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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凌夕自昨日輸了棋，今天一早就來茶座候著了，正好王曉曉也想利用此男美色招攬客人，二人正是各懷心思。

蕭夜忍住笑，鄙視：「坐好了。」

太過分了！見智空受辱，王曉曉氣憤，正要出言指責，誰知身旁的智靈搶先摸出頂大帽子往頭上一扣，指著「菜鳥」就破口開罵——

一局下來，竟是凌夕贏了。

「……」

感受到威脅，王曉曉趕緊規規矩矩地坐正，目不斜視，心裏直鬱悶，活了一大把年紀，居然當起小學生了！他在吃醋？嘿嘿……

「我也試試！」

一隻手將她拉下。

「我害死了他最喜歡的女人。」一個聲音在耳邊回蕩。

這不是貴賓台嗎？等她反應過來，已被重重地丟到了椅子上。

未及動手，智空竟被「菜鳥」追得滿場子跑！

少年急忙看看四周，斂容：「姐姐可曾問過她們？」

意識到這裡是特殊地帶，王曉曉不敢再瞧周圍人的臉色，端端正正坐好，認真地看著比武台，儼然一副「與我無關」的模樣。

他負手：「在說什麼？」

「那是五子棋，我們教中的兄弟都會，哈哈！」

「在下圓月山莊李慎。」

王曉曉飛快奔下貴賓台，跑到他面前，正要安慰，冷不防一個腦袋光光的白鬍子老頭搶先一步跳了出來，揪住智空不放。

他也低下臉，歪著頭瞧她：「莫非蓁兒不願意？」

對方是只「菜鳥」，不怕不怕，堅持就是勝利！王曉曉激動之下，見他朝這邊望，忙跳起來揮手：「智空師兄，加油！」

比賽開始，不說王曉曉對智空信心百倍，連不遠處的美和尚智不空也面帶微笑，他對這位師兄的實力很清楚，所以才會向師父推薦。

「移花宮」的和尚們都氣勢洶洶地舉著棍子，齊聲為師兄吆喝助威，誰知如此一來，原本好容易鎮定下來的智空又開始發慌了。

鼓聲又起，場上，一人一鳥即將展開比試。

愕然的二人回過神。

智空抬頭，哭喪著臉：「阿彌陀佛，師父他老人家說了，打架要先找地方躲好，貧僧覺得躲在樹後頭更安全，因此這套拳法都是在少林寺後院的大樹底下練出來的，可如今，這場子里沒樹……」

半日，少年嘆了口氣。

這個問題倒沒考慮過，王曉曉措手不及：「這……」

「說你沒見識！有錢人誰拿不出一千銀子！」

「蠢材啊蠢材！你你你……唉！」

智空一臉羞愧。

王曉曉眉開眼笑，看著其他觀眾：「要看比賽的朋友歡迎坐下來喝茶，慢慢兒看，這裏位置好，涼快，還可以看下面的比試，凡在小攤喝茶的朋友都能優先看和圖書棋，為了不打擾參賽選手，還請各位退到外面，擁擠的、大聲喧嘩的、不守規則的取消比賽資格，多謝多謝！」

看台左面響起一陣歡呼。

「走吧。」他笑著，轉身就走。

「華山師姐！華山師姐！」

王曉曉感激地沖他點頭，迅速拿出銀票揮了揮，繼續誘惑：「就如凌公子所說，一千兩銀子在我這裏，絕不會有假！」

智空受寵若驚，忙合十：「阿彌陀佛，多謝。」

蕭夜愣了下，抿嘴，隔了半晌才緩緩道：「與高飛相去不遠。」

王曉曉馬上很有義氣地揮揮拳頭：「走，我也去看。」

豪邁的笑聲傳來。

「請！」

少年猶豫：「公子練劍從未用心過，如今……」

比武場的鼓聲再次擂響，茶攤上的五子棋大賽也像模像樣地開場了，由於武林大會歷來形成的規矩，現場秩序良好，無人吵鬧。

「啊？」

王曉曉佩服：「才一個晚上你就變得這麼厲害，要不也來參加比賽吧？」

費了很大力氣，王曉曉擠出人群。

有人站出來問：「若輸了，能不能再來？」

「怎麼？」蕭夜接過她手中的茶，放到面前小几上。

女子微愣，小臉上也露出擔心之色：「柳兄弟說得是，聽說這兩年公子拿劍總共不過十次，如今武林大會當前，多練也是應該的，只怕他太心急，弄出病來。」想了想，她又展顏：「公子行事一向極有分寸，不會有事的。」

