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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小燕還真沒聽說過，一來是一直上學，對有些習俗都不太明白，二來她們家三個都是女孩，以前女孩子很少進理髮店，幾年都不進一次都很正常，自然對這個習俗不清楚也正常。

扭頭看老高也傻乎乎地站在這裏，他忍不住來了一句：「老高你也不趕緊上去勸勸，站這裏幹嘛呢？對了，一會兒他們去上學，你要有空去送送。」

沒想到小傢伙抱著小狗不撒手，還和他商量：「那我下次帶小狗回來和小老虎玩行不行？」

可惜終究說不過姑娘，不得不去工地轉了一圈……

「挺好啊，你看著辦吧！」燕飛覺得還不錯，這裏也算和縣城的繁華地段，開個門面房也算是合理利用資源。「反正廠子交給你，什麼事你拿主意就成。」

折騰了好半天，總算才把小傢伙騙上車開車走人。

「那啥，這不是要辦黃牛節了嗎？我這邊要提前準備一下，先讓工地正常開工起來，免得到時候我走不開嘛！」燕飛找的理由也是光明正大，反正也沒人知道，他就是去當個評委，其他事也輪不到他操心。

正經是因為他大手一揮砸出去一筆錢，現在以董會長為首的一幫子人都在替他操心，生怕給牽牛花品牌的產品宣傳力度不高，下一屆黃牛節不好意思再拉贊助。

當哥哥的看著弟弟那悲痛欲絕的模樣，有點吃不消，給爸媽建議：「要不，給你們買個院子，把這隻狗帶過去吧？」

不是姑娘性子急，從打開電腦到帳號登陸上，花了五分鐘都不止——電腦慢，網速也慢。

燕飛先給馬永明打了個電話，馬老闆肯定支持燕飛的決定，當即就同意下來——反正工程隊平時活忙的時候，有些節日都是能省就省。

等燕飛給媳婦花了一分鐘講解一下自己摸索出來的用法，到隔壁房間里又用了五分鐘再打開一台電腦，登錄上去自己的帳號密碼，總算髮出來去了一句話：「媳婦，我想你了！你想我沒有？」

實際上現在這些舊觀念，已經在逐漸被淘汰。都知道就算正月理髮，也不可能真的就會死舅舅——但是依然很多人認為，這麼做會對舅舅不利。

陳立強的老媽就是做服裝生意的，估計這點是受他老媽的啟發。

「二是增加一些禮品包裝，什麼豪華包裝，送禮包裝，這些都可以有的是不是？現在送禮都得講究包裝，咱們的東西又不差，弄個禮盒包裝，送禮拿出去也不丟人。好歹咱們的牛肉都賣到香江的，說和圖書起來這牛肉乾和香江的高檔餐廳里用的牛肉，都是同一頭牛身上的。」

方小青這丫頭脾氣有點倔，她那個舅舅過年來她就沒好臉色，今天剛一開工又過來，估計是想托關係多干一段時間活——村裡也不可能都來幹活，都是輪流的。當然關係近的能多干幾天，鄉里人誰也沒話說。反倒是如果一視同仁，估計鄉里人還有話說。

看看吃的差不多，燕飛就開始安排任務：「這幾天我看大家年都過差不多了，要不咱們提前開工吧？等下大家都準備準備，打電話去問問大家的意見，要是有願意來的就早點開干，有意見的再等等也無所謂。」

姑娘想起來剛說的大胆的話，臉一紅：「呸，現在不能聊嗎？有什麼話想說就趕緊說。」

家務事旁人也不好說什麼，林保國還沒走，向蕊今天還沒來。也就黑子媳婦和馬超媳婦上去勸了勸，燕飛看著也不好說什麼，想半天才來了一句：「一會兒她就上學走了，玉梅姨你也別生氣了，一會兒讓她和翰卿趕緊走吧！」

「幹什麼關他們什麼事？」燕飛直翻白眼。

氣得林秀梅終於開始發火，準備強行帶人走了。

接著燕飛又給外公那邊打了個電話，聽說他想立即開工，他外公還讓他舅舅跑出去，問問村裡人都什麼意見。結果一聽說提前開工，都沒意見，大家一致認為，早一天開工就多一天工錢，日子要是過好了，哪一天都是過年。

