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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天雷一部

作者:蜀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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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另外一個小白

第六十三章 另外一個小白

雷蕾掙扎:「小白……小白你聽我說!我那天其實不是去見他的!」
雷蕾不語。
雷蕾顧不得衣衫不整,撒腿就跑。
剛至前院,還未進廚房,迎面就見風彩彩端著個托盤出來,上面放著精緻的粥菜,還有一副碗筷。
雷蕾恍然,早該想到了,何太平本就懷疑溫庭,命趙管家等人接手西沙派主力,也是在變相削奪他的勢力,又怎會輕易應允這門親事,真相未明,盟主就與殺你嫌疑人結親,未免寒了冷聖音的心,也寒了南海派眾弟子的心。
幸虧這當兒公子的注意力又移開,略鬆了手,繼續撕她的衣裳。
秦流風站在門外,似等候已久:「這麼晚,要去哪裡?」
李魚應下。
溫香哭道:「我不信!」
他真的這麼不在意?雷蕾不信。
走了兩步,何太平又停下:「鳳鳴刀之事干係甚大,若是傳出去……」
鳳鳴刀在他手上,秦流風這回直償敢妄動了,厲聲:「快去叫何史!」
這分明是在推脫,白送個美女給你做小老婆你還擺架子!雷蕾不忿地說:「拒絕正好,你不用擔心,冷掌門將來總會想通的……」
小孩興高采烈地接過銀子:「我不去啦。」
李魚遲疑一下,道:「若果真如此,便不能再妄動真氣。」
秦流風想了起來,點頭,也看雷蕾:「蕭兄弟性情素來很好,當時是你被上官秋月擒去,所以著急,如今又是怎的回事?」
雷蕾抬眼看他:「又是何盟主叫你來的?」
風彩彩臉上儘是擔心之色,看了雷蕾一眼:「往常從不見他如此,像這樣,是不是有些……過於急進了?」
自蕭岷起,所有蕭家子孫都是為了鳳鳴刀而存在,為守護江湖而存在,沒有鳳鳴刀,他就不再是他。
秦流風搖頭:「這回不是」
溫庭素口嚴厲,但實際上對獨生女兒還是很寵溺的,手舉了半日,終究打不下去:「不孝的東西!」
秦流風道:「不只逼迫,更多的是殺難雞儆猴,警告那些不從的人。」
「上官秋月。」公子冷笑。
誰知旁邊的李魚忽然開口:「恐怕不是走火入魔。」
鳳彩彩卻主動叫住她:「雷蕾。」
秦流風若有所思:「他說是練功?」
風彩彩笑道:「如今江湖總算安靜了,先前外頭百姓都害怕得很,生怕仇人花錢買了自己的命。」
只聽溫香道:「不是你,當初你為何要急著殺假『石先生』梅島?」
目前的問題在於,江湖魚龍混雜,根本不知道哪些人是受了他脅迫的。
其實他自己是清楚真相的吧,只是不願意說出來,雷蕾低聲:「小白,我……」
