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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話斷不會假，」美婦道，「當年他與陶化雨乃是好友。」

何璧開口：「白二俠有愧於她是真，但與白三俠又有何干係？如何對她忍讓至此？」

美婦不再言語，眾人黯然。

眾人相互看了看，同時站起身。

李游點頭道：「據說一年前他們就有些不睦了，半年前還曾大吵了一架。」

楊念晴道：「除非他是背著雲碧月私下畫的，或者是有信心，知道雲碧月不會嫌棄。」

楊念晴道：「難道是那人畫了送給雲碧月，雲碧月又轉送給了白二俠？」

「她原本並不姓葉，」美婦想了想道，「該是姓白。」

「我只是推測可能的事實，」楊念晴道，「照你這麼說，現在半夜三更的，你們幾個男人還跟我在一個房間里，我就要去上弔了？」

李游道：「男人未必都喜歡漂亮女人。」

大凡喜歡穿白衣服的女人不是特別單純，就是特別冷傲的，中|年|美|婦臉上罩著一層淡淡的霜色，更顯出十分高貴冷漠來。

李游靠在椅子上笑道：「據說葉夫人也是江湖少見的美女，可惜未知芳名。」

「賤名不足掛齒，」中|年|美|婦打斷他的話，「但你們所說那唐驚風的夫人，我倒知道些來歷。」

「豈只熟，」李游看南宮雪，「南宮兄？」

楊念晴正要出言諷刺，不料一聲冷笑自窗外響起。

何璧道：「這是我的房間，你若害怕上弔，可以叫老李把你丟出去。」

他說得含蓄，意思和_圖_書已經很明白。

李游道：「這隻是傳言之誤一，其二，當夜之事，江湖皆言是雲碧月要殺白三俠，逼得白二俠出來救人，白三俠見兄長為自己而死，也悲痛自盡，但你不要忘了，白氏雙俠也是極負盛名的劍客，他們的武功並不在雲碧月之下，白三俠不至被她逼得如此，要靠兄長出來替他受那一掌。」

美婦皺眉：「自然是聽一位故人說起。」

楊念晴對這些江湖舊事自是不知，其他人卻都聽過，李游答道：「當年陶門位列七大門派之一，陶化雨門主年輕有為，且交遊廣闊，與唐驚風堡主、快劍柳如前輩號稱『把臂三俠，』可惜後來陶門因謀反被誅，已近二十四年了。」

楊念晴道：「難道白二夫人比雲碧月還漂亮？」

楊念晴道：「誰喜歡誰，追究這些往事有什麼用，眼下最重要的是，那晚雲碧月自盡后，萬毒血掌心法到底落到了誰手裡，白二俠白三俠二夫人都死了，你們說怎麼查？」

話音未落，楊念晴只覺得眼前一花，再看時，已有個白色人影站在了面前。

李游道：「雖令人難以相信，但如今也只能從這事查起了。」

南宮雪點頭：「他武功不差。」

南宮雪含笑道：「畫有畫心，此畫筆法不算高妙，卻能畫出這種神韻，可知畫者用心，雲碧月在他心中定然十分重要。」

「我也懷疑這個傳言許久了，」李游笑道，「沒想到連你這ｈｔtps://ｗwｗ.ｈeｔｕbook.ｃoｍ•ｃom種人都看出來了，你幾時學會賞畫的？」

南宮雪拱手向窗外作禮：「前輩何不現身相見？」

李游笑道：「說到葉夫人的來歷，還真的從未聽人提起過，夫人若肯告知，更好了。」

「既是傳言，總有訛傳之處。」

真是人不可貌相，想不到這個看似已風燭殘年、病怏怏的任老伯也身懷武功，楊念晴驚訝之餘，道：「但他不像在說謊。」

南宮雪頷首：「萬毒血掌就算再狠毒厲害，白氏雙俠的劍法也必定敵得過。」

答案只剩下了一個。

南宮雪搖頭道：「是否謀反已不重要，縱然是被冤屈，陶家上下那百多條人命又叫誰來補償？」

楊念晴道：「也許他真是謀反。」

南宮雪微笑：「不知前輩如何稱呼？」

「自然有關，」美婦看他一眼，道，「那葉夫人當年就寄居在陶家，後來陶家出事，幸得陶化雨門主將她提前送了出去，才幸免於難，陶門主死後，她雖易名隨雨，卻還是嫁與了唐驚風。」

