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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蘭繪夢

作者:Vivibea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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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卷 第12章 奇遇

下卷

第12章 奇遇

那羅看清那是只豺狗臉色一變,心裏暗暗後悔沒帶上防身的武器。這豺狗雖然沒狼那麼可怕,但怎麼說也是生性兇殘的動物,看來今天丟羊是無可避免了。人在羊在,這可是她在安歸面前誇下海口的哦。
那件所謂的暗器竟然只是——一根樹枝!
狐鹿姑的眼中閃過了一絲笑意,按捺住了從心底升騰而起的某種異樣感覺,想去幫她拉一下毯子,忽聽帳外傳來了安歸的聲音,「那羅,今天還悶的慌嗎?我特地來告訴你一件事,你聽了一定會——」話還沒說完,他已掀起了帳子,大步踏入了帳內。當他看到胡鹿姑時似乎愣了愣,面帶驚訝地問道,「左賢王,你怎麼也在這裏?是來找小王子的嗎?」
果然那男子似乎也來了興趣,「那你倒說說。」
盯著羊?凌侍衛的嘴角一抽,眼底卻掠過一絲淡淡笑意。
初春的草原碧草如茵,各種各樣的野花在風中搖曳著曼妙的身姿,空氣中處處漂浮著沁人肺腑的花香,就連吹拂過身邊的輕風都顯得格外清冽。
「北海,聽說那裡可是幾乎沒有人煙的荒蕪之地啊。」那羅瞧他的神色略帶傷感,又連忙轉移了話題,「那大叔,你想不想知道怎樣讓這隻頭羊變得聽話呢?」
可是,就憑她,就算沖了過去也是無濟於事吧?弄不好還會傷到自己。到底該怎麼辦呢?只能眼睜睜地看著羊被它奪走嗎?
「怎麼?聽不懂我的話?還是不樂意?」他對這句話帶來的效果感到很滿意。
「一個女孩子,學些防身的本領也好。如果萬一哪天你正好不在,又出現了今天的這種狀況,那確實也不容易對付。」他似乎並不以為意。
依稀辨出她所說夢話中的那個人名時,安歸忽然不知從哪裡冒出來一陣無名火,當下就沒好氣地將那毯子重重扔在了她的身上!只聽「啪」一聲響,那羅也被這一下震得驚醒過來。面對那雙略帶慍色的眼睛,她顯得有點不知所措莫明其妙。自己這又是在哪裡得罪他了?莫非睡個覺也能惹到他?
「可是我倆素不相識,為什麼……為什麼你願意教我?」她忍不住將心裏的疑惑問出了口。在她的認知里,這天底下可沒有平白無故的好事……
凌侍衛試探著問了一句,「那二王子您覺得如何呢?」
「提多這孩子,一定又是去找那羅了。」 安胡閼氏的臉上露出一絲欣慰之色,「自從認識了那羅,提多就變得勤勉上進的多了,如今他的騎術箭術都大有長進呢。」
「我?」那羅愣了愣,有點懷疑自己的聽覺出了問題,「我……我可以嗎?」
那羅見他轉移了話題,不禁鬆了口氣,點了點頭答道,「已經痊癒了。現在我能跑能走能跳,一點問題也沒有。」
那男子看到她的笑www.hetubook.com.com容似乎微微一愣,脫口喊出了一個名字,「婉兒?」話音剛落,他又像是自嘲般搖了搖頭,臉上飛快閃過來一絲悵色。
「身為奴婢有什麼不樂意的。以前我也不是沒放過羊。」那羅回過神后露出了一臉滿不在乎的表情,「既然是二王子吩咐的,那我明天就去放羊好了。」
「王爺,我看不如就將那羅長期留在我們匈奴,我們提多難得這麼喜歡信賴一個人,如果由她做提多的婢女照顧他的生活起居那就再合適不過了。」 安胡閼氏對那羅頗有好感,言語中的意思是想讓左賢王將那羅要過來。
是夜。安歸王子的帳內。
凌侍衛應了一聲,「二王子,屬下一定奉您的命令保護好那羅。其實今天若不是那男子動作快,屬下也已經出手……」
「誒?放羊?」她一時還沒反應過來。
「他已經回去了。」他皺了皺眉,「你也是,居然就這麼睡著了。要是萬一小王子出點事,你賤命一條死了也就算了,還要連累本王子知不知道?」
「原來牧羊也有這麼多講究。看似容易,其實並不簡單。」男子感慨地嘆了口氣,「就連個小羊倌都不是那麼好當的,何況是那些手握千軍萬馬的人呢。」
「我會儘力而為,絕不連累二王子你。人在羊在,人要是沒了,那我也沒輒了。」話音剛落她就聽到了他發出的一聲輕笑。雖然這個放羊的活兒讓她感到有點意外,但再仔細一想其實也未必是壞事,這樣一來她逃跑起來不是就更方便了嗎?
