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雁初
第二節
京中南王府大門外，設著兩尊石雕的火靈獸，守衛們佩刀而立，縱是高手也插翅難入，盡顯莊嚴氣派。一隊人馬自遠處行來，五十名威武的侍衛騎馬在前面開道，中間擁著幾輛馬車，當先二輛裝飾更華麗些。
南王停在她面前，沒有扶她：「本王要隱藏什麼？」
面紗飄落，容顏展現無餘。
南王妃萬萬沒想到，赴一次宴，丈夫身邊就又多了個女人，而且聽說她舞技了得，當眾自薦枕席，想來必非安分之人，南王妃縱是嫉恨，當著南王的面又不敢過於表現出來，只笑著道喜，命僕婦帶雁初下去安頓。
面對來人，雁初依舊帶著面紗，一掃白天媚態，不慌不忙地起身作禮：「最善於隱藏的顏色，殿下很適合黑色。」
「定王突然駕臨，倉促間未得出迎，失禮。」屏風後傳來不急不緩的腳步聲，須臾，南王從裏面走出來，身ｈtｔps://www.heｔｕbｏｏk•cｏm•ｃom著尋常便服，面有春色。
雁初不著痕迹地避開他。
「蕭齊有要事求見，倘若殿下執意不肯現身，恕我失禮了。」
修長手指略停頓了下，接著又緩緩撫過那光滑臉頰，優美雙眉、精緻鼻樑、鮮艷紅唇，忽然轉為扣住小巧下巴。
料知新人會受寵，眾僕婦丫鬟雖看不起雁初的出身，卻不敢刻薄她，反而處處陪著小心，討好奉承。
「無論你肯不肯承認，我都不會讓你繼續留在這裏，」蕭齊盡量將語氣放得柔和：「我知道你怨我，夕落，我會跟你解釋……」
見他有闖的意思，家僕慌忙喝人阻攔。
只消半日，流言已傳遍京中：
蕭齊動容，倏地站起身：「夕落！」
眼尾更往上翹了些，雁初直了身道：「殿下原本沒有與他對上么？」
「殿下又拿我消遣！」一道和-圖-書纖細身影閃出來，徑直坐到他膝上，摟著他的頸嬌嗔。
雁初任憑他動作：「殿下錯了，女人天生適合這條路，焰國子民熱衷玩火是本性，只要殿下願意執棋。」
「雁初不敢擅自揣測。」
眾賓客都看南王。
蕭齊站起身，平靜地朝他拱手：「蕭齊的來意，殿下想已知曉。」
「民女月雁初。」
「我所尋之人也是姓越，越乙山越氏。」
車在南王府外停住，南王下車，攜王妃緩步上階。
南王看著她半晌，道：「你的確很適合。」
雁初道：「我講過，殿下不要我，一定會後悔。」
「殿下已歇息，定王還是請回吧。」
定王府宴上，南王親自前往道賀，席間收得絕色舞姬一名。
定王雲澤蕭齊趁夜拜訪南王，比白天南王去定王府參加喜宴更令人難以置信。南王府前廳內，蕭齊端坐在椅子上，旁邊高几上放著一杯hetubook.com.com熱茶，身後左右站著兩名侍衛，門外數十侍衛手按刀柄，與南王府守衛們對峙，氣氛極其緊張。
「今晚或許有貴客駕臨，」雁初緩緩坐起身，微笑，「殿下不妨等見過貴客之後，再決定如何處置雁初。」
「既是本王之人，民女二字便不再屬於你，」南王抬手觸及那面紗，停了片刻忽然又放下，笑道，「沒有誰願意分享自己女人的容貌，讓諸位失望了。」
南王示意眾守衛退下，重新請他坐，然後自己也坐了主位，朝屏風裡笑道：「能叫定王念念不忘，雁兒，你更要得意了。」
雁初滿臉疑惑看南王，南王則不動聲色鬆開手，示意她起身。
話音剛落，腰間就是一緊，一條手臂帶著不容抗拒的力道，迫使她整個人緊貼在了他身上。
「女人不適合這條路，你在玩火自焚。」南王抬起手，手指隔著面紗不輕不重地、極緩慢和_圖_書地撫摸她的臉，感受輪廓。
雁初倒很隨意，在眾丫鬟伏侍下用過膳食，然後獨自坐在椅子上慢慢地品茶，直至夜暮將臨，園內各處燈火燃起。
蕭齊道：「此女乃是小王的一位舊識，讓殿下見笑。」記憶中的人出現在別的男人懷中，這個男人還是他的對手，終於導致方才的失態。
蕭齊緊盯著她：「那，你的姓氏？」
失去面紗的遮掩，絕色容顏一覽無餘。
雁初道：「物盡其用，殿下不會放棄更大的利用價值。」
雁初好脾氣地打斷他：「定王怕是認錯人了，我並不是什麼夕落。」
危險的距離，被控制的感覺。
雁初搖頭：「雁初今日之前只是個尋常舞|女，怎能高攀定王，殿下明查。」
眼前場景帶來震驚與欣喜的同時，也帶來難以抑制的怒火，蕭齊上前兩步：「別鬧了，隨我回去！」
「舊識？」南王意外，轉向雁初問道，「你認識定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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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簾輕響，一道高高的身影走進來，丫鬟們都識趣地退下。
再次領受世情，雁初僅付之一笑，規規矩矩隨著她們安排，沐浴后，也並不去費心思妝扮，兩名僕婦見勸不過，便徑直將她引入新房，房間明顯是經過刻意布置的，床帳被褥都用的喜慶之色，幾個丫鬟早已等在裏面。
南王斂了笑意：「定王如此，或有理由？」
南王毫不客氣地將她丟到床上：「你的價值會不會更大，期待證實。」
「你的出現，是逼本王與蕭齊對上。」
「既入本王掌中，就由不得你作主，」燭光映射，眸中有妖妖的影子流動，南王低頭道，「你可曾想過，本王未必會如你的願？」
王冠已去，長發只用一支墨玉簪隨意綰起，數縷散下來，襯得面容越發俊美妖嬈。墨鳳朱袍也脫去了，換上純黑色外袍，半露雪白裡衣，透著難以察覺的冷意，俯視的姿態，帶來隱隱的壓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