楊念晴道：「他們有愧於她。」

李游道：「關鍵在於，此畫為何會在白家。」

美婦微嗤，臉上浮現出悲哀之色，半晌搖頭輕嘆：「陶門主那樣一個人，絕不會謀反，可憐那兩個孩子。」

能對雲碧月如此有信心的人，會是誰？

李游道：「此事並非全無可疑之處，唐堡主迎娶葉夫人時，就發誓絕不再娶第二個，他夫妻二人感情向和圖書來很好，葉夫人更是貞靜賢淑，從沒聽說過她發脾氣的。」

楊念晴不解：「孩子？」

何璧道：「未必。」

房間里又重新沉寂下來。

「她原本也不叫隨雨，」美婦掃了眾人一眼，問出個毫不相干的問題，「你們可記得當年的陶門？」

楊念晴道：「男人靠得住？葉夫人既然那麼賢惠，有什麼事比唐堡主違背諾言更讓她憤怒？我賭唐堡主表面不納妾，其實在外面金屋藏嬌，被夫人發現，導致爭吵，如果真是這樣，背後肯定還涉及另一個女人，也許和她有關？」

美婦搖頭道：「這些事我也只是偶然聽他提過，至於別的，我就不清楚了。」

那是個三十幾近四十歲的中|年|美|婦，纖纖素手握著枝長長的洞簫。冰雪之姿，形容優美，很明顯，歲月的流逝並未將她的美貌帶走半分。楊念晴暗暗讚歎，一個女人到了三四十歲居然還這麼漂亮，實在保養有方。

何璧看向李游：「你說過，唐驚風生前與夫人爭執過？」

姓白？不只楊念晴激動，連何璧也動容了，天下竟有如此巧合之事！雲碧月死後，心法極大可能落入白二夫人手裡。雖然她並無後代，但不能排除她將心法交給旁支族人的可能。

南宮雪道：「是否該先去唐家堡？」

「白三俠與原配夫人感情也是極好的，他二人本是表兄妹，」李游停了停，嘆道，「又是喜歡又是愛，在下總有些懷疑，你到底是不是個女人？」

https://m.hetubook.com.com何璧道：「唐堡主斷不會如此。」

雲碧月的後事是二夫人處理的，但二夫人已經死了，就算那心法當時落到了她手上，也不知道她轉交給了誰，似乎又沒線索了。

楊念晴不解：「傳言之誤？」

何璧回到正事：「這與葉夫人有何關係？」

「陶家神童，三歲即過目成誦，」李游道，「可惜他們遇難時都不滿四歲。倘若還在，必定也是年輕有為之士。」

「她自然該叫隨雨。」

楊念晴道：「你是說，那人暗戀雲碧月？」

楊念晴自言自語：「這老人家真可憐，一個人住在這裏，病成這樣……」

南宮雪忙移開話題：「雲碧月前輩的確是位有名的美女。」

何璧道：「離他失蹤不久。」

李游點頭道：「此事當時便轟動江湖，許多人開始都懷疑他是被陷害，唐驚風與柳如曾發誓要徹查，但當年朝廷從唐家地下掘出大批火藥兵器也是許多人親眼所見，事實俱在，實在無從辯駁，此事就擱下了。」

楊念晴想了想道：「難道白三俠也愛她？那副畫是白三俠畫的？白二俠不想跟弟弟搶女人，所以才退婚？」

何璧道：「既是傳言，自然有不實之處。」

「不錯，」李游道，「他聽到萬毒血掌的消息時也是意外的，該與此事無關，只不過，他為何又不願糾正傳言之誤呢？」

南宮雪反問：「夫人如何知道？」

南宮雪不語，何璧卻冷笑：「謀反之事，只怕另有內wwｗ.hetｕｂoｏｋ•cｏm•coｍ情。」

「何況雲碧月喜歡的是白二俠，此人便成了單相思，男人在這種時候總是容易自卑的，若非自恃畫技了得，怎會主動提出為她作畫，」李游道，「但南宮兄方才已說了，此畫筆法不足，除非……」

「所謂紅顏薄命，越是美貌的女人，命運總是越多坎坷，」李游看看楊念晴，「幸好楊姑娘可以不必擔心。」

……

若是私下作畫，又怎會落到白家？

楊念晴瞭然道：「怪不得剛才你們想套他的話，那幅畫沒有落款，而一般畫師畫過後通常都會留名，特別是這麼出色的作品，更不會忘記，一個可能是，這人和雲碧月很熟，隨手為她畫的。」

「是白二俠，」楊念晴喃喃道，「這副畫應該是白二俠的，能保存下來而且還這麼完好，難道白二俠也喜歡她？那為什麼又要退婚，不肯娶她？」

是個女人的聲音，語氣並無惡意，但聽這話，她對葉夫人的態度明顯不太友好，甚至還帶著幾分嘲諷與不屑。

何璧道：「我只知道，那畫太真。」

李游沉吟道：「謀反未必，只怕是樹大招風，陶氏一門在陶化雨門主帶領下，名聲日顯，受朝廷猜忌也是可能的。」

何璧點頭。

南宮雪道：「雲碧月是大家出身，知書識禮，又怎會將其他男人所贈之物，轉贈給心愛之人，果真要送畫像，她也定會找最好的有名有姓的畫師來畫。」

李游道：「照夫人所言，葉夫人本姓白，如何又寄居陶家？」

楊念晴不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