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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天雷一部

作者:蜀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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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懸崖下的高人

第六十一章 懸崖下的高人

雷蕾點頭不止:「好了好了,謝謝盟主關心。」
溫庭雖老,脾氣卻很爽直,聞言也不多想,立即道:「老夫原本在二先生處喝酒,回來聽說此事,便出去找你們了。」
「他會信?」
被人看不起,雷蕾差點氣得七竅生煙,他奶奶的這位大盟主比如花還毒舌!迅速冷靜下來,她拍手道:「何大盟主娶老婆也是為了江湖,可真有獻身精神,佩服,佩服!」
雷蕾耳朵豎起,驚:「有水。」
年長的那位微笑:「你別生氣,我與妹妹本是出來採辦東西,帶的人不少,家裡也託了二兄弟照顧,因為順路,所以來看看你們。」
接著,她又有了發現。
何太平這次是真的要給此女一點兒教訓,平時隨處可見的那些守衛大哥今兒全都不現身,冬天的太陽也不怎麼溫柔,雷蕾獨自在屋頂曬到臉緋紅眼發黑,不由唉聲嘆氣,發誓再也不逞口舌之利去得罪這位大盟主了。
當真能忍受他的手段?雷蕾搖頭,又有點茫然,「小白」見魔教人就殺,這似乎也不是她所贊同的方式。
雷蕾猶豫了許久,硬著頭皮,戰戰兢兢地試探:「那個,我昨晚……是不是病了?」
何太平含笑點頭。
何太平立即看她:「什麼事?」
朦朧中,嗓子幹得要冒煙,渾身出奇的發熱,如同躺在一個大火爐里,雷蕾難受地翻來覆去,滿頭大汗。
雷蕾垂首不語。
何太平不理會,接過外袍穿好。
「還有件事。」大夫人笑著湊近他,低聲說了兩句。
「若是沒有把握?」
何太平也發現了,點頭:「看樣子已經長了幾十年,這個倒也能吃,怎麼,你餓了?」
幾名護衛答應著出去。
何太平略一揚眉:「你管得太多了。」
他盡量耐心作答:「骨架殘缺不全,腿骨上有被咬過的痕迹,應該是被野獸吃了。」
冷風在耳邊呼呼作響,寒意直往毛孔里鑽。
李魚輕嘆:「你也不該懷疑他,他昨日確實採藥去了,是我告訴了他百蟲動的事,他在試著替你配製解藥,其中一味要那邊懸崖上才有。」
何太平道:「別人我或許可以勉強收下,你卻遠遠不夠,長相平凡,行事莽撞,且又喜歡多管閑事,收了你非但沒有好處,還會給我添麻煩。」
雷蕾還是懷疑:「他肯幫你?」
「別亂動。」何太平嚴厲的聲音。
……
懸崖下忽然伸出一隻手來,雷蕾已經被嚇了個半死,魂不附體:「你……跳下來了?」
雷蕾迷糊,全然不記得什麼,似回到了當初第一次生病的時候,抓住他的手哭起來:「哥。」
何太平莞爾。
此人的手指骨搭在一根半枯的藤莖上。
公子看著她不語。
許久不見此女回來,何太平原是怕出事才來尋她,如今見她安然無事,轉身便要走:「興許是摔落懸崖,所以身亡。」
何太平不說第二遍,自顧自閉目運功。
「只怕已經遇害兩個時辰以上,乃是被人用掌力震碎內臟……」仵作起身。
何太平揚眉:「幾時蕭兄弟的人,我總不能見死不救,盡了力卻不救,他才會感激我。」
正如二人所料,果園已付之一炬。
雷蕾被興奮沖昏了頭腦,將火把往旁邊一插,用力扯住那根莖,整個身體後仰,做出拔蘿蔔之勢。
證實胎記?雷蕾笑不出來,咬牙:「何大盟主對我的事關心得很,我就是想不通,我死了既然對你們有好處,你還救我做什麼?」
沒有親人,無依無靠,心中萬般委屈,雷蕾猶如抓到救命稻草:「哥……」
仵作不會有錯,既然已經遇害兩個時辰,半個時辰前見到的那人又會是誰?