第二天一大早，一大群人正圍著幾盆子菜吃早飯，大魚大肉都沒幾個人吃，倒是一盆涼調蘿蔔絲轉眼就見了底，只有新來的羅大河自己逮著大魚大肉使勁的吃。

黑子他們以前還偷偷開玩笑說，老高進派出所一趟，不但媳婦更穩妥了，還白賺了個好閨女。這麼說的原因也簡單，方小青在老高因為她打了幾個小混混，進了一趟派出所之後，對他的態度就有了很大的變化。

「第四點，我覺得咱們的廣告可以增加點花樣，不能只說東西好，也弄點噱頭出來。你看那寫賣食品的，都是吹成了靈丹妙藥。」

鼓勵了他幾句，在兩人依依不捨的目光中，燕飛開著車就跑——要是自己計劃順利的話，媳婦已經在場里等著自己了吧？

方小青理直氣壯地很：「咋了，明天就開學了。高中學習任務重，我頭髮長不好打理，剪短點是為了學習方便，不行嗎？」

倒是徐小燕有點不太明白：「燕小飛，沒出正月剪m.hetubook.com.com頭髮和她舅舅什麼關係？」

看著馬上要成為一家人的三人進屋，大家笑笑就散開了。倒是徐小燕問道：「你說老高和玉梅姨準備什麼時候待客啊？早辦早了，有老高在，也省得玉梅姨的娘家人經常過來麻煩她們。」

燕飛臉皮厚的很，因為剛才的聊天，他心裏已經對這個即時通信軟體，滿意的不行。衝著姑娘嘿嘿笑了笑，就走到台階下，衝著樓上喊了一句：「玉梅姨，怎麼了你？」

老高和林玉梅現在就差個結婚儀式，林秀梅就是大媒人。方小青倒是也難得沒什麼反對意見，這一點場里人對她還是都挺滿意的——都知道單親家庭裏面，不少孩子都不樂意有個后爹后媽，這種事常見得很。

拉著媳婦進了辦公室，打開電腦得意洋洋的打開即時通信軟體，然後輸入新註冊的帳號和密碼，徐小燕早就等不及了，推開他自己坐下來：「快給我說說怎麼用的？」

「滾！」姑娘更羞了。「大白天的你就不能幹點正事，上午你不在，不知道多少人來找你。現在回來了又躲房間里不出去，別人還以為咱們幹什麼呢！」

「第五點……」

工地上的人見到燕老闆都熱情的很，提前開工讓大家掙錢，燕老闆人真不錯——誰也不知道提前開工的真正理由，只是燕老闆想趕緊讓老丈人去工地。

孩子是家中寶，特別是現在的孩子更是越來越金貴，有些家裡條件就算差點，但是為了孩子，那也是真捨得花錢。

基本上每一個進廠的新人，最先經過的就是這個階段。以前只是聽說場里生活好，進來才知道究竟有多好。場里人還開玩笑，說這麼吃是為了檢驗誰幹活不賣力——能保持體重的就是幹活賣力的，誰要是胖了，肯定是偷懶的。一旦成了大胖子，就可以開除出去了。

大家這幾天應酬都不少，現在場里的人都是水漲船高，場子紅火起來，他們也跟著火。過個年有些以前不怎麼來往的親戚都開始走動，有的還特地到場里見見他們，一次兩次還行，次數多了誰都不耐煩。

「三是我想著，咱們是做生意的，有些促銷手段也可以用用。像什麼買一大包贈送一小包，買一斤送一兩二兩的都行。現在市裡賣衣服的都有買褲子送襪子的，咱們的也可以學嘛！」

龐發這個廠長就辛苦了點，早早就過來拉著老邢，喊了那幾個最早去三岔河上班的幾個人，在廠里忙碌了起來。

和圖書燕文海立刻反對：「有你這麼慣著弟弟的嗎？捨不得小狗就得買個院子，將來要是你那老虎下了崽兒，他要是再想抱著玩，是不是又得換個更大的院子，還得雇兩人幫忙喂老虎啊？」