安歸的神色變得有些古怪,抬起頭略帶不自然地打斷了他的話,「保護她?她一個小小的奴婢要什麼保護?我讓你守在那裡,是讓你盯著那群羊,關她什麼事。」
至少現在,他覺得當初留下了她的舌頭實在是個正確的決定。
「大叔,你怎麼知道這隻頭羊喜歡搗亂?」那羅沖他笑了笑,好奇的問了一句。這荒涼的地兒好不容易出現個人了,而且還是個清秀的大叔,讓她感到有種說不出的親切感。
狐鹿姑的目光微微閃動,轉身將提多抱了起來,冷淡地回答了一句,「不然你以為我為什麼在這裏?」說完,他也沒再看那羅一眼,抱著提多就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帳子。
經過了一個漫長寒冷的冬季,匈奴人終於又迎來了萬物復甦生機勃勃的春天。
他的目光溫和地停留在她的臉上,似乎正透過她看到了另外一個人,「因為,你笑起來的樣子和我的女兒婉兒很像。她和你的年紀也差不多。」他頓了頓,又收回了目光,「那麼,你學還是不學呢?」
那豺狗很快選定了離它最近的那隻羊作為目標,呲了呲牙就撲了上去!說時遲,那時快,只見一樣細長的東和_圖_書西挾帶著凌厲的風聲直衝那豺狼面門而去,撲一聲迅速扎進了豺狗的右眼,接著居然又從它的腦後穿了出來!豺狗哀叫了一聲,身體打著顫搖晃了幾下就咣當倒在了地上。
那羅神色僵硬地盯著他的眼睛,忽然揚起了一抹明媚的笑容,「我根本也沒逃跑的打算,所以這個威脅對我來說是完全沒用的。」
「好了,我先去找提多,你讓婢子們去準備一下,今晚我就留在你這裏。」胡鹿姑站起身吩咐了幾句后就往帳外走去。
安歸見他離去,這才斂去了臉上的驚訝之色,望向那羅的眼神里更多了一些複雜的意味。剛剛走到帳門前,他無意中正好看到了那一幕。為了阻止那個人做出更加出格的舉動,他幾乎是連想都沒想就闖了進來。那羅這個死丫頭,也不知怎麼搞的,盡招惹到別的男人。才擺脫了一個左大都尉,現在又來了個更難對付的左賢王。若是左賢王開口討要那羅,那他又該怎麼做呢?是雙手將她奉上以穩固和匈奴的關係,還是……他驀然發現,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居然因為她而有了困惑,有了猶豫,有了難以抉擇的時刻,有了惱怒,鬱悶,無奈……那些種種他以前從未體會過的情緒……這種認知讓他感到有些莫名的不安和煩躁,他不置可否地搖了搖頭,似乎想要甩去這種奇怪的感覺。
「好久沒動手了,速度已經慢了不少。」他轉了轉自己的手腕,眼中閃過一絲無奈。
胡鹿姑不動聲色地聽著,面上的神情似乎緩和了一些。
「原來是這樣。」 安胡閼氏笑了笑,「王爺稍安勿躁。匈奴和漢朝兩國,一直以來都是矛盾不斷,相生相剋。就算不起干戈,那也是暫時的平靜。王爺請再等等,機會一定會出現的。」
安胡閼氏似乎有點困惑了。
就在這時,那羅在睡夢中咂了咂嘴,翻了個身。
此時,左賢王胡鹿姑正面帶慍色地走進了安胡閼氏的偏帳。安胡閼氏欣喜地迎了上去,見他面色不善,小心翼翼地問道,「王爺,您從單于王庭回來了?您的臉色看上去不怎麼好,是不是最近太累了?」
胡鹿姑挑了挑眉,「恐怕安歸不會輕易將她送人。」
「你倒好,睡得這麼死。睡相還這麼難看。」他看著那羅無奈地低語了一句,伸手想將被踢到一邊的毯子重新蓋在她的身上。那羅一隻手仍然捂在胸口,緊緊握著那顆孔雀石,似乎在半夢半醒之間又說了幾句細若蚊蟲的夢話。
那羅張了張嘴,還是不敢相信這樣的好事會掉到自己頭上。
這好像還是他第一次見到她睡著的神情,恬靜溫柔,彷彿一朵含苞欲放的睡蓮,在一池碧水中靜靜等待著晨光沐浴下的綻開。
她正納悶著,突然又想起了另一件事,和-圖-書連忙問道,「二王子,你見到提多小王子了嗎?他人去哪裡了?」
那羅趕緊扶住了差點掉下來的下巴,扯出了一個崇拜的笑容,「大叔,這還算慢吶,我要是能有你一半的身手,那簡直是走遍天下都不怕了!」
