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最後的縱容
第二節
「不，不夠！」
「你利用我的感情，我也會利用你的內疚！」雁初嘲笑，「我害你家破人亡，害你雲澤全族絕無東山再起的機會，還背叛你跟別的男人上床，怎麼，你到現在還不肯休我？還要認這個女人做妻子嗎？」
想到這裏，西聆君也轉身消失。
大殿冷清，僅僅留有一名侍者在旁邊伺候，神情小心，焰皇拿著封信看了許久，臉色越來越難看，到最後索性雙掌一拍，信被震成無數碎片。
「滿意嗎？」身後有人在問。
侍者會意：「是。」
「嗯。」
焰皇緊緊盯著她，似是極力在隱忍怒氣，半晌才低哼了聲：「丹妃已被送出宮，安置在空著的南王府里，你要是想見她就快些過去吧。」
許久的沉默，耳畔隱隱聞得衣上風聲。
目光逐漸變得柔和，最終泛起笑意，西聆君撫摸她的額頭，「不高明，但放肆。」
「雁初想求陛下和_圖_書饒過丹妃娘娘。」
侍者吃驚：「陛下？」
狠心撕開彼此的傷口，痛的痛，快意的快意，可是兩個人都同樣的鮮血淋漓。
雁初「嗯」了聲：「是我所期盼的結局。」
侍者剛剛領命離去，很快又有一名侍者進來報：「雁初姑娘求見陛下。」
蕭齊搖頭：「我不會阻止你了。」
焰皇坐在椅子上冷眼看她。
服食花瓣，無果不解，但她今日表現實在太過異常，難道……還是先去洞中看看那盆花的情況。
他愣住。
「雁初姑娘求見朕，所為何事？」
雁初低聲道：「我恨你。」
沒多時，身著白衣的雁初不緊不慢隨侍者走進殿，朝上參拜。
蕭齊手頭還有五部越軍，是對付南王的主要力量，他當然不可能在這關鍵時刻與蕭齊起爭執，雁初道：「那雁初就厚顏了，請陛下也饒過丹妃。」
那是個燭
和_圖_書台，罕見的雙火蓮樣式，與楓陵中的那個幾乎一模一樣。
「丹妃娘娘如何處置？」
「回來，」焰皇低聲吩咐幾句，冷笑道，「丹妃也是南王妃的親姐姐，朕又怎能讓她死得太容易！」
這場戰火是早就註定的，面前的一切雖不是她促成，卻是被她一手推動，才會來得這麼快，期盼的結局即將到來，至於是非功過這種東西，與她無關。
頭頂艷陽有些刺眼，雁初立於和風裡，遠眺。
「我不需要！蕭齊，我不需要！欠我的，我會親手討回來！」
「欠你的，我還你，別再繼續了。」
焰皇怒猶未消，不耐煩地揮手：「留著無用，還需多問！」
眼見她踏出殿門，焰皇靠在椅背上，嘴角居然揚了起來。
「阿落，隨我回永恆之間吧。」
焰皇問：「這是定王的意思？」
雁初狠狠地掙脫他的懷抱，踉蹌著走了。
雁初似乎沒有留和圖書意他的反應，解釋道：「這燭台我很喜歡，據說是兩百年前最時興的樣式，剛路過一家百年老店，看到就順手買了。」
焰皇冷笑：「蕭齊百般維護你，聯體恤下臣，答應留你性命。」
瘦弱的身體楚楚可憐，那張臉偏偏又艷光逼人，眉眼口鼻，美得毫無掩飾，倘若入宮，定是禍國殃民的妖女，難怪蕭齊為她昏了頭！當初自己讓蕭齊斬草除根，蕭齊始終不肯對她下手，幸虧秦川琉羽還是起了作用，誰知這個女人居然掉進冰流都不死，還回來迷惑蕭齊策反越軍，千辛萬苦設計奪得這個皇位，到頭來卻敗在女人手裡，叫自己如何咽得下這口氣！
「好了，我知道。」他顯然不怎麼在意，順勢握住她的手，取過燭台丟掉，「一切都結束了，如今你身邊只能有我。」
看清她手中之物，西聆君微微變色。
焰皇也沒料到會誤殺琉羽，蕭齊手裡和_圖_書畢竟還有五部越軍，目前軍情緊急，當然以保住皇位為重，哪裡還敢輕易動雁初。
「她真的來了？」焰皇若有所思，語氣變得陰狠，「很好，她設局利用朕除去定王夫人，可知還有別的局等著她呢，讓她進來吧。」
「他讓朕隨意！」焰皇陡然間似乎明白了什麼，怒極反笑，「好王弟！原來他根本就沒將丹妃放心上，竟利用丹妃騙了朕這麼多年！」
「你能容忍。」
「是雁初的意思，」雁初不在意他的臉色，「南王根本沒將丹妃放在心上，陛下錯拿了底牌，無非是想泄憤而已，殺我豈不更解恨？」
「風歧。」
「夠了！」蕭齊大喝了聲，猛然將她圈在懷裡，胡亂為她拭淚，哽咽道，「夠了，夕落，夠了！」
時隔二月，無情戰火綿延向京城，不斷有百姓逃散過來，屋破人散，觸目凄涼，唯有永恆之間外的山坡，鳥嗚幽幽，新葉青蔥，春寒消ｗww.hｅｔuboｏｋ.ｃom•ｃｏm退，風裡暖意重重，生機無限。
「我還要去見盧山叔。」雁初抽回手，慢慢地走下山坡去。
嘴角噙笑，眼圈卻是紅的，他看著她這幅模樣，終究還是心頭一軟，伸臂將她摟入懷裡：「不全是，你不應該激怒我的。」
他破天荒地用了這般親密耳熟的稱呼，雁初卻無絲毫驚訝，回身沖也一笑，同時舉了舉手裡的東西。
雁初展顏：「這種方式好像要高明一點。」
雁初聞言再拜：「多謝陛下，雁初告退。」
南王逃離京城，南王府原本已經無人了，雁初手扣腰間刀，警惕地推開門踏進去，府內安安靜靜，庭院里，兩名侍者迎面走來，與她打了個招呼就匆匆離去，周圍並沒發現有埋伏，這讓雁初大感意外。
眼中疑慮退了大半，西聆君道：「試探的方式不算高明，過去的事，忘了就忘了吧。」
親密的答案在意料中，雁初望著他：「你做這些，都是在報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