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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別的男人，還有過他的孩子……」

擁有最好的前程、滔天的權勢、美麗賢惠的妻子，然而一步錯，註定了這個錯誤的結局。

「夕落……」

他猛地扳住她的肩；「不是，不是！夕落！」

心跳如此有力，又是如此脆弱。

蕭齊猛然睜開眼，取過起桌上酒盤仰頭飲盡，末了將酒壺一摔，慘笑：「沒錯，我設計讓你愛上我，卻哪裡知道自己也被她設計！」

望著那高高舉起的手掌，雁初全無懼色：「想殺了我嗎？你跟秦川琉羽偷情，我跟別的男人苟合，令你顏面全無了是不是？」

「你！」

手輕顫，洒水灑出，簫齊艱難地打斷螅：「夕落……」

酒已撒落大半，蕭齊緩緩將酒杯擱回桌上，握緊手。

見他痛苦，雁初頗為快意：「我是輸了，秦川琉羽搶走了我的丈夫，他們一起害死我的家人，那又怎麼樣？他們的下場比我更慘！如今親眼看著秦川琉羽死在面前，你是什麼滋味？知道自己很早就被心上人設計，又是什麼滋味呢？」

雁初柔聲道：「你不必耿耿於懷，她設計你也是因為愛你，她才是最應該留在雲澤家的祠堂，因為她才是最愛你的人。」

手遲遲未落。

雁初猛地抽回手，起身退後兩步，眸色陰沉，幾乎是咬牙切齒：「父親和哥哥的死，我已經覺得不對，卻還抱著一絲僥m.heｔｕbｏoｋ•ｃｏｍ.ｃｏｍ倖，他是我名義上的丈夫，對我也會有感情的，至少他還會在意我……直到他放棄我去救另一個女人時，我才肯相信，原來這個男人一直在騙我，他早就有了別的女人，一邊騙我，一邊害我親人性命，一邊背著我與她在外偷情，就等我死了好娶她進門！」

雁初倚在不遠處的樹榦上看他，敢回來，因為她根本不在乎性命，目的已經達到，該做的事已經做完了。

不是的，沒有人知道，他的維護很早就開始了，焰皇為奪越軍下令斬草除根，他堅持要保住她，君臣嫌隙正是從那時開始；為防止焰皇暗中對她下手，他無時無刻不擔憂，派了近半數的暗衛遍布京城各處保護她；焰皇將琉羽送去戰場，危急關頭，他選擇救了琉羽，卻也心痛得迷茫了，竟險些跟著她躍入冰流，只是被琉羽和部下及時喚醒……她不知道這些，她根本不知道……

雁初笑得更放肆。

「等著吧！狗皇帝不會有好下場，他鬥不過南王的！」她猛地推開他，後退，「雲澤蕭齊，你害我一生，我讓你家不像家，害死你喜歡的女人，你的地位是我給的，也毀在我手裡！雲澤族的榮耀因你到達頂峰，也將由你結束！」

蕭齊忽然道：「記得初見那次，你去蘅嶺賞楓，我救了你。」

新月朦和圖書朧照後園，枝頭冷露滴，蕭齊獨自坐在石桌旁喝酒，沒有侍者伺候，面前擺著好幾個玉壺，還有幾個酒罈。

蕭齊失魂落魄地扶著桌角。

「夕落，這是你叫的？」雁初打斷他，語氣冰冷，「雲澤蕭齊，你不配！你連秦川琉羽都配不上！她一心待你，為了你可以做任何事，你呢？為了功名前程，為了爭取越軍，你負她而娶我，借她的手做你不想做的事，然後讓她像個娼婦一樣在背地裡跟了你百年，現在連祠堂都進不了，蕭齊，你是真的喜歡她嗎？還是因為她太喜歡你，所以你才喜歡她？」

她大笑：「天可憐，我沒死，我竟然活過來了，我偏不遂他們的願！」

他先背叛她，有什麼資格責怪？他也希望將來有更好的男人照顧她吧，可是知道她有別的男人，他仍然會控制不住憤怒，會恨不得殺了她啊……

「我不會做飯，為了這個男人，我特地學了很久。聽說他喜歡吃悔花桂餅，新婚第二日，我終於為他做了一盤，他說好吃……」

凄涼庭院，頭項新月如眼，散發嘲諷的光。

「別說了，夕落。」蕭齊匆匆起身想要阻止她，不慎碰倒酒杯，落地摔得粉碎，破碎的聲音如同利刃劃過心頭，痛得他僵在了那兒。

目光利如刀劍，蕭齊扣住她的手，語氣森寒：「你說什麼，你再說一次！」

雁和-圖-書初道：「你當然錯了，你錯在做了壞事卻不是個壞人，你對我下不了手，否則又怎會落到今日下場？越軍的事你早就知道了吧，為什麼不阻止？為什麼不殺了我？我還有很多計策等著應付你，都沒來得及使出來呢！」

