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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鐵骨

作者:無語的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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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定江北 第398章 出關路

第二卷 定江北

第398章 出關路

「主子,您瞧,來遼東的並不只有咱們,這前面至少還有五六家人,單是大車沒有一千也得有八百輛。」
「老六,我知道你小子的心思不在我們蘇家,好了,若是南邊這次當真得了勢,你小子到時候也不用來這苦寒之地,不過話雖說這麼,既然現在我還是你的主子,你可就得盡心陪著一道來,把這趟差事給辦好了。」
再一次掀開窗帘,朝著遠處看了一眼,雖說看不到別的馬車,可蘇常壽卻也能猜出他們的身份來。
這一路上,對於錦衣玉日的安生日子過慣了的蘇常壽來說,自然無異於折磨,儘管受不了車外的寒氣,但是他還是一挑窗帘,衝著車外喊道。
赫老六介面回話的功夫,又指車隊前方的車隊繼續說道。
人人都在為自己做著打算,而這通往盛京的路上,既便是在風雪中仍然往來不止的車隊,就是人們各自打算的證明。當然,這些馬車上裝載的並不是什麼糧食之類的東西,而成箱成車的金銀財寶,這些滿清的王公貝勒們他們的父輩或者自己大都曾親自參与過入關時的屠城,在屠城之中,不知從漢人的身上洗劫了多少銀子,也使得他們積累了不菲的財富。加之過去他們又通過索賄等手段不知弄到多少銀錢,現在局勢一變,他們無不是為了穩妥起見,紛紛把銀錢都運回了所謂的「滿洲老家」,似乎,對於他們來說,之所以這麼做,大都是已經和-圖-書看到了未來,看清了大清國的氣勢。
「當年沒入關的時候,咱家就在這裏。」
當初滿人入關的時候,是拋棄了遼東的家業,攜家帶口的入了關。可是現在,卻灰溜溜的要回來了,不過現在,普通的旗人還是回不來,除了王公貝勒也就只達官顯貴們才能回來,而且他們大抵上也都不敢自己回來,都是先遣回子女或者家眷,先把這荒廢多年的宅子重修起來,為將來做些打算。
「哦,看來這要跑的不僅是主子,就連奴才也跟著一起跑了。」
這一句「胡人無百年國運」,若是換成漢人說,縱是不滅門,也得給砍了腦袋,可現在蘇常壽這麼說的時候,卻像是沒有什麼大不了的,其實他之所以能說出這句話來,倒也是因為對於這句話根本就沒有懷疑過,或許他也是滿人之中難得的幾個能看清楚這一切的人。
「少主子,咱現在離盛京快了也得七天,這往前再過三時辰,就到驛站了,到時候主子可以在那裡歇個腳,暖和一下身子。」
穿著一身滿清宮裝的女人是英親王阿濟格第五女愛新覺羅氏,作為皇親國戚的她的眉宇間帶著愁容,相比于兒子的好奇,她更憂心著這大清國的江山。
相比于關內,這一出山海關,那關東的寒風,就像刀似的不斷的刮人臉,即便是身上穿著厚厚的羊皮褥子,可是那風依然像刀子一般,吹得讓人恨不得把和*圖*書整個人都塞進褥子裡頭。
主子在逃,奴才們同樣也在逃,儘管那邊大清國看似還有幾十萬雄兵,在西南尚有兵力數十萬,在西北尚有兵力十余萬,在直隸有八旗精銳二十萬,可是誰都知道,大清國已江河日下,斬不說西南那邊已經是不聽調換,便是他們聽從調換,西南的用又怎麼能救得了直隸的急。
雖說是公子哥,過著錦衣玉食的生活,可是作為御前侍衛的他,又豈沒有看赫老六那眼中一閃而過的異色,其實很多事情他早就看穿了,原本在京中錦衣玉食的他,轉眼間就要來到這關外,雖然無異一場打擊,同樣,熟讀史書的他也知道這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又一次,熊皮裘裹緊了,坐在馬車裡頭的蘇常壽只恨不得,能在這馬車裡頭再塞進去一個爐子來,這關外的天委實太冷了。
打從明賊克了太原之後,這京城就亂了起來,各家各戶便紛紛做起了打算,尋常的旗人還在等著自家的爺們時,滿清勛貴大臣們便各自打起了算盤,開始紛紛派遣親信,把京中的家當往關外運著。王公貝勒們如此,大臣們同樣也是如此,至於蘇克薩哈那自然是也不例外,對於身居高位多年的蘇克薩哈來說,打從多爾袞死後,這些年他可是沒少撈銀子,別的不說,單就是從鄭芝龍的身上,前後就敲走了不下數百萬兩銀子。