姑娘覺得這大概挺有意思的，畢竟有時候有些話，不但當著面不好意思說出來，就連打電話都會不好意思。可是現在兩個人不用面對面，只是打字的話，有些話就格外敢說。

扯個理由搪塞過去之後，就準備開車去送老爸老媽和弟弟去縣城——化肥廠開工本來就早，現在燕飛的老媽又在生產車間當了個小小的領導，和燕文海一樣，想請個假晚去都不合適。

一般來說，大家講究的也都是外甥，外甥女還真不知道有沒有這講究。

燕飛能說自己是想趕緊讓未來老丈人去工地幹活，和媳婦過快樂的兩人世界嗎？肯定不能。

燕飛笑著解釋：「你沒聽說過，正月不剃頭，剃頭死舅舅嗎？」

燕飛才不會不好意思：「沒什麼話，想親親了！剛才你都說可以了，現在兌現吧！」

「那邊不是更好，臨著街的大門不是更氣派嗎？」燕飛問道。

林玉梅氣的不行：「是不是這回事，你心裏清楚得很，上午你舅舅才來過，人家前腳剛走你後腳就躲屋裡把頭髮剪了……」

「你別急著走啊！」龐發看他還準備走，又說道。「一會兒小強就過來，你順便也看看他設計的什麼新包裝。」

而且這丫頭的舉動，針對性太強，也怪不得林玉梅生那麼大氣。

燕飛看著方小青原來的馬尾辮變成了短髮，還有點亂糟糟的，差點笑出聲。旁邊的瞎子幾個人也是嘿嘿直樂。

徐小燕想了想點點頭，還要說什麼。燕飛已經拉著她進了辦公室：「要不咱們再聊會兒？」

燕飛趕緊制止了他：「好了好了，我覺得你說的這些都挺不錯的，回頭你們倆商量著該怎麼辦好就怎麼辦，需要廣告投資也不用捨不得。今天家裡開工我還得趕緊回去，我自己看看吧！」

就是最後外公還忍不住多問了一句：「這幾天不是聽你媽說，你在寫什麼文章嗎？怎麼就忽然想提前要開工了？」

燕超抱著那個陪了他整個過年時間的小藏獒，哭的和淚人似的。以前別的事情都可以用好吃好玩的讓他轉移注意力，可是這次就是不行。胖嘟嘟毛絨絨的小狗狗，真的挺討人喜歡的，連林秀梅都有點捨不得。

鄉里人重男輕女的觀念不是一時半會能改的，像林玉梅母女倆的和-圖-書情況就是，別看她們現在還算不錯，可是在有些人看來，終究是家裡沒男人，暗地裡被輕視也正常得很。

燕飛看了一圈也沒什麼事，里裡外外都打掃的挺乾淨，他給龐發又鼓了鼓勁，就準備回去。倒是龐發拉住了他：「小飛，我有個想法，你看看行不行。你說咱們把大門挪到東邊來怎麼樣？東邊這條路進出個大車也沒問題，再說就這幾步，也耽誤不了事。」

回到家的時候，發現工地里已經人來人往的，有不少人已經開始干起活來。畢竟這年頭有掙錢的機會不容易，大家都比較珍惜。

「特別是有些給補品打廣告的，什麼考試成績好，全靠吃了什麼玩意。那些什麼高考狀元，一看就是鄉里來的，我就不信他們家裡能有條件，天天給他們買大幾十塊上百塊的營養品。不都吹的嗎？」

縣城的房子對於燕飛如今的身價來說，買兩套和上街買二斤白菜也沒什麼區別。不過林秀梅也就是氣不順才說的燕文海，剛說完再一轉頭對燕飛，就是另一套話：「買什麼房子，住家屬院多好，都是熟人也方便。再說你爸我們倆白天都在上班，小超得去學校，真養了狗也沒時間照顧，還是留在這裏吧！」