話音未落,就聽一道尖銳的響聲,不似往常清亮,十分刺耳,公子執刀而立,面色青黑,目光冷冷,如地獄中逃出的惡鬼修羅,渾身散發著濃烈的煞氣,原來他方才無意中碰到桌上的鳳鳴刀,於是本能地順手將他拔了出來。
何太平叫住冷聖音:「冷掌門且留步,我還有幾句話說。」
風彩彩也想明白了:「必定是……那個人借簡家滅門案要挾趙門主替他效命,趙門主不從,所以他才將此事抖了出來,故意逼迫趙門主。」
接下來的日子照常過,若說有什麼不同,就是公子的言行,那件白衣裳他自第二日起便再未穿過,雷蕾本想找他認真解釋那夜的事,誰知他總是推脫,除了與何太平等人商量事情,多數時間都在房裡休息,叫她無從說起。
俊臉微微扭曲,臉上是狂怒之色,公子迅速壓住她的腿,制住她的雙手:「你竟然騙我!」
半晌,冷聖間匆匆進院來,臉色不太好,也不知何太平跟他說了些什麼,路過溫香身邊時,他微微頓了下腳步,接著徑直朝房間走。
風彩彩想了想,色變:「是了,必是他藉此要挾趙門主替他效命。」
回到卜家藥鋪正是晚飯時分,公子沒有出來吃飯,雷蕾終於忍不住主動過去敲門。
雷蕾看著公子發獃。
他聽過之後,並沒朝這邊看,只是含笑點頭,然後也附在那小孩耳邊說了兩句話。
想想自己現在這情況也比她好不了多少,雷蕾理解她的難處,低聲喚:「溫香?」
李魚在旁邊仔細診脈。
雷蕾答得很乾脆:「沒事,不用就不用。」
公子微微咬牙:「你……」
公子冷哼,忽然嘴角勾起,目中寒光大盛:「我必會殺了他!」
雷蕾鬆了口氣。
「怎麼了?」秦流風出現在門外,見此情景也呆住,神色古怪。
小孩似乎很不滿,撅起嘴走了。
「我自有道理。」何太平微笑制止他,看眾人,「今日暫且說到這裏,各城防守的事,蕭兄弟須得留心。」
公子看了她半晌,忽然將她抱住:「小蕾。」https://www.hetubook.com.com
公子道:「明裡收斂,安知不是在暗處籌劃別的。」
何太平卻看雷蕾:「記得十四那夜,你們從外頭回來,蕭兄弟便有些不對。」
知道他的醫術,二人震驚。
公子冷笑:「他未必有這麼大的能耐。」
半晌,雷蕾下定決心,起身從柜子里取來包袱,翻出件厚厚的大氅披在外面,誰知這無意中竟從包袱里抖出一件東西「咚」地掉在桌面上。
「我那是……」溫庭氣得直抖,卻不好說出道理,舉手欲打,「當真是慣壞了你!看看你是誰,竟然敢在這裏審我?混賬!」
風彩彩低聲:「這些人實在不該一時利令智昏,授人把柄……」說到這裏,忽然紅了眼圈。
何太平沒有多問,轉向李魚:「李大夫,可有救治的法子?」
雷蕾停住腳步:「我知道你想問什麼,我也不知道。」
其餘眾人都作色。
秦流風嘆了口氣:「你可記得我主過的話,有什麼事需要幫心的,可以找我。」
公子移開目光:「李大夫已經說過,真氣走岔,不妨。」
溫香臉色蒼白。
作為鳳鳴刀傳人,他活著就是為了江湖,從小的信念就是扶持正義懲惡揚善,如今卻有人突然告訴他不能再動武,換作是誰都難以接受吧。雷蕾知道他是想支開自己,好獨自安靜會兒,於是點頭:「我去叫他們準備早飯。」
「他拒絕了?」
他會走到今天這步,都是她一手造成的,沒有她,別人要取到玄冰石談何容易,他有沒有後悔?會不會恨她?