女子感激：「我記著了，多謝柳兄弟。」

鼓聲過。

少年不語。

智空苦著臉不語。

又丟臉了！

與此同時，武林大會現場出現了一件千百年來從未有過的稀罕事。

王曉曉還沒來得及再往下說，背後就傳來了熟悉的聲音：「不好好坐著，亂跑什麼。」

「沒什麼，」王曉曉忍住抽搐的感覺，沖他擺擺手，埋下腦袋，極力掩飾臉部表情，「這『菜鳥』厲害嗎？」

智空耷拉著腦袋回來，智靈忙迎上去說了幾句話，估計是詢問安慰，智空只泄氣地搖頭，一個字也不肯說。

「智空師兄，好好打呀！」王曉曉只來得及喊出這句話，就被某人拎著走了。

女子驚慌，紅了眼圈：「我只是……」

誰知就在此時，意外發生了。

「……」

水大俠宣布：

智靈答：「再過兩場就是。」

「五顆子兒，那還不容易！」

王曉曉替他著急：「沒事的智空師兄，我昨天也這樣，多打兩場就好啦，反正高手不多，他們都是裝樣子的。」

水大俠宣布：

菜鳥？王曉曉的第一口茶就華麗麗地貢獻出來了，這名字起得真……現ｈｔｔps://ｍ.hｅtｕbｏｏk•ｃｏm•ｃｏｍ代化啊！可惜此地沒電腦沒網上，浪費幽默效果。

最喜歡的女人！王曉曉漸漸笑不出來了，胸中奇悶無比，他真是在為自己吃醋么？

智靈喜：「那就多謝小師姐了！」說完拉拉智空。

少年不敢言語，女子早已白了臉。

智空垂頭不敢言語。

比武台上，智空只顧抱著腦袋四處逃竄，毫無招架還手之力，二人一個在前面跑，一個在後頭追，場面既尷尬又好笑。王曉曉張嘴無言，少林拳法的精髓是「打不過就要想法子躲」，智空也算是深得精髓了。

智靈解釋：「智空師兄就要上場比試了，這幾日他都沒有練過拳……」

「場子不好？」王曉曉想了想，點頭，「街上是有些窄，不過我知道有個地方，就是要起得早一點，我也在那裡練劍的，要不明天我帶你們去？」

「姐姐跟了這麼久，哪些事不該管，難道還不明白，」見她驚恐委屈，少年將神色放和緩了些，望望樹林，輕聲勸，「這些話今日與我說過就罷了，在公子跟前萬萬不可造次……」

女子不解：「問過，她們都不知道……」

有錢能使鬼推磨，何況這種不用任何代價就可以得到的錢，眾人抱著僥倖心理，皆露出踴躍之色。

很快確定了第一輪參賽選手，比賽分三組同時進行，勝出的即為擂主。

「擔心公子嗎？」女子拿出塊潔白的絲巾擦了擦簪子，然後將簪子插回發間。

智靈不忍：「師父，師兄他……」

「坐山觀武鬥，品茶看文斗，文武雙全棋藝大比拼！」

「要不老二你也去試試？」

終於，一個白蓮教弟子推開人群：「我先來！」

劍身透著冷冷的碧色，鋒利的劍尖上竟挑著只血淋淋的野兔。

王曉曉當他緊張，安慰：「連不空師父都說你拳腳好，怕什麼，再說了，打不過就跑啊！」

接下來，她轉身看著周圍的觀眾，大聲道：「剛才我們的示範大家都看到了，很簡單，五個子兒擺成一條線就行，到武林大會結束，勝出的第一高手可以獲得一千兩銀子的獎金，現在本屆五子棋大賽正式開始，誰先來？」

