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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攢錢啊……」

曾經有鬧事的，後來再也沒有出現過。

登第樓三樓靠窗的位置，身穿天藍色院服的孟長安兩隻手扶著窗口臉色深沉，似乎有些不悅，他恍惚看到下面三個人牽著馬過去，其中一人有些眼熟，卻沒有在意。

「孟兄。」

拍了拍錢袋子，癟癟的。

沈先生說不會跟著他們，這是對他們兩個能力的第一次真正檢驗，可是沈先生在沈冷和沈茶顏出發之後就去找了庄雍，借了一艘快船一匹快馬，速度比沈冷他們還要快些，當沈冷他們到了長安城外仰望高牆的時候，沈先生已經在城中了。

出發的時候庄雍問沈先生為什麼不告訴沈冷他們，沈先生說，沒有支援的情況下，他們才會把事情做到最好。

他看向杜威名：「你和我住一起。」

而此時，沈冷他們已經到了雁塔書院的外面，對面恰好有一家規模很大的客棧，沈冷三人牽著馬進了客棧的時候，孟長安拎著剩菜溜溜達達的回來了。

張柏鶴看起來頗為感動，千恩萬謝，然後出了馬車往大街另一個方向走了。

站在安陽郡的城牆上往四周看是一隅，站在這長安城上往四周看，便是天下。

沈冷下意識的回頭看了一眼，卻沒有看到什麼。

「陳子善的父親可是北庫武府的副司座，說位高權重也不為過，你該為自己考慮一下的……陳子善被你壓了這麼多年只盼著能中三甲，你就讓一讓又何妨？他答應了，只要你讓一讓，他會請他父親幫你在武府之中謀https://m.hetubook.com.com職。」

登第樓的位置距離雁塔書院已經沒有多遠，站在登第樓三樓就可以看到小半個書院。

張柏鶴眼睛里凶光一閃：「實在不行……就讓他出點意外？」

沈冷笑著點頭，帶著茶爺和杜威名進了城，順著大街一直向前按照那士兵的指點在學府街右轉，轉角處是一座規模很大的酒樓，名為登第樓，在長安城裡極有名氣。

張柏鶴看向陳子善：「說不通。」

「好高啊。」

說話的人叫張柏鶴，他父親正是北庫武府里一個官員，陳子善的父親是他父親的頂頭上司，他自然要多巴結。

孟長安的手鬆開窗口，轉身：「回去告訴陳子善，唯一讓我妥協的辦法就是擊敗我。」

「當然，指望我自己可不是經常能吃到你們登第樓的菜，就算是只剩下一根我也要帶走。」

沈冷道謝，那士兵又多說了兩句：「你們來的時間巧了，後天就是雁塔書院十年學子的結業大典，也是長安城中一件大事。」

「勞伯要殺的可不是孟長安，我下午就去找暗道上的人，除掉孟長安之後約定個地方給這些人尾款，讓勞伯出手把這些人都殺了，乾乾淨淨，誰還能知道這是我們安排的？」

張柏鶴終於忍不住了，啪的一聲拍了桌子：「孟長安！你不要不識好歹，你什麼身份難道自己不清楚？傳聞你父親就是個水匪，雖然沒有證據坐實，可你也知道朝廷對你這樣的人絕無可能重用，你還沒hetubook.com.com有離開書院就得罪了大人物，你就不怕自己出事？出了事，你家裡可有人能為你撐得住？」

「我只是個做說客的，若不是和你和他關係都還好，我也不會來多嘴……孟兄你也知道三甲的意義有多大，中三甲者從文可為員外郎從武可為校尉，直接就是正六品，多少人眼紅盯著。」

「勞伯還在吧？」

陳子善聽了之後心情也好了不少：「既然如此那就按你說的辦，可長安城裡的暗道不好找吧。」

「死硬的東西！」

茶爺略微有些失望啊。

店小二心說我們登第樓怎麼會來這麼寒酸的客人，看他身上是雁塔書院的院服，難不成是偷來的？

張柏鶴罵了一句轉身就走，到了樓梯口的時候聽到孟長安冷冷淡淡的說道：「記得把賬結了，是你要請我吃飯的。」

可這還算妥協嗎？

孟長安拎著剩菜下樓，腦子裡想的卻是也不知道那個臭小子吃沒吃過這般美味的東西，以後若是還能見到，就請他在這登第樓里吃一頓吧。

長安城裡不可縱馬，三個人牽著馬打算去書院附近找客棧住下。

張柏鶴問了一句。

勞伯是陳子善的家奴，這十年來都是他在長安城暗中保護陳子善，這個人原本是個江湖客，因為犯了事要被處死是陳家的人暗中保了下來，自此之後就一直是陳子善的保鏢，武藝很強。

而沈冷的自律給杜威名極大的衝擊，每天休息的那兩個時辰對他來說無比珍貴，倒在床上就不想起來，可只要到了兩個https://www.hetubook.com.com時辰沈冷必然會精神飽滿的喊他出發。