最後,所有人都看甘草。
「還有花家公子。」何太平何回視線,繼續不緊不慢朝前走,「你兄妹二人感情似乎很好。」
其實她也沒真想多管閑事,溫香嫁不嫁,當事人都沒表示,自己操個什麼心,她只覺得可惜,冷影是否溫庭殺的尚無定論,溫香就要被送去給盟主當小老婆了,這種事別人再急都是枉然,若冷聖音真不願她嫁,一切都不是問題,何太平更願意做順水人情,目前江湖情勢緊張,西沙南海兩派主動聯姻化解仇恨,他是求之不得,可惜父仇當前,冷聖單能放得下?
何太平微微蹙眉。
赫然是個骷髏!
一同鬆了口氣的,還有兩名美貌少婦,都不過二十多歲,年紀稍長的貌似溫柔賢淑,另一位則嬌憨可愛,二人本已面色蒼白,此刻見到何太平,都轉憂為喜,過來見禮,神態比普通人略顯親昵。
雷蕾取出那片蘋果葉,將發現的經過大略講了一遍,末了道:「梅島是碧水城人,已經死了,可假長和-圖-書生果樹卻在八仙府,還經常有人去照料,說明真正的『石先生』很可能還活著,而且是八仙府的人,其實我們早就該想到了,從長生果拍賣會的事就可以看出來,『石先生』做事謹慎周密,怎麼會親自去給小葉送貨,又那麼容易被殺死!」
事實證明,某些觀點在江湖的確不適用,但雷蕾此刻來了橫勁,也不怕丟臉,乾脆學起螃蟹,「我就是不喜歡被犧牲,怎麼了!」
何太平睜眼。
雷蕾嗤笑:「你那麼高尚?你為的是權力!」
其實更主要的原因是,那位年輕的二夫人見到雷蕾,言語間總帶著一股若有若無的敵意。
二人本因為上次的事一直有疙瘩,但如今他這麼緊張這麼關心,那些隔閡也就全消散了。
電視劇啊電視劇,這不是江湖嗎?
當然她也沒忘記禮貌:「剛才……謝謝你。」
雷蕾看得佩服又生氣,這江湖是怎麼了,人人都沒有提高效率的觀念,明明有武功的人三兩下子就能辦好的事兒,偏要我沒武功的人忙活半天。
「在做什麼?」背後忽然響起何太平的聲音。
雷蕾沒有臉紅,反倒放了心,追問:「還有?」
可惜這位夫人的醋意始終不敢在何太平身上發泄,只會瞪雷蕾出氣。
何太平收了笑意,淡淡道:「你也太小看蕭兄弟,他跟了我幾年,豈會對我的手段全無了解,既然一心要護你周全,自是在我跟前求過情。」
雷蕾笑問:「哪裡採藥?」
何太平似笑非笑看著她說:「江湖未定,我身為盟主,總不能因為你就枉送了自己性命。」
兩名老僕都在廚房忙碌收拾。
雷蕾沒再主什麼。
擔心了一夜,好容易才見到盟主夫君,他卻態度平淡,非但沒半句撫慰感激的話,當著眾人竟連多餘的眼色也不給,兩位夫人微顯失望,卻也習慣他的脾氣,一路上謹慎地賠著笑話,一邊向他稟報正事,一進心細的便可發現,何太平對年小的那位縱容許多,但聽大夫人的話時更認真仔細。
李魚果然走在最後。
秦流風!雷蕾無語。
夜漸漸深了,火光熊熊,驅散許多寒氣,兩個人坐在旁邊充當衣架烘烤衣裳。
好東西!