聽著主子的話聲,赫老六一扯韁繩回到車前m•hetubook•com•com,然後搭腰探頭往馬車邊湊著說道。
「他么的,難怪當年死了那麼人,也要進關裡頭……」
這局勢到底是往對大清有利的方向發展,還是不利的方向發展,蘇克薩哈並不清楚,但是把這些好不容易弄來的家當運到盛京,總穩當一些,畢竟,萬一若是兵敗了,到時候倉皇之下,誰知道又能帶回多少東西?
說話間,蘇常壽又以嘲弄的口吻嘟囔道。
女人的神情之中儘是憂慮,而在那院中,孩子的歡笑聲並不能驅散她心頭的愁緒,最終,女人還是長嘆了口氣,又一次吩咐著家中的奴才在收拾這十幾年未曾住人的老宅,畢竟,這荒廢多年的老宅,不定什麼時候就會成為他們的家,至於京城的家,恐怕再也回不去了……
「老六,這裏離盛京還有多少天的路程?還有下個歇腳的地方在那?主子我都快給凍死了。」
赫老六的語氣顯得極為恭敬,可是那雙眼睛中不甘的模樣卻是一閃而過。他原本是北直隸的良民百姓,在清軍入關后被因圈地被圈為包衣奴,若不是因為家室拖累,恐怕早就逃了。
儘管作為議政大臣,原本按道理來說,蘇克薩哈不應該像其人一樣,在局勢不利的時候,便把家當往關外、往盛京的老宅轉移。可也正是因為他是議政大臣,才知道一些朝中秘事,知道現在的局勢于大清國來說,已經惡劣至極。私心之下,他自然也就考hetubook•com•com慮起了自家的將來。
雖說小時候也是在關東長大的,可蘇常壽早就忘記了關東的酷寒,作為蘇克薩哈的兒子,原本他應該在京城自然是享盡榮華富貴,但是現在,這樣的好日子卻結束了,儘管大家誰都沒有說,可大家卻都在做。
「得了,不說你了!」
「少主子,瞧您說的,俺咋會那麼想呢?」
赫老六如實地說道。
「主子放心,俺自然知道。」
「額娘,這裏就是咱們的老家?」
「老六,你眼尖些,這關外可也不太平。」
「那些都是京裡頭出來的吧?」
現在他們是回來了,可是那些尋常的旗人呢?又有幾人回來了?若是將來局勢惡化的話,那些普通旗人能不能把家人也都帶回滿洲老家?儘管不知道這些軍國大事,但是女人還是能猜出答案來,只怕到時候尋常的滿人壓根就沒有機會把妻兒老弱帶回滿洲吧,畢竟,到時候不同於當年入關,指不定到時候,即便是他們自己想要出關,都不知道要經過多少劫難。
若是什麼都沒帶走,那即便是回到了盛京,指不定也得苦哈哈的過日子,那種日子自然不是蘇克薩哈願意過的,如此作為蘇大的大少爺,即便是已經受不了關外的酷寒蘇常壽也不得不帶著數百包衣奴,在鏢局的護送下,押運了蘇克薩哈十余年來積聚的家當,頂風冒雪的往盛京的方向趕去。
當年削尖了腦袋想要入關,可誰曾想到,想在離開中國https://m.hetubook.com.com恐怕只會更難
現在從山海關往盛京的官道,每日都是車水馬龍,這些車馬都是京中王公貝勒的車馬,自然都是和蘇家一樣,趕著要把家當給運出去的。
「難不成,這大清國當真入主不了中國嗎?」
「回少主子,不單單是王公貝勒的,其它人家的車隊也有不少,像內務府范家、王家這一路上,都碰著過。」
懶得再去與赫老六說這些的蘇常壽,放下帘子的時候又說道。
一個月前,蘇克薩哈先是把隨駕作侍衛的兒子調回京師,然後又密令其回到京中之後,起出銀窖以及地下埋藏的銀子以及這些年收藏的古玩字畫裝車運往盛京老家。
到時候,他赫老六自然就是赫家的老六,再不是什麼蘇家的包衣!
「大清國到了這份上,還指往個屁啊,要是我是皇上,趁著這時候還能走得了的時候,趕緊出了關的省事,胡人無百年國運啊!」
不過只有七歲的納蘭性德看著窗外的雪,已經隨額娘等人回到盛京的他,對於這裏的一草一木都是頗為好奇,對於年少的他來說,此時此刻的他並不知道他為什麼會回到這裏,對於他來說,那反倒是與其它的孩童一樣,對這個陌生的環境充滿了好奇。
嘴上這麼說著,赫老六的眼睛卻忍不住朝著關內的方向看去,如果不是因為是蘇家的包衣,他是決不會來關外的,這日子總算是快過到頭了,只是大明的官軍北伐成功了,他自然也就不再是這旗人的包衣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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