張柏鶴離開登第樓直接上了一輛馬車，馬車裡坐著的陳子善急切的問了一句：「如何？」

張柏鶴壓著怒意說道：「我苦口婆心勸你這麼多，你應該知道我是為你好，後天大比，于典，白小歌兩個人實力與你不相上下，你們三個人誰輸誰贏都無定數，陳子善已經找過那兩個人，他不求狀元不求榜眼只求一個探花，你讓了，你也不算失去什麼，得到的好處怕是會更多。」

客棧小二連忙迎過來將馬匹牽了去，有人過來招待，沈冷道：「一間上房一間下房，馬喂最好的料。」

庄雍聽完這句話后若有所思。

沈冷將路引遞給城門口的士兵，那人仔細看了看后交還給他：「來長安城做什麼？」

陳子善嚇得臉色發白：「你在胡說什麼，這可是長安！」

孟長安坐下來開始吃，狼吞虎咽，自離開魚鱗鎮之後他就再也沒有跟家裡要過一個銅錢，日子過的確實清苦，這一桌子的豐盛飯菜他要不起。

張柏鶴嘀咕了一聲茅坑的石頭又臭又硬，蹬蹬蹬的下了樓。

雁塔書院十年大比的三甲啊，從文員外郎從武校尉，起點很高了，有多少人掙扎半生都到不了六品官。

「勞伯可不能自己動手。」

茶爺抬起手擋著稍稍有些刺眼的陽光抬頭看，發現這樣不能將城牆看個完整，放下手，原來那刺眼的不僅僅是陽光還有城牆上隨風飄擺著的金色寧字大旗。

「公子，你和我不一樣。」

那士兵https://m.hetubook.com.com聽說他朋友在雁塔書院里已經十年，想想那地方求學的人非富即貴，對沈冷倒也多了幾分客氣：「進城之後沿著大街直走，五里后右轉進學府街，看到那座石塔所在便是雁塔書院了。」

陳子善握住張柏鶴的手：「你安心，只要我有所成，身邊就有你一個位置。」

沈冷回答：「看一個朋友，在雁塔書院里已十年，我還是第一次來。」

「這盤菜只剩下這麼點了，也打包？」

他握緊了拳頭自言自語：「孟長安你不要怪我，是你自己要找死的。」

坐在桌子邊上同樣身穿院服的那個人看起來比孟長安還要大些，顯得老成，眉宇之間有些陰鬱，雖然嘴上客氣，可眼神里已經滿是厭惡。

登第樓里，孟長安吃飽了之後拍拍肚子，喊來店小二，店小二還以為客人是要打賞，笑呵呵的過來，結果孟長安指著剩下的菜說了一聲打包，那小二臉色都不好看了。

陳子善臉色一沉：「那可怎麼辦？于典是禁軍副將於冠恩的兒子，白小歌是湘寧白家的人，這兩個我都惹不起的，只能從孟長安這邊找機會。」

陳子善猶豫了片刻之後隨即點頭：「那就手腳乾淨些。」

張柏鶴道：「我當然知道這裡是長安，可正因為如此才沒有人相信我們會對他動手，我來想辦法就是了……長安城也不都是正大光明，地下有很多見不得光的人，這些人只認銀子不認人，什麼事都肯做，你放心，我是不會讓人查到你頭上。」

他咬著牙撐著第一是因為現在身不由己，第二和圖書是因為他不願意輸給那個女孩子，這一路上她都不覺得辛苦，自己有什麼資格覺得辛苦？

孟長安回頭：「你可說完了？」

說起來四庫武府的副司座是從四品，可權利僅僅就在武府里，出了武府誰認他父親？自己年紀輕輕若是就能以六品起步的話，將來超越父親當然不算什麼難事了。

杜威名感覺自己隨時都要累垮可卻一言不發，對沈冷他自然說不上什麼忠誠，更多的是畏懼，而更大的畏懼則是來自庄雍。

張柏鶴微微嘆息：「你從一開始就是要做人上人的，而我從一開始就知道自己是幫你成為人上人的那個人，所以你接觸不到的層面，這幾年來我都在不斷的去探索，我學問不好，武藝稀鬆，靠我自己一輩子也就是個碌碌無為，所以我只能靠你了公子。」

孟長安冷笑一聲：「我需要嗎？」

世上有國數百，最強者自然是大寧，數百國有數百都城，最大者當然是長安。

可是登第樓再大也不會欺客，登第樓的老闆對他們的要求就是滿足所有客人一切合理的要求，至於不合理的就不要去理會，因為在長安城沒人敢在登第樓鬧事。

三個人都是第一次到長安，還沒進城就被這高牆所震撼，沈冷本覺得安陽郡城已經很大了，此時才醒悟自己的格局有多小。

陳子善坐在馬車裡想著，若事情成了，張柏鶴殺不殺？

「為我好？」

先乘船再駕馬，每天只睡上兩個時辰隨即啟程趕路，基本上吃的都是乾糧，連停下來吃口飯的時間都不願意浪費，茶爺才知道沈冷有多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