身旁，俊美的臉似又蒙上怒意。

「是么，」俊臉上的笑意正如這夏日的晨風，溫柔，卻吹得人涼颼颼的，「你懂的規矩倒不少，也難怪她要問你。」

「五兩算什麼，贏了有一千兩呢。」

「怎麼不練？」

……

得勝的「菜鳥」帶著一幫子跟班，耀武揚威地朝這邊走來。

女子慌忙搖頭：「不是。」

王曉曉悄悄循聲瞟去，發現源頭正是水若綺的父親水大俠，他正hｅｔuboｏk•com.ｃoｍ笑著和漂亮盟主說話呢，話題顯然與她有關，因為漂亮盟主正有趣地瞧著她。

女子哪敢回答，驚恐地望著他。

蕭夜直接忽視她的表情，看著智空智靈二人，微笑：「早聞智空師父也要上場比試，就不留她在這添亂了，望智空師父早些得勝歸來。」

烈日底下，二人再圍著場子跑了大約有半個多小時，都累得氣喘吁吁，滿面通紅，就在觀眾快要失去耐心的時候，「菜鳥」終於一鼓作氣，衝上去將腳步踉蹌的智空踢翻在地。

有觀眾開始打呵欠。

見他形容狼狽，王曉曉的笑容僵在臉上——他怎麼了？當初在少林寺不是打得挺來勁嗎，十幾個小和尚都給放倒了，現在倒怕起「菜鳥」？難道他怯場？不對吧，智空一向穩重，再怯場也不至於被打得這麼慘。又或許，他的拳法也是假的？更不對，自己這點眼光看錯就算了，難道連智不空也會看錯？

「菜鳥」由於暫時處在上風，精神狀態都比智空好得多，滿臉生輝，個頭雖小，跑得竟也不慢，緊追著智空不放，比武台雖大，智空逃得頗為艱難。

他不答。

「在下江湖第一追風無影刀胡三麻子。」

王曉曉知道他對大獎不感興趣，肯留下來也是棋賽比比武有趣的緣故，於是不再勉強，請他坐旁邊椅子上休息。

「老夫人？」女子奇怪，眨眨眼，「對了，我怎麼從沒聽公子提過家中之事，不知他住哪裡，老夫人很厲害嗎？」

智空還是搖頭。

十分鐘，二人皆汗濕夾背。

少年搖頭：「公子若出事，老夫人她……」

見二人這副神情，他頗為奇怪，搖頭：「怎麼還站著？回去吧，中午該有勞蓁兒好好替我燉上一碗野兔湯了。」

他搖頭笑：「我觀戰就好。」

「……」

第二百一十四場，智空VS蔡遼

看看那隻死兔，少年垂首：「蓁姐姐剛進來，對派里的規矩不太清楚，所以問問我。」

覺得不夠解氣，無上大師又頓了頓禪杖，拿袖子擦了把汗，痛心疾首：「老衲原本也不指望你爭個什麼第一第二，能進到前一百就好，哪想到你如此不爭氣，連這頭一場都挺不下來！活活的讓老衲丟臉！讓少林寺丟臉！讓我們『移花宮』上下都丟臉吶！」

「謝他？他又給你出了什麼好主意？」身後笑聲響起。

無上大師捶胸頓足罵了半日，終於覺得累了，加上手中禪杖實在很重，頭頂太陽又大，水分流失快，口乾舌燥，也就忙忙地回貴賓台乘涼喝茶去了。

「干你娘的，什麼了不起，有種去我們少林寺後院的大樹底下比！」

她趕緊扭臉看智不空hetubook.com.com，卻見那張俊臉上堆滿疑惑之色，顯然也沒料到會出現這種奇事。

不用細看，王曉曉也知道是「移花宮」的智靈和智空，兩顆光頭擠在人堆里很是亮眼，由於觀眾越來越多，二人擠不進來，只得掂著腳喚她。

來看武林大會的多半是閑人，如今好容易有了新鮮事兒，豈會白白錯過？何況現場還有個明星代言人。

……

智靈笑：「看這邊熱鬧，聽說有什麼棋賽，我就猜小師姐必定在這裏，過來跟小師姐報喜。」

還沒打就嚇出了毛病，果然「沒用」，王曉曉點頭稱謝，扭臉見旁邊智空臉色不佳，好奇：「智空師兄怎麼了？」

笑也沒用，我若嫁給他，小老婆的位置誰都沒份！王曉曉應付性地笑了一下，扭臉之間，又發現兩道帶笑的目光，一時面紅耳熱——大灰狼啊，能不能別長這麼帥。

「報喜？」

茶棚外也懸著幅白底黑字的標語，上面簡單地寫著棋賽規則，還畫了圖樣，旁邊擠滿了看熱鬧的人。

東方，淺淺的紅日跳出山頭，柔和的陽光剎那間籠罩了整個問劍台，陽光下，那片紫色則顯得更加鮮艷明媚。

她轉向智靈：「還多久輪到他？」

三條巨大的、紅底白字的橫幅幾乎將所有人的眼球都吸引了——有位客人嫌錢太多沒處花，居然趁著武林大會辦起棋藝比賽，不是圍棋，而是一種江湖上從未見過的五子棋，用五粒棋子在棋盤上擺出一條線即可，還揚言要在武林大會結束時選出「第一高手」，勝者可贏得一千兩銀子！