「因為我的好友之前也放過這群羊。他啊,每天都被這隻頭羊折騰的夠嗆。」他的神色變得有些黯淡,「不過,他現在被放逐到北海去放羊了。」
他點了點頭,「不過一個女子學我剛才那招並不是很適合。這樣吧,我教你射弩如何?小型弩弓便於攜帶又具有足夠的殺傷力,用來自保是綽綽有餘了。」
用一根樹枝居然就能將這隻豺狗的腦袋射個對穿,這是一種怎樣恐怖的力量!那羅再回頭看那位大叔時,覺得對方的整個氣場好像都不同了。
留意到她的髮絲間夾著片草葉,他伸手將那片草葉輕巧地挑了開來,指尖觸及之處,是柔滑如緞的髮絲。他的心裏莫名一動,指尖像是受了什麼蠱惑般滑上了她柔嫩的臉頰。那羅的睫毛重重忽閃了幾下,卻沒有睜開,像是覺得有點痒痒,迷迷糊糊伸手撓了撓自己的臉,右腳無意識地踢開了蓋著的毯子一角,整個身體像個小蝦米似地往裡蜷了起來……
那羅直看得膛目結舌,轉過頭看了看那位大叔——對方的手還沒有縮回去,這暗器顯然是出自他的手。她又向前走了幾步,再定睛一看那暗器,瞳孔頓時猛烈地收縮了一下,臉上也露出了難以置信的驚恐表情。
他揚了揚嘴角,「你能這樣想就最好了。」
「她只不過是一個婢女而已,如果王爺您開口,二王子又怎會不同意?我記得那個時候她從這裏逃跑,二王子不也照樣打斷了她的腿嗎?如果二王子真的在意她,又怎麼會這麼狠心?」
一種難以描述的情緒在他心中悄然蔓延開,心底竟泛起一絲細微的波動。從初次見到她開始,他就對她產生了興趣不是嗎?若不是那個叫傅昭的漢使的阻攔,說不定他早已將她搶了回去。不過話又說回來,如果是那樣,他一定會很快失去興趣,等新鮮勁過了之後隨意將她轉贈他人,那麼也就發現不了她身上那些與眾不同的地方。
「你說呢?」他的笑容下隱隱有股狠厲之色,「如果不信,儘管可以試上一試。」
「只是那個男子……不知道他是什麼背景?屬下看他的長相併不像是西域人。讓那羅跟那個陌生人學,真的沒關係嗎?」凌侍衛還是不大放心。
「二王子你這是威脅我嗎?這關其他人什麼事?」她也有點惱了。
聽完了凌侍衛今日的稟告,安歸將手裡的羊皮卷放了下來,微微一笑,「哦,這麼說她還真答應學了?」
「在匈奴,能有這樣好本事的人屈指算可數。既然不像西和圖書域人,那我想我知道他是誰了。那羅能得到那個人的指點,也是她的運氣。」安歸垂下了眼眸,「你繼續看著她,有什麼情況就及時向我稟告。」
那羅聽他說這話,忍不住又打量了他好幾眼。這位大叔,看起來似乎不像是個普通平民呢。她正想說什麼,忽然聽見離羊群不遠的草叢裡傳來了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響,緊接著一個毛茸茸的腦袋鬼鬼祟祟地鑽了出來……
在湖邊的草甸子里,一大群羊正老老實實地在固定位置上吃著青草,不時發出滿足的咩咩聲。而在不遠處,身著一襲匈奴短袍的那羅正安靜地倚坐在樹下,嘴裏還嚼著一根甜草,似是在閉目養神,看起來倒是有幾分愜意。
那羅清了清嗓子,解釋道,「當頭羊不聽話時,就要用木棍抽打它。不過這抽打可是要有技巧的,如果甩得高,打在它身上,羊毛那麼厚,根本就傷不了它,也起不到威懾的作用。如果甩得低,羊腿那麼細,一不小心就會被打折了。所以要掌握好力度,既要讓它害怕,又不能傷害到它。」
那羅很是驚訝這裏居然會有同類出現,回過頭一看,只見說話的人是個年約三十多歲的男子。他的容貌清秀,烏黑的長發並未像匈奴人那樣披著,而是束成了一個乾淨利朗的髮髻。雖然身穿著一襲匈奴袍子,但他的五官氣質卻帶著幾分西域人少見的儒雅。只不過,那秀氣的眉宇間分明凝結著一股抑鬱頹廢。
胡鹿姑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正因為如此,安歸才不會輕易將她送人。」
安歸的心情似乎變得好轉,臉上也露出了一絲笑意,「不過這羊牛之類的牲畜是匈奴人最寶貴的財產,所以放養它們的時候千萬不能出任何岔子。要是萬一走丟一隻的話……你該知道後果會是什麼……到時我可也保不了你。」
