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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者算出了前者的心思，而前者的歸順，未嘗又沒有絲毫的異心。

他非但失去了開封，而且還讓李子淵主導了北伐！

一種懊悔與不甘的複雜感覺油然而生！

念叨著這個地名，原本對於開封的歸屬，他也不覺得有什麼，頂多只是埋在中原的一根釘，只是為了限制李子淵的勢力發展，現在，這開封，他無論如何都要拿下來。

「正是，想我忠義軍勞師遠征，既將功成之時，戰果卻為他人詐取，如此卑劣之行，又豈是人所能忍？」

而且敗得很慘！

也許，是應該藉著這個理由，把武器剋扣下來，畢竟，自己並不想李子淵主導北伐。

「而我大明為何會內訌不斷？」

展開信不過只是略掃一眼，朱明忠的臉色就不由微微一變，好一會才說道。

「皆是像許雲程這種為一已私利而不顧國家大事卑劣之徒所至，這種人根本就是民族之敗類，其人比漢奸更為可恨，若非他為求晉身，李子淵又豈敢虎口奪食，若非為求晉身，又豈會如此豪賭！」

心底有些煩悶的皺著眉頭，朱明忠突然發現，似乎除了興兵之外，再也沒有其它的辦法去制約李子淵，畢竟，李子淵並不是他的下屬，而是其也是形同獨立，即便是他把官司打到鄭成功那裡，結果也是和稀泥。

他甚至知道自己這次輸了！

這樣的反問之反，朱明忠的話聲隨之一厲。

幾乎是下意識的，他的心裏只有一和_圖_書個念頭，就是對開封用兵，奪下開封城！

海路……需要等十個月！但是在未來的十個月內，卻有可能發生很多事情。李子淵主導北伐，對於朱明忠來說是一個從未曾有過的沉重的打擊，甚至無疑是個極其嚴峻的考驗。

劉清泰！

而就在人們松下一口氣的時候，清虜河南總督劉清泰于開封歸順大明的消息傳來了，可是卻沒有幾個人能笑得出來，因為劉清泰歸順是洛陽的李子淵，而不兵臨城下的朱明忠。

咬牙切齒的言道著對許雲程的恨意，朱明忠甚至將大明當年的滅亡的責任都推到了他的身上。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說著，可以肯定的一點是，所有人都動了火，這也難怪，或許他們很清楚，出兵開封，不過只是取一個「北伐」的名，至於開封……對於他們來說，並不重要。

就在朱明忠的心底打定這個念頭的時候，那邊突然有人秉告「湖廣總兵李子淵急信」。

「這個李臨川，當真是……能屈能伸啊！」

而且，現在開封這件事，直接關係了忠義軍的軍心士氣，無論如何，都得讓他李子淵給個說法啊！

如果他不給的話……你又能怎麼得了他！

朱明忠在心底對自己自言自語道，他知道越是在這種艱難的時刻，就越需要保持冷靜與鎮定，只有如此，才能夠讓這府中諸臣能夠平靜的面對這一切，並受到鼓舞闖過這一關，至於滿清……hｔｔｐs://www•ｈｅｔubｏok.coｍ.ｃom這才是他們真正恐懼的。

儘管通過這個棋局，他得到了自己所需要的鄭成功的承認以及自立，但是，就現在來看，可以說是得不償失。

怒言道出這句話后，朱明忠轉身走到案前，提筆于紙上寫下三個字。

儘管這一切是他的計劃，但局勢的發展已經超出了最初的計劃！

這樣似反思似檢討的言語從朱明忠的口中說出時，站在那的顧炎武、朱大咸、錢磊他們都只是垂著頭，

永曆十五年的夏天，對於任何一個心懷大明的百姓來說，都是一個再好不過的年頭，這一年的夏天，原本曾看似可望而不可及的北伐，終於成了真，數十萬大軍揮師北伐，一戰而定河南，而在江南，原本看似隨時會發生內訌的鄭朱之間，隨著朱明忠的揮師北伐，和隨後鄭成功督兵福建，內訌的煙雲隨之煙消雲散了。

如果處理不好的話，不僅會導致內部的怨氣，甚至還有可能會導致國家的崩潰。而在黃河北部，滿清現在恐怕就像頭野狼似的，在那裡閃爍著血紅的雙眼，等待著機會。他們在等待著什麼樣的機會？

突然，朱明忠有些鬱悶了，這會他甚至希望永曆現在就在清河，如果他在清河的話，大可借朝廷的名義，對李子淵加以訓斥，可現在，即便是他是淮王，也沒有權力如此。

可心裏是不重要，但是現在果子就這麼被人給摘了，這等於一巴掌和*圖*書打到他們的臉上，他們又豈會不在意，惱怒自然也是理所當然。甚至可以說，他們之所以到現在還能「抱住怒火」，未主張用兵洛陽，都已經算是深明大義了。

