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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本來還想有一件事交代你去做，可是……你很重要，我又怕你暴露。」

信王想了想，搖頭：「只需擋住臉面就可，這個人知道的消息不少，如果我不親自問的話，後面的事就沒有把握。」

給他把信帶回來的人就是普敖遠，他之前趕到長安把信王的書信交給姚美倫，在長安城停留了一天一夜，又帶著最新的消息回來了。

「出去的時候把卓營叫進來。」

「每日練功，吃飯，睡覺。」

三個人俯身，稍顯敷衍。

「到時候不用來告訴我，竇懷楠一死我會知道的。」

皇帝看了看他們三個的表情，哼了一聲：「你們這是什麼樣子？難道朕就不能公正辦案？如果真的是證據確鑿的話，朕真的就辦了他！」

「陛下。」

他指了屋子裡：「代放舟，去讓太子擬旨，擬好之後讓朕來過目，用印之後交由禁軍去查抄姚家。」

剛剛搬到肆茅齋的陛下似乎心情不錯，並沒有過多的被沈冷的案子所影響，肆茅齋里滿目蒼翠，不遠處的園子里梨花開的那麼好看，滿樹的雪白。

韓喚枝看了看老院長，老院長看了看賴成，賴成看了看皇帝，三個人的表情一模一樣……他有什麼可擔心的，連陛下都不信那些人的，他擔心個什麼？

皇帝看他們兩個的表情就知道事情又有變故，不然的話這倆也不會突然到肆茅齋來。

「回東主，據屬下所知，廷尉府還沒有專門針對薛城有過什麼行動，韓喚枝曾經要求緊密盯著，但沒有接下來的指示，從現在廷尉府得到的消息來看，薛城這個和圖書人作風老派，性格剛烈，而且也沒有什麼值得懷疑的地方，錢財上賬目清楚，甲子營的軍費每一筆都對的上，和地方上的人關係雖然顯得親近了些，但能查到的事都和他沒有直接關係。」

信王道：「你最近不要再做別的什麼事了，如果韓喚枝派人來問你方城縣的事，你如實稟告就是，不要遮掩。」

皇帝搖頭：「你不行，廷尉府也不行。」

卓營道：「廷尉府里只知道屬下刀法還可以，武藝也一般，不知道屬下最擅長的是輕功，從方城縣半日就可往返長安一趟，而且之前在廷尉府的時候，屬下特意留心過，從什麼地方可以進去，而且那邊的戒備最是鬆懈。」

信王點了點頭：「我真的很想知道，楊皇后給她兒子留的底牌到底是什麼。」

皇帝道：「一開始朕以為他們是在表態，如果朕繼續動他們的話他們也有辦法動朕在乎的人，比如沈冷，現在看來，他們自己窩裡都不舒坦。」

「對對對……」

普敖遠道：「東主還是不要親自露面的好，我去見薛城。」

皇帝點了點頭：「對方自己送上來的大禮，收。」

距離稍稍遠一些的山桃樹也已經含苞待放，靠近些的地方一片雪白，遠些的地方粉紅掩映，便是最厲害的丹青大師也勾勒不出如此美妙的畫卷。

韓喚枝垂首道：「臣前日下令緊急把京畿道的廷尉能調的都調回來，距離遠的要三四天到，距離近的昨日今日已經了陸續到了，所有長安城裡的廷尉全都隔離審查，各地百辦留守，抽調三分之ｈtｔｐs://ｍ•ｈｅｔubｏok•com.com二以上的人回來，所以過幾天人手就該夠用。」

賴成道：「陛下從一開始想動這些人的初衷，一是為了大寧將來安穩，二是為了籌措軍費，這些家族的錢匯聚起來絕對夠用了，所以看在錢的面子上，陛下還是繼續玩下去吧。」

「竇懷楠不是還有用嗎？」

老院長也笑了：「本來這手牌他們自以為精妙，其實也是臭牌，現在打成這樣就更臭了。」

皇帝楞了一下：「呸，這個傻小子就一點都不為自己擔心？」

所以也就暫時沒有了第二堂審問，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審問臨時終止，消息很快送到了肆茅齋。