溫香先是愣,隨即默然。
溫香不語。
溫香笑了:「聽也沒用,何盟主並沒答應。」
天色陰暗,廚房還亮著燈,襯得清晨如黃昏一般,涼風帶著雨絲飄上階。
公子道:「你昨日想找我說什麼?」
「說過些時候再定。」
秦流風道:「你知道蕭兄弟的病因。」
小孩仔細想了想,又道:「他還說,春花要解藥,就跟秋月回去,到城東山上找他。」
雷蕾從暗處走出來,尋思,溫庭沒必要再騙女兒,關於冷影的事也的確不像在說謊,但所謂旁觀者清,溫香不能察覺,她卻在旁邊看著清楚,總覺得溫庭言辭閃爍,似乎還隱瞞了什麼。
「不對,你在幫他。」公子有了怒色,捏住她的下巴,「他殺了父親,是我們的仇人,你說過不喜歡他,為何要騙我?為何要騙我!」
何太平點心頭,與秦流風出去了。
溫香輕聲說:「如今冷伯父的事尚未查明,他們都懷疑是……何盟主決計不會輕易答允的。」
何太平找借口將風彩彩也支開。
陰陰的天色陡然間變得更暗,卻是頭頂出現了一片陰影。
雷蕾道:「姓秦的,你說過有事可以找你,還算不算話?」
衣裳被撕破。
雷蕾想著瞞不住了,終於低聲:「會不會……是他修習的心法有問題?」
他現在應該不會太想見到自己吧,雷蕾在桌上大瓶子里插了束鷳的臘梅,乾脆將事情都托與鳳彩彩,然後回到自己的房間,坐在窗前發獃。
小孩眨眨眼,高興地跑去了。
雷蕾起身下床,默默取了件衣裳,過去給他披上。
看清那人的樣貌,雷蕾更嚇一跳。
本是想去馬棚里牽馬出去溜達,誰知遠遠的就聽見父女二人的爭吵聲,雷蕾暫且不好過去,急忙隱入牆角,所幸距離甚遠,牆外大街上也有行人來往,那邊父女倆都沒發現。
溫庭自知失言,暴怒:「虧心事?我養的好女兒!為了那姓冷的小子,倒跟著外人一齊來陷害老夫!」
雷蕾默然。
雷蕾抬臉看著他:「你呢?」沒有玄冰石,鳳鳴刀心法就會失傳,你會不會介意?
二人默立。
藉著拍賣長生果之事挑撥白道互相殘殺,從而掌握眾多門派的把柄,「石先生」背後的人會是誰,不只雷蕾猜到,何太平等人也不笨,只不過大家都沒說出來——千月洞如今一統魔教,手上又捍著這麼多白道人的把柄,要他們辦事恐怕也容易得很,將來必成江湖大患。
雷蕾幸災樂禍,那些部落分明就是在觀望形勢,想趁機擺脫他的控制呢,此人心裏肯定在想,等本盟主解決了眼前的事,再來慢慢收拾你們幾個。
秦流風立即搖頭,表示很難理解:「不可能,自百勝山莊建成,蕭家鳳鳴刀心法至今已傳了幾百年,從不曾聽聞有這等異事。」
「爹還騙你不成!」溫庭移開目光,嘆了口氣,「爹是想將你嫁給何盟主,他家大夫人性情極好,很能容人,你過去必不會受欺負,何盟主的身份地位誰能及得上,斷事英明,內事也決不會偏聽偏信,爹膝下只你一和_圖_書個,幾個堂兄弟總不及親的,將來爹若不在了,他也能看顧你……」
雷蕾如實將那夜經過講了一遍:「我不是去見他的。」
公子將她抱得更緊。
雷蕾怔怔的不知該如何回答,失去玄冰石,變成現在這樣,到底都是因為自己。
「你怎麼了?」看出不對,雷蕾驚,慌忙伸手去拉他,觸碰之際嚇一跳,「這麼燙!」又抬手拭他的額頭,「你病了,快去找李大夫,走……」
雷蕾道:「不會。」
雷蕾不語。
