晴倒也鎮定，只不停地用手擋住「攻勢」。

誰也沒想到，面前這個男人是冒牌的。

兩個人緩步走進來。

楊念晴笑道：「李兄請客，怎麼也得給面子不是？」

沒有一定的姿色，絕對進不了如玉樓，這種地方，與美貌直和-圖-書接關係的都是客人的錢財，這些美人早已練就了自己的手段，比如，幾雙柔弱無骨的玉手已經拂上了楊念晴的脖子……

楊念晴看得好氣又好笑，正要說話，哪知就在此時——

楊念晴與李游進到城裡，已是十月三日，二人在一個名叫「鴻雁來賓」的客棧住了下來，時已入冬，整個臨安城卻感覺不到半點冷頹之意。楊念晴感慨，在這種地方，沒錢根本混不下去，李游顯然屬於有錢人，住的地方收費都不用銅錢計算，而是二兩銀子一天，這二兩銀子，足夠這裏的普通百姓省吃儉用過上近半年。

俊逸的臉上帶著招牌式的迷人微笑，李游左擁右抱，不時動用著色狼的標準動作，一派春風得意的模樣，根本已將這邊的楊念晴忘得一乾二淨。

李游拂了拂寬大的衣袖，擁著兩個女孩子清閑地站在那裡，饒有興味地看著她與一群女人周旋，修長的雙目中泛著無數曖昧有趣之色，還不忘記時時捏捏左邊女孩子的臉，摸摸右邊女孩子的手，引得她們一陣嬌嗔。

李游雙和_圖_書目一眯：「如此，楊兄弟請。」

楊念晴笑道：「我沒問題。」

楊念晴正等著這句話：「我也去。」

走在前面的是個藍衣少年，長得也還俊俏，可惜身板太瘦小了些，比普通男子矮了半個頭，看上去年輕很小。

楊念晴習慣性警惕起來，後退兩步。

「書中自有顏如玉，」有些人讀了一輩子書也未必得到，然而此地只需要一夜，你便可以擁有令你滿意的美人，當然，前提是你有足夠的銀子。

美男果然到哪裡都吃香，楊念晴無奈，腳下朝他移過去。

楊念晴開始沒把握了，衡量半晌才確定：「當然要去。」

李游道：「我看你還是不去的好。」

他明顯是準備出門的樣子，難道要去拜會那位神秘人物？楊念晴立即上去打招呼：「怎麼，你要去哪兒？」

泡了個舒適的澡，躺在床上，聞著清幽的檀香味，楊念晴一覺睡到傍晚才醒來，無聊之下打算去找李游，哪知剛踏出房間，就見隔壁李游也走出門，身上衣袍已經換了，雖然還是白色，卻顯得更明朗張揚了些。

李游意外：「你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