毀於一旦！

李子淵的信？

「當年滿清為何能夠一年而定江南？」

作為眾人之中資歷最老的老人，錢磊自然很清楚，忠義軍的根本是什麼，是士氣！

開封！

有他們這些人在，這北伐有可能成功嗎？

對於已經身為淮王開闢幕府的朱明忠來說，他的心裏很清楚現在不是怨天尤人的時候。作為淮王的他絕對不能在任何人面前顯露出絲毫的不安與茫然，畢竟，他是大明的淮王，在他的身邊有無數雙眼睛盯著他。

「許雲程！」

可是在心裏理智卻在告訴他，不能興兵，無論如何都不能興兵！

「這等敗類，不殺，不足以平孤心頭之火！」

一定要冷靜！

許雲程……

如何才能和平的解決這個問題？

想著開封這座城，於心底反覆的念叨著後面那兩個名字，朱明忠的心底恨不得把這兩個人都拉到身邊，然後好好的收拾一番，就是這兩個東西，把大好的局勢變得這麼微妙。

開封！

此刻身處淮王府的公房之中的朱明忠，正抱著雙臂透過玻璃窗看著外面的園子，儘管連日來未曾休息好的他雙眼布滿血絲，但是雙目卻依然炯炯有神。

朱明忠頭也未回，只是看著窗外的園景似乎是自言自語地說道。

幾乎和圖書所有人，在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大抵都是這麼一句話，可是在如此評價著劉清泰的時候，人們同樣也在看著江北，盯著清河，等待著朱明忠的反應。

這確實是送上門來的理由！

一想到數萬的人馬北伐中的嘗試，隨著許雲程的計謀，而毀於一旦，儘管這不過只是小試牛刀，但是想到花費數十萬的軍費，卻沒有絲毫收穫，朱明忠的手仍然不禁握成了拳頭。

「皆是因為我大明當時內訌不斷，若非是內訌，清虜又豈會如此神速既得了天下？」

朱明忠想到了一直以來的那個計劃——從海路發起北伐。可是，現在海軍的主力還沒有回國，等待他們回到海州至少還需要半年，而且長途遠征之後的水兵也需要休整，這意味著至少十個月內，都不可能從海路發起北伐。至於從陸路北伐，這意味著自己或者李子淵，都有可能為對方做嫁衣，到時候，必然有一方會面對清軍的主力，與清軍一番撕殺后，然後得利的又是誰？

要是現在出動大軍北伐呢？

李子淵不是威脅！問題在像許雲程那種為了個人前程，而不惜一切的人有時比數百萬的敵人還要危險。誰知道他們下一次會處心積慮的在什麼地方發起攻擊？

這個念頭不過只是一動，朱明忠便打消了這個想法，畢竟，在一定程度上，他還需要依賴李子淵的北伐，儘管他並不願意李子淵主導北伐，如果把原本商定贈予他的武器剋扣下和-圖-書來的話，會不會導致矛盾激化？

只是，如何拿下來，這才是眼下需要考慮的問題。

「開封……」

朱明忠暗自尋思著，如果剋扣其武器的話，那麼就很有可能會導致李子淵不能繼續北伐，如此就可以爭取到時間，十個月，十個月後，江北自然可把李子淵甩於一旁，自行北伐。

寫下這三個字后，就在朱明忠想要命人把這三字送給李子淵的時候，話到嘴邊，他卻收了回來，即便是李子淵把許雲程的人頭送了過來，又有何用？

「大王，以臣看來，若不令李子淵歸還開封，只恐怕會令我忠義軍上下士氣受創！」

用兵！

等待著他們犯錯、他們內訌的機會，一旦如他們所願，那麼他們立即就會反噬，就會再次奴役這個國家，這個民族就會再次陷入黑暗之中。

「當真是奸賊！」

可以說，忠義軍之所能能夠百戰百勝，靠的就是士氣！

且不說其它，就是李子淵主導的北伐，就會帶來不知道什麼樣的變數，其中的變化，已經遠遠超出他的意料了。

「錢參軍所言極是，開封事小，士氣事大，許雲程以方欺我，詐得開封，置我忠義軍將士於何地？若不泄此憤，又如何能正軍心！」

武器？

靠的正是士氣如鴻！

尤其是現在！

怎麼辦？

事到如今，對朱明忠來說最危險的敵人並不是黃河以北的滿清。而是來自內部——現在，內部的敵人所造成的威脅，正在一點點的超越外部的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