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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初原本正打算詢問此事，見狀連忙道謝接過。

半晌，他「嗯」了聲，喚道：「過來吧。」

影妃想了想道：「蕭齊不會答應吧，盯著盧山遲的人太多，當初也是他帶頭，借他的威望，越軍九部才順利歸附蕭齊，如今蕭齊仍未能完全掌控越軍，除非萬不得已，應該不會對他下手。」

對上南王的視線，雁初皺眉。

對於皇者二字，西聆君沒有異議：「在你眼裡，我是怎樣的皇者？」

南王道：「機會可以再有，錯的機會卻只有一次。」

「陛下的意思……」影妃不解。

焰皇「嗯」了聲道：「那個雁初來自永恆之間無疑，若她果真不是定王妃，倒可以籠絡，放在蕭齊身邊當個棋子。」

他不予置評，繼續往花盆裡撒雪：「這是令你敬仰的，說讓你害怕的。」

影妃臉色不好了：「她是南王的人，陛下不可輕信。」

南王斜眸瞟她。

再過幾日是宮中一位老太妃的壽辰，焰皇仁孝，朝起按禮親自過去拜壽，又命皇后大設壽宴，蕭齊與琉羽自然要進宮，雁初本欲圖個清靜，沒打算去，無奈前來傳和-圖-書令的侍者居然特地提到她，稱是皇后懿旨，希望她能進宮獻舞祝壽，以全焰皇孝心，礙於永恆之間弟子的身份，話很客氣，半是邀請，雁初略作考慮也就答應了。

「南王能收買她，朕自然也能，」焰皇拉起她的手拍了拍，「朕知道她曾得罪過你，朕與你賠個不是。」

雁初點頭：「多謝殿下提醒。」

答案無疑令人意外，雁初不好繼續這話題，轉向旁邊那盆斷折的殘花：「花未結果，折去有何用處？」

「泄密？」影妃吃驚，「知道此事的人不多。」

「非也，」南王道，「此番遣使者前來，乃是相王授意。」

挑在這個時候看花，將明擺著的事實說成巧合，還面不改色，雁初一時猜不透他的用意，惟有沉默。

許久，他才又開口：「你這麼怕我，倒也難得。」

白衣使者等候在此，聞言雙手奉上一塊赤色晶石，看樣子是早已準備好的。

焰皇不置可否：「盧山遲那老傢伙冥頑不靈，早就不該留著他。」

瓜果碟子被長袖掃落於地，影妃嬌笑，任他推倒在石桌和圖書上。

「不可能，」影妃懷疑，「莫非讓她看出破綻了？」

「無心無情。」西聆君跟著念了遍。

南王道：「舞雖好，卻不是為本王而獻，不看亦無可惜。」

「你先讓他在廊外等著，就說尋不到雁初姑娘，我去報與王上，不得聲張。」

西聆君圍著石台踱了幾圈，單手抓了把雪慢慢地撒入盆內。

雁初識趣了閉了嘴，正要告退，忽然花叢外傳來說話聲，透過枝葉看，說話的兩名侍者很面熟，都是平日跟在蕭齊身邊伺候的。

西聆君道：「不是。」

等到白衣使者帶著她一道消失，紫衣女子坐著輪椅緩緩上了弈崖，低聲質問：「你救了她，還將她藏在永恆之間百年？」

「不必了，先呈與王上過目。」

雁初道：「殿下過獎。」

花間，南王笑道：「焰國第一舞姬又大顯身手了。」

西聆君並未立即離去，回身看著她道：「當年你身上有一塊火焰石，我曾命人替你收起，如今該原物奉還了。」

「可他說老將軍親口吩咐過，務必要交到雁初姑娘手上。」

「我自有道理。」西聆君亦不多看和_圖_書她，走下弈崖。

影妃忙問：「她中計了？」

這個問題很敏感，傳說中視人命如螻蟻主宰五靈界的近似於暴君的皇者，應該是多數人對他的印象，他不可能不知道，如此，這麼問定然是有心的。雁初想了想，謹慎地答道：「尊皇一統五靈界，成千秋霸業，開百年盛世，功昭日月，天下人莫不敬仰……」

雁初手心已沁出了汗，聽不出他是不滿還是什麼，只好規規矩矩地答道：「皇者之威，雁初惶恐。」

這樣評價救命恩人，雁初也十分忐忑，垂首不敢作聲。

「愛妃妙計，豈會有破綻，」焰皇笑了聲道，「是有人泄密與她。」

不待影妃開口，他又笑道：「放心，這盤棋還沒下完呢，朕也不會輕易就信了她。」

雁初道：「殿下現身此地也不會是為了我，聽說五色地鄉來使已進京。」見南王神情不改，她方才接著說道：「他們新皇剛登基不久，派使者前來也在情理之中，可知新皇與前皇有所不同。」

西聆君道：「看花，竟然遇見你了，巧得很。」

五色地鄉與焰國不相鄰，兩邊素無太多往來，https://www.hetubook.com.com但這絲毫不妨礙消息的傳播，那相王是地國先皇第四子，極富才幹，屢立戰功，地皇礙於祖制才傳位長子，好在新皇雖懦弱無為，對這位功高蓋主的兄弟卻還友愛，這點倒不似焰皇，因此相王權勢再大，也低頭臣服效忠，至於是真的甘願還是礙於名聲的無奈之舉，外人就不知道了。

「盧山老將軍派人送信來了，給王上的，還有一封給雁初姑娘，你去叫雁初姑娘出來吧。」

「服食花瓣，前事盡忘。」

御花園中涼亭內，帝妃二人賞花取樂，很快有侍者走來，焰皇起身到亭邊聽過稟報，示意他退下。

雁初答得委婉含蓄：「身為皇者，自是無心無情。」

雁初看著他半晌，忽然低笑道：「聽說……這位相王不輸殿下呢。」

兩名侍者商量之後，各自匆匆離去，並未察覺這邊花木叢中還藏著兩個人。

焰皇道：「她沒有去沃谷等盧山遲，看來是真的回了永恆之間。」

「傳遞消息的手段倒高明，可惜人已自盡了，幕後主使尚且未知，」焰皇隨手擁住她的肩，「或許是南王，宮裡有他的眼線。」

「她ｗww.hｅtｕｂｏok•ｃｏｍ.cｏｍ有幫手，朕不會將計就計？」焰皇挑眉，制止她繼續追問，「愛妃說得對，美色當前，何止蕭齊，連朕也會把持不住。」

這麼說，折花之人只是想借它忘記前事？雁初驚訝之餘也沒再多問，永恆之間弟子都不知道的秘密，又怎會輕易讓自己問出答案。

宴上獻舞極成功，老太妃很喜歡，當場賞了幾件金珠首飾，很快皇后與幾位娘娘那邊也有豐厚的賞賜下來。

赤石依舊灼手，燙得心頭跟著一顫，當年越將軍好不容易尋到它，讓愛女隨身佩帶，以減輕心疾發作時的痛苦，卻隱瞞了她身中冰解術的事實。

雁初答應，跟著他出洞，順棧道走回弈崖之上。

眼看著她劃破手腕給花餵過血，西聆君道：「此地極寒，於你傷勢不利，出去吧。」

「南王自然可能，」影妃頓了頓，柔聲道，「但臣妾聽說蕭齊很寵她，連新夫人都給比下去了，美色當前，蕭齊未必把持得住，或許……故意網開一面？」

雁初鬆了口氣，快步走到石台旁，見玉盆中的花苞並無太大變化，她有心緩和氣氛，於是問道：「西聆君是想借了因果穿越輪迴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