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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幾日，雁初沒再見到西聆君，如期去雪洞飼過花，她便提出要走，嵐使者大約是得了吩咐，也沒有挽留，讓兩名使者送她回定王府，可巧蕭齊不在府中，雁初送走使者，獨自往後園走。

雁初慢慢地直起身，緊盯著那雙黑眸，聲音緩慢而堅定：「我一定要呢？」

西聆君道：「既已發生，追究責任無益，你想要怎樣的結果？」

漫長的路終於到了終點，他帶著她走過小橋，小榭近在眼前。

「我救你性命，你飼花報恩，一年只是你我交易的期限，你無權提別的要求，元君也只會遵從與我的約定，不會服從於你。」西聆君說完，撐著傘就走。

「你也這麼認為嗎？」眼底閃過邪惡的紅光，蕭炎傾身道，「那，我就勉為其難，助你儘快結束它，早入輪迴享受來世吧。」

「和圖書你想令元君現身，」西聆君道，「只要對外證實他脫離了皇印控制，焰國必亂，你便如願以償了。」

西聆君道：「一年。」

她握起了手，勉強一笑：「西聆君說笑的吧。」

她的命是他所救，沒有他，她早就成了冰流亡魂，何來機會復讎？他願意處理並給出交代，不代表她就有資格質問。

是這樣？雁初喃喃地問：「花還有多久結果？」

雁初微喜：「一年後，我就可以公開元君的事？」

「嗯，我是說笑的。」語氣不變，他沒有留戀地收回視線，轉身，潔白的傘被夜色吞沒。

這種直接的方式更加令人難堪，雁初以為自己會激動憤怒，而實際上並沒有。

補救？雁初道：「聽說西聆君答應了他們的條件。」

侍衛來不及反應就消失在了火光下和圖書，變作一堆焦骨煙灰。

雨後日色如金，樹影被風吹動，層層清涼。

「我活不了多久，若能在有生之年得報大仇，死亦無憾，」雁初恭恭敬敬地叩首，懇求，「求西聆君成全。」

雁初一驚：「可……」

西聆君轉回身。

西聆君道：「你不必謝，我並未答應你。」

若說之前猶不確定，那此刻這句話所傳遞的意思就極其清楚了，讓她避無可避，她現在唯一所剩下的東西就是身體，可以取悅於他。

不帶溫度的視線赤|裸裸地審視著她，不猥褻，卻令她心跳驟然轉急，如同檐外的風雨。

西聆君道：「我不會改變你的選擇，但你忘記了你的諾言，一葉花尚未結果，我不可能讓你現在就死。」

雁初鬆了口氣：「多謝西聆君。」

他開口：「那要看你拿什麼交換。」

這和-圖-書句話頗有些不識好歹，西聆君依舊神色如常：「你選擇的路，我從未打算干涉。」

過分的甚至是趁人之危的要求，經他口裡說出來，彷彿變成了自然再不過的事情，就像談一樁普通的交易。

西聆君「嗯」了聲。

敢跟他拉家常的人本來不多，侍衛跑不得，惟有順著他陪笑道：「元君說的是。」

西聆君道：「你是以何種身份問出這句話？」

雁初搖頭道：「蕭齊未必會看著我死，若西聆君真想幫我，就請收回與元君的交易，將我送與他們處置吧。」

雁初低聲道：「我身無長物。」

雁初道：「身為永恆之主，豈無責任？」

「我是個好人啊，」蕭炎掀掀鬢邊長發，看另一名侍衛，「你呢？」

雁初臉色微白，垂首道：「一時悲憤乃至失態，雁初不該質疑西聆君的公和*圖*書正。」

雁初停了腳步：「西聆君保證沒有袒護弟子？」

目睹同伴之死，那侍衛冷汗已出：「屬下覺得這樣沒什麼不好。」

西聆君道：「世間有賢者，道門自然也有敗類。」

西聆君對此無動於衷：「的確是你的過錯，所幸尚能補救。」

雁初面色更白，忽然盯著他的背影問：「倘若我一定要提要求呢？」

西聆君道：「我與他交易自有我的目的，保你性命只是其中一部分，你還有什麼要說的？」

雁初毫不遲疑地跪下：「放出焰邪元君是我的過錯，連累西聆君，我很是不安。」

遠遠的，蕭炎站在廊外欄杆上跟兩名侍衛聊天，長發黑袍，半俯視的姿態，神情頗為認真。說也奇怪，雁初從進門起就覺得府內氣氛不太對勁，平日值守的侍衛侍者們消失了大半，惟有重要的過道和書房hetｕbｏｏｋ.ｃｏｍ.ｃom外還站著幾個，此刻見狀，她不由停了腳步細聽。

雁初見他要走，忙道：「西聆君留步，雁初還有要事。」

雁初面無表情道：「清靜道門也有敗類嗎？」

「拿你交換吧。」

夜無邊無際，沙沙的雨聲，每一滴都彷彿落在了心間，如此清晰。

然而不論他如何處置，失去的又怎能回來？秋影之死，豈是一句「處置」就能交代！

頭頂的傘好似小小的一片天，被他穩穩地掌握著，將她牢牢地罩在裏面，壓抑的感覺令她幾番想要逃出去，卻被他毫不留情地擋回。

「除了吃喝、睡覺、女人、盡忠，你還有什麼事可做？」蕭炎看著一名侍衛嘆氣，「日復一日，多麼索然無味的生活。」

西聆君道：「我答應焰皇保守這個秘密，元君不會對外現身。」

西聆君道：「時候不早，再說。」

雁初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