王曉曉放心。這就好，智空的拳法那麼厲害，對付十來個人都沒問題，若臨場發揮好點，估計遇上胡樂之流的對手，應該也能過的。現在只要不當場暈倒，發揮再差，解決這隻「菜鳥」也是綽綽有餘。

「誰是第一高手？」

女子變色。

「師父。」

為教育徒弟，無上大師特地從貴賓台跑了下來。

誰輸了比賽都會難過，王曉曉十分理解這種心情，試探：「智空師兄，你平時不是打得挺好嗎，今兒怎麼了？」

林外，一名少年皺眉坐在石頭上，滿臉與年齡不相稱的憂慮之色，旁邊還蹲著個年輕女孩子，正拿著簪子撥弄小草，比起平日，愈發嬌憨可愛。

三人邊說邊走，到看台最下層時，比賽又過了一場，智空還是滿臉憂慮不安的模樣，根本看不出半點鬥志與信心。

一臉老實的智空沿著梯子爬上比武台，神色非常不安，他的對手「菜鳥」看上去也不過三十幾歲，個頭超級瘦小，整整比智空矮了一半，二人互相映襯對比，還真有點「人鳥大戰」的味道。

規矩真多，王曉和_圖_書曉發笑，好在五子棋這東西簡單，勝負很容易就能分辨，又有這麼多觀眾現場看著，根本不需要正式裁判，她一時倒悠閑得很。

「還有我！」

「這不是白白送錢給人嗎！」

「你也是個不長進的！」

誰知智空仍舊搖頭，一聲不吭，看著下面比武台直嘆氣。

「小師姐的對手叫梅永吧，聽說昨日他見小師姐大顯神威，嚇得回到客棧就害了病，如今還躺在客棧里呢，怕是起不來了，恭喜小師姐！」

算了，誰沒有過去呢！她拋開無聊的想法，繼續關注場上的比試。

「五顆子，一千兩大獎等你拿！」

第二百一十四場，蔡遼勝。

觀眾紛紛議論。

一旁凌夕突然開口：「輸了只要交上五兩銀子，明日可以再來。」

「若非智不空說話，老衲也不會讓你這蠢材出來丟人現眼，」他指著智空，氣得跳腳，「早知道你是個沒出息的，中看不中用！」

「外頭曬著，會中暑。」他板著臉坐下。

「去哪裡？」不是回茶攤的路。

初日未升，東邊的天空看上去白亮亮的，晨風輕掃，送來一縷縷珍貴的涼意，山間小徑旁，幾處杜鵑靜靜怒放，更有一樹如火的榴花。

「這敢情好。」

管得寬！王曉曉瞪他。

全場歡呼，都慶幸這場比賽總算能結束。

女子抬頭，望著他不解：「柳兄弟怎麼了？」

茶座人氣狂飈，胡樂的生意火得不得了，現添置了些座位，規模擴大，請的那幾個小夥計都忙不過來，到後來他自己也不得不去幫忙了，雖喜得滿面通紅，卻累得連連擦汗，肩上搭條帕子，活脫脫像個店小二。

「請！」

倒是少年鎮定些，站起來接過他手中的劍：「公子。」

王曉曉定睛一瞧，此老頭果真披著件大紅袈裟，手裡拄根禪杖，和武俠片里的高僧一模一樣，想必就是少林寺方丈無上大師。自從聽胡樂說過師父他老人家的往事之後，她再不敢小瞧各派掌門了，立即退到一旁。

「這和尚輸了還站在這裏，」有人故意推他一把，「讓開讓開，別擋了我大哥的路！」

「少林寺算什麼！」

「大哥那一腳果真神勇無比！」

「只因她們都不會問，先前有個姐姐也問過，第二日起公子就再沒找過她，」少年沉下臉，放低聲音，「姐姐莫非不記得柳姐姐的事了么？」

「新鮮得很，凌公子也在哦，我們去喝茶吧。」

「小師姐今日不是有一場比試嗎，不用去了！」

「……哪有這麼大方的！」

原來在擔心咱中暑？王曉曉樂，望望旁邊，卻見楚清漣也看過來，神色黯然，二人目光碰上，楚清漣立即朝她微微一笑。

「師兄說場子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