燕飛也是無所謂，房子隨時都能買，什麼時候父母改了主意再說就行。倒是剛才燕文海的話提醒了他，對弟弟說道：「小超你現在聽話回去，過幾天你再回來，家裡就有小老虎給你玩了。行不行？」

剛沒了爹的時候，她們娘倆的日子可不怎麼好過。現在有個人雖然不怎麼會說好聽話，但是能替她們扛起事來，對於她們娘倆來說，真的很難得。

林秀梅本來心裏就在糾結，還在想方設法勸小兒子，聽見這父子倆的對話，抬頭沒好氣地瞪了燕文海一眼：「怎麼了，兒子心疼弟弟還錯了是吧？就算是換大院子又怎麼了，不行嗎？又不是買不起。」

至於說老高還頂著個殺人犯的名頭，那也不算啥。相處這麼久了，誰是什麼樣的人，都清楚得很。

一開工，當監工的徐老頭就走馬上任了。自然，燕飛的目標也順利達成，媳婦已經等他半天了。

開始來的時候羅大河還有點不好意思，以為大家都謙讓，把好吃的留給別人。後來才知道，在場里人眼裡，素的才是好吃的。

一邊吃一邊就拿出來幾張紙說了起來：「咱們原來包裝就是一斤裝半斤裝的，我覺得太單調了。我有這麼幾個想法，一是分成更小的包裝，價格和_圖_書便宜點，照顧一下想嘗嘗鮮的顧客，還有些想給孩子們買的，包裝太大了太貴，包裝小點就好了。」

於是這半天兩人什麼都不幹，就隔著一堵牆，敲著鍵盤聊了起來。

很快那邊傳來了回話，就兩個字：「想了！」

等燕飛送完父母，在縣城轉一圈看看五哥等幾個朋友，接著就去了肉聯廠。

一目十行的看完陳立強的那些籌劃，燕飛就覺得拉這傢伙來太對了。整天在市裡跑的，這傢伙還是腦子活動的，想的還真是挺周全的。

不過這會兒也沒個合適的人催著老高他們辦儀式，燕飛想了一下道：「那等舅媽過來上班了，讓她去提一下。估計他們倆也不會大辦，最多就是在場里吃吃喝喝，意思一下。」

接著就見林玉梅拉著方小青出來，站在上面氣咻咻地說道：「你看看這死丫頭，也不吭聲，好端端的自己把頭髮給剪了。這還沒出正月呢！」

實際上也不算早，三岔河鄉的學生們也都該開學了。

一直聊到聽到有人吵架，兩個人才戀戀不捨地停止了聊天。出來之後兩人對望一眼，徐小燕臉上頓時飛上兩朵紅雲：剛才對著電腦，這姑娘可比平時大胆多了，聊著聊著都忘了兩人就在隔壁了。現在一見面，害羞的不行。

等陳立強過來，三個人吃著飯也不耽誤說事。這個過年小強同志還真沒閑著，以前是沒做主的機會，這段時間和龐發一直電話溝通著，直到燕飛給他們放的權利挺大，也是挺上心的。

所以聽老闆吩咐想提前打工，都沒什麼意見，立刻就開始忙著張羅起來。

由此可見，古代那些因為美色誤國的皇帝，也是情有可原。畢竟現在燕老闆就為了能早點見媳婦，讓半個鄉的人都提前拎著工具上工地……

如果老高和林玉梅舉行個儀式，那以後方小青的舅舅再來就不能這麼隨便了，最低上門求人辦事，得有個求人辦事的樣子——估計就老高在外面的名聲，方小青的舅舅都未必敢直接來麻煩他。

「就是臨著街，我覺得弄個大門挺浪費的。我想蓋成門面房，咱們能用就用，不能租賃出去也是一筆收入不是？」龐發解釋道。「以後咱們的產品多了，在那裡弄個臨街門面房。對了，一會兒陳立強也過來，他電話里給我說，過年這幾天他設計了幾種新包裝，等會兒過來給我說說呢！」

林玉梅算是二婚，還帶著孩子。老高還頂著個不怎麼好的名頭，年齡又不小了，兩人結婚大操大辦的可能性真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