甘草起先是看著那蘋果葉發獃,此刻成為關注焦點,明顯有點手足無措,加上本身不善言辭,漲紅了臉:「昨晚我出去採藥,所以回得遲了些。」
何太平道:「儘快出去。」
知道你沒有那麼好心,雷蕾輕哼。
身體重重落地,幸好雷蕾摔下來的時候下意識雙手護住了腦袋,她也來不及想別的,唯一的感慨就是:跟這馬的感情還沒培養好啊,也不提醒聲!
何太平靜靜端坐在身旁,閉目。
是誰殺的人?雷蕾心知肚明,說不出難過還是憤怒,那人必是殺了護衛,然後扮成他的模樣進來送信,而信上問「何時了」,分明是最後的機會,他讓她選擇。
公子無力,隨即抽抽嘴角,轉移話題:「方才接了信,秦兄和溫姑娘他們已經在路上,晚些就到,今晚我們都去卜二先生那邊用飯,你也準備下。」
李魚道:「甘師弟十分要強,但有疑難都要弄清楚,如今你剩下的時間已經不多,或許他能幫上忙,兩個人合力,總比一個人找起來機會大些。」
雷蕾愣。
見她面色有異,公子關切:「怎麼了?」
何太平等人站在院中,等待驗屍結果。
那少婦意識到什麼,忙垂首,依依不捨放開他。
何太平道:「可以這麼說,但江湖在我手上,我所做的一切都是想讓它更好,我可以用性命守護它,許多人也願意為我守護它。」停了停,他補充一句,「怕死的女人另當別論。」
何太平瞧瞧那副骸骨:「是人的。」
何太平看了她許久,忽然道:「你不像花小蕾。」
酉正,恰是晚飯時分。
缺的那些骨頭到哪兒去了,難道這就是問題關鍵所在?雷蕾神色凝重,認真思考。
吃過午飯回到房間,床上竟莫名多出了一張字條。
何太平好笑:「做什麼?」
「啊?」雷蕾沒反應過來。
魏知府補充:「兩位夫人昨晚才到,聽說何盟主出事,跟著我們整整尋找了一夜。」
「有,下去。」話音未落,兩人急速下墜十多米,又停住。
老藤的根果然很粗,扎在石隙中。
何太平道:「你以為是我?」
「溫香知道?」
掌門得罪不起,雷蕾賠笑:「那倒未必,也許是我回來的時候被人盯上了,然後給他通風報信,不過身正不怕影子斜,不如我們每個人都把自己當時的去向說一遍,別人再說起,嫌疑也落不到我們頭上,省了將來的麻www.hetubook.com.com煩。」
身體再次懸空。
何太平找塊石頭坐下:「去拾些柴。」
八仙府最近戒備森嚴,他進了城不說,居然還能混到這卜家藥鋪裡頭送信,也太神能廣大了吧!是膽量太大,還是不拿小命當回事?
