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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鐵骨

作者:無語的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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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定江北 第399章 離別

第二卷 定江北

第399章 離別

百年的基業啊!
「兄長,你看現在李子淵已經兵進太原,隨時都有可能東出太行,威脅京師,若是這個時候,江北的明軍再北伐的話,只恐怕這大清國……哎!」
范永斗壓根就沒有考慮過,靳家人的會不是見財起心,這份信任是多年來他們合夥與滿清做生意時互相取得,相比于擔心自己人見財起心,他更關心范家的將來,當然也順帶上其它幾家人。
站在船上,看著在那裡與西洋船長在那裡的說著什麼的靳文博,范永斗對身邊的靳良玉說道,那語氣中全是羡慕。
范三拔自然知道父親吩咐的是那件事,於是他點點頭說道。
「只要有機會,咱們總要去試試,再不濟,這也是個機會不是?」
這麼感嘆著,靳文博又說道。
「兄長可知道,朝廷讓把米運往何處?」
儘管嘴上這麼說,范永斗又豈不知道,范家的很多家業都留在了中國,是再也帶不走的了。
「他們根本就不知道,什麼是生意,也不知道什麼是生意人的本份,范某身為生意人,與滿洲人做生意,何罪之有?」
碼頭上,一個綠營兵瞧著那正在上船的老爺、夫人們,自言自語道。
就在他話聲落下的時候,碼頭那邊已經熱鬧了起來,離開京城的范永斗等人直接從大沽上了船,儘管碼頭的官吏看到了他們,倒也不覺得有什麼大不了的,畢竟,現在很多人「往遼東老家省親」,現在他們這幾家人乘www.hetubook.com.com著自家的方便,搭船往遼東,倒是再正常不過。
「哎,他們倒是學得會,老弟,你說咱們,咱們又豈能學得會這西洋人的話?」
這一天,在京城之中,所謂的「八大皇商」八大家的家主「悄無聲息」的離開了京城,他們並沒有像其它人一樣,直接往山海關的方向趕去,而是沿著官道朝著大沽的方向趕去。
范三拔的語氣中難免的帶著一些質疑的味道。
「何處?」
「但願咱們能抓緊時間,趁著還有機會走的時候,趕緊的離開此地吧……」
「但願一切順利吧!」
氣數盡了!
儘管靳文博並不知道什麼軍國大事。但是從朝廷發的公函之中,他仍然能夠猜測到,局勢比他想象的更為惡劣幾分。
兒子的提醒讓範文斗搖搖頭,儘管他知道兒子說的是事實,銀子太惹人眼了,可是,范永斗卻又不願就此錯過這個機會,他最後還是輕聲說道。
長嘆之後,靳文博看著碼頭自言自語道。
在旅順口已經停了足足73艘船,那些船中既有自造的也有買來的,再加上這裏六艘船,一共七十九艘船,而這七十九艘船上除了數千水手之外,還聚集著八大家親支家僕上萬人之多,當然船上更多的還是金銀,那艙底的壓艙石並非全是壓艙石,而銀子、金子,八家人上百年來積累的家當,可都在這些船上。
一切都結束了!
「咱們這八和_圖_書家一萬三千四百九六口人將來能活下去,可全虧了靳老弟你家的老三啊!」
就在十幾天前,數艘海船駛抵了大沽,船上帶來了數十萬石從朝鮮買來的米糧,這些米糧安穩著京城的民心士氣,甚至為此,靳文博還得到了皇上的嘉獎,賞了三品的頂戴,可以說,現在的靳文博大有一副隱隱成為八大家年青一代翹楚的樣子,當然也沒有人懷疑,再這麼下去,不出幾年,恐怕這靳家非得出來一個一品大員不過,與他們父輩被賞罰的頂戴往往只是榮耀不同,靳文博卻是擔負有實差,甚至還在戶部領著俸。
范永斗的臉色顯得有些無奈,他甚至瞧著船上那些家中的遠支家僕,苦笑道。
又一次范永斗發出了這麼一聲長嘆,他不能夠理解,為什麼南邊的那些人就不能理解,這隻是一門生意。
「哎,這大清國啊……」
「船長,我們現在去旅順!」
喟然長嘆之後,范永斗的神情中儘是可惜的模樣,曾幾何時,這座范家的大宅曾經是范家家業的象徵,曾經的國公府卻是范家的私宅,范家當年是何等的輝煌。但是現在這一切都結束了。
站在船艉,任由那海風夾雜著風雪落在身上,靳文博在心裏默默的念叨著,時勢已經越來越險惡了,如果再不走的話,恐怕真的就來不及了。