冷聖音因為顧全大局不能接納她,何太平也因為顧全大局而拒絕,作為女人,就算不傷心,也是件傷面子的事,幸虧她性情好,雷蕾覺得悲哀,安慰道:「嫌疑是嫌疑,真相不是還沒查出來嗎,事情還有轉機,我相信溫掌門不是兇手。」
雷蕾看看那飯菜,頭一次有這麼灰心的感覺,一笑:「沒事,你送吧。」轉身就走。
何太平看李魚,有詢問之色。
「溫掌門的事尚未有定論,他們這是怎麼了?」風彩彩很費解,又望望公子的房間,「蕭公子這幾日也總在房間練功,不大出來。」
「爹,我……」溫香立即跪下,淚流不止。
身旁一隊巡邏的守衛走過,雷蕾手心捏了把汗,立即下馬,招手叫來個十多歲的小孩,輕聲吩咐幾句,再指了指那窗口。
冷醉點頭,主動上前:「哥。」
小孩搖頭。
他們在談什麼?雷蕾警覺。
門開了。
她不喜歡公子殺人,儘管許多都是該殺的,或許女人天生就對血腥與暴力有種抵制心理,公子不再動刀,她私心裏曾是期待這一天的,因為那樣的生活就平靜許多。
雷蕾不安,重重叩門:「小白!小白!」
「老夫跟你說了多少次了,不是,你還問什麼!」
重新獲得呼吸能力,雷蕾大口喘息,咳嗽:「救命!來,來人!」
雷蕾叫苦,顧不得臉皮:「救……」
何太平與秦流通渠道風都詫異。
秦流風道:「怪道近日蕭兄弟總關在房間里練功,想是早已發現真氣運轉有異,所以運功強行壓制,殊不知物極必反,終至傷身。」
公子笑容中儘是邪氣,語氣卻冷冰冰地說:「你想找上官秋月?我殺了他!」
雷蕾試探:「那事,你爹告訴你了?」
出了門,公子便回房間去了,仍沒有留給雷蕾解釋的機會,雷蕾知道他還未消氣,也不好主動去碰釘子,悶悶地準備到大廳找李魚研究解毒方法。
何太平道:「月圓時陰氣最重,鳳鳴刀法用的是純陽真氣,陰陽相生也相剋,若心浮氣躁,難免走火入魔,秦兄弟可還記得中秋那夜?」
公子也看他:「如今只有加強各城戒備,不能逼得太急,何況趙門主已被暗殺,聽說是金錢幫的簡夫人雇那幫殺手乾的。」
見是她,溫香很平靜地回了個笑。
何太平一直沒說話,聞言眉頭皺得更緊。
曾經的傳奇谷以及那個神秘的殺手組織,都成了茶坊閑話,百姓的日子照常過,江湖表面上甚至比往常更加安寧,八仙府的治安良好,大街上人流如潮,酒旗招展,一片太平景象。
秦流風答應。
雷蕾毫不意外:「什麼。」
公子依舊攔著:「先出去。」
冷聖音也不理,推門進了房間。
街旁有家高級茶樓,今日天氣好,樓上幾個雅間窗戶大開。
聽出他聲音略啞,雷蕾哪裡肯走:「你不停練了這麼多天,先休息一下行不?」
小孩反問:「糖葫蘆是什麼?」
半晌,雷蕾搖頭:「我不知道。」
房間里一片寂靜,帶點沉悶。
公子道:「昨日不慎亂了內息,我有些控制不住……有沒有傷到你?」
敢跟他發脾氣,估計也是被他和藹可親的態度給騙了,雷蕾苦笑,若是讓這小傢伙的老媽知道咱叫她兒子去見大名鼎鼎的魔頭,不把咱拿去砍了當柴燒才怪。
秦流風不信:「何兄不必著急,這事未免也太玄,鳳鳴也法在江湖上留傳已久,若果真有什麼問題,也該應在蕭家前輩,如今怎會單單應在蕭兄弟身上?」
雷蕾忙問:「他怎麼還不走?」
雷蕾愣。
手腕如同被鐵箍箍住,雷蕾吃痛,顫聲:「小白,放……手!」
線索再度消失。