雷蕾急:「你不能!」
何太平八風不動。
「酉正,城外。」行草小字,墨香猶在,後面還附了句熟悉的詞:「春花秋月何時了。」
話音剛落,那隻手就帶著她直直下墜,「撲通」一聲被冰冷的水吞沒。
何太平蹙眉:「這些人行動迅捷,配合極好,倒像是……」停住。
受驚之下,手底勁也鬆了,雷蕾「撲通」坐到地上。
聽得門外喧嘩,雷蕾也奇怪,走出去一看才知道,原來有一名護衛遇害,屍體才被找到,對不得「小白」不及更衣就匆匆跑來看自己。
雷蕾恍然,怪不得這幾天溫庭不時跟大夫人套近乎,原來是有這層意思在裡頭!畢竟冷掌門的事他嫌疑最大,所以才想把溫香送去給盟主,以穩固西沙派地位?剛才大夫人說的就是這事吧,老公又要找小老婆,這也能解釋二夫人為什麼不高興了。
「不敢。」雷蕾承認自己「偶爾」露出過鄙視之色。
正想著,前面隱約傳來人聲。
「兩個時辰?」一名護衛驚訝,「我半個時辰前還曾見過他。」
「你不怕我跟他說?」
雷蕾也不隱瞞,「我昨晚出去時,曾看到他的馬在那片樹林里……」
何太平道:「進千月洞中心地帶卧底十分不易,我們在那邊也不過才幾個人,目的只是替我們打探重要情報,為防止他們泄露身份,通常兩邊連信息往來都很少,,要讓他們顯身做事,須用我與蕭兄弟的印信,連秦兄弟也不能,那封給羚羊的密信,用的正是蕭兄弟的印。」見雷蕾不解,他搖頭,意味深長,「當時上官秋月指定要鳳鳴刀心法換人,若果真讓他如願,百勝山莊名聲豈非要毀於一旦?」
雷蕾重重地「哼」一聲,移開話題:「不管真正的『石先生』是誰,都是為了賺錢,他留著蘋果樹,肯定是打算今後再賣假長生果,剛才那些殺我們的人是他派來的。」
何太平倒沒有留意此女的想法,不知在哪裡借力,抱著她從水中躍起,落到對岸石頭上,此刻天已經全黑,行走江湖的人身上都帶有火摺子,盟主大人的東西更是精品,入水的一剎那他便採取了保護措施,以至於抽出來的時候還能點燃,於是一支簡易的火把很快亮起。
府里並無登記,那塊地沒有業主。回到卜家藥鋪,何太平不動聲色,先說了幾句遇襲的事,眾人聽著都驚訝。
公子略顯尷尬:「小蕾,那只是……我後來才知道。」
事先毫無準備,雷蕾免不了嗆水,浮出來之後直咳嗽,開始懷疑這位大盟主公報私仇。
溫庭哼一聲:「你懷疑是我們?」
看來他並沒有疑心,只以為是在叫花家大哥,雷蕾慶幸之餘冷汗直冒,昨晚有沒有輕薄何大盟主?
何太平道:「不只你會背黑鍋,大盟主也會。」
雷蕾還要說什麼,忽見李魚沖自己緩緩搖頭,頓時心生疑惑,也就勉強把話吞回了肚子里。
何太平道:「若要你死,現下也不遲。」
經過反覆研究,她終於得出個結果。
雷蕾回神,搖頭:「不知是誰下的手。」
雷蕾嚇一跳,心虛地笑:「天亮了啊……」
雷蕾追問:「可你沒發現這些骨頭少了幾塊?」
雷蕾叫了幾聲沒人應,乾脆往屋脊上坐下,老娘正想曬太陽!
見何太平沒動靜,她強作鎮定,悄悄地要將衣裳披回他身上。
何太平笑道:「你幾時被犧牲了?」
卜二先生點頭證實。
何太平道:「你沒有理由不收,你可是想來?」
溫掌門的女兒?雷蕾驚,抬臉確認:「那不是……」
看清他用的是一柄匕首,匕首釘入懸崖的石壁上,所以能支撐兩人重量,減緩下墜之勢,雷蕾摸摸腰間,發現自己帶的防身匕首已經不見,直嘆盟主動作快,於是再顧不得什麼,緊緊抱著他,大氣也不敢出,這真是驚險萬分的活動。
這個季節不缺柴禾,累累很快就拾了一大堆,抱作一捆飛快往回跑,誰知才跑出幾步,冷不防就被什麼東西絆了一跤。
大夫人一一答應,二夫人卻依依不捨,拉著他說話。
什麼東西!雷蕾的腰差點被勒斷,痛苦之餘下意識用手一模,隨即尖叫。
雷蕾驚得轉身,只見公子站在門外,滿身風塵,於是不動聲色將字條收入袖中,笑著迎上去:「什麼時候回來的?」
何太平道:「因為你還不能做蕭夫人。」
何太平點和圖書心頭,不好多說,領著眾人往回走。
見他沒事,年輕的那位神采飛揚,拉住他的手,關切地問:「你有沒有受傷?」
何太平笑看她:「我說過,我不會放棄任何一個子民,所以他們才會相信我,除非萬不得己……」
難道這老藤是什麼妙草仙果?雷蕾仔細瞧瞧,發現葉子有點像何首烏,頓時欣喜若狂,估計今兒咱的運氣來了,要找到棵千年萬年何首烏,武林中人夢寐以求的寶貝,吃了大增功力!