范三拔不解的問道,
「他們是害怕一旦關內失勢的話,到時候百萬軍人撤回遼東,到時候沒糧https://m.hetubook.com.com食吃,所以才讓小弟把糧食運往遼東,雖說這是蘇大人下的秘令,不知道是不是皇上的意思,但看來,這局勢遠比咱們知道的更為惡劣啊!」
靳文博的回答,讓范三拔依然還有些不解,買米不正是操辦船隊的初衷嗎?
「算是到數了。」
對船長吩咐了目的地之後,靳文博又一次凝視了一眼港口,他更是朝著山西的方向看去,他知道待船隊到了旅順之後,也許,此生再也不會踏上中國了。
「爹,黃白惹人眼,只要咱們手裡有那些銀子,他們就肯定不會放過咱們的,」
「孩兒明白,現在他們都在那裡等著,只要咱們一到,他們就上船,與咱們一同南下,可是爹,你真覺得,他們去了南邊,真能幫得著咱們?」
原本還有些不疑惑的范三拔臉色頓時為之一變,把米運往遼東意味著什麼,意味著朝廷已經開始在考慮後路了。
離開中國容易,可到了西洋人的地界上,到時候又該怎麼生活?對此即便是已經闖蕩多年的范永斗也是沒有絲毫的底氣,如果有絲毫的可能,他還是願意留在中國,可是,中國之大,那裡是他的容身之地?
哎……
「若是再晚,恐怕就來不及了!」
在船艙之中,范永斗看著那玻璃油燈燈罩內搖曳的燈光,儘管船身隨波起伏,但是他並沒有絲毫暈船的感覺,而是謹慎而認真說道。
喟然長嘆之後,范永斗便坐上馬車,在他坐https://m•hetubook•com•com上馬車之後,在對車夫吩咐著出城的時候,他還是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那范家的大宅門,那雙眼睛中的留戀卻是毫無掩飾的。
「為什麼你們就不懂,這不過只是個生意?」
儘管並不願意麵對,但是范永斗還是不得不接受這一現實,一切都結束了,沒有任何疑問,從現在起,京城再也沒有范家了。甚至范家從此之後,都將不復于中國了。
「靳兄,你有個好兒子啊!」
「嗯,為父知道你能識得大體,不過……」
「爹,孩兒知道。」
甚至就連現在坐的這艘船,他也有他的私心,他的私心就是既然靳家的人在這船上,那麼他在這船上自然是更安全一些。
「遼東!」
即便是普通的百姓也能看得出來,大清國的氣數已盡,而對於八家的家主來說,過去他們不願承認,但是現在他們卻不得不承認這個事實,也正因如此,他們才不惜接受遠航萬里的事實。
「兄長有所不知,就在五天前,朝廷下秘旨于小弟,命小弟遣船迅速往南洋買米,」
暗自祈禱著,靳文博並沒有顯露出太多的留戀之情,而只是將視線投向大海。
范三拔又豈不知道父親說這句話的原因,是為了告訴他,現在要處處讓著靳文博,畢竟,今日不同往日,范家也要靠著靳家。
話聲壓低,范永斗繼續說道。
靳良玉口中的大公子,自然就範三拔,自從做出離開中國的決定之後,他就開始學習荷蘭語,雖說還www.hetubook.com•com不至於像靳良玉說的那樣,但卻也已經勉強能夠與西洋人溝通。
「他們又豈是因為范某人與后金做生意,他們所為的,不過只是范某人的家業罷了,這個便好,范某人便是一文錢也不會與那群貪官污吏留下來!」
罷了、罷了……
「至於他們,又得用多少年,才能學會西洋人的話?」
儘管不知道多少同齡人羡慕著靳文博的機遇,但是對於他自己來說,他又怎麼不知道,他永遠不可能成為大清國的一品大員,對於他來說,現在的當務之急,就是離開大清國,趁著還能走的時候,趕緊離開這裏。
「他們靳家的人想要離開,咱們離開此地卻是迫不得已,若是有絲毫可能,為父是萬萬不會走上這條絕路的,所以為父當初才會吩咐你去辦那件事。」
「咱們這幾家人的百年的基業,都在這船上,從今以後,咱們可是要和舟共濟了!」
憤憤不平的發出聲怨言之後,范永斗又怒形於色地說道。
面對范永斗的稱讚,靳良玉只是微微一笑,然後說道。
「局勢真的如此惡劣嗎?」
又一次,置向于的那府門前凝視著那厚重的宅門,甚至有些不舍的摸著門前的石獅,這宅門上的釘數、石獅等等,皆有其規制,即便是富如范家,也不敢有絲毫逾制。
「兄長謬讚了,老三這個人啊,只是略有些許歪才,若是論起大才,還是要數大公子,我聽說大公子現在已經能說一口紅毛夷的話了,可是不比紅毛夷差。」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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