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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耀想了想：「就好像是——晶腦病毒之類的東西？」

更不用提，最初生命的脆弱，極有可能半途夭折呢！

凌小樂道，「他並不是一開始就是壞蛋啊，一百年前，他就是蘇長發唯一的真傳弟子，蘇長發則是僅次於李耀，對《文明》做出莫大貢獻的人，所以在《文明》早期，呂輕塵自然也是蘇長發的得力助手，是《文明》製作小組的核心成員之一，是最優秀的內容架構師，虛擬世界創造者。」

——當黑夜茫茫，前路漫漫，吉凶莫測，九死一生時，留下生命的種子，孕育出更美好、更強大、更進化的後代，人就會變得無所畏懼，就會更加充滿守護、戰鬥和前進的勇氣！

因為，從他們在螢火蟲號上的遭遇，特別是在帝臨會呂輕塵唆使之下，丁正陽和成玄素才發動的叛亂來看，李耀和龍揚君之前曾分析，呂輕塵極有可能是金心月的人，是故意創造出一個「帝臨會」來吸引所有修仙者，以便一網打盡的。

「這場意外，直接導致蘇長發死亡；隨後，莫玄教授也心灰意冷，認為以聯邦目前的晶腦和大一統靈網發展速度，擁有自我意識的虛擬生命在五百年內不可能誕生，再加上我們正面臨帝國的軍事壓力，他被迫轉入別的研究領域，最後被謝無鋒教授接替了他的位置。」

不過，回到聯邦，真切感知到百年光陰的流逝，他的心態也發生了微妙的變化，竟然真的有點兒將自己當m.hetubook.com.com成百歲老人李老魔了。

凌小樂嘆了口氣，鼓著腮幫子道，「創造新生命，而且是擁有自我意識，高度發達的新文明，哪兒是這麼容易的事情？又不是真的在寫幻想小說！」

的確，生命的誕生註定不可能一蹴而就，即便虛擬世界的進化法則和現實世界不同，哪怕速度快幾十倍上百倍，相對於孕育生命所需要的漫長歲月而言，也是無濟於事的。

「我不是很懂這方面的原理和術語，大致是這個意思，您能理解嗎？」

「子文明……孩子……哎呀，沒想到連丁鈴鐺都不聲不響地收了一個義女，倒是我和她當年留下的生命種子，似乎並沒有拿出來孕育呢！」

這裏面，有沒有更深層次的文章呢？

而父母們蘊藏在皺紋深處的笑意，卻似比孩子們的笑容，更加濃郁和燦爛呢！

不知怎麼，他忽然回想起了一百多年前，在崑崙遺迹附近的宇宙真空中，他對著脈衝中子星上下其手的那一天。

不過仔細想想，要是這次回到聯邦，見到了丁鈴鐺，忽然冒出幾個十六七歲的大姑娘、小夥子，圍著他叫「爸爸」……

俗話說得好，打虎親兄弟，上陣父子兵——此刻的人類文明，畢竟還是太孤獨了，倘若真的創造出一個子文明，父子並肩，一起對抗宇宙的黑暗和險惡，豈不是更好嗎？

「那麼，今天聯邦的局面，是不是就會好很多呢？畢竟在聯邦內部，https://www.hetubook.com.com『帝臨會』可以說是頭號麻煩啊！」

站在一名元嬰老怪的角度，他還年少多金，風華正茂，是早上八九點鐘的太陽，還想滿宇宙到處浪呢，要孩子這種事情，以後再說吧！

李耀怔怔地看著窗外。

凌小樂點頭：「差不多，但肯定比晶腦病毒要高級和複雜得多，莫玄教授希望這些『虛擬古生物』可以自我繁衍，慢慢進化，不斷升級，令人類能洞悉『虛擬生命』誕生和演化的奧妙。」

「當然沒有。」

此刻正是環形世界的人造天穹緩緩被夜幕取代，千家萬戶，燈火闌珊之時。

結束時沒有掌聲。

莫玄教授冷靜如晶腦般的音調中，蘊含的濃烈力量，穿透了時間和空間的壁障，令幾十年後的今天，觀看到這段視頻的李耀，都忍不住微微攤開雙手。

李耀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李耀聽得入神：「後來呢，成功了嗎？」

等等！

看著這一幕幕溫馨的畫面，李耀心潮起伏，感慨萬千。

視頻就此結束。

孩子們或是牽著父母的手盪鞦韆，或是圍繞著父母亂跑，或是纏著父母要這要那，歡聲笑語，無憂無慮，天真爛漫。

鬧市區的喧囂街道上，亦有不少市民，扶老攜幼，在大街上緩緩踱步，前往飯店用餐。

「他們試圖在這一方被稱為『虛靈界』的小天地里，創造虛擬生命，當然不是擁有自我意識的高級生命，充其量是一些，呃，類似『虛擬真www.hetubook.com.com菌、虛擬藻類、虛擬三葉蟲』之類的，原始虛擬生命吧！」