小命撿回來,腦子恢復正常運轉,雷蕾很快明白他是施展輕功追上來的,頓時既慶幸又意外,原以為他是最希望自己死的一個,想不到關鍵時刻還是會出手相救,知道小命懸在對方手上,她也乖了許多:「怎麼上去?」
猶如醍醐灌頂,雷蕾豁然,失聲,「是趙管家,他能動小白的印信!」
何太平只送至階下,吩咐:「近日形勢不好,都閉門謝客,仔細防護,休得出事,免我煩心。」停了停又補一句,「看好頡兒他們。」
何太平低頭看她一眼:「被我們犧牲幾次,你還可以再犧牲一次。」
明天再去,只怕已見不著那蘋果樹了,連果園都不一定還在,一夜工夫可以做很多事,出了這段意外,就等於給了兇手消滅證據的時間,雷蕾惋惜,也有點不自在:「你若不救我,就能阻止他們,說不定還能找到線索,查出那『石先生』的真面目。」
一不做二不休,她立刻動手一陣亂抓,好半天才將那些老藤全扯開,尋覓根源。
雷蕾怔住。
盟主就是盟主,習慣命令別人,這種時候還好意思要我一個女人去撿柴,雷蕾憤憤轉過身,想到剛才他有意嚇自己,更加氣憤,取了火把就走:「何大叔走不動,那好好歇著吧,年輕人這就去撿柴!」
何太平道:「你管管蕭只倒罷了,倒管起我的家事。」
雷蕾暗驚,假笑:「懷疑我?如假包換。」
雷蕾道:「我在果園附近看見了甘大夫的馬。」
不能確定那夜究竟有沒有輕薄大盟主,自從回來之後,雷蕾見到何太平就有點尷尬,何太平雖沉得住氣,言語也遠不如平日自然,畢竟孤男寡女野外獨處一夜,在這個時代算是比較曖昧的話題。
清晨,山谷中茫茫白霧升起,依稀聽得見鳥鳴聲,雷蕾睜眼,感覺腦袋還有點沉,背上黏黏的似有汗意。
何太平道:「先放著。」
何太平神色不驚:「叫蕭兄弟。」
何太平不慌不忙地說:「誰的正義不重要,重要的是現在多數人都過得不錯,有些人註定要被放棄,若不這麼做,現存的正義也會消失,只要守住現在能堅持的,今後才有機會爭取更多公平,至少,我的正義比上官秋月的多。」
要殺盟主談何容易,雷蕾愣了下,很快明白緣故,「他知道我發現了果園,所以趕來阻止我們,拖延時間。」
在上官秋月手上見識過更變態的東西,雷蕾居然忍住沒有驚叫,舉著火把查看片刻,她反而喜笑顏開。
何太平道:「世上本就沒有完全公平的事,一個人沒有力量,在這江湖上就什麼事也辦不成,你堅持的那些正義沒錯,可惜它要求太高,太不實際,你卻手無縛雞之力,什麼也做不了,能做的就是搭上你的命。」
再回神時,雷蕾發現自己已經在屋頂了,站立不穩,她急忙攀著屋脊蹲下:「喂,你是盟主,有沒有風度啊!」
雷蕾轉臉不看他:「我送的白衣服呢?」
雷蕾緊張:「怎麼辦?」
何太平回頭看她一眼,也開始驚疑了,此女自摔下懸崖就變得行為古怪,此刻還對人骨頭產生了興趣,莫非是嚇壞了腦子?