「是我練功時未能收心斂神。」公子放開她:「你想多了,去玩吧。」
雷蕾已經爬起來,緊緊掩住胸前衣衫:「他已經走火入魔,快點他的穴!」
可他註定不是過那些種生活的人。
發現公子對周圍的事似無察覺,秦流風明白了了問題,立即閃身進來,伸手想去拍他的穴。
溫香不笨,聽出父親話中破綻:「爹沒做虧心事,誰敢威脅你?如今不只我,連何盟主都……」
走火入魔,再這麼下和圖書去勢必傷人傷已,知道其中厲害,秦流風終於不再留情,一掌拍在公子肩頭,將他打得後退幾步,撞上桌子。
如花的離去讓雷蕾很惆悵,事實上,從此以後她便再沒見過那個有著細長眼睛的狐狸一樣的漂亮男人,只能從各種傳聞與人們的談笑中聽到他的事迹,稀奇古怪聞所未聞,如花也再未找過她,可能是已經忘記了。
溫庭道:「因為那人寫信威脅老夫!」
雷蕾沉默。
雙眸不再清澈,笑容里此刻是帶著十分邪氣,根本不像平日那個老成穩重的他,彷彿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父女二人總算和好,再說了幾句,溫香便攙著父親離開。
雷蕾點頭:「送我出城,現在城門關得早,恐怕我回來會很晚。」
秦流風道:「你是不是也該做個選擇了?」
公子絲毫未鬆手,反將她拉至懷中,神色莫辨:「你是不是喜歡上官秋月?」
看清來人,雷蕾笑:「姓秦的,冷才女會吃醋的。」
「冷影與我是舊交,我怎會殺他!」溫庭急了,連連頓足,「當日他們抬著人來問罪時,你也看清了,那屍身只中了一掌,冷影武功與我不相上下,莫非連我一掌也受不起?當日我與顏文道都懷疑長生果在他手上,他對我們必是百般提防,又怎會讓我一擊得手?何況人人都知道我們三個上了華山,我在山上殺他豈不是自找麻煩!」
風彩彩點頭:「這樣會不會傷身?」
公子站在門裡,精神不太好,一張俊臉憔悴得可怕,在昏暗的天色里顯得有些泛青,見是她,頓時也不說話,又要關門。
見他動了真格,秦流風大驚,本能地閃開。
「小白!」
清晨睜開眼,人已經躺在了床上,蓋著厚厚的被子。
被他的模樣嚇到,想到白天風彩彩「過於急進」的話,雷蕾再顧不得什麼,厚著臉皮搶先跨了一隻腳進去:「小白,我有話跟你說!」
雷蕾剛鬆了口氣,接著就被狠狠地摔到了床上。
公子的病來得奇特,除了何太平秦流風與李魚,連溫庭冷聖音等人都不知道,只當是尋常的走火入魔,如今醒了便好,紛紛問候囑咐,公子應對倒也平靜。
自小勤練刀法,一心以扶持正義懲惡揚善為目標,如今突然不得不放棄這些理想與信念,對他是什麼樣的打擊?
雷蕾沒有回答。
秦流風不能答。
「蕭兄弟!」秦流風色變。
天氣越來越冷,小雪已過。
李魚明白他的意思:「何盟主放心。」
片刻,小孩果然出現在那裡,還大胆地將嘴湊到他耳邊,應該是在說自己交代的話。
鳳彩彩漲紅了臉:「其實你誤會了,我沒想過一定要進蕭家,我……」她本來性子急,是直爽之人,此刻也不知道該怎麼說才對。
「他自己死了,我為何要認!」
何太平道:「稍後我先替他導引真氣,秦兄弟護法。」
沒有動靜。
雷蕾看得緊張,也忘了叫人。
雷蕾橫了心,勉強鑽進房間:「我有話說。」
房間立時陷入沉默。
