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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重要是，這裏不涉及任何倫理和道德判斷的問題，無論怎麼壓榨和蹂躪他們，都談不上半分『邪惡』，因為就算外形和人類近似，但蘊藏在他們大腦中的並不是真正的靈魂，僅僅是人工智慧——我們稱之為『異靈』而已，就像在虛擬世界中服務那些劣等血脈的人工智慧一樣。」

「這些能量不但能支撐他們的大腦和生殖系統運轉，還可以源源不斷供給到晶腦和靈網中，維持整個龐大系統的運行和升級，甚至還有多餘，可供那些現實世界的精英吸收，令他們變得更加強大呢！」

「這是一個惡性循環，你們越不注重人工智慧和自動化技術的發展，則使用靈能傀儡和生化人的成本就越高，就越逼迫你們只能殘酷壓榨『原人』。」

「明帥言之有理，或許我該為自己剛才的武斷向他們道歉，從根本上來說，並沒有什麼廢物和垃圾，即便再卑劣的人類，神魂深處都蘊含著無比強大的力量——那就是他的情感。」

「一個完美的世界！」

這個解決方案，再次令黑夜明愣了半天，繼續問道：「現實世界的資源問題怎麼解決？原人雖然低賤、愚蠢、貪婪和懶惰，但是在帝國的精心調製之下，還是可以從事大部分粗重工作的，建築、挖礦、放牧乃至第一線的戰鬥，都需要大量原人的填充。」

「如此一來，人類文明的生存彈性就大大提升——遇到環境惡劣，資源稀缺的時代，我們可以和-圖-書關閉絕大部分靈界，減少90%以上的計算力和資源消耗，只留下巨大的『人類種子庫』和一部分精英在現實世界里繼續戰鬥。」

「看，在這樣的世界，修仙者的資源高效利用和修真者的人道主義完美結合到了一起，這就是未來啊！」

「但是，在你的『完美國度』里，你卻將所有原人都流放到虛擬世界里去了，那麼現實世界里的基礎性工作，又該由誰來完成呢？難不成讓精挑細選出來的精英們，去挖礦和充當炮灰嗎？」

呂輕塵道，「我所說的『機械』，不僅僅是靈能傀儡、採礦蜘蛛、太虛戰兵之類的金屬和晶石製品，還包括各種高度可控的妖獸，以及以人類的血肉之軀為基礎，激活各種洪荒細胞、強化基因之後，改造出來的生化人。」

黑夜明眼睜睜看著那團黑色水母吞噬了他的胸口和咽喉，慢慢朝他的腦袋爬了上來，不由自主地低吟道：「那是一個什麼樣的世界啊！」

但聽到呂輕塵對原人們的安排，老修仙者內心最深處的某塊區域，還是忍不住輕輕顫抖了一下：「虛擬的伴侶，虛擬的後代，虛擬的人生，對這些……『人』來說，就沒有半點兒東西是真實的嗎？」

「當然，硬生生斷絕一個人的血脈，的確是非常殘酷的做法，更何況基因的奧秘是無窮的，即便看似垃圾的血脈，誰知道是否蘊藏著某種有趣的進化可能呢？所以我們會盡量留和圖書下每一個人類的種子，精心保存起來，遇到資源極大豐富的時候，就將這些種子人工孕育出來，作為靈界的新成員。」

「與此同時，大量生化人、可控妖獸和靈能傀儡，散布在人類文明廣袤疆域的每一個角落，完成粗重和危險的基礎性工作，就像明帥所說的，為人類文明的大步向前，提供足夠的『燃料』！」

呂輕塵道，「正因為你們一開始就看不起普通人，將佔總人口99%以上的人都當成『原人』，所以你們看似擁有了無窮無盡可以恣意壓榨的廉價人力資源，自然不會去大力發展人工智慧和機械自動化領域的技術。」

「那只是帝國的看法，因為你們一開始就走了彎路。」

「根據我們的推演，只要將全文明的資源統統投入到這一領域的研究上，最多再過一千年，無論採礦還是戰鬥，無論放牧還是營造，無論改造星球還是維護航道，絕大部分擁有標準作業流程，重複性很高的基礎工作，統統可以由靈能傀儡和生化人來完成，極少數無法完成的，也可以通過神念遠程遙控的方式辦到！」

「真按你所說，要創造一個大到能把絕大部分人類都裝進去的虛擬世界，那晶腦的規模，簡直大到難以想象！姑且不論技術上如何實現，就說它每一秒鐘的運轉費用，就是天文數字！」

「如果他們有能力發現世界的虛假和詭異，並通過重重考驗，證明自己有資格生活在真實世ｗｗw.ｈetｕbｏoｋ.cｏｍ.cｏm界，那他們自然能得到真實的伴侶，真實的後代，真實的人生。」