甘草道:「就在懸崖處。」
雷蕾道:「這算什麼,要跟大門派聯姻,不如直接點,有本事你別娶美人,把溫掌門他們都娶回去不是更方便?那樣我就服你。」
何太平淡淡道:「我且不管你失憶是真是假,但有了蕭夫人的身份,于公于私,都必須站在我們這邊,否則為難的是蕭兄弟,這道理你應該明白。」
大盟主果然腹黑陰險!雷蕾心裏咯噔一聲,面上雖表現鎮定,兩條腿卻不由自主往後挪,抖得更厲害。
何太平望望頭頂:「上不去。」
聽到「更衣」二字,雷蕾笑嘻嘻道:「你不是有件墨綠色的衣裳嗎,我看著還不錯,就換它吧。」
城外幾名泥水匠人昨夜無幫失蹤,下落不明。
何太平道:「雷蕾姑娘連小夫君都敢收,應該不會介意這種玩笑。」
雷蕾有意落下。
證據已經被銷毀,多問也沒用,何太平再吩咐幾句,眾人便各自散去。
來人愣了下:「病了?」
道貌岸然!雷蕾www.hetubook.com.com相當鄙視,怪不得大盟主一心想帶壞「小白」,原來自己也左擁右抱!兩位夫人還真是賢內助,居然相處得這麼好,一點醋意也沒,娥皇女英共侍一夫呢。
何太盟主做了什麼事讓小老婆這麼生氣?雷蕾看得發笑,待眾護衛領命送她們出去,才從柱子後走出來,拍手:「兩位夫人千里尋夫,何大盟主也不出去送送?」特意加重了「兩位」。
待其他人都離開,李魚低聲道:「你在懷疑甘師弟?」
雷蕾跟在後面半天,心裏總不太踏實,還是決定在回去之前問清楚,於是跑上去跟他並肩,哈腰:「那個,昨晚我有沒有說什麼胡話?」
雷蕾翻翻白眼,雙手抱胸:「不敢,我就是有點想不到,原來大盟主這麼好說話,別人送來你就收。」
何太平道:「他倒不是要殺我們。」
天亮,眼睛也就能派上用場了,出谷的路很快就找到,二人一前一後往外走,氣氛莫名變得尷尬。
何太平的話很不客氣:「留下和你對蕭兄弟並無好處,於我們只會更多麻煩。」
這個念頭還未消失,因為慣性,她整個人已經軲轆般向前滾了幾圈。
這副人體骨骼殘缺不全。
李魚微笑:「你對甘師弟頗有偏見,于藥理方面他其實並不比我差,雖走的偏巧之路,卻也自有絕妙獨到之處,師父在時也經常誇的。」
大盟主不把人看在眼裡,雷蕾沒趣,往火里添了兩根粗壯的木柴,自言自語:「明天再去,那果園就算還在,也肯定是無主的,雖然線索又斷了,但我知道一件事,不知和這個有沒有關係。」
都這樣盯著看多了,誰都會覺得不舒服,雷蕾叫苦不已,所境兩位夫人留了四五日便被何太平遣回去了,她才恢復平日的活力。
「上官秋月!」公子冷冷的聲音在腦海中回蕩。
掉懸崖的人誰沒撞上好運氣!不遇絕世高人,必有絕世秘籍;不見絕世秘籍,必有仙果靈丹!難道今天這等好運氣降到老娘頭上了?說不定這就是哪個被仇人追殺負傷逃到這裏的掛掉的世外高人,也有什麼磕首千遍的指示,讓咱弄個凌波微步什麼的學學!