「你是我的妻子,你敢喜歡他?」
聞知此事,何太平亟亟趕來,其他護衛都不敢上前,何太平與秦流風連帶溫庭冷聖音一齊出手,也幸虧公子心神已亂,加上這麼多天勉力壓制,精神體力都嚴重耗損,至此終是承受不了魔性,最後昏倒在地。
公子沉默片刻,微笑,「我不過說說,沒事。」
小孩一臉不高興地說:「騙人,他說他身上沒帶銀子。」
李魚也覺得難以理解,話說得謹慎:「秦公子言之有理,但作怪的既不是真氣,又是什麼?」
雷蕾又取出塊銀子,誘惑道:「我還有銀子,你不想要?」
窗間坐著個人,這角度正好能清楚地看到他的側面,白衣黑髮,臉雖易了容,看上去不那麼出眾,那種氣質卻是獨一無二的,別人或者很難感覺出來,但雷蕾實在太熟悉了,他就這麼招搖地坐在那裡,含笑跟對面的人談話。
床上,公子被制住穴,昏昏睡去,面色或青或白。
有好消息,也有壞消息。
面上愧疚之色一閃而過,溫庭重又煩躁:「我說不是便不是,老夫幾時跟你說過半句假話!」
耳畔,叫賣聲不絕。
雷蕾先是意外,隨即默不做聲。
此時密探調配到另外一件事:那個神秘的殺手組織日前竟忽然在江湖上消聲匿跡,再沒接過一單生意,從出現到消失,整個過程猶如曇花一現。
溫香搖頭。
雷蕾默然片刻,道:「沒了?」
雷蕾搖頭:「不介意,你不拿刀更好看。」
雷蕾這回真的沒生氣:「我知道,你是擔心他。」
秦流風道:「幫我們找出害蕭兄弟的人,或者就可以治好他。」
你還沒殺上官秋月,就要把我殺www.hetubook.com.com了!由於窒息,雷蕾臉憋得發紫,絕望地望著那張俊臉,眼見就要失去意識,不要吧,不要做先殺后奸這樣有創意的事。
聽到公子的事,雷蕾回神。
冷聖音拍案起身:「區區蠻夷之地也這等囂張!是不是……」
雷蕾搖頭:「你覺得怎麼樣?」
李魚搖頭。
雷蕾道:「冷掌門知不知道?」
「冷伯父中的是我們西沙派的獨門掌法,除了爹,還有誰能將掌力練至那種地步?」
已經被「石先生」留意到,雷蕾怕死,不敢再獨自出城,只騎著馬在街上慢慢溜達,東張西望提不起精神。
「小白?」
「你騙我……」公子彷彿沒有聽到她的話,喃喃念著,忽然放開她。
公子打斷她:「我有些餓了。」
想不到她會出言安慰,風彩彩點頭,微有感激之色:「幸虧如今長生果已被銷毀,否則必定會有更多人被其所害。」
公子睜眼,見她滿臉緊張衝上來,不由一笑,反握住她的手:「沒事,我沒有練功。」
溫香搖頭:「冷伯你一向名聲甚好,極愛南海派弟子敬愛,如今真相未明,他若是真做主娶了我進門,南海派那些弟子又將如何看他?」
眾人起身散去。
冷聖音如期返回,問起此行的事,結果是一切順利,各門派各城都加強了戒備,人戶造冊齊全。
可惜銷毀的那個也是假的,雷蕾忍住沒說出來,看何太平。
小孩忙道:「他說不認得你。」
公子聽得那個「走」字,立即閃電般扣住她的手:「要去見上官秋月?」
秦流風目光閃爍,答得含蓄:「今歲應納的東西至今仍未送來,想是出了什麼意外。」
對面那人就謹慎許多,隱在暗處,不時點頭。
「冷伯父的事究竟是不是你做的?」
小雨紛飛,寒意重重,時斷時續下了兩天,至第二日黃昏時分總算停住,接著卻又下起了飄飄的小雪,點點若柳絮,在風中飛舞,落地即融。