「如果歷史可以假設，或許我們能暢想一下，如果當年莫玄教授沒有這麼激進，在條件極不成熟的環境下，就急躁地展開『虛靈界』實驗，蘇長發就不會死，莫玄教授本人也不會心灰意冷，呂輕塵更不會大受刺|激，倒向帝國。」

「不是的，『虛靈界』的崩潰本身倒沒什麼，但卻導致了幾個嚴重後果。」

李耀仔細查閱過相關資料——倘若「三界至尊」和「聯邦戰神」的生命種子真的拿出來孕育了後代，這樣的爆炸性新聞，肯定在全聯邦人盡皆知。

李耀想了想，還是不明白：「等等，所謂『虛擬生命』，原本就是虛無縹緲的東西，誰也沒期待他們真能在幾十年內誕生，本來就是前沿性的實驗，即便真的失敗，似乎也談不上『最慘重打擊』吧？」

一想到這樣的場景，李耀不禁打了個冷戰。

冬眠期間的一百年，不過是眨眼光景，在古聖界時，他並未感覺到時間的流逝，還把自己當成是二三十歲的青年李耀。

彷彿在他們掌心，真的有一個小小的、脆弱的、稚嫩的「子文明」正在孕育，即將誕生。

凌小樂繼續道：「幾十年前，以莫玄教授為首的一個研究小組，的確嘗試過相關方向的探索，他們就像是尋找一顆適合生命誕生的『原始星球』那樣，在大一統靈網的某個小小角落，開闢了一顆『虛擬星球』，一張m.hetubook.com.com專屬於研究小組的資料片，或者說，一座小小的『子文明孵化池』吧。」

說到這裏，凌小樂的神色變得頗為黯然，「人力有時而窮，『造物主』哪裡是這麼好當呢？莫玄教授失敗了，『虛靈界』徹底崩潰，變成一片荒蕪死寂的數字廢墟，最終被封印存儲起來——這次失敗的嘗試，或許是新聯邦成立百年來，最慘重的打擊。」

「是的。」

李耀眨了眨眼：「就是現在的聯邦第一通緝犯，帝臨會的會長呂輕塵？」

好可怕，還是不要了吧！

李耀定了定神，強行鎮壓了滿腦子的胡思亂想，有些好奇地問凌小樂：「視頻看完了，果然發人深省，卻不知後來如何，在莫玄教授的努力下，『子文明』誕生了嗎？」

凌小樂解釋道，「在當時，《文明》製作小組中最重要的幾名成員，包括莫玄教授、蘇長發教授，以及蘇長發的弟子呂輕塵，都加入了這個『孵化小組』——」

原來是這樣，沒想到自己呼呼大睡的時候，外面發生了這麼多事。

「莫玄教授、蘇長發、呂輕塵，再加上一批聯邦最優秀的晶腦專家，共同創造了『虛靈界』這款特殊的資料片，原本只是進行簡單的實驗，驗證一些基礎的理論和法則，但不知怎麼，實驗出了岔子，引發了一場嚴重意外。」

但現在凌小樂卻說，呂輕塵是因為「虛靈界」的崩潰，師父蘇長發的慘死，才倒向了帝國。

李耀皺眉，忽然感覺有些蹊蹺。

「沒有，生命和_圖_書的誕生，是玄之又玄，不可預測和操縱的，並不是說將能夠誕生生命的所有因素統統集齊，就一定能創造出新的生命，宇宙中億萬星球，真正能誕生生命，哪怕是最原始真菌的星球，也不超過億億分之一，任何一點極其微小的因素，都有可能導致原始生命的夭折。」

「如果您無法理解這件事的難度，咱們打個比方——給您一顆擁有大氣層和液態水，大體適合生命誕生和繁衍的原始星球，再給您一些生命力頑強、擁有無限進化可能的單細胞生命，投放到這個星球的海洋里，您要多久才能將他們培育成真正的文明呢？」

因為包括謝無鋒在內，在場所有天幻書院的講師、教授和大學生們，統統都不由自主地看著自己的雙手。

「更重要的是，意外的發生，師父的慘死，在呂輕塵心底種下了叛亂的種子，再加上一連串誘因，令他最終倒向了真人類帝國，成為帝臨會的會長！」

他不知道該遺憾好，還是該長舒一口氣好。

凌小樂輕描淡寫的這場事故，真相一定沒有這麼簡單，蘇長發竟然是這麼死的，連帶著莫玄教授都心灰意冷，真是……

那時候，他已經決定要去黑暗星雲深處冒險，卻不知道是否還能活著回來，所以汲取日月之精華，採集宇宙之靈氣，凝聚脈衝中子星的龐大靈能，留下了一些生命的種子。

這樣的事情，並沒有發生。

作為個體是如此，作為整體的人類文明，在黑暗宇宙中闖蕩時，又何嘗不是如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