信王沉思片刻：「本來我是要親自去見他的，趁著京畿道的廷尉都調回去了……」

皇帝看了他一眼：「陛下什麼陛下？你們廷尉府自己的事都還沒有捋清楚，內部的人還沒有查乾淨，抄家的事就讓澹臺去做吧。」

「回頭想辦法去打聽一下廷尉府對薛城有沒有暗中調查，儘快給我一個消息。」

他皺著眉自言自語：「到底是什麼？」

皇帝哼了一聲：「廷尉府里的人都查過了？」

韓喚枝：「陛下嚴明。」

與此同時，京畿道，方城縣。

「桌子上有一些銀票，你拿走吧。」

韓喚枝道：「所以……現在可以動姚家了。」

「拜見東主。」

卓營抬起頭看了看屏風後邊的黑影：「屬下很快就能回來，到時候……」

老院長：「陛下公明。」

他問：「那傻小子怎麼樣？」

「是。」

信王擺了擺手：「回去吧。」

韓喚和*圖*書枝嗯了一聲：「差不多都調回來，所以京畿道的事都暫停了。」

韓喚枝嘆了口氣：「這一大口肥肉啊。」

他長長吐出一口氣：「這底牌必須足夠大才行，不然的話怎麼和陛下斗？把李長澤的底牌拿過來攥在我自己手裡，比在李長澤手裡要強得多。」

「現在沒用了，除掉他。」

「東主儘管吩咐，屬下小心做事。」

普敖遠俯身：「那我去把他叫進來。」

皇帝長長吐出一口氣：「無趣……」

普敖遠有些擔心：「還是交代手下人去見他，我臨走之前見他也行。」

卓營一進門就跪了下來，很虔誠。

「是。」

難得的，老院長願意出來走走，坐在石墩上看著那滿樹化開，嘴角帶笑，他似乎也沒有被沈冷的案子影響很大。

「信信信……」

卓營過去，拿起銀票看了一眼，粗粗算起來也應該有一萬兩以上，在大寧，一萬兩銀子不貪心的話可以舒舒服服過一輩子，所以心裏立刻一喜。

「姚府的一個丫鬟招供了一些事，把姚近也拉進去了。」

「我想知道一件事，最近這兩三年來，廷尉府是不是一直都在查薛城？」

「怨言還是有的，提過一句，說那套鎧甲應該給他才對，不然這虧白吃了。」

普敖遠道：「我去一趟？」

第一堂審問就把整個姚家拉了進來，原本覺得勝券在握的姚近也成了階下囚，他們用謊言把沈冷送進廷尉府，也被謊言送進了廷尉府。

蘇小客棧，信王坐在那看完了剛剛收到的信，笑了笑說道：「不出預料，韓喚枝已經對長安城廷尉府里的人https://m.hetubook.com.com起了疑心，他要把京畿道的廷尉都調回長安。」

韓喚枝垂首：「臣一會兒就去安排。」

「沒有人知道你輕功那麼好，我想讓你去除掉竇懷楠。」

信王在屏風後邊點了點頭：「你在廷尉府這兩天做的事很好，韓喚枝一時半會也查不到你身上，畢竟你沒有長安。」

老院長道：「你把京畿道的人都調回來了？」

信王嗯了一聲：「你去也好，告訴薛城，他守著那底牌沒有意義，底牌交給我才能把李長澤推起來，如果他不願意說的話，那就明確的告訴他，他活著沒必要了，這底牌不在我手裡也不能在李長澤手裡，我用不到，李長澤也別想用。」

他起身走到窗口：「陛下已經讓澹臺草野做了京畿道甲子營的將軍，原來的將軍薛城現在賦閑在家，這個人曾經是皇后的親信，我本以為甲子營在薛城手裡是李長澤最後一張底牌，可是……」

普敖遠道：「可是薛城就那麼下去了，沒有一絲波瀾，皇帝讓澹臺草野到了京畿道，薛城連個水花都沒有激蕩起來就走了，甲子營現在薛城調動不了一兵一卒，所以李長澤的底牌就不是甲子營。」

「東主，你的意思是？」

賴成笑道：「他們本來就沒什麼牌面可打的，現在打成這樣已經不容易了，陛下要求過分了些。」

內閣首輔大學士賴成和廷尉府都廷尉韓喚枝兩個人一塊到了肆茅齋，見到皇帝后同時俯身施禮。

「可有怨言？」

「又出什麼幺蛾子了？」

「卓營？」

皇帝笑了笑：「最近內外無大事，對桑國開戰之前，外事平坦，朕都www.hetubook.com.com覺得有些無聊，也想著動一動他們給沈冷湊些軍費……可是對手讓朕覺得無趣，無趣就不好玩，不好玩朕就想早點結束算了。」

「東主還有什麼交代？」

普敖遠俯身：「我這就去。」

「東主要親自見他？這個人還不可全信，東主直接見他的話……」

皇帝：「你們這是什麼態度？」

「錢要緊。」

「是是是……」

賴成：「陛下聖明。」

老院長微微皺眉，他看向皇帝，皇帝卻似乎一點兒都不擔心：「行吧，先這麼查著。」

「是。」

信王道：「京畿道的廷尉大部分都調回去了，韓喚枝在京畿道的眼線和爪牙都沒了，所以京畿道這邊的事做起來就方便的多。」

屋子裡有個小小的換衣屏風，信王拉了一把椅子在屏風後邊坐下來，不多時普敖遠帶著卓營從外邊進來，看起來卓營有些緊張，臉色都微微發白，他是第一次來見同存會的東主，不緊張才怪。

皇帝嗯了一聲：「那沈冷就在廷尉府里繼續關著吧。」

韓喚枝把剛剛審問出來的事對皇帝說了一遍，皇帝微微一怔：「這打的是什麼臭牌？」

「東主，是屬下。」

「你要去見薛城？」

「廷尉府後廚有個小門，往外扔垃圾的時候才會把小門打開，那地方几乎沒有人看守，所以混進廚房再容易不過，后廚距離治療司並沒有多遠，偷出來葯也就簡單的多了，而且為了應對突發|情況，廷尉府的每一間刑房都有暗道離開，為的是應對突然有人劫獄能把囚犯安全撤走，屬下從暗道進去見了姚久兒。」

普敖遠問。

「是。」

韓喚枝：「陛下……」