呂輕塵的聲音越來越有煽動力，「絕大部分平庸、普通、懦弱和懶惰的人，可以在虛擬世界中醉生夢死，盡情享受人生，把人生當成一場開啟了『新手模式』和『金手指』的遊戲，沒人會去蹂躪和壓榨他們，他們想怎麼不思進取乃至胡作非為都可以！」

「這不可能！」

「這些人類文明的精英，『真正活著的人們』，將從事各種最尖端的研究，最富創造性的藝術工作，最艱苦卓絕的戰鬥，最神秘莫測的遠航！」

「而將大量資源投入到如何壓榨原人，並形成一整套社會風俗、商業模式、法律和體制之後，就越加沒人去研究人工智慧和自動化技術了。」

「人類的七情六慾實在被壓抑得太久，乃至我們逐漸失落了它的力量，但只要徹底打破神魂深處的封印，每個人都可以噴湧出最充沛的能量！」

黑夜明脫口而出，「人工智慧不可能發達到這種程度，它僅僅是一種輔助，而且成本太高昂了，所以我們才不得不使用那麼多該死的原人！」

「消耗了天文數字的資源，僅僅為了讓一群廢物醉生夢死？哪有這種好事！」

作為一名資深的修仙者，黑夜明曾以為自己見識過宇宙中最殘酷和最邪惡的事情，道心早就淬鍊得冷酷無比，不會對「原人」這種劣等種族有半點仁慈之心。

「這是他們自己的選擇和-圖-書。」

黑夜明瞪大了眼睛：「情感的力量？打破七情六慾的封印？還有，你剛才提到了血神子……我終於明白了，你哪裡是什麼修仙者，你是以人類情感為食的域外天魔，黑風艦隊和星耀聯邦，統統都上當了！」

「無論靈能傀儡還是生化人，他們更強壯，更聰明，更忠誠，永遠勤勤懇懇，任勞任怨，絕不會有半點兒消極怠工和畏葸不前的現象出現。」

「既然他們永遠都不會發現自己置身的世界是虛擬的，真假又有什麼區別呢？」

「用全自動化的機械。」

「小問題，好解決。」

呂輕塵笑起來，「既然後代是可以虛擬的，父母當然也可以是虛擬的，我們將保留他們父母的資料庫和行動模式，稍稍優化演算法，變成更完美的養育者，確保新一代的人類，總體上朝著積極進取、樂觀向上、堅忍不拔的方向發展，加速整個文明的進化！」

「這是自由選擇，這是公平交易，這是你選擇魚還是選擇熊掌的問題，別這麼貪心啊，明帥。」

「有上進心，有強大心靈，相信自由意志，渴望『真正活著』的人，則在一處處殘酷的『測試戰場』上，瘋狂修鍊，不斷提升，證明自己，最終，他們將被授予一具或者幾具最強大的身體，作為他們降臨現實世界的『外殼』！」

黑夜明粗重喘息著，進行最後的掙扎：「我，我還是不信！我不相信永動機的存在，同樣不相信這個所謂的未來，真會如此完美！」

「和_圖_書當我們發現充滿靈能的新世界，或者掌握了新的能源利用方法，進入資源豐富的時代，就可以迅速展開成百上千個靈界，將『種子庫』里的所有人統統孵化出來，開始新一輪的篩選和進化。」

黑夜明沉吟片刻：「但是，這些新孵化出來的孩子們，沒有父親和母親，他們的父母在上一個資源枯竭期，都被你『關閉』了！」

「上千年的積重難返，光靠帝國內部的力量，已經改變不了了，太虛戰兵就是你們的極限，你們沒有發展更高級人工智慧的需要。」

「別以為我不知道，虛擬世界同樣有成本，創造一處虛擬世界，維持一座龐大的資料庫，需要無數台超大規模的晶腦，這些晶腦的煉製、維持和升級，難道不用消耗資源的么？」

「倘若人類文明是一艘航行在星海中，乘風破浪、勇往直前的大船，修仙者就是這艘船的船長、舵手和水手，原人則是動力艙里熊熊燃燒的原料，船長和水手雖然重要，沒有燃料也是不行的。」

呂輕塵道，「魚和熊掌不可兼得，當你選擇了一段更輕鬆和容易的人生，總歸要付出一些小小的代價。」

「但星耀聯邦不同，我們這裏沒那麼多原人可以壓迫，又擁有和帝國不相上下的晶腦技術，所以從一開始，我們走的就是人工智慧和自動化的路子。」

「想想看，這樣的人類文明，對抗危機的能力，是否變得更強了呢？」

此言一出，深海中沉默片刻，才再度傳來呂輕塵的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