雷蕾再也忍不住:「你忘了羚羊?」
發現她渾身燙得很,來人無奈,將她抱起。
受到諷刺,雷蕾無言反駁,嘀咕:「我就是怕死,比不上小白他們,怎麼了,是人都怕死,螻蟻尚且偷生,我是普通人,怕死有錯?」
雷蕾愣住。
何太平點到為止,沒再繼續這話題:「兩位夫人也不算多,溫掌門還想送女兒來。」
雷蕾炸了毛:「就算萬不得己,我也不想被放棄!你堅持的只是你的正義,遊絲呢?她的公道在哪裡?這是你們的正義?」
何太平不答,若有所思。
半晌,何太平看大夫人:「時候不早,去吧,家中之事你做主便是,多照應你妹妹,不要再出來。」
雷蕾忙站起來,拍拍屁股上的土:「這兒有棵何首烏。」
原來魏知府接到手令,立即派人出城前往指定地點,誰知只見到樹林里濃煙滾滾,火光衝天,二人卻蹤影全無,於是急忙回卜家藥鋪求證,溫庭知道后也立即率人尋找,結果在草地上發現了數枚暗器,以為盟主遭遇動持,都震驚不已,卻是誰也沒想到遠處的懸崖,直到清晨李魚發現失蹤的白馬站在大門外,馬屁股上還受了傷,才知道出了什麼事,好在那匹白馬通靈性,將眾人帶至崖邊。
二夫人此刻臉色十分不好,明顯是在賭氣,也不與何太平招呼,轉身就走。
大夫人試探:「你的意思……要不要準備?」
何太平轉臉看另一位,有責備之意。
雷蕾替他拍拍衣裳上的塵土,移開話題:「出去這麼久,你不在的時候出了很多事呢,先去洗洗吧,我慢慢告訴你。」
雷蕾道:「像最近那個神秘的殺手組織?」
盟主在八仙府出事,魏知府嚇一跳,親自率人繞到谷底尋找,如今見何太平安然無事,才鬆了口氣。
「小蕾。」背後響起熟悉的聲音。
何太平微微蹙眉,語氣平靜:「知道了。」
快到中午,何太平終於再次出現,將她完整地帶回地面:「蕭兄弟要回來了,總不能讓他看見。」
何太平道:「是她們有。」
何太平忍笑:「沒錯。」
涼意從他手上傳來,渾身舒適,雷蕾心中一時明白一時糊塗,彷彿記起了什麼,奮力推他:「變態,誰是你妹妹!」
雖然冤枉了他,雷蕾卻並不覺得內疚:「你早就知道他私自對我下手。」
靠著懸崖的地上有堆散亂的白骨,半埋在荒草泥土中,十分詭異。
雷蕾驚疑道:「那是誰派羚羊殺我的?」
幾十年?雷蕾全身和_圖_書力氣都消失得無影無蹤,敷衍:「沒餓,只是這兒好像死了個人。」
有被野獸吃的高人?雷蕾瞪了瞪眼,抱起柴火就走:「有勞盟主拿一下火把。」
發現高估此女的能力,何太平看著那堆樹枝皺了下眉,走過去一腳放倒一棵樹,迅速用匕首劈了堆粗狀的木柴。
「怎麼了?」耳畔傳來低低的聲音,接著似有一隻冰涼的手放到她額上。
明白髮生什麼事,雷蕾這回是哭都哭不出來了,他奶奶的早知道穿越之前就該弄清人身安全問題,買個保險才對。
還以為你真是不吃醋的呢,雷蕾有點幸災樂禍,她早已聽說這兩位夫人的來歷,背後靠山都是壓得死人的,一位是東山派顏掌門親眷,一位是南海派冷掌門某親眷,不公美貌罕見,身份地位都不低。
何太平臉色陰了:「小丫頭!」
雷蕾抖了抖,小心翼翼地賠笑:「是我小人之心,何盟主別跟我計較,反正你都跳下來了,還是不要吧……我看看還有沒有別的辦法。」四處張望。
正在此時,忽有什麼東西從旁邊伸來拎住她的腰帶,下墜之勢停止。
「父母之命,溫姑娘素來懂事知分寸。」
雷蕾心虛不已。
火把能照明,卻不能取暖。