秦流風不動聲色:「不妨,想是近日太忙,耽擱了修習,所以落下許多,如今急了。」
秦流風點頭說:「我們既已查出『石先生』未死,且與殺手組織有關,他自然要收斂些,以免露出破綻,先前此人利用長生果引得各路高手自相殘殺,正如戰色城簡家滅門案,果然是趙門主做下,如今不知還有多少人的把柄落在他手上。」
何太平看她:「怎麼回事?」
雷蕾牽著馬站在樹下等。
其實雷蕾說的是真話,冷眼看了溫庭這麼久,實在不像什麼虛偽小人,儼然就是個行為端正的長輩,何太平一再削奪他的實權,他仍是平靜以對,性行不改,該說的照樣說,遇上不對的照樣能端出身份指責,換作別人只怕早就沉不住氣了。
「我也曾想過,你一個人半夜裡不可能跑出城,必有人帶你出去的。」公子輕輕點頭:「若是我不來,你會跟他走?」
覺得有理,溫香也有幾分信了:「果真?」
冷醉跟進去。
眾人坐在房間里喝茶。
門外立即出現兩名護衛:「誰!」看清屋內情形后,二人竟一陣發獃,接著都紅著臉閃開了。
何太平起身:「也罷,明日再說,有勞李大夫再多盡心,務必治好。」說是有勞。「務必」二字分明是在命令。
溫香只是哭:「你還不認!」
溫庭怒:「南疆竟敢擅停納貢?」
雷蕾將銀子遞給他:「拿去,謝謝你,你再去跟他說……」
見他雙目盡赤,似乎已經推動理智,雷蕾心中一沉,鳳鳴刀心法暗含魔性,須玄冰石才能壓制,如今玄冰石在上官秋月手上,難道他是……
鳳彩彩鬆了口氣,點頭,將手上托盤遞過去:「這是給蕭公子準備的,你要不要給他送去?」
公子道:「若是……我有朝一日不再用鳳鳴刀,也不能保護你……」
李魚!
何太平面色不太好:「可有別的辦法?」
窗外不知何時已下起了雨,公子靜靜坐在桌前,燭光勾勒出完美的側臉,襯著陰暗的天色,那臉顯得更加蒼白。
風彩彩這才放了心,再說兩句便出去了。
還沒走到院門處,就見溫香獨自站在階前出神。
公子依舊攔著:「我要練功。」
溫香含淚,放低了聲音:「就算是爹做的,我難道還去告發不成?我只要爹親口承認,我……也好死了心。」
雷蕾搖頭:「不是這原因,他沒受傷。」
何太平點點頭,問秦流風:「南疆那邊如何?」
溫庭當真火了:「你!」
秦流風道:「何兄叫我來問你一句話。」
雷蕾「嗯」了聲。
秦流風看雷蕾:「怎麼回事?」
上官秋月!雷蕾咬牙無奈,只得取出身邊碎銀子交換消息:「乖,這不是銀子?給你拿去買糖葫蘆,快告訴姐姐https://www•hetubook.com•com,你有沒有叫他走?」
雷蕾盯著它愣了許久,終於伸手拾起來,再拿幾兩碎銀子一併揣在懷裡,轉身出門。
李魚道:「既然真氣運轉如常,或許……」
公子雖然神智不清,反應卻不比平日慢,感受到身後有人,迅速丟開雷蕾往旁邊一滾,避開秦流風的手,然後閃電般拍出一掌,強勁的掌風竟是毫不留情,用足了內力。
秦流風道:「你可以相信我」
雨中,雷蕾獨立。
秦流風看冷醉。
秦流風本就以掌法聞名,鳳鳴刀此刻不在手上,公子傷害性大大降低,照理說應該敵得過去的,然而此刻對方是多年好友,出手時心中怎會沒有顧忌?公子卻步步進逼招招狠辣,因此應對頗為吃力,無暇說話,哪裡還制得住他!