「如果你想學的話,那我就每天過來教你兩個時辰,怎麼樣?」他的提議讓那羅感到自己一定是在做夢。
走出她的帳子后,安歸靜靜在帳前佇立了一會,臉上的神色看起來有些複雜難辨。讓她獨自一人去放羊,這也只能算是個不得已的權宜之計。如果想要讓她少在這邊引起其他人的注意,那個偏遠的草甸子是最適合不過了。
在眾多的妻妾中,胡鹿姑最為寵愛的就是這位善解人意的安胡閼氏,所以對她有時也並不避忌,「沒什麼,只是在王庭上和父王爭執了幾句。你也知道,今年我們草原上連遭暴雪襲擊,凍死的牲畜不計其數,來年的生產可能都無法進行。各個部落紛紛上書,希望王庭能撥給些畜產人力。我對父王說,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我們還是要從漢人那裡拿回損失。但父王和王兄暫時都不願意再和漢朝起干戈,說是這事要容后再議。」
在二王子的身m.hetubook•com•com上,似乎……有什麼正在慢慢改變呢……
一個冬天休養下來,那羅的腿傷也差不多痊癒,已經能夠下地行走了。這天小王子提多又像往常那樣來探望她,還給她帶了點好吃的點心。一大一小兩人喝著暖暖的奶茶,吃著點心說些不著邊際的話,倒也是一派溫馨。那羅給他講了好幾個樓蘭國流傳下來的鬼怪故事,直聽得他眉開眼笑。聽完故事提多感到有點犯困,看時間還早就躺在氈毯上呼呼大睡起來。那羅閑著無聊,索性也閉上眼睛打了個盹兒。
他的目光掠過她的笑容,忽然開口問道,「那麼你想學嗎?」
「大叔……多……多謝你了。這真是太……太厲害了。」她結結巴巴地開了口,都不知道該用什麼詞來表達自己的震驚和佩服。
「我學!我當然學!」
那羅明白這次是自己理虧,只能低垂著頭乖乖挨罵。
「傷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吧?」他瞥了一眼她的腿,面色看起來稍稍緩和了一些。
「還有,別想著逃跑。」他笑得是那麼迷人,似乎對她的小心思都了如指掌,「你也知道,我是最喜歡遷怒於別人的。」
「很好。既然沒事了,那麼也該儘儘做奴婢的本分了。我這裏可不養閑人。」他的目光顯得異常無情,「這樣吧,從明天開始你就去湖邊的草甸子那裡放羊。」
幸好她小時候經常放羊,所以這份工作對她來說也算是駕輕就熟。儘管剛開始那隻脾氣最壞的頭羊總和她搗亂,但她只用了幾招就連打帶哄地搞定了它。和羊群磨合了幾天之後,它們就服服貼貼地以她羊首是瞻了。
左賢王踏進那羅的帳篷時,一眼就見到了睡得正香的小提多,嘴角不禁微微彎了彎。他的目光一轉,又落在了同樣還在睡夢中的那羅身上。夕陽的顏色映在少女的臉上,暈成了一片溫潤光澤。她那小小的腦袋埋在軟綿綿的氈毯中,淺茶色的頭髮鋪陳了一地,凌亂中偏偏帶著某種誘人的慵懶迷離。
這早出晚歸放羊的日子已經持續好幾天了。第一天她剛趕著羊群到這裏時,著實也感到有點鬱悶。安歸指定的這個草甸子離居住區比較遠,所以很少有牧民會將羊群放養到這裏來。遠目眺望,四周圍是一點人煙也沒有,冷冷清清,伴隨她的只有偶爾響起的鳥鳴聲。
時已近黃昏,夕陽的餘暉灑落大地,將整個世界都染成了紅里透金的顏色。一頂頂乳白色的帳篷有序地分佈在草原之上,就像是點綴著悠遠天空的朵朵雲彩,又像是神女手中斷了線的白色珍珠。
「這隻頭羊以前可是一直都喜歡搗亂,沒想到現在倒是聽話的很。」就在她胡思亂想的時候,一個沉穩的聲音突然從她身後傳來。
胡鹿姑微微點頭,環視了一圈帳內又問道,「提多呢?我也好幾天沒見著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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