大夫人便不再多問,看院門:「那……我們走了。」終於流露出幾分不舍。
雷蕾也知道玩笑開得大了點,但心裏還是很暢快,於是忽略盟主的表情,轉身就要走。
雷蕾道:「對何大盟主來說,舍小取大沒錯,但作為隨時可以被子拿去犧牲的人,也有權力生氣是不是?因為那不是我情願的,我只是個普通小百姓,沒那麼高尚,我想好好活著,你們卻憑藉自己的力量就隨便決定別人的生死,這很不公平!」
何太平頭也不回走出院子。
何太平怎會聽不出話中諷刺之意,微笑:「怪道這幾日你總瞪我。」
何太平面不改色:「我雖答應過蕭兄弟不動手,但別人要動手我又何必阻止,何況他當時那麼做,對蕭兄弟只有好處。」
何太平不答,看不清臉色。
雷蕾氣得在心裏將這位大盟主罵了一百遍啊一百遍。
何太平頗覺意外:「你們……」
雷蕾試探:「你看這地方好像沒人住,他會是誰?」
眾人都不做聲了。
雷蕾翻身爬起來,發現身上蓋著他的錦袍,依稀記起昨夜的情景,似夢似真,頓時嚇一跳,緊張不已——難不成昨晚把何大盟主當成那個變態了?有沒有說漏嘴的!
何太平似笑非笑瞟著她,默認。
何太平站住,斜眸看她,似笑非笑。
雷蕾盡情想象半日,直到發現身上快凍僵了,這才急忙上前觀察那堆白骨:高人啊高人,有沒有什麼遺志要我替你完成的?
「能冒險,自然是有把握。」
林中滿是枯枝落葉,時有蟲鳴聲起,雷蕾舉著火把,一邊撿柴一邊探查地勢,發現這裏似乎是個山谷,但見陡峭的石壁與樹林,天上看不見月亮,大約是雲層太厚的緣故,根本不知道哪裡才是出路,好在臨走之前何太平曾被魏知府留了信。接應的人應該很快就會找來,坐等天亮才是最好的法子。
雷蕾不會笨到當真,輕哼:「這是何大盟主說的話?太有失身份了吧。」
雷蕾反問:「那你還冒險救我?」
大夫人會意,伸手拉起二夫人:「走了,妹妹。」
何太平點頭:「自然不假,我查過,蕭兄弟也已親口證實。」
溫庭立即吩咐人仔細查驗廚房等地,畢竟有外人混進來,肯定不會只是為了好玩。
何太平也記起來,輕描淡寫:「想是落水,受了風寒,所以有些發熱,現在覺得怎樣?」
公子鬆了口氣:「剛回來,方才外面出了點事。」
「我怎麼敢管何大盟主的家事,」雷蕾沒好氣地說,「這幾天你那小夫人好像誤會了,你怎麼不跟她解釋我是誰?」
就這樣反覆幾次,兩人終於到了崖底。
「小白!」雷蕾慌得抱住他,「別……」
變態哥哥又來了!雷蕾拿著字條發愣,心裏震驚。
農曆十月天氣泡冷水的滋味可不太好受,先前因為情況緊急,一心只想保住性命,落水時根本來不及去感受冷與不冷,此時危險過去,雷蕾渾身濕漉漉的,經風一吹,被刺|激得直打哆嗦,覺得兩條腿都快要凍僵了。
李魚想了想:「我昨日一直在整理藥材,大約到酉時末才回房用飯,之後便睡了。」
二夫人站得近,顯然也聽到了,臉色微變,卻又不好表現出來,只是看著何太平。
手臂一緊,腳底懸空。
雷蕾勉強笑:「真想要我死,你就不會跳下來就我了。」
何太平沒有多問,揮手讓人將屍體抬走:「傳令,各城門加強戒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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