溫香本是極柔順的脾氣,平日溫庭說話都不敢還嘴的,此刻竟破天荒放了膽子,揚臉直視父親:「爹難道連我都信不過嗎?」
你別走啊!雷蕾動彈不得,大叫:「別走,快,快救我!他走火入魔!」
雷蕾忙搖頭:「沒有……」
再仔細打量片刻,她最終鬆了口氣,那不是李魚,只不過和李魚長得很像罷了,不如李魚那麼溫文,比之更多了幾分武者氣質。
雷蕾驚:「別傷他!」
李魚搖頭:「從未見過這等古怪的事。」
這話說得沒錯,毀了鳳鳴刀,就等於去了何太平一臂,那個人不可能會主動歸還玄冰石,而今之計,只有抓到他,從他手裡奪回玄冰石,才能救小白。
秦流風也詫異:「練功?」
這不是穿越必備食品嗎!雷蕾不耐煩,將銀子在他眼前晃晃:「就是吃的,快說快說,不然就不給了。」
一隻手掐住她的脖子。
雷蕾斟酌了片刻,提醒她反抗封建制度,「你若不願意,不一定全都要聽你爹的。」
何太平道:「那是何幫?」
路旁,剛出籠的包子熱氣騰騰。
公子道:「你不介意?」
雷蕾怔。
再轉眼,那窗間已空無一人,彷彿什麼都沒發生過。
沉默。
「若不是你心虛,為何又急著要將我送去給……」溫香略帶哭聲,哽咽。
何太平是在提醒她,天底下沒有兩全的事情,要麼選擇白道,要麼選擇……
風千衛因為貪那二十幾萬銀子,幫「石先生」籌備長生果拍賣會,最終被上官秋月滅口,雷蕾知道她是想起了父親,頓時不知該怎麼說才好,低聲:「要怪就怪長生果的誘惑實在太大,藍家父子都互相殘殺,何況其他人。」
溫香愣愣地看了那扇門許久,轉身就走。
無意中抬眼瞟見某個窗口,雷蕾忽然變色。
公子不在,鳳彩彩正替他整理房間。
不動真氣,這就意味著從此不能動武,名鎮天下的蕭蕭鳳鳴刀將要銷聲匿跡,百勝山莊號稱「武林北斗」,蕭家的地位在江湖上至關重要,如今江湖形勢不容樂觀,這種時候出事,何太平失去一臂,心情當然不會太好,可雷蕾擔心的並不是這個。
李魚也疑惑:「他的真氣並未走岔。」
鳳彩彩低聲,「我沒別的意思,我只是聽說,你們那天晚上出去遇上埋伏,回來時蕭公子就有些不對,他是不是那時受了傷,才會……」
「我不要了。」小孩說完,轉身就朝賣糕餅的地方跑。
半晌,小孩回來。
走火入魔雖然聽起來可怕,但其原理也不過是練功時心神未定或者過於急進,導致真氣走岔,血氣上涌,亂了心神,處理辦法說難也不難,只要及時找內力修為高深的人將他的真氣引歸正途就可以了,這裏什麼都缺,唯一不缺的就是頂尖高手,所以溫庭冷聖音等人都不怎麼擔心,問候幾句便退了出去。
「住手!小白你……」害怕之下,她扯著嗓子大聲呼救,「來人!來人!」
公子應下。
「沒有,謝謝你。」雷蕾轉身上了階,「雨大了,站著冷。」
百勝山莊名聲毀在你手上,你還是會內疚的吧,雷蕾低聲:「小白,是玄冰石的原因,對不對?」
看來不用自己費心了,雷蕾轉身欲回房間。
雷蕾無語。
雷蕾瞪了半日眼,笑了,一個「貪」字害了古今多少人,不是貪圖長生,就是貪圖錢財,風千衛,江湖各路英雄,甚至包括「石先生」,但願小傢伙長大也能這樣不貪心吧。
溫庭哼了聲,拉起她:「姓冷的那小子往常我看他還好,但如今他為了我的事,竟敢如此待你……?」
最近查得這麼嚴,他竟敢公然出現在城裡,若叫何太平他們發現……
何太平冷笑一聲,不語。
玄冰石是個大秘密,是蕭家鳳鳴刀心法的軟肋,除了「小白」和上官秋月還有自己,估計再無人知道,到底該不該透露給他們?雷蕾沉默半日,搖頭:「不知道,我只是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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