她幾近瘋狂：「雲澤蕭齊，姦夫淫|婦，這才公平，誰不知道你雲澤家的醜事！」

日西沉，夜幕又降，定王府內死氣沉沉，沒有盛大的喪禮，南王兵反，越軍四部叛離，朝中人人自危，都知道當年南王與定王的過節，此刻哪敢再來走動。

白天弔唁的人都很少，夜裡靈堂由丫鬟侍者守著，冷清無比。

蕭齊舉杯飲盡，低笑了聲：「其實那是早己安排好的，我為了要接近你。」

假惺惺的安慰，這些本就是她想要的，雁切得意地笑：「可惜越夕落是定王妃一日，就絕不會讓她進祠堂，冠雲澤姓，她永遠只是你養在外面的女人，與男人偷情的大家閨秀啊！秦川族的恥辱，比娼婦都不如！」

她抬手放到他的心口，輕聲道：「雲澤蕭齊，你真的清楚嗎，你愛的究竟是誰呢？」

「沒看到傷痕，覺得奇怪吧？」面對他驚愕的視線，雁初手撫胸口，「因為它早就刻在心裏了。」

雁初漠然道：「可是在我眼裡，這個男人有一張好看的臉，溫雅有氣度，他的眼睛讓人信任，後來聽說他主動求親，和圖書我多麼高興啊，我以為他就是上天賜予我的。我故意提出只娶一人的條件，他竟然也答應了，我便不顧父兄阻攔嫁給了他，因為我覺得這個男人會愛我，會對我好，一定不會騸我……」

「不要說了！」蕭齊終於扣住她的手腕，語氣帶了幾分乞求。

她淚流不止：「既然害了我，為何又要維護我？既然要維護，為何當初又那樣對我？我已被你害得一無所有，又怎會稀罕你的維護！」

「你不知道吧，」雁初滿面淚痕，嘴角彎彎卻是在笑，「越夕落的名字還在雲澤家祠里，她已經是別人的女人了。」

她湊近蕭齊：「你那麼疼惜她，就把她搬進家祠啊，王妃復生的消息早就傳出去了，焰國上下都不會承認她！她的命比越夕落重要，到頭來還不是要遭萬人唾棄！雲澤家出這種事，也是要淪為笑柄吧？」

雁初沒有回答，也走到桌旁坐下，那樣美麗的開始，幾乎是所有閨中少女的夢，如何不記得？

蕭齊看著她。

定王雲澤蕭齊年少便得志，聞名京城，行事穩重，從來有過失控的時候。

蕭齊驟然全身僵硬，直盯著她：「你說什麼！」

「哧」的一聲，衣襟被拉下，露出瑩潤的肌膚，映著月光燈光炫目。

愛的是誰？被迫放棄的內疚，自以為是的遺忘，明知目的還一次次縱容，需要問愛的是誰？只是不能接受事實和_圖_書罷了，否則這一切又算什麼？

「新婚之夜，我看到了他的猶豫，他是為了越軍才娶我，叫我怎能不失望傷心？」雁初沒有理他，托腮望著月亮，「可是我想，給他時間，我一定有辦法讓他愛上我，然後為他生兒育女，與他白頭偕老，好好地照顧他，他事務繁忙，我便為他打理好家中一切，他冷了，我便為他縫做衣裳，他餓了，我親手為他作羹湯……」

蕭齊被推得後退兩步，閉目。

「是，是我的錯。」手掌慢慢地握緊，無力地垂下，他聲音沙啞，「怪我，怪我，不要說了！」

雁初任由他抱著：「我忍受折磨，習火療之術，為的就是活下去，有朝一日回來報仇，讓那對狗男女生不如死，讓雲澤一族付出代價，讓那個狗皇帝為我越家償命！我做到了！」

頸間有水滴落，微熱，沾濕的感覺。

眸中有光華閃爍，蕭齊動了動唇，終是強行抱住她，輕輕替她拉上衣裳，緊緊地摟在懷裡。

放棄面前一片真心，維護所謂的心上人，不抖那場恩情竟也是一場局！印象里柔弱得令人憐惜的女人，原來也會算計！

避開他的手，雁初斂了笑容，怨毒之色更濃：「可是刑風箭傷，冰流寒毒，讓我生不如死！這個男人明明已心有所屬，卻還要設計娶我，他是來奪走越家的東西，害我父兄性命，讓我失去一切！你說，我甘心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